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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时两个妈妈进来,给明姜见了礼,明姜又让了座,还让小虹给两位妈妈上了茶:“这些日子真是辛苦钱妈妈和孙妈妈了,又要顾着我又要看着哥儿,实在辛苦。”
钱妈妈和孙妈妈连称不敢,只说伺候奶奶和哥儿乃是本份,只恐伺候的不周到,不敢说辛苦。
明姜着意夸了两人几句,又让蝉儿给了赏,然后闲聊了几句,最后才问:“妈妈们看着,这两个乳母,哪一个更好些?”
钱妈妈和孙妈妈对视了一眼,钱妈妈先开了口:“奴婢瞧着,这两个小媳妇各有各的好处,只不知奶奶想给哥儿选一个什么样的乳母。”她不知明姜是何用意,自然也不肯直接说出评价。
“我想的倒简单,只要奶水充足,哥儿吃得香,人呢本分老实一些,能用心伺候哥儿,再明白些道理那就最好了。”明姜知道这两个妈妈都是人精,也就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孙妈妈一向落在钱妈妈后头,此时自然也等她先说话,于是钱妈妈就说道:“若说奶水足本分老实,这两个倒是不相上下,这段时日,奴婢冷眼瞧着,两个人伺候哥儿也都精心仔细,若说哥儿的喜好,似是更爱吃杨四媳妇的。”
等她说完,孙妈妈才补了一句:“奴婢看着陈喜媳妇刚强些,早先出嫁前也在府里伺候过,受过主子的教导,比杨四媳妇懂事一些。”
陈氏和杨氏都是府里家生子,陈氏早先在常顾三姐的屋里呆过,也不过就是洒扫的小丫头,后来三姐出嫁了,她就被调去常太太院里,帮着大丫鬟跑跑腿传传话什么的。杨氏呢,原是留在京里的,是针线上的人,后来嫁了府里的小厮,跟着一块到了青州。论年纪,陈氏比杨氏大两三岁,要论相貌,也是陈氏更胜一筹。
明姜听完也没多说,只又谢了两个人,然后让蝉儿送她们出去了。她端了茶喝了几口,又问小虹:“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有消息,二爷他们进城了没有?”
“巳时末了,奴婢着人去前院问问。”小虹说着出去,叫人往前院传话去问。她传完话刚要回返,就看见常太太扶着绿影的手出了正房,小虹回身屈膝行礼:“太太。”
常太太点头:“怎么了?可有消息回来了?”
小虹回道:“回太太话,还没有,二奶奶让奴婢传话问一问。”又给常太太打了帘子,迎着她进了厢房。
房里明姜听见声音也迎到了堂屋:“娘。”常太太答应一声,扶着她的手走进去坐下,“着急了?”
明姜有些不好意思,点头:“不知道路上顺不顺利。”
常太太笑着安慰她:“一会儿就到了,别急。”婆媳两人说了几句话,小虹从南间过来,说鹏哥儿醒了,明姜和常太太都站了起来,过去逗鹏哥儿,鹏哥儿生了一双黑漆漆又明亮的大眼睛,跟明姜的眼睛一般无二,此刻那双眼睛正在乱转,也不知在看什么。
“这孩子眼睛像你,口鼻像常顾,幸好没长得像常顾那般黑。”常太太笑道。
明姜也笑:“二爷本来也没这么黑的,都是在营里晒的。”刚说完这句话,蛛儿就从外面匆匆进来回话:“太太,二奶奶,路安回来传话,说亲家太太和二爷已经入城了,稍后便到家。”
两人赶忙回了堂屋,常太太让人传话,说一旦车进了门就赶快报她知晓,她要到二门处去迎。两人又等了一会儿,蛛儿再次进来:“太太,二奶奶,亲家太太和二爷、范家表少爷到了。”常太太让明姜好好在房里呆着,自己穿了披风,亲自到二门处去接范氏。
144满足
范氏身着玄青连帽斗篷;头发整整齐齐的绾了一个髻,只用木簪簪住了;其余一丝饰物也无,看见常太太亲自在二门处相迎;赶忙快走两步:“惊动顾姐姐了。”自从两家结亲;她和常太太之间也早改了称呼。
常太太也往前两步,两人对着各行了半礼;然后握住了范氏的手:“妹妹一路辛苦;快进屋里说话。”说话间已经打量了一下范氏,见她面色颇有些暗淡憔悴,两颊也瘦的凹了下去,连发间都依稀可见白发;知道必是经历父丧,熬得太过。
扶着范氏一路进了正房堂屋,将她迎到东次间里就坐,又让丫鬟上了热茶:“先暖一暖。”
范氏道了谢,在丫鬟的服侍下脱□上的斗篷,露出里面的素服,她先介绍了跟着来的侄子范宇,又行了一礼说:“……居丧之人,本不当到亲戚家来搅扰,只是小妹实在惦记小女,这才冒昧登门,还请顾姐姐勿怪。”
“妹妹说哪里话,都是一家人,不必讲这些。常顾媳妇还在月子里,妹妹恰巧在山东,想来看看是人之常情。”常太太扶着范氏坐下,又请范宇坐,“范老大人此番驾鹤西去,我知妹妹心中定然十分悲痛,只是还要顾惜自个的身子,节哀顺变才是。”
范氏应道:“有劳姐姐挂心。”坐下喝了一盏茶,常太太又问及范母唐氏,范氏答道:“先父忽然离世,家母心中悲痛一直卧病,前日回乡也是强撑着,如今正在家里安养。”
常太太不免又安慰了几句,然后就让常顾陪着范宇先去前院更衣吃饭,自己则陪着范氏去看明姜:“……她和哥儿都在东厢。”一路扶着范氏进了东厢的门。
明姜早已经在东厢堂屋里转了几个圈子,听着母亲的声音一路进了正房,眼泪就流了出来,旁边的蝉儿赶忙劝着,说月子里不能哭,给她擦净了,又挨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说婆婆陪着母亲来了。
门帘掀开的时候,明姜第一眼看见母亲几乎不敢相认,一向秀美的母亲竟憔悴成这个样子,那鬓边的是白发吗?母亲已经有了白发了吗?明姜眼眶发热,上前去扶住母亲到堂中的椅子上就坐,然后就在拜垫上跪下行了大礼:“不孝女明姜拜见母亲,母亲大人安好。”
范氏也已眼中含泪,赶忙让蝉儿扶起来明姜:“快起来,你还在月子里,不用行此大礼。”又招手把明姜叫到跟前,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圈,然后红着眼睛转头谢常太太:“我这女儿自小娇养,多亏了姐姐不计较,还把她调/教的这般好。”
“妹妹太过谦了。明姜很好,又孝顺又知礼,便是我自己的女儿也没她这么贴心乖巧,我是真心喜欢她。你们母女俩说说话,我去看看厨房备好了饭没有。”常太太面含微笑,语调诚挚,说完话就起身带着人出去了。
明姜和母亲送了婆婆出去,这才母女二人执手相看泪眼,一起进了北间单独坐下说话。“娘,”明姜只叫了一声就已哽咽,把头往范氏怀里一钻就要大哭,却被范氏在后背拍了一巴掌:“不许哭,月子里流泪伤眼睛。”
她怕引得明姜哭起来,自己也强自忍住,拉开明姜又好好的看了半天,见她气色不错,脸颊丰满有光泽,眼珠儿虽红,却还是亮亮的,又握住女儿的手,温软细嫩,比她来登州前还肉多些,心里才是真的放了心,“我的小丰姐儿,如今也做了娘了。”说着再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就涌了下来。
明姜听了这一句,眼泪跟着流了出来,却还拿了帕子去给范氏擦:“娘还说我,瞧您自己先哭上了。”
“谁哭了?我这是高兴的!”范氏嗔了明姜一句,伸手把女儿抱了一抱,“长了不少肉。”
明姜擦了泪,又笑:“都是怀孕的时候养的,不知哪时才能瘦下去。娘怎么瘦了这么许多?女儿知道外祖父去了您伤心,可是您也得想着我和哥哥们呢,就算为了我们也该好好保重身体。”
范氏戳了戳明姜的额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我几时不保重自个了?这还用你说?放心,娘就是瘦了点,精神还是不错的。”又细细的问明姜生产过程,有没有吃苦。
明姜一一讲了:“并没吃太大的苦头。”又问外祖母和舅舅们,“身体都好么?表哥在哪?”
范氏答道:“你外祖母精神头不大好,不过听说你生了哥儿,也开怀了一些,还让人给哥儿备了礼,有你舅母们在,想来养一养就好了。你舅舅们都好,表哥表嫂们也都好,都跟你问好呢。你表哥跟常顾去前院吃饭了,他明日就要回去,一会儿吃完饭,让常顾陪着,你们见一见吧。”
“明日就回去?这么着急?怎不多歇一歇,这一路这么辛苦,别累坏了。”明姜有些惊讶。
范氏叹了口气:“他还在热孝中,不好在你们家里多呆,回去就回去吧,我嘱咐他路上慢慢行走就是了。”
如今常太太在这里,明姜不好做主,也只能答应了,又跟范氏问了家里的情形,祖父祖母身子可好,父亲身体如何,又问叔叔们和兄弟姐妹。范氏揽着女儿耐心的一一解答,又说起欣姐儿和刘湘生的女儿,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明姜听了侄女们的趣事,才想起要拉着母亲去看鹏哥儿:“刚玩了一会儿睡了,这时候不知道醒了没。”跟范氏一起进了南间。
她们进去的时候正赶上鹏哥儿在吃奶,陈氏抱着孩子给范氏和明姜行了礼,范氏让她坐,跟明姜凑过去看孩子正吃的欢快,两腮鼓鼓的,一下一下在吞咽,都忍不住笑了,“这孩子吃得还真香,可比你小时候强多了。”范氏笑道。
“我小时候不爱吃奶么?”明姜好奇的问道。
范氏笑道:“也不算不爱吃,只是吃得少,你爹爹还说这叫斯文,这才是女孩儿呢!”
把明姜听得都笑了:“爹爹还真心疼我!”
范氏无奈:“你小的时候,瘦瘦小小那么一丁点儿,谁能想到后来胖成那样?”又看向“狼吞虎咽”的外孙,“还是我的大外孙这样好,吃得香,看着就高兴。”
明姜这才想起来说:“哥儿的大名要等我们老爷取,太太给取了乳名叫鹏哥儿,大鹏展翅的鹏。”
“鹏哥儿,嗯,好听。鹏哥儿,外祖母来看你了,你要多吃多睡,快快长大。”鹏哥儿只顾自己吃得香甜,连一声哼哼都没有。
看完了鹏哥儿,母女俩出了南间,红霞带着乌鹊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先对两人行了礼,然后回话说:“给亲家太太请安,亲家太太,二奶奶,太太说,知道亲家太太还在孝中,就不用虚礼招待亲家太太了,请二奶奶陪着亲家太太吃饭。”
“多谢顾姐姐的好意。”范氏心中感激常太太的体贴,特意让跟着她来的丫鬟去向常太太道谢,蝉儿和蛛儿接过食盒,到北间将饭食摆好了,范氏母女俩携手进去吃饭,吃完饭又一起歇了午觉。
午睡起来,常顾陪着范宇来跟明姜和范氏见了一面,明姜郑重谢过表哥相送之情,又请他多休息几天,常顾也劝范宇多住几天,范宇只说家中老人牵挂,须得早些回去,此番见了表妹,也能回去给祖母道好便已足够。常顾见他执意,也就无法再劝,又让人把鹏哥儿抱出来给他看了看。
范宇把范家人备的礼都给了明姜,然后随常顾出去回了前院,晚上在常家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果然就跟常太太辞行回诸城去了。明姜早已经备了些给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们的东西,此番也让范宇一起带了回去,还赶着写了一封信宽慰外祖母。
过了二十一范氏就服满三个月,可以恢复正常饮食了,明姜看母亲憔悴,特意叫李二媳妇做了些益气补血的药膳给母亲吃,想让她在自己家里既能休息宽心,也能调养起来。
范氏到了女儿家里,先还觉得不大自在,虽说是迫于形势,可总觉不是十分合乎礼仪,但常太太始终体贴厚待,又常温言宽慰,和她谈些儿女之事,并没有像平日一般的亲家来往那样客气,只像是款待久不见面的姐妹,倒让范氏觉得是自己见外了。
住了几日后,范氏见常顾和明姜两夫妻还如新婚时一般亲厚,又见了金桔、阿芷几个,知道女婿房里果然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心里更是不能再满意了。再看常太太日常和明姜说话,果然比一般婆媳要亲厚,明姜待常太太虽不似与自己般亲密,可也颇有几分亲昵,让她放下了另一半的心。
而明姜见到久违的母亲,也是从心底里高兴,连坐月子都觉不那么难熬了。很快就到了三月初一满月这天,明姜早起沐浴洗头,又换了衣裳,终于能出屋子了。
常顾请了上司同僚等来家喝酒,满月酒是常太太一手操办的,明姜只陪着一起招待来吃酒的女客。范氏因不便参与,就回避到了东厢,听着外面热闹了大半天,又听金桔说了来的女客的情形,欣慰于女儿终于能独当一面。
办完了满月酒,还没等范氏说要走,常太太先说要回青州:“……我们老爷自己在家里,总是不能放心,恰好亲家太太来了,我也就躲个懒,把明姜和鹏哥儿托付给你,我先回去。”
145亲家
明姜一算;婆婆也来了好几个月了,留公公一人在家里确实不像话;可是:“这些日子母亲多有辛苦,媳妇还没好好伺候您呢;不如再住一段日子;天暖了再回。”
常太太拍拍她的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