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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子明显一震,妖异的眸子在一瞬不瞬地盯著我,“你有什麽目的?你怎麽又会知道我与雨霂的恩怨?”
“我没有什麽目的,我只是正好少了个仆人而已。至於我怎麽知道你与雨霂的恩怨,这个不是你该知道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你信也罢,不信也好。那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强迫你。”我淡淡冷笑,“但是我只给你两条路:一是答应做我的奴仆,这样一来你就有机会报仇了。二是不答应做我的奴仆,那麽我会就割断你的手筋脚筋,然後把你囚禁在一个黑无天日的密室里终老一生。”
“……”他抿紧双唇,没有答话。
“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考虑,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麽样的选择对你自己最有利。”
话说完,我便坐在小木桌旁边,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幽幽品茗。
“好,我答应你。”一盏茶後,风霢冷静地给了我一个答案。
啧!有几分做大事的气魄,这麽快就平复下来了?不简单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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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抬眼看他,“嗯,那等下你就签个卖身契吧。”
“我风霢说到做到,更何况若我要反悔一张废纸是不能约束我的。”他像是又被我侮辱一般,拿眼瞪我。
我摆摆手,随便敷衍了两句,“嗯,我相信你说到做到。但那是程序,不得不照办。”
“你不信?”风霢又眯起眼。
我发现我很不喜欢看到他眯起眼,这个样子的他太过诡异了,我看著不舒服。“还有以後不要动不动就眯眼,你难道不知道做人奴仆是该低眉垂眼麽?”
“你!”风霢发火。
“不要再犯了,不然别怪我按奴规处置你。”
“韩衣,顾宸你们进来。”
“是,小姐。”
“真是的,两个大男人像个小媳妇似的躲在门外成何体统?!”
“小姐我们知错了。”韩衣,顾宸低眉垂眼。
我一愣,他们这是角色扮演上瘾了麽?
我敛眼,算了。不去理这两个家夥了。“你们去弄个白绢来,让他写下卖身契。”说完,我便慢悠悠地踱步往门外走去,想回自己茅草屋里窝著去。
韩衣,顾宸和我一同走出来。
“噗嗤!”韩衣忍耐不住地笑出声来。
我敏感的回头,“笑什麽?”
“没。我只是不知道小姐还有虐待人的天赋。”
“什麽?”我眨眨眼,我什麽时候有虐待人了?
“小姐你不是想要割了风霢的手筋脚筋,然後把他囚禁在一个黑无天日的密室里终老一生麽?”
“呃,我只是吓吓人的。”其实呢,这比穿人琵琶骨可是要轻得多了。
“小姐,风霢说的是,他若要反悔一张契约是约束不了他的。”
我淡淡瞥了一眼韩衣,“那是他为奴的证据,他将来若反悔,我也有个说理的地方,不是麽?”
“可是我们要像没有立过什麽卖身契。”韩衣有些困难的说。
他还真他是我的奴仆?“你们不用了。我相信你们。”
“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风霢立了,没有道理我们例外。”韩衣又道。
我低叹,“随便你们。”
“是,小姐。那我就准备三份白绢来。”韩衣激动说道。
“嗯。”我哑然失笑,无奈点点头。这天下做人奴仆做到如此开心的恐怕就只有韩衣和顾宸了。
他们这麽做的目的何在?又或者说他们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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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鲜币)36妖异存亡
京城封闭四门,不让出,也不让进。
“打听到出了什麽事吗?”
“密报上说是瘟疫。”顾宸回道。
我惊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道,“我们去京城!”
“不行!”顾宸和韩衣异口同声的反对。
顾宸焦急劝说道,“小姐,此次的瘟疫太过厉害,京城南华街的一整条街的人几乎都死去了,这京城小姐断断是去不得的。”
我揉了揉额角,对他们摆摆手,“你们难道不觉得此次京城的瘟疫来得太过蹊跷了吗?”且不说这病毒传播是要有事先征兆的,单从死亡的速度上看也会觉得太诡异了。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死了一条街的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事若反常必有妖。
顾宸冰雪聪明一点即通,“小姐是怀疑此事跟雨霂有关?”──鬼越谷的毒药闻名天下,用毒用到如此诡异神速的也只有鬼越谷。而能用下令用药的人就只有雨霂了。
“嗯。”我稍稍点头,勾了勾唇角,道,“既然我们怀疑那是毒,而且是从鬼越谷而来的毒,那麽我想那风霢必定会有解药可解的。”
顾宸舒展眉头,眼睛晶亮,“这就是小姐为什麽要救风霢的原因?”
“嗯。”我再次点点头,不然我为何会去救一个我恨不得他马上就死的人。
韩衣咧嘴一笑,“小姐神机妙算。”
我翻了个白眼,摇摇头道,“不是我神机妙算,只是我精於观察。”我预感那雨霂会很快的做出‘某种行动’,也料定他不是先在京城下手,就是在边关动手(京城是国家的政治核心,边关是国家的安全命脉,他要动就只会先动这两个地方。)。也有预感他会用毒(因为鬼越最是厉害的是用毒和机关术,但是机关术只有在战场上才有用,所以我推断他定会用毒。),但是我却万万没有料到他会用如此残忍没有人性:像是一场上天赐下的浩劫──如瘟疫一般的毒!
这个人的心性比我想的还要阴鸷狠毒。留著这麽一个狠毒又有本事的人在世上只会危害苍生百姓!什麽星象指引的慈悲之人?根本就是瞎扯蛋!
我拧紧眉头再道,“我们行动得快!不然还会死更多的人。”
顾宸拧眉,“可是小姐您确定那风霢肯‘用心’帮我们配出解药来吗?”
“会的。”我答的很肯定,只因为雨霂和风霢有著巨大的仇恨。“如果你有仇家,那麽你的仇家想要达成的目的,你是不是会想尽办法去破坏呢?”这就是人性,我虽然没能把人性看得太透,但是最起码的还是看得出的。
“嗯,小姐说的有道理。”顾宸点点头,可他眼眸中的某种不知明的光亮更深了,“那麽我和韩衣就下去准备些干粮。”
我假意看不见他眼中的那抹近乎痴迷的‘光亮’,不是我不屑的在乎,而是我根本就怀疑那是假装的。
我淡淡点了点,“快点。”
我表面虽然平静,但是心底却如海浪在翻滚。手中的丝帕亦被绞得死紧死紧。死去了整整一条街的人?!繁华京城里的一条街那是多少人的性命?
**
我与顾宸、韩衣、风霢四人骑著骏马披星戴月地往京城里赶去。
到了青龙街城门口,顾宸出示了我爹爹给的腰牌,守城的护卫开了城门迎我们进城。
进了城,顾宸从怀里取出了四粒黑色的药丸子,分给我一粒。
我不问这颗黑色药丸子是什麽,就接过药丸就含进嘴里,又从腰间取下水袋子,头一仰,“咕咚”两声,把药丸子和著水吞了下去。
见我如此‘信任’的作为,顾宸眸光发柔地勾了勾嘴角。
我瞥他一眼,只因我知道这药是防止被细菌感染的药才会那麽干脆的吞下去的,他的这番表情我不知道该说它是表演太过头了?还是表演太虚假了?
我垂首敛目,再次佯装什麽也没有看见,什麽都不知道……
望著冷清的青龙们街道,我心中暗暗思付道:现在出了这麽大的事情,爹爹一定不会呆在府邸的。爹爹要去那里应该动静会很大,问问守城门的护卫也许他会知道爹爹在哪里。
於是我便转头,问站得离我最近的一个守城门的护卫,道,“你们可知道百里相爷现在在什麽地方?”
“回禀小公子,百里相爷现在可能在东华街处理公务。”
‘处理公务’?我拧了拧眉,我怎麽总觉得守城门的护卫把这几个字说得很有隐晦……
**
得到了守城门的护卫的指引,我们一行四人纵马急奔,很快在静无声响的东华街头就看到了爹爹那纯净如莲的颀长背影。
我跃下马背,向爹爹急奔而去。
听到马嘶声,爹爹与他身边的众侍卫回头。
我与爹爹四目相对,只见爹爹双深眸惊鄂的瞪著我。
顾宸,韩衣,风霢随後下马,顾宸,韩衣,双手作揖,唤了声,“百里相爷。”
爹爹含笑地向顾宸和韩衣点了点头,当爹爹的眸光瞟见风霢时,明显愣了下。
爹爹好看的双眉紧紧蹙起,他一把箝住我的手臂,把我拉进他的怀里,垂眼低问:“你怎麽也跟著进京来了?”
“我当心爹爹和娘亲,所以就回来了。”
“胡闹!”爹爹水色眸子刹那严厉了起来。他生气的抿紧双唇,却又只能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温暖厚重的手掌心罩在了我的头顶上轻轻的磨蹭著,浓浓的亲情在此时不能压抑的流溢出来。“你难道不知道现在京城有多危险吗?!”
我低下头去,不去回答爹爹的问题。
良久不见爹爹再开口,我扭头四处望望,找到了话题打破爹爹和我的沈默:“爹、”我住了口,周围有太多‘闲杂人’等,‘爹爹’这称呼一不小心就会给我们带来灾难,於是我立马改了口:“相爷,街上怎麽这麽安静?”
爹爹闭眼,揉了揉眉心,满脸的疲惫与烦燥,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从容优雅,“这条街的人……都死了。”
“什麽?”虽然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我还是吓白了脸。又死了一条街的人?
爹爹低低一叹,放开揉著我头发的手,从他雪白的衣襟里取出了一条形状三角的白色布子来,将我鼻子下的脸遮了个严实。
“爹爹……”我把声音压低,不让他人听见的低声叫唤著。
“嘘!这地方不要说话。”爹爹低声笑说。
“嗯。”我点了点头,我知道爹爹是怕病毒会从我口中进入我的身体。
一个身穿黑色衙役服饰的人向爹爹拱手,躬身,回报道:“相爷,准备好了。”
“嗯。”爹爹点了点头,淡淡下令道,“跟以往一样,泼上油,尽快燃烧掉。”
“是。”
我往那堆得高高的人堆上看去,不看还好,看後,生生得把我脸色吓惨白了。──那相互叠在一起的人,身上正不停的在冒出浓稠的泥水。从尸体里冒出来的浓稠泥水生生把那些死人裹得严严实实。若不是事先就知道他们是人,我恐怕会认为他们是用泥做成的人。──我过人体流血的,却从未见过人体会流出泥水!
我惊恐的瞪大眼睛,凉风往我身上一吹,凉飒飒的。全身顿时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我身子忍不住得往後退了一小步,把身子跌进了爹爹的怀抱里头。
爹爹怜爱地让我倚靠,漆黑的双眸低垂著静静看著我,一只手轻轻擦拭著我鬓角泌出的冷汗,另一只手轻柔地捂住了我的眼,呼吸热痒痒的喷洒在我的耳边:“害怕了就别看。”
这一瞬,我才意识到原来和爹爹靠得这麽的近……
“嗯。”我缓缓地点了点头,把身子更往爹爹的怀抱深处缩去。这时的我管不了我的这一个动作在人们的眼里有多麽的怪异,因为我真的被眼前的情景给吓到了。
**
我们一群人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缓缓向前行走著。
风猎猎,所有人的衣角在空气里簌簌地翻卷个不停。
“风霢,他们是不是中毒了你们鬼越的毒?”缓过神来的我,终於有了心思问风霢这究竟是不是他们鬼越的毒。
风霢淡淡地点了点头,声音依然冷漠,“是鬼越的毒,但是这种毒我从来没有见过。”
“没有见过?”我疑惑,生为前任鬼越主的弟子之一竟然会有他没有见过的毒?
我眯起双眸,定定的盯著他,想从他的脸上找出谎言的痕迹,可惜在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我什麽也看不到。
风霢看出了我的不相信,他勾了勾唇,冷冷地解释道:“这是一种新型的毒药,可能是他们最近才研制出来的。”
“你有办法解这个毒吗?”其他的现在都不重要,想办法解毒才是关键。
“不能。”风霢回答的言简意赅。
“不能?”我挑了挑眉,也不恼。只问道:“为什麽不能?”
“因为缺少了最要的一付药引。”
“药引?”我拧眉,疑惑更深地扭头看向他。
“嗯。”风霢点了点头,双眸望向街道的远处,“这种毒是由一种让人一触就死的剧烈毒药演变而来,我见过,也解过。不过他们在里面加了另外一种毒。没有那一种毒的解药就算我解了其他的毒,他们也依然会死去的。”
爹爹疲惫地闭了闭眼,问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