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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
说着话走过去要拍方远的背,延晖早抢步过去瞪了三春一眼,说了声我来,方远就觉背上重重挨了几掌,直起身说道:“使这么大劲,跟我有深仇大恨吗?”
延晖瞄一眼三春说:“差不多吧,呛得厉害了,就得这么治,你这不是不咳了吗?”
三春斜他一眼坐了下来,方远飞快说道:“是邹丹,行了吧?快回去吧。”
三春一听是邹丹,跳起来笑道:“太好了,是她呀,上次一见我就觉得她和方远是天生一对,这下好了,当然,细究起来,方远略有些配不上她。”
方远鼻子都快气歪了:“我配不上她?三春,我就那么差吗?”
延晖扶住三春肩头笑道:“你以为呢?三春先回屋歇息,我和方远有要事相商。”
三春点点头出去了,方远和延晖尚未开口,她又折回来掀起竹帘笑嘻嘻说道:“方远真是好福气,我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万年和素素。”
方远抬头望着屋顶,延晖笑道:“去吧,稳下性子仔细给素素写封书信。”
三春走了,方远扶着额角好半天不说话,延晖吃着点心等他开口,方远瞧着他斯文的吃相,拿了一块塞进嘴里狠狠嚼着,延晖笑说道:“这是点心,不是邹丹,你可别辜负了三春的手艺。”
方远囫囵吞枣吃了几块,嘴角噙了一丝笑纹:“芦州与矜鹏交界,要不我逃到矜鹏去吧,矜鹏大王阿提拉礼贤下士,尤其是对汉人礼遇有加,这样我就不用和邹丹成亲了。”
延晖摇摇头:“主意倒是不错,可你上有高堂父母,为了一门亲事,就离家叛国有些不妥吧?你就那么怕这个邹丹?”
方远嘲讽道:“我怕她?我叶方远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么会怕了她?不信等着,看我怎么讲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延晖点点头:“拭目以待。”
方远有些烦躁说道:“不提她了,最近乔世安也没什么动静,我派了几拨人出去,也没打探到屯兵所在。”
延晖指头轻叩椅子扶手:“城外有一处大宅,府门外匾额上写着花府,上回我和三春出城,偶遇一对夫妇,因三春盛赞那位男子光风霁月风华无匹,我暗地里打听了打听,你猜猜看,哪位男子是谁?我一直以为只是传说中的人物,却原来真有其人,而且传说只能描述其十之一二。”
方远狐疑道:“难道是二十年前,天下读书人争相膜拜的大相国崔光吗?邹相国曾数度提起过,我也认为不过是传说罢了。”
延晖站起身来,方远也跟在身后,三春正写着书信,听到门外几声马嘶,王大娘进来回说道:“老爷和督军大人出城去了,午时不会来用饭,请夫人自便。”
三春点点头,接着专心写信,写了十几张纸才觉得差不多了,又想起邹丹的长相该画幅像给素素,几易其稿才觉得有些神似,用蜜蜡封了喊来火旺送到驿站。
夜里延晖回来一眼看到那几张画像,笑问三春画的是谁,三春靠在床上笑说:“就是方远即将过门的妻子邹丹呀。”
延晖吓一跳:“素素看到这画像还不得气哭了吗?方远好歹也算一表人才,这邹丹长得也太丑了。”
三春笑道:“我这个但求神似,延晖也说过我画的小人极好。”
延晖想起成亲前三春和他鸿雁传情,每次落款处都画一个小人,温柔笑道:“三春的画确实神似。”
三春得意起来,粘在他怀中问他和方远去了哪里,延晖避而不答,三春噘了嘴,延晖只当没看到。
50中秋
方远着实闹腾了些日子,不是跟三春发牢骚,就是和延晖大斗拼酒,三春火上浇油对他说:“邹丹一看就是个厉害的,你那些姬妾趁早打发了,免得成亲后不好收拾。”
方远皱着眉头说:“她的心上人不是凤冕吗?我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倒盼着她能远远逃开,这门亲事黄了才好。”
话虽如此,成亲的日子定了九月初九,未过中秋节,叶夫人就带足了人手和车马来到芦州,高高兴兴忙着做准备,素素待儿子辛大盛过了百天,也赶了过来,进了芦州城没去督军府,先到了三春家,三春迎出来抱住素素的儿子直亲,小家伙一把抓住她的耳环,咯咯笑着不住摇晃,三春哎呀哎呀叫着喊疼,素素轻轻掰开儿子小手笑道:“他就喜欢这些晃眼的玩意儿,你看我如今都不敢戴首饰,被他扯断好些了。”
三春把耳环取下来塞到盛盛手中,笑道:“喜欢玩儿就玩儿,玩腻了再换。”
盛盛把玩儿了会儿,三春又觉不妥:“这个要是塞嘴里可就坏了,还是换一个项圈儿。。。。。。”
素素笑道:“你就惯着他吧,在家里已经惯得不像样子了,打个喷嚏全家老小都跑到他跟前,紧张得问怎么了,我为了免得一家人大惊小怪,有时候他一哭我就捂着他的嘴。”
三春笑骂道:“你可太狠了些,万一再捂坏了,万年还不得跟你急。”
素素红了红脸:“万年对我比对盛盛要好些。。。。。。”
三春就觑着她取笑,素素过来摸着三春肚子说:“还没显呢,什么时候怀上的?”
三春也红了脸:“估计是六月六去你们家,我见你生孩子怪可怕的,就说不想生,结果他。。。。。。他就疯了一般,回来后又馋又懒的,就怀上了。”
素素笑道:“看来是我们盛盛给你们带的福气,对了。。。。。。那个邹丹,我未来的嫂子,长得真有那么丑?就像你画的那般?”
三春惊讶道:“哪里丑了?我可画了好几张,挑了一张最好的给你们,我画的多像啊,你们可真是不懂画。”
素素笑起来,还是万年说的对,三春的画技也就延晖欣赏得来,别人看了难免一头雾水。两个人话不完的家常,素素夜里就宿在三春屋里,三春将延晖赶到了客房,在床榻上问素素,有了身孕真的不能同房吗?她怎么和万年熬过来的?素素笑道:“也不觉得难熬啊,有时候夜半醒来能听到他的动静,就由着他去。”
三春追问道:“那你就不想?”
素素笑道:“有时候也想啊,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就忍住了。实在忍不住了,他就。。。。。。”
三春笑道:“明白明白。。。。。。”
两人就嘻嘻哈哈笑起来,听到小盛盛翻身,又齐齐捂住了嘴。。。。。。
以后的日子,三春一早就去督军府,帮着叶夫人和素素吩咐些事,延晖从衙门回来总是绕道去接她,她拖着不想回家,后来苏大娘也跟着过去,一家人吃了晚饭夜里才回。中秋节那日,叶大人和万年也来了,全家人欢聚一堂,夜里吃团圆宴,将延晖和三春也邀了来,在月下花厅之中其乐融融。
方远的姬妾们一个未见,宴罢趁着无人在左右笑着问方远,方远叹了口气,素素笑道:“哥哥原来也会叹气,还是头一次听见。”
方远摇了摇头:“你和娘亲都爱清静,打发她们去了别处。”
素素笑道:“这还差不多,哥哥总算也有将娘亲和我放在心上的时候,对了,哥哥对三春可还放不下吗?”
方远愣了愣半天没有说话,好些日子没想过三春了,就算这些日子总能看到她在府里,听着她清脆的笑声,也没有以前会有的心动,满脑子都是那个邹丹,假作温柔得笑着,话语里若带着毒蜂的刺一般,直蛰人心,一想到要娶她为妻,就满心的不舒坦。
待抬起头来,想说我将三春放在了心底,素素却已走了,一个人懒懒坐了会儿,抬头看着天空一轮皓月,成亲倒成了一个放她们出去的好借口,不知道她们出去能不能刺探到些什么,常言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眼下该是她们出手的时候了。
方远独自在月下沉吟,延晖和三春过了督军府街角,弃车携手缓步往家而去,头顶明月洒下的光辉披在彼此肩头,威风吹过衣衫飘飘,三春眸子晶亮看着延晖说道:“我们也成了神仙呢。”
延晖在她鬓边偷着香笑说:“我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三春依偎着他轻笑不已,明明是很长的路,相携走来却那么短,只觉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家,只能从月色西垂中看出夜已深沉,进了府门延晖一把抱起三春往后花园而去,放三春在秋千架上,双手和唇舌钻进衣衫中厮磨不休,三春绷着身子轻吟低喘,草丛中有虫鸣和唱,清辉中无限旖旎风光。
待三春冲到顶峰,延晖忍着身子里的灼热为她理好衣衫,哑声说道回去睡吧,三春知道他怕伤着腹中的孩子,看着他微红的脸庞,坐起身摁他在秋千架上去扯他的衣衫,抵舔着他的耳垂笑说道:“这次换我来。”
。。。。。。
第二日早起用饭时,三春吃了几口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延晖想起昨夜在秋千架上的孟浪,是不是那样也会伤着三春和孩子,拍扶着她后背看着她喝了一盏水下去,让她在床上躺着,慌忙派人去找了郎中过来,郎中把脉后笑道:“尊夫人身体康健,怀孕两月后呕吐实属常见,多数过几日也就好了,也有到孩子出生时呕吐不止的。”
送走郎中后,延晖脸有些白,三春知道他的担忧,笑说道:“我的身子一向好,怎么会吐几个月呢?肯定过几日就好。”
延晖点点头,待三春好些,到了督军府,犹不忘详细问素素怀孕期间的事,素素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坦然开口问她这个,脸红到脖子根,延晖自顾追问不休,她也只能忍着羞赧细细作答,延晖一听她吐了半个月,心想三春身子比素素强健,说不定过几日就好了。
正好万年进来,眼看延晖一脸喜色,素素低着头红着脸搓着衣带,笑问道:“说什么呢,说的我们家素素脸都红了。”
延晖一笑:“噢,是这么回事,我喜爱盛盛,想认盛盛做干儿子,问问素素愿不愿意。”
万年笑道:“这事该三春张罗才是,你怎么操心起这些来了。”
三春打门口进来笑道:“你们两个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和素素早说好了,若我们生下女儿要指腹为婚的。”
素素点点头,延晖和万年齐齐说道:“不行,不能指腹为婚。。。。。。”
三春问为何不行,万年笑看着素素说道:“若是我们的爹娘也为我们早早定亲,哪里还能碰上彼此。”
延晖点点头笑看着三春,三春和素素相视而笑,同时说道:“那就等他们长大再说。”
四个人正说得热闹,方远皱着眉头进来,怏怏说道:“说什么呢?都这么高兴。”
三春嘴快,方远听她说完,长叹一声说道:“我倒宁愿父母为我指腹为婚,就省了眼下的麻烦。”
三春指指他说道:“一个邹丹你就怕成这样?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哎呀呀,看来这世间一物降一物,一点不假。”
众人笑起来,方远有些着恼:“谁怕她了?我不过是不愿意这门亲事。。。。。。”
叶夫人在门外一声喊,众人都出去准备开饭,再没人理会方远,落寞得坐了一会儿,想起三春说头发都快白了,忙跑到素素房里,弯腰在铜镜里看啊看,就见一个眉头紧锁满脸不甘的男子,不悦得看着他,心里想,我叶方远怎能是如此形象,站起身扯扯嘴角笑了出来,邹丹啊邹丹,既然你我非有此孽缘,那就休怪我相敬如宾不相睹,自然,我叶方远是正常男人,夫妻不睦我就广纳姬妾,派出去的这些若能安然回来,就都留在府中好了。
想着想着嘴唇的笑纹就深了些,过一会儿意气风发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大喇喇坐下笑说道:“吃饭吃饭,都看我做什么?吃呀倒是。”
三春大眼睛滴溜溜看得他心里发毛,三春看了好一会儿笑问道:“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变了个人似的,出什么事了?”
旁的人眼巴巴看着他等他回答,他不耐烦道:“我不高兴不是,高兴也不是,你们想让我怎么着,这样不好吗?”
众人忙齐声说好,这样好。。。。。。
51花烛
果不其然,进了九月,三春再没有害喜症状,吃得下睡得香,肌肤更加白皙,身子也丰腴了些,若成熟的水蜜桃一般,惹得延晖眼热心跳嘴里流涎,却又不敢招惹,猫抓一般难受。
转眼就是九月初八,邹丹的送嫁队伍到了驿站安顿下来,第二日一早方远骑着高头大马,接了大红花轿出来,浩浩荡荡的成亲队伍吸引着芦州街头男女老少,方远因昨夜得报,手下女将已打听到乔世安屯兵所在,兴奋得意气风发,路人看在眼里,这位喜气洋洋的新郎官,唇红齿白剑眉星眸,纷纷猜测花轿里的新娘是怎样人物,才能堪配督军大人。
督军府内外披红挂彩,早起天不亮就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待到花轿近前,炮仗齐鸣鼓乐声声,三春站在人堆里看热闹,方远今日可真是气派,金冠束发玉面俊颜,一身大红锦袍,足蹬厚底皂靴,他身后一顶八抬花轿缓缓停下,方远下了马,喜娘过去扶新娘子下了花轿,盖头遮住了容颜,大红嫁衣裹着高挑的身子,走动间莲步姗姗,和方远各执红绸一头,缓步向里而行。
一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