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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头遮住了容颜,大红嫁衣裹着高挑的身子,走动间莲步姗姗,和方远各执红绸一头,缓步向里而行。
一应礼成拜了天地进了洞房,三春跑到新房里,猫着腰躲在小孩子们中间看热闹,方远在喜娘催促下揭开了盖头,就听见耳边看热闹的人一阵惊呼,新娘子可真美啊,他斜眼瞟了过去,邹丹面无表情得坐着,既不是冷漠也不复温柔,微微扬着一张精致的脸,下巴收紧抬起,说不出的高傲和倔强。
方远心里略略有些失望,竟然真的是她,她那么聪慧,本以为她能设法逃走,嫁过来的不过是个替身什么的,唉,直到此刻还未放弃的那丝希望,如烟一般散去,他的叹息声没能逃过邹丹的耳朵,他叹什么气,他既不愿意,怎么就不设法呢?他在父亲眼里里不是个相当聪明的人吗?
方远的目光对上她的,瞬间从对方眼眸中看出对彼此的轻蔑,方远将盖头扔在一旁,大踏步走了出去,小孩子们拿了喜娘给的糖果轰的一声散去,又进来几位大姑娘小媳妇,艳羡了一阵邹丹头上金色的凤冠,说是和新郎头上的金冠真配,邹丹抻着酸疼的脖子心想,若是你们知道戴了这个是何等滋味,还会在这儿羡慕吗?相配?头冠相配又有何用,人是毫不相配的。
天色暗下来时,新房里只留邹丹端坐着,喜娘在一旁拾掇一应物事,她又等了会儿,确认屋外再没有看热闹的人,轻轻喊了一声来人,侯在门口的两个丫鬟连忙进来,邹丹身子动了动指指头上凤冠:“将这个摘了。”
喜娘笑说道道:“回夫人话,这个要等到老爷回来摘才吉利。”
邹丹没有答话,两个丫鬟慌忙上前解了凤冠,喜娘是走家窜户惯了的人,自然晓得见风使舵,既然解了也就驱前笑说道:“将嫁衣也换了吧,能轻松些。”
邹丹点点头,起身任她将嫁衣换下,坐到桌边拈起一块点心细嚼慢咽,小丫鬟手指贴上茶壶笑道:“水凉了些,这就去换。”
邹丹摇摇头:“正有些气燥,凉的更好。”
丫鬟忙倒了一盏,她就着茶盏浅浅嘬饮几口,又拈起一块点心吃了些,吩咐丫鬟拿出两个金锭子赏了喜娘,告诉她可以走了,喜娘没想到这么早就得了自在,磕了个头说了几句好听话喜滋滋走了,邹丹让两个丫鬟吩咐人备水沐浴。
吃得半饱站起身来,让两个小丫鬟也吃些,自去屏风后沐浴。。。。。。
方远希望今夜酩酊大醉,来者不拒饮酒数杯,却依然清醒如常,待宾客散尽,叶夫人早派了两个人将他扶进新房,进去时灯下美人刚出浴,邹丹坐在妆台前,细细梳着还有些湿的长发,身上换了红色中衣,更衬得肌肤胜雪,听到方远进来也没回头,方远走到她近前刚要说话,邹丹抢先说话了,依然是温柔糯软的语调:“你怎么不跑?”
方远愣了愣:“我身为臣子如何跑,我也正想问你,怎么不和心上人逃婚?凤冕可是无牵无挂,皇上也管不了他。”
邹丹蹙了蹙眉头站起身:“我有些困倦,先睡了,你是睡在地上还是椅子上,随你,不过要呆在这屋里,就先沐浴去,这一身的酒气,怕是熏得我睡不着。”
方远瞅着她袅娜的背影,木已成舟,她依然如此沉着,倒显得自己多事,往屏风后走着笑说道:“床上又软又舒服,我为何要睡地上或者椅子上,沐浴肯定要去的,本人爱洁成癖,你夜里睡觉不会涂脂抹粉吧,我闻了就打喷嚏。”
邹丹已上了床侧身向里,方远沐浴后回来,听着她细微均匀的呼吸声,走到床前一看,邹丹睡在床的外侧,他挠了挠头,推她吧,男女授受不亲,不推她吧,总不能自己堂堂男子爬到床里去睡,算了,还是到书房去吧,到门口一推,听见哗啦一声响,知道是母亲安排人反锁了门,叹一口气,支着额坐在桌边,手指轻叩桌边,过一会儿叩击声大了起来,邹丹却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一转眼珠看到胆瓶中的孔雀翎,拿出来站到床边轻拂邹丹面颊,邹丹于睡梦中觉得脸上痒痒,蹙着眉头不耐烦得拍了一下脸又挠了几下,方远险些笑出声来,温柔大方的相国千金,挠起痒痒来跟别人也没有两样,他捂着嘴把孔雀翎又伸了过去,邹丹难耐得翻了一□,方远趁机躺在床的外侧,侧身向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夜半时分邹丹醒来,就觉身旁有人,险些惊呼出声,忙紧紧捂住檀口,心里骂叶方远脸皮其厚,自己明明故意躺在床的外侧,也不知怎么就到了里面,难道是被他推的?当下绷了脸推醒方远,冷冷说道:“想来叶大人是位君子,你我来个君子协定,对外假作夫妻,在家里相敬如宾两不干涉。”
方远揉揉眼睛笑道:“好啊好啊,求之不得,若是他日你碰到心上人跟他私奔,我乐见其成,一定竭力帮忙遮掩。”
邹丹笑道:“那倒不会,既来之则安之,何苦给自己找罪受,明日开始我就是这督军府的当家主母,大小事情以我舒服为宜。”
方远想也没想:“也好,我府外事务繁忙,一直顾不上府里,正好缺个管家,你随意吧。”
邹丹点点头:“这可是你说的,不会反悔?”
方远嗯了一声:“大丈夫一言既出。。。。。。”
话未说完紧盯着邹丹,她会不会有别的意图,可是话已说出,后一句声音小了很多:“驷马难追。。。。。。那个,我想接着睡会儿,你请自便。”
说完倒头又睡了过去,邹丹觉得下腹紧涨,想去小解又觉害臊,硬憋着躺在里侧,听到方远睡着,从他身上跨过去到了衣橱后,紧张得坐在红漆马桶上,又怕发出声音,一点点好不容易解完,红着脸回到床前,抬脚从方远身上一迈,不小心被绊了一下,一头栽倒在方远身上,手忙脚乱爬起来,慌乱中摁住了方远前胸,方远紧咬牙关忍着胸口的生疼,邹丹回到里侧,看方远没有动静,拍了拍胸口说:“阿弥陀佛,好险,不过话说回来,这样都不醒,一个堂堂四品督军,怎么睡觉时比猪睡得还死。”
方远气得翻了翻白眼,想要开口揭穿她,她已经打个哈欠又睡了过去。。。。。。
方远向来习惯早起舞剑,凌晨醒来坐起身又躺了回去,万一被母亲看见今日起这么早,只怕要起疑心,刚闭上眼睛,旁边邹丹动了动,方远低低说道:“一定要睡到日上三竿再起。”
邹丹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想起昨日拜见父母高堂时,那个笑得一脸慈祥的婆母,算了,这样和蔼的老人家总不能让她伤心,就像她不忍让父母伤心,乖顺得成亲嫁人一样。
她闭上眼睛,无奈也是早起惯了的,怎么也睡不着,静静躺着听着身旁方远气息悠长得吐纳,开口问道:“乔世安确实有反心吗?”
方远没有说话,邹丹以为他不想回答,又问道:“你有几房姬妾?”
方远依然不说话,待一个吐纳轮回后,平心静气说道:“刚刚练习吐纳之法,不能分神答话,乔世安有没有反心尚无定论,他的女儿被纳为太子侧妃,他却没有任何动静,要静待时日,姬妾嘛,有一两个,我又不是和尚。”
邹丹微微笑道:“是和尚并没什么,和尚可以还俗啊,若是太监或者好男风就没救了。”
放远瞠目半晌,轻笑道:“高贵知礼的邹大小姐,竟也知道太监或者男风,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邹丹有意忽略他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得意说道:“本小姐让你刮目相看的地方可多着呢,日后慢慢的你就知道了。”
。。。。。。
52对弈
叶夫人听到婆子回报说,儿子媳妇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高兴得合不拢嘴,看来过些日子就能抱上孙子了,方远这个臭小子,早知道这招管用,就该早些托人求皇后去,还用等到今日,着不完的急,都二十五岁了才娶亲。
方远和邹丹沐浴更衣后一前一后进来,叶夫人瞧着邹丹心里就更美了,这儿媳妇怎么看怎么好,容貌天仙一般,走路若微风摆柳,一开口叫爹娘,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可又不若受气的小媳妇一般低眉顺眼,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才有的风范。
想着斜睨一眼素素,这个死丫头,长相比邹丹还要好上几分,可惜苦心教了几年也没教好,不动不说话看着还像样,一开口一动弹就能看出是个野丫头,本来发愁她能不能嫁个好人家,好在有福气,嫁了万年这么个好女婿,开头还有些不满意,如今看自己这女婿,越看越爱,对自己和老爷比方远还要孝顺,亲家和亲家太太人也特别好。。。。。。
邹丹跪着敬茶,公公接了,婆母却不接,稍稍抬头一看,咧着嘴笑得正欢,不由低头一笑,真是可爱的老太太,方远假装没看到,跪着不说话,邹丹看到他的唇一扬,心里就有几分明白,这时素素笑着喊了声娘,叶夫人才回过神来,忙命丫鬟接过茶,亲手扶邹丹起来,拿过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一对凤头的金步摇,邹丹柔柔笑着接过去道谢,也让跟着来的两个丫鬟捧出几个盒子,方远家每个人都有珍贵精致的见面礼。
一家人厮见过,方远说了声忙抬脚要出门,叶夫人叫住他说道:“往哪儿去?就算是皇上成亲今日也得歇着,有什么天大的事过些日子再说,回房陪着你媳妇去。”
方远无奈转过身,再一看邹丹,脸红扑扑的娇羞无限,心想真是会装,过去说了声走吧,邹丹点点头跟公婆告了退,叶夫人又在身后追着说:“方远对媳妇说话要柔和些,硬邦邦的像什么话,你以为这是练武场上吗?邹丹啊,方远为人粗鲁任性,你要多谅解,要不,多管管也行啊。”
邹丹回身细声细气说道:“谨遵婆母教诲。”
叶夫人笑说道去吧,邹丹一笑跟在方远身后往屋里走去,刚拐过屋角,邹丹下巴轻扬跟方远说道:“这会儿没人看见,你可以走了。”
方远往后指了指,邹丹侧脸看去,身后若即若离跟着两个婆子,邹丹的脸上现出无奈,方元促狭笑道:“我娘着急抱孙子,无所不用其极,说不定过些日子没动静,动了疑心就得派人到门口偷听,到时候委屈你装着叫几声。”
邹丹咬牙啪得打在他脸上:“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在我面前说这些浑话,我们可是有君子协定的,怎么?你是想逼着我将你娘亲赶走?话说回来,你那些姬妾怎么叫的?你给我学来听听。”
方远只顾跟她斗嘴,忘了她不过是未经人事的千金小姐,也觉刚刚的话有些过分,抚了抚脸笑说道:“刚刚蚊子叮了一下,过几日娘亲就跟着爹爹回太康去了,她呀,最放心不下的是我爹。你不是想当家做主吗?这偌大的督军府都随你。”
邹丹眉眼弯弯笑起来:“好,一言为定,公婆和妹妹妹婿走后,你就住到书房,放心,我一定吩咐人给你收拾得舒舒服服的。”
方远笑道:“那倒不用,我可以宿到别的屋里。”
邹丹一仰头:“我不喜爱府中有些身份不明的女子,非主非奴的,想想都心烦。”
方远一皱眉:“你好像不能算作她们的主母。”
邹丹带着笑意说道:“名分上是,她们由我处置。”
方远想想,嫣红和飞霞是智勇双全的女子,一身好功夫,还会怕邹丹不成?至于别的女子,只不过是他假借姬妾之名豢养的杀手,当下也不和邹丹做无谓之争,一起往房里而去,进了屋再不说话,方远闲闲坐在窗下看兵书,邹丹盘膝在棋桌上照着棋谱摆了一局残棋,托着腮帮苦思破解之法。
苦思冥想不得其解,就觉倦意袭来,捂着嘴打个呵欠,上了床放下帐子,方远看完一节起身倒茶,走过棋桌瞧了瞧,摇头一笑拈起一颗棋子放在局中,端了茶接着看书去了。
邹丹小憩片刻又来到棋桌旁,看到多出来的那颗棋子轻轻一声惊呼:“如此甚妙,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么一来死局变成活局,你怎么想到的?”
方远头也不抬说道:“大多数人先求自保,自然想不到这种鱼死网破的做法。”
邹丹点头沉吟道:“看来是我狭隘了。你既懂棋,不如我们对弈一局。”
方远点点头:“闲着也是闲着。”
头一局方远险胜,第二局方远小胜,邹丹蹙了眉头,自己向来以才女自居,以为这叶方远不过一介武夫,不想连输两局,有婆子过来请吃饭,邹丹摆摆手:“不吃了,下去吧。”
第三局险象环生,邹丹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不悦之色,到下半局已气鼓鼓嘟着嘴,方远一瞧就觉好笑,真是宠坏了的大小姐,还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手呢,又怕邹丹缠着他不让吃饭,有意让了几步,邹丹冰雪聪明看了出来,一推棋盘说道:“技不如人自该认输,谁用你让了?”
方远笑道:“可是我饿了,想去吃饭。”
邹丹咬了咬唇:“那就走吧。”
午饭后又在棋盘上你死我活,方远被纠缠着无奈,福至心灵说道:“要说棋艺,有一个人比我高明很多。”
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