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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妇记-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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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柴烧。”

延晖执拗上来:“三春此话不通,若是苟且偷安,不如舍生取义。”

三春嗤笑道:“命都没了,还有什么义,紧要关头要知道变通,你家有老娘有妻子,不要性命的时候想想我们才是,对了,裴延晖,你给我记着,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会独活。”

延晖忙捂住她嘴:“好好好,我们不争论这个,那里就能到了生啊死啊的地步,三春放心,我心里有数。”

三春一本正经道:“那不行,必须争论出个谁对谁错,我知道你这人执拗。。。。。。”

延晖笑道:“我执拗,你呢?岳父说你撞了南墙都不回头。。。。。。”

二人争得面红耳赤难分高下,说到激烈处三春憋不住笑了一声,延晖就扑过去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唇,这场争论最终在床上不了了之,恍若没有发生过一般,这大概也算是闺房之乐的一种。

第二日一早,延晖醒来身旁没有三春,她自打从宏源回来,从没有这么早起过,今日是怎么了,心里想着起身洗漱穿衣,到院子里问过苏大娘,说是出门去了,刚到院门口,一直陪着她的刘大娘匆匆忙忙进来说:“老爷快去看看,夫人她。。。。。。她爬到树上去了。”

延晖急忙跟着她往外走,一边问火旺哪里去了,王大娘说:“夫人一大早起来写了一封书信,派他到青州府太康县拿什么东西,仔细叮咛了一番,后来就跟我说想出去走走,又问我哪儿有桃树,我说家宅旁一般不种桃树,后山好象有几棵。。。。。。”

延晖一听在后山,想起那日三春独自一人被秦恩斗碰上的事,撒腿就跑,远远看见一片浓绿中有一个浅紫色身影,又不敢喊,快步走了过去,三春正站在树杈间,一手抱着树干,一手去摘青桃,延晖在树下仰着头说:“三春,快下来,我上去给你摘。”

三春摇头说:“你等等,我要那个最大的,马上就能摘到了,等会儿啊,你别喊啊。。。。。。”

延晖忙说:“你下来,我个头高,一下子就能摘到。”

三春说别吵,又伸出了手,不小心脚下一滑,延晖的心跳到嗓子眼儿,三春紧抱着树干晃了几下才站稳,又试了几次总算摘到了看中的那个大桃,往延晖怀里一扔,就要从树上往下跳,延晖把桃子往怀里一塞,慌忙伸开双臂去接她,三春跳到他身上,两人一起滚到在地,延晖护住她头和身子无奈笑道:“姑奶奶,竟然调皮到树上去了。。。。。。”

三春嬉笑着爬起来问道:“桃子呢?扔地上去了?”

延晖忙从怀里拿出来笑说,在这儿呢,说话间想起桃子上有毛,就觉全身奇痒难受,一把拉起三春往家跑,嘴里说道:“赶紧回去洗浴,还要点卯去呢。”

三春瞧着那桃子,觉得这会儿不吃到肚子里,准得难受死,扯起延晖袖子狠劲擦着桃毛,延晖要躲三春不让,笑说道:“虱子多了不痒,反正你身上已经沾上了,让我擦干净解了馋才是正经。”

说话间麻利得蹭干净桃子,大大咬了一口,延晖看着直酸到牙根儿,又酸又痒无比难受,冲回屋拿凉水洗了一通,饭也没顾上吃出门而去,三春追出来塞到手里一个炊饼:“坐在轿子里吃,没人看见。”

延晖端坐在轿中看着那个炊饼,终究是忍住了,实在是有辱官威,所幸衙门里今日无事,只坐着看了会儿文书,午后乔知府命两个衙役送了鲜果到偏厅,说是江州府来的,因其方位靠南,夏日来得早,是以蔬果也熟得早,延晖看着里面三个饱满欲滴的桃子,想起三春馋嘴的样子就是一笑,待衙役走了,将书童支出去,把桃子悉数装进袖筒中,这会儿只想着让三春高兴,早忘了维护官威。

谁知回到家中,兴冲冲拿出来,三春只抬眼看一眼就噘嘴说:“就想吃青的,看见这熟的有点反胃。”

延晖喊来刘大娘,让她和苏大娘拿去吃,盘子里只剩了一个,延晖拿起来刚咬了两口,三春闻见桃子香味儿,又想吃了,眼看他又要咬下去,扑过来就抢,抢过去三口两口吃得只剩桃核,可怜巴巴看着延晖说:“没吃够,还想吃。”

延晖哭笑不得:“总不能把刘大娘和苏大娘嘴里的也抢回来吧,明日衙门里还有的话,再给你拿回来几个。”

晚饭端上桌,三春吃了几口说咸了,延晖笑说挺好,三春将筷子一扔低着头生闷气,过一会儿喊了声苏大娘,苏大娘进了屋来,三春拿出算盘往桌上一放,延晖嘴里含着一口粥诧异看着她,三春蹙着眉尖说道:“苏大娘,厨房里开销这个月比上个月多了许多,想听听你怎么说。”

延晖嘴里的粥咽了下去,事不关己接着吃饭,苏大娘愣了愣说道:“这个月不是添了两个人吗?刘大娘和火旺。”

三春摇着头噼里啪啦拨打几下算盘:“我就是说的人均开销。”

苏大娘强笑道:“夫人没当过家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一日一个价,都不好说,上个月少些,这个月多些也是常事。”

三春笑道:“这会儿是夏天,各式蔬菜上市,也没到青黄不接的时节,米价面价菜价该比上月便宜才是,断没有多出来的道理。”

苏大娘手一颤,跪下说道:“我看夫人从不管厨房的事,以为夫人年轻轻的,不懂这些,就动了贪念,只因家里穷苦,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三春淡淡说道:“一年十两银子足够你们一家人吃饭了。”

苏大娘低着头不说话,延晖在旁笑道:“看来苏大娘是一时糊涂,三春提前将一年的银子给了她,明年开始再每月给,先把家里以前的亏空补上。”

三春最近心情时好时坏,有些厌烦苏大娘贪小便宜,本想打发了她,可是延晖说话,她总不好当场驳他,也只好点点头,苏大娘千恩万谢再三保证后,抹着眼泪出去了。

三春埋怨延晖心软,延晖笑说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苏大娘虽贪占小便宜,可是饭菜做得很好,厨房收拾得很干净,闲来和三春说笑,对刘大娘和火旺也很好,家里也没丢过别的东西,金无足赤。。。。。。”

三春接口道:“人无完人,对吧,道理我都懂,可是我一时没管住自己,本想着婉转提醒一下苏大娘,谁知就生硬的说出来了,真是的。”

延晖笑道:“错的不是三春,怎么说出来都是应该,以观后效吧,对了,既然苏大娘家中艰难,是不是每年加上二两银子。”

三春伸手捏住他腮帮:“你又糊涂了不是?苏大娘加二两,火旺呢?王大娘呢?再说了,说是十两,过年过节少不了给东西,一年又有两套单衣两套棉衣,以后家里的下人还会更多,规矩就是规矩,不能轻易更改。”

延晖嘶声喊疼,举着手说:“家里的事,三春说了算,我再不多嘴了,我们接着吃饭。”

三春不是嘴馋就是乱发脾气,却也一会儿就好,延晖的小日子增添了不少乐趣,眼里看着三春越来越美,心里觉得三春越来越可爱,连日以来心情甚好,直到见着新任督军,好心情荡然无存。

43督军

与裴通判低调前来默然上任截然相反,芦洲府新任督军排场盛大,队伍前后都有兵丁护卫,中间几辆阔大的马车,最前面自然是督军大人的,后面几辆听说是他的姬妾们的,里面不时传出莺莺燕燕的笑声,每辆马车旁都跟着服侍的人,有捧拂尘的,捧水瓶的,捧汗巾的,打阳伞的,也有什么都没捧着待命的,整个队伍浩浩荡荡蔚为壮观,所到之处多有百姓围观,经过后的尘烟经久不散。

乔世安早早得了信,知道督军大人将于七月初一前来,率了众属官在接官亭等候,属官们颇有微词,不过是一个督军,要劳动知府大人亲自迎接,乔世安斥道:“这次来的与老夫相同品阶,老夫不敢怠慢。”

众人哗然:“州府督军至高五品,那有正四品的道理,莫非是王侯公子吗?”

乔世安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这位可是从国都调任而来,国都的督军自然是正四品,断没有因为来了芦洲就降阶的道理,况且他还是驾前的红人。”

延晖心里蹬的一声,难道来的竟然是叶方远,皇上是让他来夺了乔世安的兵权吗?他那么狡诈,怎么肯来淌这趟浑水?

方远的队伍近午时才来,接官亭内的官员热得汗流浃背,都焦躁得抻着脖子向路的尽头张望,心里骂这位督军摆谱,只有乔世安气定神闲品着香茗,延晖在一旁默默站着,师爷给乔世安打扇的凉风不时捎带到他身上。

长长的队伍缓缓而来,方远微微笑着下了马车,施施然进了接官亭和乔世安厮见过,一通场面话后,乔世安为他引见各位官员,头一个自然是延晖,方远坦然受了延晖的拜见,一副没见过的样子,乔世安笑道:“裴通判是青州太康人,听说督军大人的父亲任太康县令十多年,难道竟没见过?”

方远端详了延晖片刻,摇了摇头:“没见过,我这些年公务繁忙,也鲜少回去。”

延晖一笑,心想还得多学学这个人装模作样的本领,方远和别的官员一一见了,乔世安说府衙专门设宴为他接风洗尘,方远跟乔世安一抱拳说道:“鄙人家眷众多,先到督军府安置一下,沐浴更衣后就来。”

众人回到府衙又是好一通等,方远才衣饰一新姗姗而来,延晖心里也忍不住骂他,一上午又热又累,还得饿着肚子等他入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远出去小解,迎面与延晖碰上,延晖看左右无人也不客气,劈头就问:“你为何来芦洲?”

方远眯着眼睛笑了笑:“自然是不放心三春,你带他来到这虎狼之地,你一介书生能保她平安吗?”

延晖却不上当,不恼不怒闲闲说道:“能不能护得了三春是我的事,与你无半分关系,你这些说辞三春听到也不会有半分感动,还是早早收起来吧,我倒宁愿相信你是为了躲避相国夫人逼婚,毕竟谎言只骗得了一时。”

方远抚了抚额笑道:“尚没到逼婚的地步。”

延晖笑道:“怎么?到了让你头疼的地步?”

方远不接他的话茬,正色道:“我是以身涉险忠君报国,裴主簿爱信不信。”

延晖没有理他,抬脚要走,方远突然凑到他跟前耳语般说道:“我帮你杀了那个秦恩斗如何。。。。。。”

延晖斜睨他一眼:“要杀早杀了,轮不到你,小不忍乱大谋,不懂吗?真正是一介武夫。。。。。。”

方远笑起来:“裴主簿狭隘了,圣上嘱咐你我文武相济,裴主簿却非要文武相轻。”

延晖听到说到圣上,忙朝着国都方向拜了下去,待站直身子,方远已笑着走开了,延晖又是好一阵腹诽,理屈词穷了就拿出圣上来压人,不过谅他也不敢假借圣上之口说话,文武相济应该是圣上嘱咐的话。

宴席一散,有人过来禀报乔世安,因叶督军身手极好,不敢靠得太近,观察二人言行举止,就算是认识,也是有什么过节,言谈间颇为不快,乔世安点点头,裴主簿和叶督军的妹婿是同窗好友,为何二人却如此疏远,如果是有过节,年轻人之间,难道是情仇不成?也许是装出来麻痹自己,那就趁着夫人寿辰试探一下好了。

延晖回到家中,三春看他脸色有些沉郁,笑问有什么事忧心,延晖摇头说没事,在书房独坐半个时辰,终究是忍不住,吃饭时告诉三春:“新任督军竟然是叶方远,竟然是叶方远,你说他放着国都督军不做,跑到芦洲来,也不知道是何居心。”

三春看他愤愤的样子,笑说道:“是方远啊,这不挺好的吗?总比来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强,我倒觉得方远是个厉害的。”

延晖听到三春称赞方远,心里更不痛快,盯着三春说:“他说是不放心三春才来的。”

三春笑道:“瞧瞧你,这陈年老醋吃起来没完没了,他再有什么想法,我也是你的人了,方远是个聪明人,哪里会纠缠不休。”

延晖闷闷说道:“他在你心里就那么好,我就想不明白,素素成亲那日,你该是很忙碌才对,怎么就和他搭上了话,你是不是看人家一表人才的,就又犯了痴病。”

三春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裴延晖,什么叫做痴病?六年前偶遇一面,他说一直在找我,谁信呀,小小太康县,凭他的能耐,想找一个人六年还找不到吗?”

延晖一直以为素素成亲时,三春和方远认识的,这会儿一听,六年前就见过,比自己还早上两年,心里更不舒坦,饭也不吃了,追着问三春怎么偶遇的,三春不理他,说正吃饭呢,别来烦我。

延晖就耐心等她吃饱,眼巴巴等着她说话,三春漱了口,让延晖给捏着肩膀才告诉他,延晖一听三春根本没记住他叶方远何许人也,心里就乐开了花:“原来他不过是一厢情愿,就是,他糊弄三春呢,若是想找一个人,六年怎么也找到了。”

夫妻二人说笑时,方远也在督军府中想着心思,他早知道芦洲府水深无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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