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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下去,早膳不必等我了,你仍是跟在我身边伺候,随我要去见舅舅。”
纹竹听出她口气不对,似是这一走,便再也不回来似地。她忙压低声音,“公主,万一陛下问起……您这一走,小皇子和小公主该怎么办呢?”
“我会给他留字条的,靖宸和婉琼是他的亲骨肉,他不会让他们受委屈的。我相信他,我亲口对他说过,我相信他。”
说着,她又起身返回他的书房,给他简单地留了几句话。
上一次给他写信,她骄纵跋扈,气得他七窍生烟,不远万里从玖澜追来南阕。
这一次,却……
离别,原来竟可以叫人肝肠寸断!
她没有带任何衣服和首饰,只带了纹竹走出大门,如平常出去逛街一般,守门的小厮们之请安行礼没有怀疑。
耶珈夙练功返回前院,丫鬟们已经摆好早膳,见他进来,忙伺候给他擦汗洗手。
“陛下,皇后娘娘刚才带着纹竹出去了,说早膳不必等她。”
“她出门之前一直在房里吗?”
“她去了两次书房。”
“书房?朕的书房?还是她的小书房?”
丫鬟生怕解释不清楚,忙说,“陛下的书房,处理奏折的书房。”
耶珈夙也顾不得用膳,忙冲进书房里,果然不出所料,祈萦在他的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
“带儿女回玖澜,不要为了我做误国误民的昏君,更不要为了我伤了你母子之间的和气,做好皇帝好父亲好儿子。寻个与我身形相仿的女囚易容,斩首示众,安抚民心。莫念!莫思!莫恋!祈萦亲笔。”
这是什么混帐话?上次的信荒唐不羁,这次却是没心没肺,让他一番心血全都付诸东流,这个女人为何总是让他生不如死呢?她生来就是来折磨他的吗?
“来人,来人!”他冲房,满院子的守卫、小厮、丫鬟都集结在书房门口候命。
“出去找皇后,天黑之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遵命。”
祈萦坐在司徒府自己原先居住的闺房里,被司徒府按着手腕把脉,“舅舅,还有的治吗?”
“恢复成这个样子已经算你命大,多亏了清嫣用药谨慎没有伤了心脉……”司徒峰沉吟着说道,“武功没了可以重新习练,只是不能再如以前一样草率,需得先从内功练起,强筋健体之后,再练别的。”
“萦儿听舅舅的安排。”
司徒峰命人把从嵩山带来的书箱子搬来,“这是少林寺住持大师刚刚送给我的《洗髓经》和《易筋经》,前者是内修之典,后者是外修之书,你天资聪慧,定能大成。”
“是。”祈萦接过经书,只翻看了几页已经暗觉精妙。
“萦儿,耶珈夙定会寻来的,你在府中不能久留,也不能再去清凉小筑与清嫣同住,舅舅给你安排一个去处你可愿意?”
祈萦不是不明白,舅舅和舅母其实是不想让她再与鸣熙有任何瓜葛,他们疼她,却又不得不顾及她今时不同往日的身份——她是南阕公主,却是玖澜死犯,留在司徒府也只会招来祸端。“舅舅想得周到,萦儿自当遵命。”
“嵩山少林寺外,我和你舅母置办了一处宅院,那里地处山林深处,无人打扰,主持每几日就会派人过去清扫,小院雅静,正适合你修身养性。而这两部经书都是少林寺出来的,你若有什么不懂之处,可请教主持大师,他德高望重,修为深厚,学识渊博,也曾与你外公是好友,定会对你悉心教导。”
“是,萦儿遵命。”祈萦站起身来,“事不宜迟,萦儿这就动身离开吧。”她跪在司徒峰面前,在他的泪落下之前,给他磕了三个响头,“舅舅含辛茹苦养育祈萦,没成想祈萦不能报答,反而给舅舅惹来如此多的灾祸,日后祈萦站稳脚跟,定会回来孝顺舅舅和舅母。”
司徒峰老泪纵横,也有愧疚,“傻孩子,你也是司徒家的骨血,便是舅舅和舅母的骨肉。舅舅如今把你送走虽是迫不得已,当初写信去玖澜绝了你对家里的思念,却是舅舅和舅母做得太绝情。舅舅和舅母愧对你母后的嘱托,愧对她的在天之灵。”
祈萦忙起身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母后没死,舅舅,你要相信我。”
司徒峰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母后还活着?”
“难道您不怀疑父皇在皇陵长居的那些日子在做什么吗?我去了玖澜不久,身边就多了一个如意夫人,后来萦儿细加观察,发现如意夫人与母后有诸多相仿之处,而母后聪慧决定,异于常人,又怎么会被人害死呢?”
“……”司徒峰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这个傻妹妹定是放心不下女儿,才用这种法子去了玖澜陪祈萦。可是事情不对呀,她先死去,祈萦才逼于无奈去了玖澜……难道,这是一个局?!
第146章 美人难囚【146】
祈萦没有来得及与司徒鸣熙道别,在耶珈夙找上门来时,她被几个护卫从后门秘密送走。
司徒峰即刻派人赶去玖澜打探如意夫人的下落,这才带着全家人迎出来为耶珈夙接驾。
耶珈夙俯视黑压压叩首的人群,没有看到祈萦,不禁怒不可遏,他没有让司徒峰夫妇起身,直接命令身后的一众随侍,“搜,不要放过任何角落,一定要把皇后给朕找出来!”
司徒峰站起身开口,“陛下这是何苦呢?与萦儿相处了一年之久,陛下也该清楚这丫头的脾气,若她想让你找到,也无需如此躲藏了。若是她不想让你找到,你就算把我这司徒府邸拆掉,也找不到她呀。”
“听这话,你分明知道她在哪,而且已经放她离开了?!”耶珈夙这才打量司徒峰。
司徒峰已是快六旬的人,但面容上看上去只有五十出头的样子,头发乌黑,不见银丝,一身玄青虎纹锦衣,精神矍铄,器宇不凡,面上神色不只是不卑不亢反而威严霸气且又略带慈爱。
而他身边的司徒夫人年轻时亦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美人儿,如今更是风韵犹存,楚楚动人,司徒清嫣那几分平易近人的典雅气质和祈萦的精灵古怪的贵雅气质一看便知是被谁培养出的。
对于耶珈夙的问题,司徒峰但笑不语。
司徒夫人和蔼开口,“玖澜万人上谏让她死,两国战事一触即发,萦儿不想让陛下为难,更不想做陛下的累赘才逃开的。如今她已不同往日,武功尽废,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保护不了两个幼儿,陛下能接纳她、容忍她的过错,她满心感动亦感激,若是陛下再苦苦寻找,只会让玖澜臣民不安,更可能会让祈萦因无法忍受而自杀殉情。”
自杀殉情?他们的感情若如此之深,她还用得着逃避吗?耶珈夙越是恼怒,清寒的脸上却无丝毫波动。
他一直隐瞒,不敢告诉祈萦一切,就是怕她知道会难过会想不开,可是……她这样逃开,可想过他?他宁愿放弃玖澜与她在南阕的小院里过寻常百姓的日子,既然她已如此爱他,为什么就不能学着放下这些呢?
“陛下,请回吧。”司徒峰送客。
耶珈夙不相信他找不到祈萦,司徒峰夫妇一看便是吃软不吃硬的。“既然祈萦称二位舅舅与舅母,二位亦是朕的舅舅与舅母,朕有话要对二位单独说,此事事关重大,朕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好吧,去我的书房里聊。”
入了书房,耶珈夙便利落地给司徒峰单膝跪下……
司徒峰大惊失色,慌忙扶住他,“陛下,你这是做什么?你是君王,怎么能跪我们呢?”
“祈萦说过,她若不在朕身边,靖宸和婉琼需得送到司徒府来抚养,朕一言九鼎,不想对她食言。”他又继续说,“请二位务必说出祈萦的下落,朕不会去打扰她,但必须确保她安然无恙。若二位不说,朕将长跪不起。”
“这……”司徒夫人又是感动又是焦急,眼泪在眶里打转,没有夫君的授意,她却又什么都不能说。“真是个傻孩子,你这是何苦呢?萦儿已经为你打算好一切,你就领情离开吧!”
司徒峰着实被他这举动震撼,却犹豫了半天,仍是坚持,“靖宸和婉琼是该留在司徒府,至于萦儿的下落,抱歉,恕不能相告。”说完,他拉着爱妻走房,“你要跪便跪着吧。”
祈昊一直在外面等着,见司徒峰和司徒夫人走房,耶珈夙却没有出来,忙进去一探究竟,却见耶珈夙正跪在地上……
“耶珈夙,你堂堂君王,怎么跪在这里?别傻了,快起来吧,舅舅是软硬不吃的倔脾气,你就算跪上一辈子也跪不出祈萦的下落。”
“你是祈萦的哥哥,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吧。”
“我让小竿子在门口偷听来着,谁知道祈萦的闺房是舅舅和舅母特意为她建造的,隔音太好,什么都没有听到。”祈昊颓然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你放心的回玖澜,我会帮你找祈萦的下落,她是我的亲妹妹,我不会疏忽了她的安全,你大概不知道我早就派了线人去玖澜保护她吧?”
耶珈夙抬眸看着面前这张与祈萦眉目相仿俊逸非常的脸,“你一直派人盯着祈萦?”
“不是盯着,是保护她。母后一死我就剩下她和父皇,你以为我真的傻到要和自己的亲妹妹过不去吗?若不是为了保护清嫣和我儿子,我也不会对祈萦如此疏冷,那丫头聪明滑头,若和我太亲近,定会把我清嫣的事闹得人尽皆知。纵然你和耶珈绫延都告诉祈萦是我杀了我的母后,让她怀疑我,让她与我手足相残,可我们还是兄妹,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派去的线人是谁?”
“呵呵呵呵……这你就不必知道了,有几十个呢,有盯着后宫的,有盯着朝堂的,有安插在祈萦身边的,有安插在你母后身边的,不过,你也别怪我,谁让祈萦当初一入玖澜你就把她关在临幽宫呢。”
“哼哼,祈萦只怕不会领你的情,还怀疑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的确,我这个哥哥在她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心术不正。”祈昊拍了拍他的肩,“你快起来吧,别傻跪着了,你也不必再过来一趟,我亲自去把靖宸和婉琼接过来,清嫣照顾孩子有经验,又心细如尘,靖宸和婉琼说起来还该叫她一声舅母呢,说起来也是缘分,祈萦是被舅舅和舅母抚养长大的,她的一双儿女又将被舅舅和舅母抚养长大,呵呵……”
耶珈夙却笑不出来,有家不能回是靖宸和婉琼的悲哀,更是他这个做父皇的失败。“朕改变主意了,靖宸和婉琼随朕回宫,祈萦也得跟在朕身边,朕不允许他们任何人离开朕半步!”说完,他转身出了门。
祈昊追出去拉住他,“耶珈夙,你要怎么去找祈萦?她这么小小的一个人,你这样盲目下手,无异*捞针。”
“朕有的是人。”不管是大海捞针还是什么,他一定把她找出来,只有把她拴在身边,他才能安心。
“你……真是狂妄,我就看你怎么寻!”
耶珈夙也没有废什么力气,他只是深夜潜入司徒府,抓了几个下人,打听出了司徒峰把从少林寺拿来的经书给了祈萦。
随即,他待人亲自赶到了嵩山少林寺。
翌日黄昏,祈萦风尘仆仆地带着纹竹入了,除了寺院门口有守门的小和尚之外,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一入金佛稳坐的大雄宝殿,她却不禁怀疑自己入了地狱——为什么她每到一个地方,耶珈夙都阴魂不散地跟着呢?
“你……你……你……”一连你了几个你,却还是话不成句,心里又是难过,却又因为他这般不离不弃而欣喜若狂。
“过来。”他优雅盘膝坐在地上的软垫上,拍了拍身旁的位子,示意她坐过来,“你走的还真慢,害我等了两个时辰。”
祈萦别别扭扭一步一挨地走过去,仿佛历经了几百年似地,慢吞吞地坐下来,“我不是故意逃的,我给你留了字条。”
“理由很充分,比上次有些进步。”他极为慷慨的夸赞,“不过,你捉迷藏的本事实在逊色,也让我失望。下次逃跑,记得别去我随随便便就能想到的地方。”
她低着头,皱着眉,乖乖回答,“哦,知道了。”
“知道了?哼哼,难不成你以为还有下次?蓝祈萦,你可不要践踏朕对你的宠爱!”
“我不逃能怎样?岂不是又给你添堵,又让你为难?”
“你逃了就等于承认自己是南阕的奸细,等于承认了那些人对你的诬陷,正好给人追杀你的理由,也给玖澜发兵的理由,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像我和你父皇这样为百姓着想吗?那些武将们眼里只有攻城掠地,强抢掳掠,立功领赏。”
“可是,如果我回去玖澜,就只有死路一条。”有多少人想掐着她的脖子把她丢出玖澜呀,她若是回去,俨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祸胎孽根,
耶珈夙冷笑,“你以为我保护不了你?我耶珈夙在你眼里是个一文不值的懦夫吗?”
“如果你能保护我,还用得着带着我和孩子躲在这里吗?”
“躲?这就是你认为的?我呆在这里只是想和你过几天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