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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两手照着延晖脸上挠了过来,延晖一躲,腮帮上带了一下,就觉火辣辣得疼,何氏疯了一般不住扑上来,延晖脸上又被挠了几下,延庆一着急闪出身来,从身后紧紧抱住何氏的腰,何氏挣扎着大声骂个不停,裴老娘上前去狠狠掴了何氏几个巴掌,延庆又心疼,刚要阻拦,裴老娘又掴在他脸上,骂道:“你们两个这些年都好好的,如今家里有了喜事,反倒半夜闹起来,搅得四邻不安,真正是扫把星进了门。”
何氏被裴老娘几个耳光打得眼冒金星,不管不问胡乱骂起来,刚刚只骂延庆,这会儿连他爹娘,十八代祖宗都捎带上了,延晖劝了这个劝那个,无奈都在气头上,一窝蜂般谁都听不进去。
裴老娘砸门时,三春就醒了,只是兄嫂打架,她又能做什么,就继续装睡,听见延晖过去后,吵闹弱了一会儿又更厉害,心里终是不放心,穿衣下了床出门去看动静。
站在门口看几个人疯了一般,延晖脸上挂着几道红印急得团团转,她抿了抿嘴过去说道:“小虎和囡囡被吵醒了,正哭着要往这边来。”
何氏听到儿子女儿的名字,神智才清醒了些,呆愣愣得住了嘴,三春对延庆说道:“嫂子这是做噩梦魇住了吧。”
裴老娘恨恨说道:“是做了梦,所以发了癔症。”
延晖无奈扶住她说道:“娘亲就不要火上浇油了,我们都回去歇着,让哥哥劝劝嫂子就是。”
若在往常,裴老娘定要息事宁人,哄着何氏骂延庆几句,今日却不同了,她成了解元老爷的娘亲,心气正高的时候,何氏闹起来,难免觉得何氏太不懂事,也就顺着心性发作了一番,延晖一句火上浇油倒让她灭了心火,明白刚刚听到吵闹若是不起来砸门,何氏发作一阵也就没事了,还真是自己不冷静将小事闹成了大事。
心里一后悔心气也下去了些,回到屋中睡着了,三春却再睡不着,延晖过去抱她,她躲了躲,叹口气说道:“解元老爷觉得功成名就了是吗?”
延晖笑了笑:“我没有。”
嘴上说没有,笑容语气却是自满豪气的,三春闭上眼睛装睡,心里想,穷人穷命,虽中了头名的举人,也是举人,会试还没去呢,就跟朝中挂了紫衣似的,一家人就各怀心思的闹起来,不免对这家人有些心灰,对延晖有些失望。
延晖哪里知道三春所想,靠着她闭上眼睛,刚睡着就听见门外有人喊:“解元老爷起了吗?今日我们刘老爷请解元老爷到府上做客。”
延晖翻了个身,手搭在三春腰间,倦怠得不想动,假装没听到不做声,谁知裴老娘又来拍门:“晖儿起吧,刘老爷府上派人请你来了,起来过去吧。”
三春心里又一叹,忘了昨日说的要祭祖坟了吗?听到延晖起来低低唤她几句,悄悄出门去了……
18赴考
三春懒了会儿床,起来略略洗漱到了厨房,跟预料的一样,冷锅冷灶的,三春麻利做好早饭,却不见有人起来,到鸡窝喂了鸡,小虎和囡囡起来闹醒了裴老娘,裴老娘一撇何氏房门紧闭,摇摇头说:“开饭吧,不等他们了。”
正吃着,延庆拎着几个老玉米和几枝毛豆,打院门外进来,裴老娘和三春就一怔,延庆挠挠头说:“早起去地头溜达了溜达,今年收成不错。”
延庆吃了几口又出门去了,何氏的房门响了一下,裴老娘头也不抬问道:“三春,给你嫂子留饭了吧?”
三春说留了,裴老娘又说:“那给你嫂子端进去吧。”
三春站起身笑说道:“延晖昨日回来换下的衣裳还没戏,这就洗去,都吃完了碗筷先搁着,我洗完衣裳再刷碗。”
说完看也不看裴老娘就回屋去了,裴老娘有些无措,之前三春为何氏留饭她就看见了,她也琢磨明白了何氏的心思,想着让三春给何氏送饭,这样一来安抚了何氏,让她顺气,二来如今延晖中了解元,裴家的门槛比陶家高了些,也好让三春知道本分,不曾想一夜之间两个儿媳妇都脾气大了起来。
她承认三春麻利能干,不过再能干也是媳妇,也得听婆婆的,之前因为得了陶家钱财,没有底气管教三春,多多少少有些让着顺着,如今不一样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三春倒不知道婆母这些想法,只是想着谁闹气就敬着谁,日后嫂子若三天两头发作,还总去哄着吗?不理她最好,三春洗着延晖的衣裳,裴老娘只得让小虎端了饭进去,何氏也不客气,盘碗吃了个底朝天,又让小虎端了出来,三春晾了衣裳刷碗的时候,就见何氏挽着包袱出了院门,裴老娘追在身后喊道:“回来呀你倒是,这样红肿着眼睛回娘家,亲家母还以为怎么着你了。”
何氏头也不回,三春一叹气,这有了头一回,只怕就难免第二回,婆母偏偏吃这一套,就怕亲家来找自己麻烦,又想到自己爹娘,该是得了延晖中举的信,本想着上午祭拜祖坟,午后和延晖回娘家一趟,给爹娘报个喜讯,可一日连个人影也不见。
夜里三春都躺下了,听见延晖脚步歪斜进了门来,似乎是喝醉了,只怕喝了很多才有这样的醉态,延晖往椅子上一坐,喊道:“三春,沏些浓茶来喝吧,喝着再泡泡脚,今日可真是累啊。”
叫了半天也没听见三春答应,自言自语说道睡得真够死的,想着去洗漱又迈不动脚步,扶着桌子边蹭到床边,摔倒在床上睡了过去,摔的时候重重压在三春身上,三春气得把他往床边上推,他一个骨碌滚到了地上,三春捂嘴一笑,自顾睡了会儿,又怕入秋夜凉,起来为他盖了床被子。
一早又有人来请,裴老娘又来拍门,三春跳下床,捂着延晖的口鼻怕他答应,裴老娘叫了半天不见动静,只得跟来人说醒了就过去,延晖本来酒醉睡得死,口鼻一堵就憋醒了,喘不上气来有些难受,去扒三春的手,三春看他醒了,另一只手也捂了上去,两只手交叠着捂得死紧,延晖呜呜着抗议,三春只顾听着屋外的动静,待门外没了动静回过头来,就看见延晖两眼一翻脑袋一歪……
三春忙松开手叫他醒醒,见他一动不动,心里有些慌,拍着他脸说道:“裴延晖,你也太不中用了吧?这就被捂死了?”
延晖还是不动,三春加重力道在他脸上拍打,延晖实在忍不住了,捉住她手睁开眼睛说道:“再打下去,不被捂死就被打死了。”
三春这才知道他是装的,甩开手从他身上踩过去,爬上床接着睡,延晖愣了愣问道:“三春,我怎么睡在地上?”
三春打了个哈欠说:“你喝多了,睡着睡着就从床上滚下去了,我也是刚刚才看见。”
延晖看了看身上的被子笑道:“那我身上怎么盖着被子?”
三春闭上双眼懒懒说道:“连被子一块掉下去的呗。”
延晖一跃上床,毛手毛脚的揉捏着三春说道:“我知道你爱洁净嫌我脏,故意把我推下去的,这就去洗漱,三春等我啊。”
大清早的也没热水,延晖咬着牙洗了个凉水澡,过去时屋里已没了三春人影,急得跑到厨房去看,前脚刚进去裴老娘隔窗看见后脚跟了来,一掀帘子延晖正搂着三春的腰,裴老娘轻咳一声,小夫妻吓得一跳分开老远,裴老娘肃容道:“晖儿,一个大男人进厨房做什么?不怕晦气吗?再说你如今身份不同了,怎么不分黑天白日的胡闹。”
延晖耷拉着脑袋往外走,裴老娘又说:“今日是赵财主家里有请,这就过去吧,说是他家老夫人寿辰快到了,为了你提前请了戏班子来热闹热闹,总不好驳人家面子。”
延晖答应着,三春问道:“就不去祭拜祖坟了吗?”
延晖挠挠头:“娘亲,要不今日先去祭拜祖坟,回来再过去,还想着去看看岳父岳母。”
裴老娘摆摆手:“都是乡里乡亲的,哪好就推着不去呢?村里统共也没多少人,过个三五日闲了再去上坟不迟,看看岳父母也是应该,忙过这阵再说,对了,你嫂子昨日闹脾气回娘家去了,你哥哥也不管,早早出门半夜才回来,今日天不亮又不知哪去了?下午要能早点回来,你去你嫂子娘家把她叫回来,你如今身份不同了,她们娘家自然要给这个面子。”
延晖苦恼说道:“娘亲,哪能我去叫嫂子呢?”
裴老娘往屋里走去:“就这么定了。”
三春在她身后大声说道:“娘不是最重规矩吗?嫂子闹脾气哪有弟弟去请她回来的道理,前日夜里延晖去嫂子屋里已经于礼不合,想要嫂子回来,大哥带着小虎和囡囡去一趟不就行了?嫂子看在孩子份上也会回来的。”
裴老娘知道三春说的有理,只是怕延庆过去要挨岳父母训斥,所以想着让延晖去,如今延晖在她眼里是无所不能的,认为四乡八邻都得给些面子。不耐烦说道:“这种家务小事,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延晖去就是了。”
延晖看着三春,三春指了指刚升起的日头,延晖心里明白三春让他夜里再回来,走到院门口突然喊了一声:“三春,有只鸡从鸡棚里跑出来了。”
三春忙出来蹙眉问道:“跑哪儿去了?”
延晖朝着南边一指,三春嘴里咕咕叫着到院门外寻找,延晖笑嘻嘻跟过来搂住她腰,亲着她脸颊说:“这些日子都想死了,在州府盼着回来,回来了怎么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三春因延晖记着要去探望爹娘,心里高兴也没睁开,靠在他怀中一笑:“你又使坏,假装说鸡跑了。”
二人正腻着,院子里有脚步声传来,三春一把推开延晖:“快走吧,找那地主老财去吧。”
延晖噘着嘴走了,裴老娘出来时,只远远看见他的背影,三春低了头进了厨房忙碌……
一连十天半月日日如此,裴老娘骂着延庆提了点心带了银钱,去何氏娘家把何氏请了回来,何氏得着了益处,隔些日子就闹这么一出,裴老娘只求息事宁人,总是一闹全家都哄着,三春和延晖虽置身事外,三春免不了把家务都承担下来,多干些活倒没什么,只是看延晖意气风发的,想说的话说出来就是兜头一盆冷水,怕打击延晖也就藏在了心底。
如此一来,祭拜祖坟一推再推,挪到了十月初一,十月初一家家扫墓,再推不开去。扫墓回来三春噘嘴说道:“好些日子没去看看爹娘了。”
第二日小夫妻早早回了趟陶府,陶家二老自得着女婿喜讯,日也盼夜也盼,如今一个多月过去,心头的高兴劲儿早淡了下去,才见着女儿女婿姗姗而来,陶员外看延晖少了谦恭多了轻狂,本想嘱咐几句,斟酌着吃过午饭,刚要开口,延晖已匆匆站起告辞,说是有个同窗还等着一起吃饭喝酒。
初五是裴老娘寿辰,裴家宾客盈门,延晖团团转着招待客人,贺寿的各式礼品堆满了堂屋,裴老娘头戴金钗身穿紫色卍字绸衣,听着一声声老夫人,心直飞上半空中,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又听到有人看着延晖艳羡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斜着看一眼忙碌进出的三春,正好三春抬头,对上婆母眼光中的轻蔑,就是一愣。
裴老娘寿辰过后,又让延晖四处去有头脸的人家回礼致谢,三春终于不耐,一日夜里坐在绣墩上看着进门的延晖说道:“这几日忙着娘的寿辰,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延晖为我洗洗脚可好?”
延晖一怔,自打那次考中回来,三春为他洗了一回脚,他以为三春觉得他有了成就,有意讨好他,可后来他求三春三春都不理他,他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三春何意,这会儿正好有机会问问,打了水揉捏着三春的脚笑问道:“三春可记得曾为我洗脚吗?”
三春点点头:“我就是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昏了头,觉得自己成了人物,我端来洗脚水,你就坦然受了,我就知道答案了。”
延晖心里有些不自在,他这些日子被捧在云端,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这会儿看着三春凌厉的眼神,头一扭避开了,讷讷说道:“明春定能考中的,三春放心吧。”
三春弯下腰对上他的目光:“这都多少日子没见你读书写字了,难道就不会生疏吗?”
延晖看到她眸子深处的失望,连忙说道:“就算考不中一甲,上榜总是没问题的。”
三春一声冷笑:“能不能考中一甲,为何就不能试试?就只冲着上榜去吗?再说了,有了功名难道就得日日应酬虚与委蛇,把亲朋都放在脑后?这些日子你跟我好好说过话没有?在家里吃过几顿饭?去看过我父母几次?可陪小虎囡囡玩耍过?小虎秋后上了私塾,碰到不会写的字就哭,只能找我这个半吊子去教,家里一个现成的先生,却总是不见踪影。你说万年是你最好的朋友,那日大老远过来看你,你出门去了,说是过几日定去回访,到今日也没见你去,娘的寿辰请来那么多不相干的人,怎么就忘了请万年?”
一席话说得延晖面红耳赤,夜里也没来纠缠三春,头枕着手看着屋顶想心思,第二日一早就起来在桌边翻出了书本,才惊觉三日不拿手中生,以往滚瓜烂熟的书本都生疏起来,尤其这些日子四处吃饭喝酒看戏,一颗心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