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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g的灵魂-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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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报告交给助理装订,一个人走到走廊,整个NPL办公楼仍旧灯火通明。忙碌的身影不时从窗前闪过,在这座城市因为百年一遇的大雪而陷入半瘫痪的现在,NPL依然像一台庞大的机器,精密有序的运转着。
几个小时前接到费凌的电话,已经安全抵达,事情也得到了控制,问题不大。几次三番的确认,悬着的心才慢慢归位。
谢过加班的同事们,收拾行李,离开公司。雪后的空气清爽宜人,略显费力的钻进事先预定的计程车,沿着江滨大道来到戈芬。雪后的堤坝上满是嬉戏的情侣,有些情侣还在雪地上燃放起冷焰火,绚烂的火星在夜幕的映衬下格外的耀眼,搭配着着偏偏雪白,竟让我在某一瞬间觉得恍惚回到了雪后的伦敦,回到了那些早已尘封在内心深处的破败岁月。
推开戈芬的大门,一样的热闹。小舞台上几个街头艺人正弹着吉他唱着那些熟悉的老歌;吧台旁帅气的酒保正花样百出的为女宾调制鸡尾酒;排队等Ken画像的女子还是那么的多。戈芬的每一个角落都是那样的温暖,来到戈芬,寂寞便无处可藏。
“帅哥,来杯苏打水吧。”我将提包放到吧台,对着酒保慵懒的说道。
“呀,老板,好久不见,喝什么苏打水啊,尝尝我的新作。”酒保说着,将一杯酒递到我面前。
这是一杯很有特色的鸡尾酒,通体金黄,颜色从杯底至上依次变深,到表面,已经是如同黄金般的耀眼。
“哇,我的风格我喜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喝,好像融化的黄金。”
“当然能啊,”酒保拿起杯子,“像黄金但绝对不是黄金,是什么呢保密,每日只此一杯,老板好运气。尝尝吧,味道很独特哦!”
“好福气归好福气,但真的不能喝。”说着,把我受伤的手臂从大衣里伸出来。
“已经发炎了,再喝手就没了。听话,一杯苏打,心要烧起来了。”
我催促酒保道。
“那一定不能错过老板燃烧的心啦!”
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回过头,是抱着画板的Ken和朝我扑来的依依。
“宇姐,受伤了还在大雪夜里往外跑,一不小心跌到怎么办。”
“没关系,坐车来的。对了,你们怎么在一起?”我看着依依,问道。
“哎,心里烦,想喝酒,结果Ken说要给我画像。我拗不过他,这不,一动不动坐了几个钟头,人都快散架了。”
依依边嘟着嘴抱怨,便小心抬起我的左手仔细地察看。
“别担心,已经没事了,这不怨你,别太自责。”我边安抚着,边用右手拂过依依眼角滚落的泪滴。
“Cherie,你不知道,自从你受伤,依依哭了好多次,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才伤了你,自责到不行,怎么安慰都没用。”
我叹了口气,依依低声啜泣了起来。
“抬头看着我,依依,真的不关你事。换了别人我也是要出面的,毕竟我是经理,有事顶着是天经地义。你这样,我只能更难过,对伤口恢复也没好处。不许哭了,听到没。”
我有些严厉的语气镇住了依依的哭声,我不想依依哭,就像眼前的依依是多年前的自己。
依依慢慢的平静下来。我接过Ken手里的素描,画纸上的依依笑的那样灿烂,乌黑的卷发从脸颊自然垂下,年轻真好。
“这就对了嘛,Ken,我们依依这么漂亮你不画,好可惜呢。你好好画,画好了我再放大贴到墙上,不愁依依没人要。”
我戏谑的话语逗乐了依依,也逗乐了Ken,Ken连忙应承下来,依依羞得两腮透红。
“不贫了,我们上楼吧。请你们喝茶。”说着起身,拿起提包,向楼上走去。
“Cherie,楼上今天客满。就在下面吧。”
“客满?我们去最里间就好。”
“宇姐,”依依赶忙拦住我,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有话快说,吞吞吐吐的干嘛?”
“里间也有人了。而且我们认识。”
“认识更应该上去打个招呼了。这孩子,我还以为什么大事。”说着就要朝楼上走去。
“是4A的林经理,他们在开派对庆功。林经理参观的时候看中了里间,按规矩付了五倍价格包了通宵。”Ken接过话茬,我则停下了脚步。
默默地回到吧台,酒保递来苏打,一饮而尽。抬起头,看到那幅我和费凌的素描,不自觉的苦笑。林博炀,你有没有看到?那时的你,表情还是一样的淡定从容吗?
我握着空杯,对着灯光,看从杯壁折射的五彩光芒。
“Ken,待会我走后,送一瓶轩尼诗上去,再把预付款打回林经理卡里,就说这餐我和费总请。”
说完,拿起提包,披上大衣。
“有些头晕,先回去了,Ken,待会帮我送依依回家,有事call我。”
正推门,楼梯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更有那熟悉的声音。
“玩斯诺克最多是在英国的时候,那时候总是会去看专业比赛。最喜欢的球员是奥沙利文,还为去看他比赛翘课……”
“林总,你看门口的是陈经理吗?”
吵闹的笑声顿时停止,我慢慢回过身,正对的是林博炀探询的目光。
不远处的舞台上,一身庞克风的女歌手正深情的演唱着那首曾经感动无数人的Way Back Into Love ,台下的听众低声则附和。
“很不错的酒吧,刚来本市就听说了,只是一直没空,今天才知道是陈经理的产业,很有品位。”
“林总过奖了,既然觉得还好,就好好玩,难得空闲一天。”我走到项目组成员间,
“各位也别拘束,尽兴最重要。我还有事,就不陪大家了,今天到这儿就算是到自己家里,酒品什么的都算我账上。”
“这怎么好意思啊,陈经理,”林博炀的助手说道,“不过,陈经理,戈芬实在是棒极了,好像每一个角落都有故事,也能看出设计者的心思。不仅怡情,更值得学习呢!”
“大家喜欢我就满足了。改日还要麻烦你们多提意见。只是真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林经理,一定尽兴。”说完,便推门离开。留一行人茫然矗立。不过多亏Ken够机灵,上前引导着去了娱乐区。
随手打了辆车迅速离开,却还是看到玻璃门前那模糊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仍旧不坦然面对,也许还是因为对你的恨和不解;
又也许,你将是我一辈子无法放下的曾经。

、第十六章

搭乘的计程车驶离江滨大道,手机转来Ken的简讯,告知一切OK,不禁欣慰一笑。快捷键拨通费凌的手机,还是机械的女声。刚查过天气,那边也是气温急降。想着那单薄的衬衫外套,连照顾自己都困难的Sam一定想不到去添置几件冬衣。
坐着计程车边听午夜广播边从车窗观赏雪景,落寞中感受着一个人的温情时刻。好久没有见过这样密实的雪,虽然带来了几分不便,但不会让你忘记这个季节,忘记流逝的时光。想着那布满水汽的门后模糊的身影,让白雪带走尘埃,也是不错的结局。
手机的震动打乱了我的思绪,急忙接听,竟是费凌。
“在干嘛?”
“在车上,刚从戈芬出来,你不在,不想回家一个人。”
“看是想我了,手怎么样?还难受吗?”
“不会,已经好很多。工作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你那边呢?”
“早说了不用担心。孩子似的胡闹,不仅没伤到我,搞不好就要把自己搭进来。”
“刚才怎么不接电话?已经回酒店了吗?”
“没有,刚散会,待会儿还要和几个高层应酬,放不下你。”
“老公,这边下了好大的雪。想着你在该多好,我们可以在花园里堆雪人,我一个人不行呢。”
我望着窗外说着,电台里李宗盛的爱的代价正是浓情,不知怎么,突然好想费凌。
等着费凌回话,可好久都没有回音。
“还听着呢吗?”我略有急切地询问。
“哦,恩,就是有些走神。”
“想什么呢?有美女么?刚求婚你就犯病,是不是男人都这样贪得无厌?”我气愤的数落,这厮怎么就这么没情调?
“多少年了,你终于不叫我费凌了,有点不习惯呢。我明天就能回去,雪不会化,回去就堆,几个都行。”
我呵呵的笑了出来。一直旁听的司机也是。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很幸福的瞬间。
“之前,是我做的不够,还是在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但愿你不怨我后知后觉,让我有机会能多爱你一点。”
诚挚的剖开自己的内心,此刻的我不想隐瞒。
“我媳妇终于喂熟喽,还以为,等不到这一天了呢。”
“哪是我喂不熟,是你不早求婚,你要是早求了,孩子都能跑了。”
费凌听完,哈哈的笑了起来。同样诚挚的笑,让我感觉好欣慰。
我正想着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就传来Sam的催促。
“要忙了,你……等我。”
“恩,早些回去,别喝太多。”说完,便不舍地挂了电话,车子也停在了小区门口。尽职的警卫眉上已结了一层薄霜,强撑严肃的模样好像搞笑表演的圣诞老人。
付过钱下车,进出的车辆还真不少。一个人朝家里走,踩着厚厚的积雪,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
“陈宇?”
我停下脚步,声音由远及近穿透我的耳膜,这个时间,谁会在这里?
回过头,十步之外的花坛,一辆摇下车窗的黑色奔驰停在那里。驾驶座门被推开,竟是林博炀。
我不由得一惊,向后退了几步。
“林……?这,你在这儿,有事儿?”
“你别害怕。刚才看你走的匆忙,手上又带伤,我放心不下。趁大家玩斯/诺克,我问了你家地址。所以……”
“我没事儿,不过确实有点害怕。快回去吧,那么多人等着你结账呢。”
“不是说算你账上吗?怎么,反悔了?”林博炀说着,朝前走了几步,将一件大衣披到我身上。
“不是,就是打个比方。看来受了伤脑子也不灵光,别介意。”
林博炀没有接话,只是环顾了四周。
“很不错的地段。哥就是厉害,陈宇,好眼光。”林博炀笑着。
“送你回家吧,怎么走?”
“不必了,没几步路,我自己就可以。”说着,脱下大衣,向后退了几步。
“先送你走吧,时间不早了。”我说。
“你不用这样,只是简单地想送你回去。回来这么久,一起共事,却没机会私下聊聊,好可惜。”
“这简单,等费凌回来,叫上陆琪筱玫,一起聚一聚。你们也替我参谋参谋,看看哪里的礼堂适合办婚礼,我正愁呢。”
听完我的话,林博炀脸上强撑的最后一丝的笑意也熄灭了。
“林博炀,别装了。”看着他的脸,我不想再装下去。
“我没有装,只是这消息的确突然。”他淡然的抬眼看我,雪后明亮的月光下,他的眼眸如鹰般犀利。
“突然?那么你觉得我还要等多少年才是恰当?”
我望着那双闪着犀利光芒的眼眸,满满的各式情感,唯独少了应有的歉意。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没有丝毫的恶意。”
“你确定找对人了吗?”
我出乎常理的发问让他蓦的一愣。
“你说什么?”
“我想应该告诉你,你要找的陈宇,五年前,已经和一个叫林博炀的中国留学生一起死在了伦敦。已经不在这个世上的人,一定过得比我们好,对吗?”
林博炀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睛出卖了他的内心。他抬起头,眼里满是纠缠的情愫。
林博炀望着我,嘴角几次微微蠕动,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接过我递来的大衣,转身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没有意料中的苦涩。却还是忍不住叫住他。
“Tony!”
林博炀停住回头。
像当年一样,我对着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聚会时间定下的话,我会通知你,一定来。”
林博炀努力的笑了一下,帅气的挥了挥左手,倒车离开。
望着奔驰的尾影,跌撞着后退了一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刮起了北风,垂落肩胛的长发被风吹的在脸上乱撞,我却感受不到一丝寒意。
茫然的开门,跌坐在沙发上。突然觉得那样的告别有些伤人。
随手去拿仿古立架上的纸巾,却碰到台桌上的相框。照片里的我和费凌,穿着情侣套衫,在焰火映照下的泰晤士河边,摆着搞怪的表情。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傻的可爱。
蜷缩在地台棉花糖般的羽绒垫上,用指肚摩挲着照片里费凌抽象的扭曲表情,竟笑出了声。
以爱的名义,重伤了曾爱的人。
又有什么办法。
只能安慰着自己,以年轻的借口。
一个对的人出现,即使全世界,我都可以放弃。

、第十七章

急速转弯的马达声划破淡黑的天空,客厅的座钟刚敲了五点。
一个人的夜总是这样,好像风声都会搅散稀薄的梦意。习惯性的向左靠,却只感受到令人胆寒的冰凉。无奈,披了外衣,起身。
楼上楼下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艰难地洗漱梳妆,迎接新的一天。打开冰箱取两片土司塞到烘焙机,看着雪白的面包慢慢变焦,内心竟涌起邪恶的满足感。正愣神,却被手机铃声吵醒。
急忙的接听,虽然背景的吵闹让我大脑空白,但还是迅速恢复了状态。
“D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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