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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了他多少手机,好在那时候他妈单位各种通讯公司赠手机赠卡,他有着源源不断的货源,所以根本不怎么当回事儿。
可这现在呢?瞧瞧,他一天天的单位也大,出来喝酒还打,磨磨唧唧的还净说那些没有营养的话。
恶不恶心人呐?
皇甫烨翻了个白眼儿跟一旁一直笑眯眯的练练姐交换了个眼神儿,俩人儿非常心有灵息的无奈的摇了摇头。
“操,老子打电话碍着你什么事儿啊?”收线,凌犀就抓着唠的发热的手机就挥手朝皇甫烨砸过去,皇甫烨虽然长得像个精致的摆设,可他到底是从小跟凌犀闹到大的光腚伴儿,他这手也利索的抄起桌儿上的蒜头就飞了过去。
于是乎,像从小到大的每一次胡闹,这俩人前都特像个人似的俩大小伙子就完全把练习当摆设儿的你砸我撇的闹上了。
“我求你俩了,瞅瞅别人那眼神儿,就跟我刚从精神病院把你俩硬接出来似的。”练习回手儿跟服务员比划着再来三双筷子,那表情,无奈极了。
“啧啧啧,你这精神还有资本说我俩精神不好呢?”
“我无条件表示同意。”
帅气的撂着头发,刚下战场,皇甫烨立即调转墙头举双手双脚迎合着凌犀的讽刺。
没错,在他俩看来,练习疯了。
30岁的女人,端庄惠秀,事业有成,以练习的条件完全可以像捞火锅似的拿双筷子在这个城市的青年才俊里挨个儿扒拉。
可她居然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这么跟了谭四,当这哥俩儿知道的时候,她居然已经搬过去同居了月余。
皇甫烨知道的比凌犀晚了几天,难得躁动的他甚至连凌犀的所谓观察阶段都没有,向来现实的他直接拍桌子奋起否定。
你傻吧!你缺爹啊!
每每说起,练习总是笑眯眯一脸温和的不说话,这闷倔的劲儿,真是让这俩人拿她一点儿着儿都没有,甚至久而久之,他们也被动的接受了这个其实他们并不看好的所谓归宿。
然而因为一系列的蝴蝶效应,很多事情变了,对于凌犀来说,在谭四和冷秋伶之间的事情浮出水面之后,他除了陪着冷暖震惊之余,也开始担心这个从小当作亲姐姐看待的练习。
老实说,对于谭四并没有为了那个从小带着女儿长大的冷秋伶重逢而放弃练习这件事儿,凌犀和皇甫烨达成了高度一致的意见。
“练练姐,我也是男人,我太懂男人了,他能抛弃一个女人,就能抛弃第二个,冷暖他妈吃了那么多年苦,他连在一起的心都没有,可见这男的在感情方面有多么喜新厌旧,这样儿的人能托付终生么?你是不是疯了?”手指头当当的敲着桌面儿,皇甫烨对待这个问题有点儿严肃。
“呵呵,傻样儿吧你,要是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你一样儿,还让不让我们女人活了。”会心一笑,练习打趣到,似乎对他俩火烧屁股似的远瞻全然不以为然。
堵着口气儿,皇甫烨没好气儿的损着,“行,你就乐不得当这小子的丈母娘是吧,凌犀,趁着能叫姐就赶紧叫,过几天就成你妈了,你再叫不明白。”
“滚j8犊子!”凌犀一扬手,一颗蒜头精准的砸到烨子嘴里,这下有挑头儿的俩人又要闹第二轮了,不过到底还是被练习制止了。
“好了好了,我自己心里有数。”一字一顿认真的说着,莞尔一笑,这是练习这个人独有的笑。
不算美,不算弧度很大,却像是午后慵懒的阳光,不灿烂却很安稳人心。
练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她决定要走的路,谁都拦不住,这点从小一块长大的他俩都知道,但他们的担心却也都是真的。
朋友在一起,笑闹之外,更多的就是对彼此的关心。
“烨子,跟柴青怎么样儿了?”饭过半时,练习随口问道。
端着酒杯,皇甫烨一脸的玩世不恭,“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儿呗,我们全家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前几天还让我爸叫去公司做事了,她爸和我爸一商量,就把核心产业园那块的开发全交给她了,要说她也算个人才,我爸天天晚上回家照三餐夸她,现在我们家,她是亲的,我是娶回来的小媳妇儿。”
“这样儿也挺好,柴青是个好女人,你也别玩儿了,不管以前走过哪步儿,现在已经结婚了,你就好好过日子吧。”
“停,小丈母娘,别墨迹了,我一天天在家听这出经,脑袋跟套一紧箍咒似的,要爆炸了,我就纳闷儿了,我这一天天的守身如玉的,还不踏实么?”
“烨子,要个孩子吧。”冷不防听这话是从那个姓凌名犀的家伙嘴里说出来,别说皇甫烨了,练习都是一个闪神。
“凌犀,你自己慢慢玩儿你浪漫满屋的事儿,别拐带我,我还想正常两天儿。”
皇甫烨真是不太适应这短短一段儿时间,这哥们儿从半兽人变成好好男人的死样儿,他觉得自己还是适合潇洒的孤独。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三个臭皮匠能凑一块,那共同的一点就是谁也不听劝,每个人的主意都正的另人发指,所以那些奉劝之类的,大多都是石头子儿投海,结果就是一没。
后来索性都开始唠闲磕儿了,自然而然就都提到了史小米儿明年实习的事儿。
其实她那小崽子就是一根儿直肠子,小心眼儿一堆,坏心眼儿到真是一个都没有,唯一活该倒霉的是,她喜欢上凌犀了,自打上次演唱会之后,她玩儿嗨了情不自禁吻了之后,整个人都没影子了。
兴许是觉得丢人,她连道歉都省了,直接消失。
要不是她妈年前给律所送来一组她爸画的‘品竹’系列的国画的时候,说了有明年还送她过来实习的意向,他们谁也不愿意再提这个茬儿了。
“你们谁愿意带谁带,反正离我远点儿就行。”一说这小崽子,凌犀满脸膈应。
再一再二再来三,他就是真有病了。
饭至尾声,原本还准备去打会儿台球的凌犀,却因为接到了家里佣人的电话儿,说是家里冲进来一个人跟老爷吵起来了,很凶很凶,像要杀人似的,大少爷也还没回去,家里也没人,这么一听凌犀风风火火的就一脚油门儿杀回了家。
“再有一次,我不弄死你我不叫谭四!”
噼里啪啦,乒乒乓乓,在吓得脸色发白的佣人的哆哆嗦嗦的指着的那个书房门儿里,只听一耍狠叫嚣的男人声儿并非他爸,凌犀暴戾的一脚踹进去。
推开门,只见谭四揪着凌国仁的衣服把比他矮一头的他,死死的压在墙上,就在这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凌犀三两步儿就窜过来,大手一拽,就给谭四甩了一个踉跄。
“滚,马上滚!”
掺起须软的凌国仁,凌犀用力挥手指着门,此时的他早已经气的青筋四起,如果面前这个人不是跟冷暖流着同样的血,他一定不会只是这样。
这个是他爸,从小又当爹又当妈,最疼他的爸!
原本四目对视的时候,谭四像是要说什么似的欲言又止,然而看着凌犀这驴性的样儿,他也只是凌厉的盯着凌国仁的眼片刻,转身就走了。
“爸,怎么回事儿?他来干什么?”
“过去的老事儿,算了,别问了。”
事儿后,当一切都回归正轨的时候,凌犀问了谭四今儿来的目的,然而凌国仁却只字不提,一句老事儿盖过一切,显然他并不想说。
这一个晚上,像小时候似的,凌犀也陪他凌国仁彻夜长谈了一翻,没说什么正事儿,大部分都是说小时候凌犀犯浑的那些破事儿,每每说起这些,凌国仁好像记得每一个细节似的,巨细巨细的把每一个片段都能细化到他当天穿的什么衣服。
昏黄的灯光,氤氲的烟儿,这是父子两个人自打凌国仁这次回来之后,第一次这样的贴近的唠嗑儿。
不知道说到哪儿了,凌国仁到底是把心里一直想说的事儿问了出来。
“儿子,漂亮的女人有都是,一定要是她么?”
“爸,我知道你不是很满意,但我想要她,我只要她。”
唉
看着儿子那坚定的眼,凌国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正所谓但看世间巨奸,亦然舐犊情深。
翌日下午,残阳如血。
在经历了一些明风暗涌之后,原本在冷秋伶来的第二天就该见上一面的双方父母,直到今天才在凌国仁的主动邀请下,下午约在一个郊外的度假村见面。
这里的风俗是婚前老人商量事儿的时候,是忌讳小辈儿也在的,原本冷暖怕妈妈眼睛看不见还打算送过去,结果凌国仁倒是想的周到,平时接她的那个老王早早的就在楼下等着了。
“妈,你穿这件儿红色的吧,肯定好看~”
“你这傻丫头,什么颜色对我来说不都一样儿么,我又看不见。”
“那能一样儿么,我妈长得这么好,打扮打扮肯定秒杀一群熟男~”
“去,你这丫头,净胡闹,我这是见亲家谈你的婚事儿去,也不是自己相亲去!”
女儿大多喜欢打扮妈妈。
冷暖在乔滴滴送她妈的那些衣服里,找出一件儿通红通红的羊毛衫来,在冷秋伶身上比划着,然而她看不见,冷暖只能独自欣赏着。
她妈长得真得很美,就连乔滴滴那种眼高于顶的小姑娘初见她妈的时候都偷偷跟她说过。
姐,我原来以为你长得漂亮,结果现在瞅瞅你妈,很明显是你爸拉低了你的质量。
确实,冷秋伶长得很美,就算岁月和贫穷在她的脸上破坏了几许美感,但却磨灭不了她近乎完美的五官的基调。
也许小的时候,冷暖曾经一度骄傲过自己有个漂亮妈妈,然而在今时今日看着这样的妈妈,她却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她想,是不是如果她妈没有这样一张脸,她的命运也许不会破落至此?
现在冷暖懂了,为什么从小在她印象里的妈妈就是郁郁寡欢的,她想她这样一个女子是决计跟冷富贵过一生的,而她之所以那样做,一定是为了养大她。
虽然妈妈话不多,但是冷暖从来都知道,她真得很疼她。
当冷暖把那件鲜红鲜红的羊毛衫套在冷秋伶身上的时候,冷暖才惊觉,几年就反复的穿那几件旧衣服的妈,有多少年没有穿过如此鲜艳的颜色了?
“丫丫,我给谭四打电话了,不管我们之前有过什么,那是我们的事儿,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你爸爸。”
当冷暖扶着冷秋伶上了车的时候儿,冷秋伶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当时冷暖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跟司机老王交待了一声儿慢点儿之后,跟一身儿鲜红色的冷秋伶说了一声儿拜拜。
冷暖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声拜拜,竟是永远。
红色是喜气,也是血气。
那年的春天比冬天来的都要冷,即便以后冷暖抱着一双儿女每每忆苦思甜的时候,她也会极力抹去这一个天空刮着刀的春天。
冷暖忘了是怎么接到公安局的电话,怎么飞奔到那个他们原本约定相约见面的度假村后的人工湖的湖畔的。
当冷暖冲破警戒线,在围观的人群堆儿里挤出来的时候,她好像失聪了般地,完全听不到周围那全然不认识的路人甲乙丙的叽叽喳喳。
就算到处是人,她也几乎一眼看见了那个谭四冻的瑟缩抱着那个红的刺眼的一团儿。
东北真冷啊,农历春节都已经过去了,沾了水的衣服仍是冻的锋利,从里到外的僵硬,连一丁点儿热气都感觉不到。
那红色的衣服,像是血一般烂漫了冷暖的眼。
跪地前蹭的从全身湿透衣服都结冰的四爷手里抱过来那僵硬的尸体,周围的喧嚣都跟她无关,她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这个下午还觉得是极美的一张脸。
她不懂,明明她脸色红润,却不知道怎么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更不懂,为什么耳朵最好使的妈妈,现在这么吵却丝毫听不见。
冷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脑筋短路儿,她的心像被瞬间电击了一般,不痛,不痒,麻木不仁。
以至于她过一会儿看到那喝饱了水,捞上来还冒着白烟儿的凌国仁,以及发疯的凌犀无比癫狂拉起同样呆滞的谭四连连挥拳,她却依然麻木的毫无表情。
死了,都死了。
在这个但凡活人喘气儿都能呼出白烟儿的冬天,她知道什么象征着死亡。
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人曾经说过什么,随着两个人的死亡,这一段将永远成为一个谜。
尸检报告说凌国仁面部多处刮伤,冷秋伶手指间的皮屑组织属于凌国仁,可以猜想,他们生前有过还算激烈的争斗。
事后,警方也曾把唯一在场的谭四列入嫌疑行列,却因为没有直接证据支持,不得不放。
当然警方也不会错过任何可能,基于因结婚受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