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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当地属官就没什么可被追究的了。
然而宁战合家上下全部昏迷不醒,情况危急,这谁知道是不是被盟友坑了一把?倘若宁战当真死了,纪阳长公主追究起来,当地官员肯定是第一个被圣人问罪、给长公主息怒用的!
相比贸然采用八百里加急急报的罪名,当然是得罪长公主更要命了。
想到这儿,卓昭节心中一跳——如今这件事情,一旦证明宁战合家是为盟友所害,那么只要把这真相一公布,延昌郡王往后除非兵变成功,不然即使太子登基了也休想打储君之位的主意了!
毕竟宁战不但是延昌郡王的表叔,而且一直都是极为支持他的,这样又是长辈又是膀臂的人,为了延昌郡王合家被流放到剑南,最后竟死在了自己一心一意支持的郡王手里。哪怕下手的人不是延昌郡王,只要与延昌郡王这边有关,那延昌郡王也必定身败名裂——这样心狠手辣毫无情义的皇孙,不长脑子才会让他住进东宫里去!
这么比起来,即使雍城侯府被污蔑了,真定郡王这边倒未必有延昌郡王那么被动。
因为帝后栽培真定郡王已经有两三年了,大凉上下都认了真定郡王就是皇太孙。真定郡王羽翼既丰,现下再换……这储君之位哪里能儿戏?太子膝下又只有三子,声名狼狈的皇孙唐澄那是完全没必要考虑的,连延昌郡王一派许多人都视他为拖累延昌郡王的存在。能够担任起皇太孙的只有延昌和真定。而淳于皇后极为厌恶庶出子女,对这个庶孙一向横竖看不顺眼,所以皇后对真定郡王登基之后,延昌郡王及唐澄的下场其实不是非常的关心。
真正关心的是圣人,可圣人自己也是屠戮手足才坐稳了帝位的。他虽然盼望着子孙和睦,但若子孙和睦与社稷江山放一起,圣人多半还是会选择江山——这是一位帝王的本能。
何况圣人哪里不明白,真正仁孝慈软的人哪儿能够坐得稳九五至尊的位置?万人景仰……想坐到那个地方,没点能耐,真当下头三跪九叩的都是傻子了?
所以只要真定郡王不犯大忌,譬如谋逆、弑亲,帝后会敲打、会私下训斥,但绝不会轻易改立延昌郡王。何况想落实雍城侯府赶尽杀绝的罪名也没那么容易,现下圣人把急报直接告诉了雍城侯,以表示自己的信任——除了本身对雍城侯的信任外,宁家二房的满月宴才过去几天,剑南就有了这样的变故,任谁都会想到是延昌郡王一派针对雍城侯在孙儿孙女的满月宴上为真定郡王说话的反击。
有这样一个理由在,再加上圣人嫡亲外甥的身份,想告倒雍城侯,以延昌郡王一派现在被压着打的处境,可谓是难上加难。
这样一对比的话……
这事儿,还真有很大可能是真定郡王这边做的啊!
因为宁战死了,二房这边反正也不会真正伤心欲绝,宁摇碧是乐见其成,心软些的雍城侯也不过是心烦意乱罢了,还没到后悔莫及的地步。
而宁战一家的死因如果被证明是雍城侯,真定郡王这边也不担心,左右长公主在,宁摇碧父子不会太凄惨的。何况宁战一家子死在异乡的话,恐怕圣人顾念长公主仅存二房一脉,连流放都不会。
但若能够把下手的人敲定成延昌郡王一派,那皇孙争储一事上……真定郡王一派大可以长出一口气了。
往后太子登基,想再扶持这个长子,可要先把无情无义、谋害表叔、不恤膀臂、心狠手辣、弑亲灭兄……这些名声洗干净了,再想罢!
既然宁战一家死了对真定郡王这边来说,有这样的好处,却没有太坏的下场,真定郡王这边,会不做吗?
雍城侯与宁摇碧、苏史那没动手,可其他人呢?邵国公、苏太师、真定郡王自己,甚至于……太子妃。
还有——淳于皇后!
卓昭节思忖着,究竟是谁下的手呢?还是延昌郡王一派被“夷旷、夷徽”的承诺乱了心神,出此昏招?
第一百零四章 得寸进千仞
不管怎么说,剑南的事情最坏的结果也就是雍城侯背上个赶尽杀绝的名声,宁战一家不死,长公主就会站在雍城侯这边——宁战一家若死了,长公主只有二房这么点子孙。横竖二房里亏不到哪里去。
卓昭节想通此节,也就不操心了。和宁摇碧拈着阮家送来的糕点吃着,到底是新做父母的,话题三绕两绕总是绕回到儿女身上去。卓昭节吃着桃花糕,就感慨道:“可惜谢阿姐比我晚出阁。”
宁摇碧笑着道:“这晚出阁早出阁又怎么了?”
“不然若她早出阁,早点有了子嗣,凭着阮表哥和阮嫂子的为人,教导出来的郎君决计不会差的,往后若与二娘投缘,可比赵姐姐家的大郎、慕姐姐家的鸿奴都适合呢!”卓昭节这话一说,立刻被宁摇碧掐住面颊,佯怒道:“这话的意思,是你嫁我懊悔了?”
“尽胡说!”卓昭节啐道,“我就是这么一说罢了!阮家可不比皇室、时家清爽多了?”
宁摇碧笑着道:“是是是,阮家也比宁家清爽多了,可你当初还不是不想嫁你阮表哥吗?所以说提前结亲都不可靠,回头出意外要解除婚约,左右是小娘子更吃亏!所以二娘是决计不能提前许出去的,若有好的小娘子给大郎定一定倒没什么,反正到时候不想娶了,我出面做恶人就是,横竖我名声就没好过。”
说着就轻轻一点卓昭节颊上,调笑道,“我真不该拿这桃花糕进来,合该在外头一个人吃独食才好。阮家这么一盒子逆了季节的糕点就把你女儿换了?”
“没有的事情!”卓昭节自觉失口,越发的不肯承认,把头一扬,望着房梁道,“我就是觉得阮表哥与阮嫂子教导出来的郎君会是个好的——咱们教导子女那当然是宠着的,当然咱们不会觉得不好,但将来他们长大了成家,总归还是寻脾气好的才成,不然,成日里谁也不让谁,岂不是闹得不能安生吗?我就是觉得阮表哥和阮嫂子都好。性。子,他们的孩子必然也是有耐心的。何况我大姑姑大姑父都是正人君子,比之大部分人家可靠得多罢了。”
宁摇碧听了却是哈哈大笑,道:“我算是明白了,你说阮家左好右好,就是觉得他们家孩子往后好欺负罢?”
卓昭节一怔,思索了一下,也不禁红了脸,强撑着道:“才不是呢!”
“说来说去也就是脾气好,好。性。子,那不就是好欺负么?你大姑姑大姑父、阮表哥阮嫂子,那还是亲戚,他们都是极正经的人,对着亲戚家的孩子左右是拉不下脸来的。所以二娘若当真嫁到阮家去,可不是就要叫上上下下的人都纵容着了?直接点说,那不就是好欺负?”宁摇碧笑着道,“我还道你是被阮家的桃花糕给收买了,原来你可比我坏多了,人家好心好意送你一盒子这会已经难见的桃花糕,你却是得寸进尺的把人家儿子、不对,是满门都盘算上了。你这岂只是得寸进尺?根本就是得寸进千仞啊!”
卓昭节被他戳穿真正想法,恼羞成怒,打了他几下,喝道:“我不是说了么?我就是那么一说!我有说一定要和阮嫂子家结亲?”
宁摇碧任她打着,道:“其实你本来就是想错了。”
“是啊是啊,我都错了,你一个人对去罢!”卓昭节其实也没有真的把阮家算计得什么样子,只不过她很有自知之明,就自己的性情和宁摇碧的为人,宁夷旷与宁夷徽往后必然是极受宠爱的。
比照着她和宁摇碧的性。子,说这兄妹两个往后能够知书达礼不骄纵——也就是说说罢了,卓昭节私下里自己都不能相信。到这时候,她才能够理解游氏当年一意要撮合她与阮云舒的苦心。
对于小娘子来说,意中人自然是像宁摇碧这样鲜衣怒马驰骋原上如骄阳的少年更打眼,可作为母亲,到底是阮云舒那样人品气度家世亲族才学都符合众人心目中上佳的标准的少年郎更为稳妥。
卓昭节自不后悔嫁了宁摇碧,可她能够遇见宁摇碧,却不是每个顽劣少年郎都像宁摇碧一样情深义重的。相比在看着就不靠谱的人里撞见一个好的,哪里有在看着就放心的人里择一个好的来得放心?
所以吃着阮家的桃花糕,不经意的想到阮家的情形,再加上之前赵萼绿与时采风都提过与宁夷徽结亲一事,卓昭节虽然也赞成不允,但经宁摇碧解释,心里总归也觉得确实女儿的夫婿要好生掌眼才成。
既然想到了阮家——这可是经受过满长安无数夫人、老夫人追根究底确认为心目之中最合宜的女婿人家的。就算到了阮云舒和谢盈脉下头,只要阮云舒不变坏,凭着谢盈脉的为人,恐怕比卓芳华还好伺候些。卓昭节也就顺嘴感慨一句了。
未想被宁摇碧一路调侃下来,就撑不住的要恼了。
见她说了气话,站起身来就要走,宁摇碧忙也丢了桃花糕跟上,笑着道:“你别急呀!听我说——从前我也不是岳父、岳母大人心目中的好郎子罢?可如今岳父与岳母大人定然也是真心疼我的。你能遇见我,夷徽还怕遇见不到好的?再说岳父、岳母大人是正人君子,我可是一心一意偏自己人的,咱们的女儿还怕被亏待了不成?”
卓昭节仍旧板着脸,道:“是啊是啊,你说的对极了!就我小心眼,净会算计旁人家!”
眼看小夫妻两个就要闹别扭,冒姑撑不住出来说话了:“婢子说一句,如今徽娘子尚且不到周岁,现下除了世子和世子妇,也就认得乳母。至于阮家小郎君,这会谢夫人都还没传出好消息,何况即使立刻就有了,是不是小郎君,也是未必。世子和世子妇却在这儿先拌起了嘴,这……这又是何必?”
这话提醒了宁摇碧与卓昭节,两人面面相觑片刻,都是一阵哭笑不得……
再过一日,便是宁娴容的三朝回门之期。卓昭节与宁摇碧起早就吩咐洒扫门庭,换了正式的礼衣等待着。到了时辰,雷涵亲自携了宁娴容过府,先在前堂拜见二房众人,寒暄过后,卓昭节对宁娴容使个眼色,笑着道:“祖母这几日有些乏,不如我先陪十娘去试试能不能见?”
雷涵晓得敏平侯府虽然失势了,然而跟前这位世子妇既得皇后、太子妃垂青,又是雍城侯世子的掌中宝,二月里诞下双生子后,更是连纪阳长公主人前人后都对孙媳赞不绝口,不敢怠慢,他不敢直视卓昭节,侧身恭恭敬敬道:“有劳九嫂。”
“妹婿太客气了,你们说话罢。”卓昭节微微而笑,拉着宁娴容,转入后堂。
剑南的事情还没有一个准信,纪阳长公主心中忧愁,这几日连曾孙都没心思见了,更不要说本来就不怎么在意的庶出孙女。卓昭节自不会带宁娴容过府打扰,却直接把她带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里,照例上了茶,先问宁娴容到雷家的情形:“舅姑可好?妯娌性情可相投?侄儿侄女们有淘气的吗?下人里头……”
她一迭声的问过来,宁娴容早就笑出了声:“嫂子不要担心,舅姑都是极温和的人,妯娌也明理。侄儿侄女有些个不在家里,然也备了礼。看着都是懂事的。下人我也能管得住。”她面色微微一红,低不可察道,“涵郎……他……原本有两个通房来着,去年定亲后就打发了。这事儿,还是他乳母悄悄告诉我的。”
卓昭节看着她娇羞的模样,不禁也笑了:“瞧不出这小子还是个细心的主儿……只是也不忘记表功呢!”
“没有呢!照他是不想告诉我的,但他乳母藏不住话,被我设法套出来的。”宁娴容下意识的道。
“世子妇快别说十娘子了,如今十娘子已经是雷家人,哪儿不帮着夫婿说话的?”冒姑在旁打趣。
宁娴容面上红色更盛,嗔道:“姑姑!”
卓昭节微笑着道:“你肯帮他说话,料想他待你是不错的,既然你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左右你们也在长安,往后回来也方便,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你不妨打发人来告诉我,咱们母亲虽然去得早,我年纪也不比你大什么,然而总归是你嫂子,该为你出头的地方,断然没有躲着的道理。咱们家人少归人少,可也不能因为人少就看着自己家娘子受委屈。”
宁娴容闻言眼眶一红,道:“我本以为这辈子完了,未想到还有遇见嫂子的福分!”
“这话说得我可不敢当。”卓昭节轻笑了一声,“要说这做嫂子,我娘家那两个嫂子都是极好的。我呢,如今也是依葫芦画瓢,若是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你可别怪我。”
“若嫂子这样待我我还要说不好,那良心当真是都被狗吃了。”宁娴容说着就含了泪,卓昭节忙道:“瞧我,本是让你放宽了心在雷家过的,怎么反而招你成这样了?”
她亲手拿帕子给宁娴容擦了,又温言安慰半晌,宁娴容才破涕为笑道:“侄儿们可是在睡着?祖母还好吗?这两日乏着了?”
把长公主放在宁夷旷和宁夷徽之后虽然是信口而问的不经意,然而也透露出来宁娴容是彻底的倒向了二房了。本来么,她打小讨好长公主也算是尽心尽力,等闲孙女都没她这份孝顺小意的。可长公主眼里就只有二房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