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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贵妃美目一扫,没有理会刘海珠,直接就朝皇长子走去,关切地查看他周身的伤势:“大皇子,你没事吧?”
赵与安抽抽噎噎:“手疼”
太医很快就赶过来了,还不止一位,当事人一个是娇贵的皇长子,一个是身怀龙嗣的嫔妃,当然怠慢不得,不过也有主次之分,太医院院正先给皇长子查看伤势,另一位太医则去看刘海珠。
刘海珠本来就没什么事,太医诊断了一下,也不好明着说,就道:“臣这里有一副定惊安神的方子,到时候抓了药送过来。”
皇长子那边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掌心磨破了一点,小孩子禁不住疼就哭闹起来,经过太医处理,很快就止了疼。
让宫人先护送皇长子回去,卫贵妃美目扫过刘海珠,没有出声。
旁边也没有人提出告退,这样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扶着刘海珠的紫苏适时道:“娘娘,我们家美人身体不适,可否先行告退?”
卫贵妃哼笑一声:“刚才太医不是说没什么事吗?”
刘海珠面色一白,“娘娘,我方才确实撞到了,现在头有些晕,还请娘娘准许我”
没等她说完,卫贵妃沉下脸色:“刘美人,你可知罪?”
刘海珠一惊,抬头对上卫贵妃的眼睛,立马被后者带着一丝轻蔑的眼神刺痛了,“妾不知所犯何罪。”
卫贵妃淡淡道:“如今虽然未立储君,但皇长子身份贵重,人人皆知,你方才莽撞无礼,不仅冲撞了皇长子,还口口声声不知悔改,难道仗着身怀六甲,就不把皇长子放在眼里了?”
这罪名扣的,刘海珠面色大变,连忙辩解:“海珠绝无此意,方才是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我才会跌倒在地!”
“是吗?”卫贵妃瞟了众人一眼,人人都低下了头。“是谁推的你?”
不能说没有看仔细,这样会让卫贵妃更有把柄可抓,刘海珠心念电转,道:“方才站在我身后的是齐宝林。”
齐宝林脸色一变,大喊起来:“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刘美人这是逮谁咬谁不成?还请贵妃娘娘明鉴!”
她一边说,一边恶狠狠地盯住刘海珠。
卫贵妃一摆手,很快有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椅子,她施施然坐下,大有从长计议的架势。
“刚才你们谁瞧见了有人推刘美人?”
现场一片沉寂,自然没人敢开这个口,就连紫苏和迎春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冒头,更何况她们都是刘海珠的侍女,说出来的话也不会有人信。
卫贵妃看了一圈,挑眉:“那就是没人看见了,刘美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海珠干巴巴道:“若是没有人推我,我怎么可能冲撞皇长子?”
这种时候跟卫贵妃起冲突显然是不明智的,但如果她默不吭声,还不知道卫贵妃要想出什么花招来折腾自己,就冲着这众目睽睽,加上自己现在身怀龙胎,刘海珠笃定对方不敢拿她怎么样。
卫贵妃淡淡道:“本宫怎么知道你怀的是什么心思。”
一句话堵死了刘海珠,眼睛有意无意瞟了瞟她的肚子,用意不言自明。
这是暗示她在故意暗算皇长子好给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开路!刘海珠气得浑身发抖,自己再蠢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事情!
不待刘海珠反应过来,卫贵妃起身,懒懒道:“今儿真是看了一出好戏,都散了吧,皇长子的事情我会上禀陛下的,到时候如何处置,也由陛下说了算。”她似笑非笑瞅着刘海珠,“刘美人今时不同往日,本宫也不敢轻易动你。”
刘海珠憋屈得不行,还得回话:“娘娘言重。”
卫贵妃毫不留情地挖苦道:“本宫可没有言重?如今连齐宝林她们都得让你三分,可不就是怕冲撞了你,刘美人这架势是摆得越来越足了,谁敢给你脸色看,今日本宫不过是适逢路过,主持了一下公道,如果你觉得心中不服,想在皇上面前告本宫的状,也由得你。”
说罢扶着一众宫女的手,扬长而去。
指甲紧紧攥着手心,刘海珠垂下头,眼神闪过一抹不甘和阴狠。
☆、和好如初
刘海月眨眨眼,走上前,低声道,“姐姐,我送你回去吧?”
那一瞬间,刘海珠忽然对这个嫡亲堂妹厌恶到了极点,一种说不清是什么原因的厌恶,又或者说,她讨厌刘海月的地方很多。
在家里时,刘海月的存在感不强,相反,在入宫之前,大家都觉得刘海月是需要被照应的那一个,刘海珠也觉得凭着自己的才貌,必定能得到皇帝宠爱,到时候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照顾一下这个堂妹也是应该的。
但是在入宫之后,她赫然发现宫廷生活并不像之前想象的那样,即使自己已经预料到了种种算计和危险,可也没有想过会这么危险。皇帝从热情到冷淡,怀孕之后针对自己腹中胎儿的各种阴谋诡计,这些都足以让刘海珠的心态渐渐发生变化,而让她彻底转变的,则是上回皇帝恩准后宫亲眷入宫探望时,她母亲,也就是刘府大夫人与她说的一番话。
“你还记得,老夫人在你们入宫之前,对你们说过什么吗?”刘府大房秦氏如此问道。
刘海珠淡淡道:“要我们姐妹齐心,互相扶持。”
秦氏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轻拍刘海珠的手背:“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刘海珠漠然一笑:“还能怎么想,我那位堂妹可不是省油的灯,要不然这回母亲您也进不了宫来看我。”
秦氏不解:“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刘海珠:“这次是海月向皇上建言,皇上才会开恩让后宫嫔妃的家眷入宫探望,否则像我们这样的低阶妃嫔,家眷是没有资格入宫的。”
秦氏大吃一惊:“不可能吧,她竟有此等能耐?!可我不是听说这是因为太后万寿的缘故么?”
刘海珠无趣地把挽着手中的璎珞:“对外是这么说的,可宫里哪有什么秘密,我找人打听了,是陛下那边的人透露出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说是刘海月画了一幅什么画,让龙颜大悦,皇上本来还想升她的位份,结果她自己提了这么个要求。”顿了顿,“挺会邀买人心的,不是吗?”
秦氏脸色一变,她的关注重点在另外一句话上:“皇上要升她的位份?”不由自主提高了声音,“她做了什么,才入宫多久!不是已经从采女升到宝林了吗,这就又要晋升位份?!”
“您小声点儿,这不是在家里!”刘海珠埋怨地看了她一眼,秦氏似乎也意识到不妥,立马讪讪住嘴。“最后不是没有晋升么,也不知道她画了什么,竟让皇上如此看重,我也只能打听到那么多了。”
刘海珠淡淡说完,又续道:“自从我怀孕之后,刘海月来过几回,之后便没有再来了。”
她也不想想她当时因为杯弓蛇影,见到个人就觉得对方要谋害自己,对刘海月的态度冷淡无比,刘海月又不是有求于她,在吃了几回闭门羹之后,怎么还可能上门。“我猜我这位堂妹是有了自己的心思罢。”
秦氏道:“这件事不是说着玩儿的,之前老夫人那么说,是怕宫里头危机四伏,你们两个人合力,总要比一个人有用些,但是现在你的位份比她高不说,还怀了身子,指不定将来,”她压低了声音,“指不定将来能生个皇子,到时候就是二皇子了,身份贵重无比,刘海月肯定是要嫉妒你的,依娘看,你不要和她走得太近,有什么事也不妨把她推出去。”
相较于母亲的激动,刘海珠倒是显得镇静许多,也可能是因为怀孕最初那几个月比较大的心情波动期已经过去了。“当然,我会这么做的,如果她危害到我的话。”
从回忆中拉回思绪,刘海珠看着近在咫尺的堂妹。
依旧是那张温婉柔美的脸,论姿色,在六宫粉黛中也只是属于中上而已,谈不上倾国倾城,但当别人看着她那双古镜深潭一般的平静眼眸,就会发现压根无法看透她的心思。
此时的刘海月对她露出一抹平和的,安抚的笑意。“姐姐?”
刘海珠垂下眼眸,彻底敛去自己厌恶而复杂的情绪,然后抬起头,同样回以一个温柔感激的笑容,握住她的手。“我没事,妹妹,我们回去罢。”
“等等!”突兀的声音止住姐妹俩转身要走的脚步。
齐宝林冷笑:“刘海珠,你胡乱冤枉了人就想一走了之?”
刘海珠淡淡一笑:“贵妃娘娘已经下了定论,你还想重新审一回不成?”
齐宝林抿紧嘴唇,忽然有点儿心虚,刚才确实是她在背后推了刘海珠一把,也许刘海珠没有证据,但其他人也许看见了。
刘海珠,周明霜,还有她,她们三个人虽然聚集在于淑妃身边,结成一个类似同盟的关系,但是现阶段,她们所要效忠的对象是于淑妃,并不是彼此,这就决定了她们互相之间的勾心斗角并不妨碍这种同盟关系。当然,如果于淑妃知道了,是肯定会制止的。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周明霜开口了:“刘美人,你冤枉齐宝林了,刚才她虽在你身后,可离你还有几步之遥,我看得清清楚楚,不是她推你的。”
齐宝林心头一喜,昂起头,“你听到了?刘海珠,别血口喷人!”
刘海珠看了她们一眼,没有说话,转身与刘海月一道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齐宝林啐了一口:“不就是母凭子贵,这都还没生下来,就真把自己当娘娘了!”
周明霜道:“齐姐姐,今日妹妹不得不说你两句了,这事儿你做得不妥。”
她们俩离得很近,周明霜声音又低,除了旁边的齐宝林之外没有人听见。
齐宝林闻言眼睛大睁,片刻后冷冷一笑:“怎么,你觉得你还能跟她重拾友情?”
周明霜面不改色:“你说这事传到淑妃娘娘耳中,她会偏袒谁?”
齐宝林不以为意,微哂:“总不可能偏袒那个小蹄子吧!”
周明霜:“淑妃娘娘正是用人之际,刘海珠如今又怀有龙嗣,正是娘娘手中一枚得力的棋子,不管咱们心里怎么想,总归在面子上跟刘海珠保持友好,否则娘娘不会乐意看到自己手底下的人内讧的,平白让卫贵妃看了笑话。”
齐宝林一怔,想起于淑妃的手段,这才有点后怕起来:“你说淑妃娘娘会不会怪罪于我?”
周明霜道:“暂时不要再去挑衅刘海珠了,看她不顺眼的人不止我们。”
齐宝林松了口气,又有点不甘心:“好吧,真是便宜她了!”
刘海珠搭着刘海月的手一路行至子衿阁,一路上两姐妹说说笑笑,就跟从来没有隔阂似的。
“太后万寿将近,不知妹妹把寿礼准备好了没有?”
刘海月谦逊一笑,“略备了薄礼,只是心意,若是论贵重,自然比不上宫中其他娘娘的。”
刘海珠莞尔:“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以三婶婶的家底,能让你带进宫的,难道还会是凡品?”
刘海月垂下眼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姐姐说笑了,我上头还有个大哥呢,入了宫就是皇家的人了,娘怎么可能把家底都搬空让我带进来。”
刘海珠闻言也不再多说,“多谢你送我回来,可要进去小坐?”
刘海月摇首:“这会儿走了一趟,出了一身汗,我还是先回去擦洗一下,姐姐身子重,记得多休息。”
刘海珠亲昵地拍拍她的手,叹了口气:“前些日子我心绪不宁,连带着对你也多有得罪,太医说这是怀了孕的缘故,你没怪姐姐吧?”
刘海月笑道:“姐姐这说得哪儿话,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我们可是同一个府里出来的姐妹,妹妹也听说过女人怀孕的时候心情总会大起大落。”
“多谢妹妹体谅。”刘海珠看了红泥一眼,红泥从屋子里出来,双手捧着几匹绸缎,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这是皇上赏给我的胜雪纱,你拿去做两身衣服,就当是我这个做姐姐的跟你赔罪了。”
胜雪纱,顾名思义,轻纱胜雪,薄透如水,最适合罩在夏衫外面,是宫中贡品,但因为产量不多,所以只赏给皇帝亲近的几个人,很多嫔妃求而不得,眼红得很,刘海珠刻意点出来历,一是炫耀,二是示恩。
刘海月果然露出惊愕的神色,“姐姐,这份礼太重了,妹妹实在”
刘海珠打断她,“若是不收,就是还不原谅姐姐了。”
刘海月无奈,只好道:“那妹妹就却之不恭了。”
“这才是我的好妹妹。”
一回到海天阁,杜鹃把手里的胜雪纱小心翼翼往桌子上放,刘海月见了她的动作,失笑道:“不必这么紧张,反正拿回来也是压箱底,我是不可能穿出去的。”
杜鹃明白刘海月的意思,这样扎眼的东西,穿出去就等于拉仇恨值,“奴婢看刘美人就是故意的。”
刘海月挑挑眉:“她当然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