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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夕颜-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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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俯身应承道:〃臣遵旨。〃

〃下去吧。〃

待张括下去后,君夜冷冷一笑,果真等不及了,那就让他看看到底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吧。

这个江山,他势在必得。

〃皇上,太后急召。〃查公公的声音响起。

剑眉蹙起,冷道:“知道了,朕过会便过去。”

舒沁宫

“荒唐!”太后一脸怒气,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竟会做出这种荒唐事来。

〃母后,儿臣这般做也是有原因的。〃

“好,你说,哀家听着。”

君夜眼神闪动,歉然道:“对不起,母后,儿臣还不能说。”

她虽是身处高位,却也是一个母亲,都是出于爱子,他身担整个王朝的重任,也是难为他了,如此想着,心中的怒气也就平复了不少。

叹了口气,道:“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迫不得已,也不应该让一个奴婢做皇后,这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么?”

君夜拧眉,他也不知是为何,只知道馥夕颜是一条重要的线,再者,她身上的神秘感总是吸引着他,让他想对其一探究竟。

“罢了,圣旨已下,也已收不回了,哀家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皇儿对其下如此决定。”

又是一天,冷风袭袭,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

馥夕颜看着镜中的自己,手轻轻抚上脸颊,旁边静静地放着一个瓷瓶。

卸下脸上的易容,那道骇人的伤疤霎时在自己的面前展露无遗,轻轻一碰,黛眉紧锁。

拿起旁边的瓷瓶,这是解药,扬起一抹笑,打开,撒在那道伤疤上,片刻,恢复后,是原来的容貌。

神情一如既往的清冷,眼眸如碧波无澜,细细的烟眉透出淡淡的愁思,朱唇轻抿,肤胜雪,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儿。

“好一个绝色人儿。”

磁性的声音响起,馥夕颜一惊,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红影。

他是如何进来的?为什么她一点都觉察不到?

“原来你的表情还是有变化的。”

“你到底是谁?”

黎痕低低地笑着,行至梳妆台旁,拿起瓷瓶凑近鼻前,细细一闻,便转眸含笑地看着她的脸。

“你到底是谁?”她不悦地皱起眉头,又问了一次。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便可以了。”

“一个低微的奴婢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古今往来,估计也只有你一人了。”随意坐下,紫眸带笑,似在打趣。

她的眼睛微眯了起来,脑中反复思量着他的话,道:“你是说,这背后有隐情?”

“这是自然,”黎痕轻轻道:“这后宫佳丽无数,若你是以原本的容貌,这成为皇后之事便不足为奇,然:你不是。”

“你在暗中观察我?”她一脸警惕,想到自己的事被一个不认识的人了如指掌,心中便有一种闷气憋着,极其难受。

“这也是无奈的,宇翔为了一个女子伤心伤身,偏偏这个女子又是未来的皇后,于是我对此甚是好奇,便想过来看看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刚想问他是怎么知道宇翔的事,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黎痕邪魅一笑,道:“在下先告辞了。”

言罢,便一闪身,再也见不着人影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馥夕颜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易容好后,直到,那脚步声在即将踏入时,却停了下来。

馥夕颜蹙眉;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个人像是在踌躇,最终仍是决定转身离开。

脚步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暮夜霞披,唯遗一道残阳醉。




第四十七章   空情物非意飘渺(14)

十一月初十,立后大典。

宫中一片忙碌,立后不是小事,亦不用过于隆重,珲琅王朝的立后大典是在晚上举行的。

黑幕降临,红色的宫灯挂起,皇宫内一片喜气。立后大典与国宴可说相同,却比国宴更要盛大些。

沐浴,熏香,凤冠霞衣披在身上,似有万般重,不言语,只任由下人摆弄着。

恍然间闻见水怜与夏如素的声音,转眸望去,惊问:“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是皇上派来伺候夕颜姐的。”夏如素脸色红润,眉目带笑,一脸止不住的兴奋。

“什么夕颜姐?她现在是皇后娘娘,没大没小成何体统?”一旁忙碌的王麽麽闻言仍不忘了训话,讲规矩。

“王麽麽?”夏如素一脸惊愕。

“是啊,当初王麽麽听说我是皇后着实诧异了好久,王麽麽会在这里,也是被分配过来的,”馥夕颜笑笑,解释道。

夏如素轻轻“恩”了一声,拿起胭脂粉轻轻地为她涂上,道:“是啊,当初我和水怜也是难以置信呢。”

她苦涩一笑,她又何尝不是?做仇人的妻,她又怎会相信这是真的呢?

现实不如人意,事情显得越来越复杂了。

“奴婢恭喜娘娘,”只见夏如素又是咧嘴一笑,手上的动作仍是未停下。

她微微一愣,对方才的称呼仍有些不适应,从原本卑微地称自己为奴婢,现今却被他人尊称为皇后娘娘,这一转变,只叹世事无常。

淡淡一笑,也罢,有些事情还是不解释的好,解释了,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伊才人现下如何?”忽然想起伊华殿中的伊才人,她问。

“伊才人已恢复如初了,如今应到了宴会上了吧。”

“都准备好了么?吉时快到了。”王麽麽催促道。

“好了好了,”夏如素一面回话,一面整理馥夕颜的妆容。

由水怜与夏如素搀扶着出房,入眼的是一身红袍的君夜,也是,她未来的夫。

他没有说话,只是执起她的手,徒步向宴场走去,路不长,在此刻却显得异常地遥远,好似永远都走不出去,永远都不知道尽头在哪里。

这便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么?她自嘲一笑,没有感情,又为何要执她的手,与她偕老呢?

她的手冷冰冰的,毫无温度,一如她的心。

不知走了多久,方走到宴场,君夜毫无表情的脸终于动了动,拉着她的手行至太后面前,跪下磕了头,算是行完了婆媳礼。

随后,宴会开始进行,祝语连连,敬酒的更是络绎不绝,只是原本要敬她的酒,却一一被君夜挡了下来。

许多妃嫔借此拉亲近,只是在她们的言语与眼神中无不透着嫉妒,不甘,探究,更加的是不屑。

是啊,一个奴婢当了皇后,让她们这些妃嫔情何以堪?

不理会她们种种目光与言语,脸上挂起淡淡的笑,优雅而自信,她要做的,是把原来的自己隐藏起来,伪装成另一个自己。

抬眼扫过她们的脸,果然各个姿色不凡,各有千秋,只是入了宫门,便可惜了这些如花容颜。

为了权力和地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即使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却把原来的自己迷失了。

听着她们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祝语,只觉得有些累了,便与君夜说了先回殿歇息了。

回到皇后居住的飞凤殿,红烛滴泪,拆下凤冠,解下喜服,青丝轻轻放下,散在背后。

〃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皇上还没来呢。〃水怜见状,一脸惊讶,忙阻止道。

淡淡一笑,言:“不碍事,只是觉得这戴的穿的重了些,便脱了下来。”

水怜还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只道:“皇上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有些累了,你下去吧。”

打发走水怜后,她只觉得眼皮沉重,看了眼床,想到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不可犯了规矩,叹了口气,便走到桌旁,趴在桌子上睡了。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闪过,片刻后停在了馥夕颜的面前。

烛光的照耀下,那个人影,是宇翔。

脸色憔悴,原本消瘦的脸此刻显得更加消瘦,眸中盛满的是浓浓的哀伤,完全没了以往的英俊潇洒。

轻轻抚上她的脸,他知道她经常浅睡,所以每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便会惊扰了她。

“直到今日我才明白,你对我来说究竟是什么。”他直到今日才真正地面对这份感情,可是否已经迟了?

或是太累了,馥夕颜睡得很沉。

“我认输了,输给了你,可你:却不会回到我身边了。”他轻喃,似在说给她听,又似在自言自语。

他有好多的话要对她说,可是喉间却似有东西梗在了那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无奈,情难言,奈何,已陌人。

是自己亲手把她送上了不归路,如果他没有这样做,如果他不认识她,但是,没有如果。

有脚步声靠近,他眼神往外一扫,难道君夜回来了?

他转眸看了一眼仍在沉睡着的馥夕颜:心下一痛,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便往窗外一跃,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第四十八章   空情物非意飘渺(15)

门“吱呀”一声打开,踏入,随后又悄然关上。

君夜紧抿着唇,冷眼扫过四周,最后停在了那扇敞开的窗。

走近,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片刻后,关上了窗。

他静静地看着馥夕颜,良久,将其抱起,小心地放在了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

凝视着她,她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一如地冷淡,似在默默地接受,却又不甘地挣扎。

她是无辜的,却是这场争夺战的牺牲品,亦有的,与她相同命运的人。

然,即使如此,他也不可能放弃江山,他要的是主宰天下,傲立在最高点,俯视着世间的一切。

温柔的目光转为冷然,他不可以有弱点,更不允许有任何事物牵绊着他。

解下红袍,只着了件里衣躺下。

喜烛燃烧,烛泪洒下,遗一地残红。

清晨,天一片朦胧,露珠在绿叶上滚动,划下一道美丽的水痕。

睁开双眼,在房内扫了一眼,火炉燃尽一切寒气,暖意趋升。

她幽幽叹了口气,起身,手触及一片余热,余热还未全然散去,低眸,君夜应是上朝去了吧。

如此想着,水怜已推门进来,见她已醒,淡笑道:“娘娘,皇上早早便上朝去了,且说,待他下了朝,便过来陪你。”

闻言,她微微颦眉,想起昨夜她是睡在桌上的,现今却是躺在床上,可是他将她抱上床的?又记起昨晚他为自己挡酒,心中又是一阵不安。

他对她的举动,透着一抹难以琢磨地雾意,朦胧间只摸得出大概,却看不仔细。

不再揣测,待洗漱完毕,水怜替她挽起墨发,上妆、其间,馥夕颜似是想起什么,开口问道:“今日可是要向太后请安?”

水怜轻点其首,随后蹙眉道:“娘娘,太后对你似乎不大满意。”

“这个我自是清楚的,”她淡然道,昨晚太后脸上虽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却也是为了顾及君夜的面子。”

舒沁宫。

“臣妾向母后请安。”馥夕颜执着锦帕,盈盈一拜。

“这母后叫得倒是顺口,”太后面无表情,冷冷地瞧着她,片刻后,方道:“起来吧。”

知其是对自己原先奴婢的身份不满,然她是君夜的母后,必不可让关系再度恶化,起身,低垂着头,立于其面前,不语。

“把头抬起来让哀家瞧个仔细。”

又是一番冷语,她依言轻轻抬首,太后细瞧了一会儿,便摇了摇头,道:“虽是没有长得绝色,却也过于平凡了些,这容貌没有,你又是如何让皇儿看上的?”

“回母后,若是只能靠容貌才可得到皇上的倾心,这岂不是肤浅了?皇上是一代明君,必然不会因容貌所惑。”

“肤浅?”太后冷眼一瞥:“皇儿向来稳重,他所做的事,哀家都知道他是有原因的,所以哀家从来就不过问他,哀家唯一不懂的,就是为何要立你为后。”

她微微一笑,莫说是太后,宫中所有的人,甚至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既是皇儿自己选的,哀家也不好说些什么,然,你之前只是个奴婢,在后宫自是有人对你不服,你且莫一直忍着,有时还是要用些手段方行。”说到最后,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离开舒沁宫,在回殿的路上,她反复思索着太后方才的那一番话,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苍凉感。

皇宫本身便不是什么好地方,尔虞我诈,无情可言,每说一句话都要经过深思熟虑,如履薄冰,命随时都是悬在一条线上,所以宫中无时不刻聚着一股难散的深宫怨。

这皇后的位子,是后宫多少佳人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不惜不择手段,出卖自己的良心,涅灭自己的灵魂,所以她们可悲且又可恨。

自嘲地一笑,已是乱了思绪。

“妾身见过姐姐。”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拉回了她纷乱的思绪,转眸望去,原是佟妃,微微颔首,道:“妹妹无须多礼,请起。”

“姐姐可是刚从太后寝宫出来?”佟妃起身,一脸娇色。

她微微一笑,目光转而打量着她,轻言:“昨日刚是立后大典,今日理应过来向太后请安,这也是珲琅王朝的规矩,不可坏了。”

佟妃眼神微动,想到皇后的位子本该属于她,却被一个微不足道的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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