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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妹妹惦记着了,我这里都好。”刘湘笑着答道。
去年李氏和梁氏也都生了孩子,明姜不免一一问过,问完了才想起来:“怎么没见三弟、四弟和五弟?”
刘氏左边揽着荣姐儿,右边揽着鹏哥儿,笑眯眯的答:“他们都上学去了,过会儿就回来。”然后问起明姜一路行程,以及在登州的生活。
明姜挨着刘氏,将他们一家从登州启程起,一直讲到到通州下船,一样一样讲的巨细无遗,刘氏偏也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问几句明姜没讲到的细节。等说完行程,明姜又给她讲登州的情形,气候如何,海味如何,又讲常顾他们出海打仗的事。
等听到刘振西去打海匪,把海匪的东西一点不剩的全搬回来,连木头都不留的时候,满屋子女人都被逗笑了,刘氏指着明姜:“别是你为了哄我笑,故意这么说的吧?人家堂堂封疆大吏,会做这种事?”
“您要是不信,待会儿问您孙女婿!”明姜依着刘氏的肩膀,“刘大人可会精打细算呢!”
正说得高兴,忽有下人来回禀:“老太太,三爷、四爷、五爷回来了,还有黄家小爷要一同来给老太太和三位太太问安。”
明姜一时没反应过来黄家小爷是谁,正要跟刘湘等一起回避,刘氏却拉住了她:“你就不用了,你也好些年没见你黄世兄了,今儿赶巧,正好见一见。”让明姜留下了。
明姜这才知道原来说的是黄悫,“我倒忘了,黄世兄原也在京的。”有客来访,她不好再坐在刘氏身边,就站到了旁边去。
很快就有下人引着他们几个进来,明姜抬目望去,见当先一人穿着石青遥溃飞洗髯沤砻保即笱鄹弑橇海芸闯龅蹦昴歉鲂』锇榈穆掷T谒砗笫橇礁錾倌旰鸵桓銎甙怂甑哪泻⒆樱茄弦辍⒀馅秃脱霞易钚〉哪泻⒀馅埂�
在明姜打量的当儿,四个人已经给刘氏和三位太太行了礼,刘氏就指着明姜笑问黄悫:“悫哥儿,你瞧瞧这是谁?”
黄悫一路进来都是目不斜视,此刻听了刘氏的话,才略往明姜这边扫了一眼,两人目光接触,黄悫看着面前女子嘴角含笑,眼中有些熟悉亲近,就笑道:“若是单瞧我可真瞧不出是谁了,不过我们几个进来时先碰见了常顾,眼下老太太单叫我猜,那就必是世妹无疑了。”
明姜听了这话就上前一步,微微福身见礼:“多年不见,世兄风采更胜往昔,小妹这里有礼了。”黄悫忙还礼,也跟明姜问好。等他们两个见礼毕,严谊和严谕三个也上前见过明姜,明姜已然完全认不出严谊,他和严谕两个长得又像,却非要她猜谁是谁,直把明姜问得糊里糊涂。
最后还是三婶李氏开口笑骂:“没个正经的!成日里说想你四姐姐,有你这么想的?见了面还要捉弄一番。”严谊这才上前一步,给明姜行礼:“谁叫四姐不认得我了!”
“这能怪得了我么?我们从家里走的时候,你也不过就是五弟这般大吧,如今你都做了爹了,我哪里认得出?”明姜作势要打,“你和四弟又长的这般相像,还故意来闹我,是想讨打么?”
严谊赶忙讨饶,又请刘氏给求情,刘氏看热闹笑够了,就开口赶他们走:“来了就闹,去吧,去前院跟你哥哥陪你姐夫说话,悫哥儿也去,你们同窗几个可真是有好些年不曾得见,今儿留下来好好热闹热闹。”等他们走了,又打发人去宫门口探消息,看严景安何时回来。
范氏顺势起身:“让明姜陪着您说话,媳妇去厨下看看。”二婶苏氏和三婶李氏也都跟着起身告辞,“您祖孙两个说点悄悄话。”
刘氏也没留她们,让明姜送了长辈们出去,又叫下人把孩子们带出去玩,然后拉着明姜进了西次间,要跟她单独说说知心话儿。祖孙两个人坐定,刘氏只一径的打量明姜,一双有些枯瘦的手也在明姜发上脸上身上缓缓摩挲,却不忙着说话。
明姜心里暖暖酸酸的,靠着刘氏坐着,还伸鼻子闻她身上的味道,再长长出一口气:“是祖母的味道。”
“什么味道?”刘氏听了笑问,还抬起袖子自己闻了闻,“哪有什么味儿,近年来我都不叫她们熏香了。”
明姜嘻嘻的笑:“不是熏香的味道,就是祖母的味道。”说着紧紧抱住刘氏,将脸埋在刘氏怀里。
刘氏心里熨帖,又觉鼻尖微酸,忍住了打趣明姜:“多大的人了,都做娘了,还跟祖母撒娇呢?”
明姜耍赖皮:“我再大可也还是祖母的孙女呀!怎么还不叫撒娇了?”
刘氏更加高兴了:“是是是,你说得对,我的小孙女,怎么不能撒娇了?”祖孙两个靠在一起腻歪,边上伺候的老人都觉得恍惚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平江,正房里安安静静,却透着欢欣喜悦的气息。
院子里得了消息要进来回报的丫鬟一进来都不由慢下了脚步,轻悄悄的进了西里间,刘氏满脸笑容,转头问:“怎么了?老太爷什么时候回来?”
“老太爷命人传话,说皇上请他去谈事,晚些才能回来,但午饭一准回来吃,让姑奶奶别急着回去。大老爷和三老爷已经回来了,刚二门来传话,说大老爷三老爷已经到了大门口。”丫鬟回道。
刘氏点头,又转头跟明姜说:“瞧见了没,你祖父怕你走了,紧着传话叫你别急着回去!”又让明姜扶着她出去,“你爹和三叔回来了,咱们去堂屋等。”
明姜心里又得意又微酸,故意扬着脸笑:“祖父一向最疼我了,我怎会不等祖父回来就走。”
刘氏哼了一声:“他最疼你,你也最稀罕他,是不是?”
明姜再次扶着刘氏撒娇:“你还吃祖父的醋呢!孙女这里,可是对祖父祖母都是一样的心呢!”
两人说笑着坐到了堂屋去,很快严仁宽兄弟俩就到了正房,明姜站起身来相迎,看见父亲进来的时候又一次红了眼圈儿。待严仁宽兄弟俩给刘氏行了礼,明姜就上前拜见父亲和三叔,严仁宽亲手扶着明姜起来,看着她颇感欣慰,只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159天伦
兄弟俩都穿着官服;严仁宽并没有太大变化;还是依旧气质文雅,目光清亮;只是胡须长了一些;反倒是严仁达看起来老成了许多。当然这也是因为明姜已经有十年没见过这位三叔;所以感觉更明显一些。
她分别跟父亲和三叔见完礼,两下简单叙了别来情形;又叫下人把鹏哥儿抱出来见过外祖父和叔外祖,那兄弟俩逗着鹏哥儿说了几句话,就告辞出去了。
刘氏摸着明姜的脸颊,说道:“你父亲看见你现在这样圆满,心里也是高兴的。”明姜顺势倒在刘氏怀里,“那祖母高兴不高兴?”还没等刘氏回答,鹏哥儿看见母亲跟太婆亲近,就也扔掉手里的球,小跑过去,要扶着明姜的腿爬上去。
明姜只得坐起来,将他抱到腿上,点着他的额头:“你又来捣什么乱?”
“娘亲亲。”鹏哥儿笑嘻嘻的,抱着明姜的脖子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还亲得异常响亮,把屋子里的人都逗笑了。
刘氏就也低头凑过去:“鹏哥儿也亲亲太婆。”
鹏哥儿跟刘氏还没熟起来,怯怯的望着不动,明姜低头哄他:“太婆刚刚不是给你点心吃了?快去亲亲太婆。”鹏哥儿抬头看看明姜,见明姜一脸笑意,终于鼓起勇气,伸头在刘氏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又飞快躲回了明姜怀里。
这一下把刘氏亲的心里都软了,伸手去摸摸鹏哥儿的圆脸蛋,笑着跟明姜说:“你小时候啊,也是这样,谁对你好了,给你什么好东西了,你就抱着人亲一口,直把人心都亲得化了。”
倒把明姜说的有些害羞:“祖母逗我的吧,我怎么不记得?”
“你那时还小呢,不记得也是寻常,只别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忘了就行。”刘氏将明姜和鹏哥儿一起抱住,笑着说道。
明姜就把头靠在刘氏肩上:“祖母哪里老了?又说这话,我瞧您啊,和十年前是一般模样,半点都没变!”把刘氏哄得十分高兴。
鹏哥儿一会儿就坐不住了,要下地去玩,明姜把他放在地上,让乳母带他玩,刘氏也让人去叫欣姐儿和荣姐儿来,陪他在门口玩球。两个小丫头扔球给鹏哥儿,鹏哥儿就跑着去接,一会儿就玩得高兴了,开始大声的欢叫起来。
刘氏看得高兴,也不让明姜去管:“小孩子么,玩得高兴就这样,多热闹多好。”和明姜坐在屋里笑吟吟的看,眼见着欣姐儿这次扔的有些大力,鹏哥儿没接住,球往他身后去了,他就笨拙的转了身,迈着小短腿跑去捡球,球一直骨碌碌的滚到了穿堂那边敞厅的门边儿上。
他不让别人帮他捡,自己一溜小跑着终于追上了球,刚要蹲下去捡,却发现球已经被一双手先捡了起来,他“啊”的叫了一声,抬头一看,一个清瘦的老人正笑眯眯的拿着他的球:“小小子,你是哪家的呀?”
鹏哥儿看着这个老人笑得慈祥,又挂着一把银白胡子,一点也不怕人,就伸了手要:“我的球球。”
后边儿跟着的丫头已经上前行礼:“老太爷回来了。”乳母杨氏赶忙上前要抱起鹏哥儿来,鹏哥儿却不肯,还在伸手:“我的球球。”此时欣姐儿和荣姐儿也都跟了过来,看见是曾祖父回来了一起行礼,又介绍鹏哥儿:“是四姑母家的表弟。”
严景安挥手让大家免礼,把球送到鹏哥儿手里,然后将鹏哥儿抱了起来往正房走:“原来是常家的小小子啊!”鹏哥儿抱着球一直盯着严景安看,然后忽然对他的白胡子产生了兴趣,悄悄伸手拉了拉,见这个老头儿似乎没察觉,就又使劲拉了拉。
“哎呦,这坏小子,怎么跟你娘学的拉人胡子!”严景安抓住鹏哥儿的小胖手,看着迎出来的刘氏祖孙两个说道:“果然是常家的小子,跟他爹娘像了个十足!”
明姜上前几步:“祖父……”哽咽着叫了一句,怕自己要哭,又忍住了不再说话,伸手要去接鹏哥儿。
严景安却不松手:“我抱着吧,你呀,眼圈儿红红的,怎么?见了祖父就撒娇要哭?也不怕鹏哥儿笑话你!鹏哥儿,瞧瞧你娘要哭呢,咱们羞她!”
鹏哥儿笑嘻嘻的,果然跟严景安一起刮脸颊,倒让刘氏又心里不是滋味了:“这孩子跟你倒亲,刚见面就肯让你抱,还听你的话!”
严景安得意:“我就是有小孩儿缘,孩子们都喜欢我,怎么?你又酸了?”说着话抱着孩子进了堂屋。
“瞧把你得意的,你呀,先放下孩子,去换下官服吧!”刘氏跟在后面说道。
严景安就把鹏哥儿放到了榻上,让跟进来的欣姐儿和荣姐儿继续跟他玩,起身往内室去:“等我先去更衣。”刘氏打发人进去伺候严景安,然后拉着明姜坐下等:“瞧瞧,眼珠儿红的,跟小兔子似的,今天是一家人团聚,可不许再掉泪了。”
明姜有些不好意思:“嗯,听祖母的。”又说,“孙女瞧着祖父气色蛮好,就是瘦了些,您也是,太瘦了。”
刘氏摸摸自己的脸颊:“我吃的也不少,就是年老了,人都干了,骨头也缩了,肉也抽了,就只剩皮了。”她虽是笑着说,却把明姜说的心一酸。
祖孙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严景安就换了家常穿的青布直缀回来,明姜请祖父在堂上坐下,自己在拜垫上带着鹏哥儿又行了大礼。严景安满脸笑容:“好了好了,起来起来,回来了就好。”
于是明姜起身又到刘氏旁边坐了,严景安则又把鹏哥儿抱到了腿上坐着:“这小子还真沉实,嗯,像你小时候!他爹呢?”
“你没见着?孙女婿和悫哥儿、诚哥儿他们都在外院说话呢。”刘氏答道。
严景安捏了捏鹏哥儿的圆脸,说道:“没有,我是悄没声的回来,直接进的内院,想悄悄看看你们干嘛呢。”
刘氏失笑:“一把年纪了,倒越发调皮,没个正经样儿。”
明姜也笑:“祖父倒没变,还和先时一样呢!就是胡子都白了。”
严景安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嗯,有点仙风道骨的风范吧,你没看见我头发呢,跟胡子一般白。”他头上裹着四方巾,打扮的一如当初在平江赋闲之时。
“有,祖父看起来可比曲道长有风范多了。”明姜笑着答道。
严景安很得意:“曲老道那副模样,哪里跟我比得。”低头用胡子去扎鹏哥儿的脸蛋,鹏哥儿被胡须弄得痒痒,嘻嘻的笑,然后伸手去抓,正玩得热闹呢,下人进来回报,说大老爷、三老爷和姑爷、黄家小爷及二爷、三爷、四爷、五爷来给老太爷问安。
“来得倒快,咱们等会儿再玩。”严景安意犹未尽,叫下人来接了鹏哥儿,让请晚辈们进来,不一时屋子里就呼啦啦进来一群人,按次序给严景安行礼,常顾特别行了大礼,严景安一一叫起:“本来正躲着你们呢,想偷会儿懒,你们来得却挺快,行了,咱们不在这里搀和,去外面厅里坐吧。”
起身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