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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个公主。”
三春眨了眨眼睛刚要说话,延晖扶着她说:“快上车,既然矜鹏大王拿公主的婚事吊着我们,说明他与乔世安有契约,又不想直白拒绝皇上,我要回去跟相国大人禀明实情,以防乔世安提前动手。”
三春看着他纵马而去,上了马车怏怏不乐,不知为何他夸赞一个小姑娘,自己心里都酸酸的,是不是太没器量了些,想到今日进宫总算不虚此行,又高兴得眉开眼笑。
马车未到相府,就见延晖和方远骑马,后面是一乘小轿,一行人匆匆迎面而来,看来是要进宫面圣,难道和乔世安的这场仗在所难免吗?如此说来,延晖和方远岂不是要置身狼窟?
夜里延晖回来,也顾不上邹夫人叮嘱,进了三春屋里,看三春蹙着眉头,笑说道:“怎么了?”
三春看了看他,又是装的没事人一般,没好气说道:“你夸赞那个八岁的小公主,我心里不舒服,又泡在醋缸里了。”
延晖揉揉她头发:“越来越爱使性子了,将来我要宠着女儿,你也拈酸泼醋不成?”
三春噘了嘴:“再宠女儿,也不能超过我去。”
延晖笑看着她连说几声好,见三春眉头舒展开来,试探问道:“今日皇上有命,我和方远明日就回芦州,免得乔世安起疑,三春就留在相府,待生产后再回去可好?”
三春反问道:“丹丹呢?丹丹可会同行?”
延晖顿了顿,方远又哪里愿意邹丹同行呢?只是皇上为了稳住乔世安,以期在元宵节前调动兵马,让二人带着家眷,邹相刚说句裴夫人身怀六甲,皇上一笑:“如此更好,裴夫人同去,乔世安岂不是更安心吗?”
回来的路上,延晖打定了主意,就留三春在相府,对外就说家眷同行,从相府出来的马车,哪个又敢查验?为了三春和孩子的安宁,他甘愿冒着欺君罪名,下了马方远和他说的一样,并说有事可让邹丹周旋,她乃相国千金,哪个又敢得罪,再说邹夫人面慈心软,一定会应下的。
三春搂住他脖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怎能因为我和孩子,就连累了邹相国和邹夫人,还是去吧。”
延晖绷紧了脸,三春问道:“乔世安可能对抗得过朝廷?”
延晖捏了捏拳头:“以卵击石。”
三春笑道:“那就好,既然他必败无疑,我们又何必怕他,再说了,如果乔世安兵败,延晖本是立了大功的,如果我不跟着去,延晖就是欺君,日后仕途还能有望吗?”
延晖恼怒道:“三春不明白吗?什么立功什么仕途,若是不能保得你和孩子安然无恙,这些对我还有何意义?”
69变故
延晖拗不过三春,到底带着她去了芦州,三春借口邹夫人喜爱小双,让她留在国都,小双小眼睛一阵扑闪,点头应下了,方远派人送小夫子回了太康,跟延晖笑说道:“我都有些看不过去了,你也太纵着三春了,这大着肚子万一有个好歹,后悔都来不及。”
延晖摇头苦笑:“去了芦州险在将来,留在相府险在当下,就她那性子,看不到我在眼前,也不知我们发生了何事,心里又哪能踏实,我尽全力就是,再说乔世安自视颇高,就算起兵也不至于为难妇孺。”
方远沉吟道:“此一时彼一时,人心下藏着人心,也不可太过大意。”
延晖点点头,四个人回到芦州,每日凑在一处热热闹闹迎来了上元节,灯节之夜与乔世安一家不期而遇,乔世安依然是儒雅温和,看不出在想些什么,第二日芦州大街小巷就得知一个消息,知府千金乔丽华看花灯撞了邪祟,得了癔症疯疯癫癫的,乔世安连忙给皇后上了折子,称女儿无福进宫伺候太子,实在惶恐。
国都那边很快有了回音,皇后安抚一番乔家上下,关怀说宫内御医和术士都是一流的,欲将乔丽华接到宫中医治,乔世安将皇后的信笺压在案头,额头青筋直跳,帝后如此咄咄逼人,看来只能提前动手。
他复上了折子对皇后千恩万谢,称过了二月二就送女儿进宫,自己则连夜往矜鹏而去,阿提拉自知大裕兵强马壮,灭掉敌人只能是妄想,和乔世安最后达成协议,一旦事成矜鹏国界南移至上青山,阿提拉拜乔世安为相国兼兵马大元帅。
乔世安笑道:“大王若和我府联姻,方显诚意。”
阿提拉转了转蓝眸:“也好,本王的亲妹妹鸳宁公主许配给乔大人如何?”
乔世安摇头:“老夫一把年纪了,怎能误了公主青春,我有个女儿,不如给大王做了王妃?”
阿提拉低了低头掩饰脸上的飞红,待红色消散才笑说道:“我的王后出身江湖,本王迎娶时答应过岳父母,一生一世一双人,乔大人也知道,我那个岳父何等的厉害,就是大裕皇帝也不敢惹他。”
乔世安自然知道慕容山庄的赫赫威名,可是若无姻亲,只怕阿提拉变卦,阿提拉沉吟半晌笑道:“本王有个王叔,今年三十多岁,因性情若孩童一般,一直没有娶妻,乔大人是否愿意。。。。。。”
乔世安脸上又有了笑容:“可能让老夫见一见大王的王叔?”
乔世安看着端坐在纱幔后听歌的湛天宁,连连点头,这湛天宁一表人才,三十来岁的年纪,身材高大精瘦,黑发蓝眸麦色肌肤,又是一位闲散王爷,怎么看都是上佳的女婿人选,高兴得应下了,阿提拉这位王叔娶了丽华,就是夺了太子侧妃,从今后阿提拉退无可退,只能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乔世安离开后,王后摘星瞧着阿提拉兴冲冲进来,嗤笑道:“耍那么些心眼诡计又有何用?天时地利人和你们也就占着个有利地形,这场仗早晚必败,湛天宁明明是个心性只有八岁的痴儿,你跟乔世安说性情若孩童一般,他明明都三十九岁了,你说三十多岁,乔世安这辈子怀才不遇,这把年纪了还贪恋权势,我看都疯魔了,被你耍得团团转。”
阿提拉弯腰捏捏她脸:“不把王叔推出去,难道要本王娶了他家女儿做王妃吗?”
摘星沉下脸说:“你敢。。。。。。”
阿提拉摊摊手:“可不是不敢吗?你十岁时我就等着你,十六就去提亲,可岳父岳母舍不得你,拖到二十岁才肯将你嫁过来,摘星可知我等得有多苦。”
摘星站起身,踱步到窗边,看着窗外依然冰天雪地,笑说道:“这会儿动身的话,到了慕容山庄正好赶上春暖花开,我想爹娘和弟妹了。”
阿提拉猛的扛她在肩头往床帐而去,摘星挣扎间,他已将她扔在床上,俯身过去扒了她衣衫,燃情的蓝眸紧盯着她细嫩的身子:“真正是个魔女,喜怒随心,一点都不想着我,还不快给本王生了儿女,乖乖呆在本王身边,哪里都别想去。”
摘星把玩着他的长发嫣然而笑:“如果乔世安起兵影响我回慕容山庄,让你退兵你就得退兵。”
阿提拉蓝眸里凉了凉:“不行,若是矜鹏国界南伸至上青山,就多了万亩良田,矜鹏百姓的日子就会更加富庶。”
摘星用力拉拉他的头发,阿提拉眸子里多了柔情:“摘星已是矜鹏王后,该想着矜鹏的子民。”
摘星手下揪紧,阿提拉抿着唇忍着疼痛,摘星悠悠说道:“我还是大裕的公主呢,战争不战争,我是无所谓的,可是我娘亲心地善良,最不忍看到生灵涂炭,所以。。。。。。”
阿提拉摸出靴中匕首,刀光过处,摘星手里那绺头发齐齐断开,阿提拉眸子彻底冷了下来:“我是矜鹏的王,只要于我的子民有利,我可以不惜性命,但愿摘星能懂,岳父母是否高兴,我管不着,若是摘星也不高兴,我只能说,非我所愿。”
说完转身大踏步走了,摘星将手里的头发拧成一绺,装进贴身的香囊里,慢悠悠穿着衣衫心想,说你是北番吧,你不爱听,大裕如今国富民强文臣武将人才济济,岂是你能战败的,与其兴起刀兵,不如借着皇帝厌恶战争,多要些金银钱粮,双方都能安生。不过说了几句,就给我摆大王的嘴脸,嫌我干政是吧?偏偏就要干政。
穿戴整齐骑马疾驰到驿站,抽出侍从刀子逼着林乐笙回大裕去,林乐笙皇命在身,梗着脖子不走,摘星冷笑道:“再不走,可就埋尸草原了,鸳宁公主已许了乔世安,乔世安回芦州休妻去了,还不快走?”
乐笙从未想过贵为王后也能信口雌黄,忙忙带着队伍往大裕国都而去,待阿提拉发觉驿站空无一人,摘星挑着眉冲着他悠然而笑,想要发怒,看着她俏皮的神情,忍不住抱起她在床榻间好一番肆虐,平静下来发觉从她十岁时起,自己就对她毫无办法。
乔世安此行一举两得,既为女儿觅得佳婿,又与阿提拉结成联盟,兴冲冲进了芦州城门,回到府中却人影空寂,叫来管家一问,说是他走后第二日一早,乔夫人和女儿就动身了,至于去向何处却没有交待,两个儿子怕他回来被斥责,也就携了妻妾子女躲到乡下田宅去了。
乔世安满心的欢喜化作恼怒,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叶方远和裴延晖,趁着他离家将他的妻女送到国都去了,长叹一声也罢,既然你们动我的家眷,那就休怪我小人行径,来而不往非礼也,一名女子足可牵制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免得芦州府内乱。
这日方远邀了延晖到校场,登上高台检阅练兵,邹丹想着三春过几日就生了,坐了轿子往通判府而来,待进了门,苏大娘笑说道:“刚刚出的们,说要到督军府看看,路上没遇到吗?”
邹丹心想,总是贪玩儿绕道去了集市上,日后自己有了身孕,也能如三春这般灵活轻便就好了,怀胎九个多月了,还是活泼爱动,轿子过了街角,就听到外面有一位女子慌乱说道:“轿子里可是督军夫人吗?大事不好了,裴夫人被乔世安派人掳去了。。。。。。”
邹丹心中一跳,竭力压制住慌乱掀开轿帘,飞霞身上带着伤正一脸惶急,自那日邹丹让她们散去,嫣红带了些姐妹继续行游江湖,飞霞领着余下的留了下来,在方远麾下做了一名女将,邹丹并不知道这些,看见她不由就是一愣,飞霞见她露脸急急说道:“几名大汉打伤了火旺,抢驾着马车出城去了,末将苦战不敌,只得让手下一分为二,一拨人去校场禀报督军大人和裴大人,另一拨跟在马车身后,夫人放心,她们沿途会留下记号。”
邹丹急急说道:“快,你在前方带路,我们先去,万一三春有个好歹,女人家也好照应。”
飞霞看了看她乘的小轿皱眉道:“敢问夫人可会骑马?”
见邹丹摇头,扶她上了牵着的那匹枣红色马,自己也飞身上去坐在她身后,说声夫人坐稳了,一抖缰绳往城外而去,沿途树木后退山风过耳,不一会儿来到山脚下,飞霞下了马辨认一下树干上的印记,疾步往山腰而去,邹丹跟在她身后,腰酸腿疼也不觉得,只盼着赶紧找到三春。
70两难
延晖是文臣,没看过武将校场练兵,一看之下兴致满满,看得兴起时不由呐喊助威,方远在一旁擂鼓,底下将士们热血沸腾,甲胄幽冷刀枪明亮步伐有力,校场背阴处留着残雪,光秃秃的枝桠上,偶有鸦雀飞过,平添几分萧杀之气。
操练到最紧张处,就听呐喊声声号角齐鸣,这时有人跑上点将台,方远一皱眉,来人单膝跪地说道:“大事不好,乔世安昨日夜里就回了芦州,我方派出的人却没有讯息传来。”
延晖和方远对视一眼,方远快速吩咐副将继续督促,跟在延晖身后跑了下来,二人飞身上马往通判府而去,自从乔世安秘密离开芦州,派出去的探子说是去了矜鹏,二人更深信乔世安与矜鹏大王有契约,第二日乔夫人天不亮就带着乔丽华悄悄去了国都,方远和延晖先是不置信乔夫人如此愚蠢,醒过神来就相视大笑,真乃天助我朝,乔世安虽是玲珑心肠,怎奈他家夫人和女儿贪慕权势富贵,竟背着他去国都送死。
二人放下心来,派人在边境守着,见着乔世安身影就快马回报,今日一早没听到乔世安有风吹草动,二人才放心来了校场,如今听到手下说乔世安昨夜就归来,他们却毫不知情,派出去的人要么中了毒手,要么就是出了内奸,三春没几日就要临盆,先确保她的安全要紧。
到了通判府人却不见,苏大娘说和邹丹一前一后走的,二人来到街上,遥望乔世安府邸,屋角的兽头都添了狰狞,这时方远府上有人过来,说是二位夫人不在府中,不过门子那儿有小乞丐送来的一封书信,方远接过来一看,说是督军大人的心上人在上青山半山腰的山洞里。
眼晖和方远几乎同时拨转马身,延晖低低说道:“此书信兴许有诈,我更了解乔世安性情,我去找他要人。”
方远点点头:“我身手敏捷,去上青山山洞里去。”
二人互道一声小心,用力一夹马腹,马儿扬起四蹄疾驰而去,延晖到了乔世安府门外,也不等通报,下了马就往里闯,守门的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