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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保低声的说着,却被他突然的一句生生的斩断。
“费先生现在凶多吉少,时间宝贵。”
男子看了看目瞪口呆的保全,
“具体情况,路上再说。”
“呀,费太太……”
话音未落,男子便拉着我钻入他近乎暴力拦下的印下超长刹车印的计程车。乌云密布的夜空划过一道低沉的闪电。
我们终究错过的,那个夏天的第一场雨
、第六十九章
智斗。
——题记
疾驰的车轮僭压过平整的路面,微微轰鸣的引擎声使恐惧不可抑制的在心底蔓延。灵活的穿行在集装货车之间,呛鼻的尾气顺着摇下的车窗扑面而来,引发一阵阵无可抑制的晕眩感。直到一路畅通遭遇突然变红的交通灯,摇晃伴随着急刹终止,中年司机警觉的回过头,迎上左手边因为疲倦和紧张而透露着青色眼神的人。
“这,两位是要…去哪里啊?”
身侧的人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留下满腹疑惑恐惧的我对着司机探寻的目光。
“去机场吧,突然有急事,要去外地。”
“不是,去火车站,刚好来得及。”
“那你不是说时间宝贵,乘火车要很久,你到底是要……”
还在努力搜肠刮肚的找寻反驳的根据,一双散发着泥土和汗腥气的大手猝不及防的捂住我的嘴。
“嘘,再等一会儿,到了我就解释给你听。”
匆忙的翻着随身的提包付过车钱,故作自信的谢绝热心司机帮助的提议,凌晨的火车站,除了夜宿徘徊的褴褛乞丐和压低的浓密乌云,安静的有些可拍。
“现在坦白吧,为什么来这儿,费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到底想干嘛。”
“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听过费总竞标2号地皮的事?”
“什么2号地皮?”
“之前费总到中部区,收尾周总之前的竞购,你没同去?”
“没有,除了那次,我没有再去过中部。你说的那个什么竞购,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半月前吧,当时费总和他助理到过酒吧,那时候好像费总刚从澳门回来,还问我有没有马德拉酒。”
澳门?马德拉酒?也就是说,那是在接回林博炀之后,那次的莫名昏倒,尔溪的死,大雨瓢泼的夜晚,林博炀胸口袒露的伤疤,Steve掀起的内部大清洗……记忆好像就此断了线,苍白又孤立。
“费太太,你知道吗?”
“啊,哦,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在医院,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过你说的那个竞购到底和费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费凌已经出事了,那我们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你先冷静费太太,我指的凶多吉少并不是费先生性命堪忧,而是有人,不愿意费先生的公司那么顺利的上市。”
“所以呢?所以你就用那个当借口把我骗到这里来?然后对我说些有的没的?”
“如果说骗的确可以成立,但是我想,现在无论是NPL还是费总的公司都在警方的监视之下,费太太应该也不愿意这件事被广而告之吧。现在费太太要做的,是想办法保全费总。NPL家大业大,费总可不一样。”
酒保说完,从裤兜里掏出一包压扁了的香烟,微凉的夜风徐徐,有些失灵的打火机好不容易才擦出火星,火星虽然微弱,却足以点燃一根香烟。荧荧的火光下,我终于看清了面前这张有些邋遢的脸,不同于橘黄射灯下身着精致的西装马甲把玩银色调酒杯的慵懒青年,此刻的他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股无以名状的城府和淡然,那挑动的眉眼和熟练的吹吐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那种神情,像极了机场候机厅里的林博炀,而眼前的一切都让我不禁警惕起来。
“那么呢,你觉得我要怎么做?”
男子扔掉了仍有半截长的卷烟,
“那块2号地皮,是二年前由地产商牵头入标的。本来只是荒山野岭,但因为周边高速公路和产业园的修建,这块地皮逐渐占据了多种无法比拟的优势,我想周总之所以想拿下来,主要是为了扩展公司,因为那个时候,公司的前景还是很好的。”
“那,为什么一直拖延到现在?”
“有一次梁总把自己灌醉了,说漏了嘴,大家才知道周总公司的情况已经恶化到了那种地步。按梁总的解释,是因为之前谈好的资金没有到账,长期周转不灵所致。因为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担保,申请银行贷款也是非常的困难。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块地一直悬在那里。周总最后一次接手公司的业务,就是卖掉了两间黄金地段仓库预付了一半的地价款,但自那以后,公司业绩严重滑坡,加上那个失误的检举,才给了费总并购的机会。”
“不过是块地而已,为什么严重到无法上市?”
“你以为那块地真的是一般的地皮么?那块地,本来是要作为产业园的一块的,也就是说在政府的规划内。周总这个人,用了各种不堪的手段,违规操作,才得到了这块地的竞标资格。可是现在,相关的负责人已经被调查,因为违规征地而受损失的原居民也已经提出赔偿要求,所以,现在费总很是为难。”
“费凌为什么会为难?那是之前周谦签署的合同,费凌只不过是接手而已,违规的话就放弃好了,这是很简单的道理,费凌不会不明白。”
“是么?可是我怎么听说,费先生当时看中周总的公司,就是为了这块地皮,而且在正式收购之前,费先生就已经完成了易名的相关手续,现在的情况是,周总毫无牵联,费总是千夫所指的无良商人。”
“你说真的?”
“当然。”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你又出于什么立场过来找我?”
“费太太,你怎么忘了。我们都是在酒吧呆过的人,同您的戈芬一样,周总那里,也有几个特别的包间,耳濡目染,就有了我们现在的对话。而为什么帮费总……费总是怎样的人,我们很清楚。费总不应该替周总背黑锅,这个原因的话足够充分。”
“可是……”
“先不要可是了,待会儿会有到邻近城市的火车,去那里的话再转飞机。你要做的,是找到当时和周总达成私下合约的政府负责人的太太,她可以证明当时费总并不知情,周总才是幕后主使。”
“可我怎么才能找到她?你又怎么确定她一定可以帮我?”
“她一定会帮你,因为她也需要你的帮助。至于要怎么找到她,到了那里自会有人联系你。”
说完,男子便递给我一张稍晚时候的慢速硬座火车票。
“为了掩人耳目,费太太就迁就一下吧。”
“你都策划好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在今晚回来?”
“直觉。我没有身份证,而且因为周总之前失踪的事,没有办法同去,仅此,费太太,一路顺风。”
机械的报站声,寥落的候车厅里,几个睡眼惺忪的人提起花色各异的包裹,哈欠连天的向着检票口走去。盯着手里有些褶皱汗湿的车票,那些模棱两可的话语让我无法安然离开。
“我说……”
我回过身,盯着空无一人的广场,尴尬的愣愣出神。
“哎,那位旅客,对,就是你,还走不走啊?不走我可要下班了,哎呀,困死了……”
粗狂的女声传来,不远处的检票口,一个中年女子朝着我的方向用力的挥舞着手臂。
“哦,就来就来。”
有些破旧的月台上,无数只白蛾正绕着白亮刺眼的等劲舞盘旋。小心翼翼的走到车票上对应的座位旁,邻座的年轻男孩正靠着车窗睡得香甜。微微的鼾声伴着车厢的晃动有节奏的传来,出奇的安然。透过越发沉重的眼帘望向照例巡检的乘警轻快的背影,时光好像回到到年前那个冬天,我和林博炀的重逢之旅。
车轮缓缓驶出这座城市的时分,晨光熹微的机场候机室里,洗漱一新的男子掏出手机,对着
散发出橙红艳阳的窗户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是我,Tony。”
“…”
“对,已经走了,按你的意思让她从邻市转机走……没有,但估计是没办法吧,心爱的人深处险境,不信也会信。”
“…”
“我吗?马上去澳门,对,找到了就联系你。好,那你注意身体。再见嘛,哈,但愿还有机会吧。”
男子合上电话,望向不远处的机场跑道,那是今晨第一班离港的飞机,一夜雨水的洗刷天空澄澈清明,所以无论目的地何处,都是飞向阳光的旅途。
男子这样想着,展露出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笑颜。
、第七十章
素描者。
——题记
这是个晴朗的有些干燥的午后。空气里漂浮着的细微浮尘在艳阳的影印下弗朗明哥般的纵情,发烫的柏油路面上,薄底儿的瓢鞋不时的散发出难闻的胶皮腥臭,成片的行道树在难得光临的微风浮动下懒洋洋的摆动……在整个城市倦怠的迎来百年难遇的燥热静止十分,远处的人群却异常的兴奋。
“到了,就是这儿,新闻每天都在吵,你看,那些吸血的蛀虫哟!哎,你怎么还不下车?我还赶着回去多赚些钱呢!快点快点……”
“我付你五倍的往返车前,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哎呀,你这小妮子怎么这样?这阵仗闹得这么大摆明了不会有什么好果子的,待会儿警察来了,别把我也逮了进去才好呦!”
“不是第三天了么,要是想来抓,绝不会有机会登报上新闻的。”
无心再对着这个永远尽力充沛的中年司机,打开手边的钱包,递上半指厚的百元大钞,那是我随身所有的现金,只是够幸运,那足够封堵住面前这已被烟熏黑了的褐色唇齿。
穿过重叠的条幅标语和麻绳编成的警戒线,“二号地皮”上唯一一块尚未被杂草覆盖的地面已经被密集的人群牢牢的占据。不远处,原本茂密齐腰高的杂草正在有序的指挥下被连根拔起,成堆杂草的上空,呛人的浓密黑烟在瓦蓝的天空下分外的显眼。而与此搭配的,是无数张满是汗珠的黝黑脸庞。系在额头上的白色缎带已经被源源不断的汗意染成微黄色,长期积聚而堆积的生活垃圾被满身是土却依旧玩闹不停的小孩子叫嚣着投到火堆里。二噁英的气息随着孩子们的欢笑越来越浓重,人们的神情却变态的越来越亢奋。
“哈,老二,那些记者又来了。只是都是胆小鬼,躲在那么远的地方拍,有种的就过来,看看我们受的都是什么罪!”
粗狂的男声自远处响起,惊醒了无数张假寐的面孔。那是一张类似木刻画的脸庞,或许是过度的操劳,深如沟壑的皱纹爬满了脸庞,但是胸前贲张的健壮却暴露出那并不很大的年岁。趿拉着早已磨得没了颜色的解放鞋缓缓走过来,四周沉静的面孔也有了些鲜亮的神色。
“好呀,他们是预备就这么不管不顾是吗,老子就奉陪,我们这次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对吗,对吗?!”
“对!对!”
涌动的人群呼应着,排山而来的声浪显现着那不容小视的决心,可不同于那些病态的兴奋,不远处一个年纪更深的男子拍着土起身,一脸的惆怅。
“怕是没那么容易啊。”
“二哥,你怎么又是这样?你怕什么,哼,他们还能怎么样?负责的人不是已经被带走隔离审查了么,现在只要那开发商还我们地,陪我们钱,我们就乖乖的回家种地,有那么麻烦么?”
“你说的轻巧。”
男子说着,吸了吸手里的烟斗,慢慢的蹲下身。
“人家不是说了吗,合同是别人签的,也不知情,你说,你凭什么要人家赔钱?”
“呀,那是他一句话就购销的账啊?不是,那白纸黑字的还能抵赖不成?我们可管不了那么多,那姓周的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他先还我们钱天经地义,那他以后去找姓周的要回来不就得了么?”
“你怎么总是想的这么简单?那姓周的不是跑了么,跑了你让人家怎么找?再说了,我看那费老板可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那当官的不也说了么,他们会想出合适的办法的。”
“屁,全他妈的是屁!”
解放鞋男子咒骂着,将那双已经脏的不能再脏的鞋远远地扔向远处。
“从他们征这块地开始,我们有过活路么?啥啥都没有,那点儿钱连在城里租个窝棚都费劲。当初说的可好听呢,仓库建成了让我们都去当工人,省力气又体面,结果呢?人说没就没了。那姓费的和姓周的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嫌我们烫手想扔远了,那我们呢,吃啥喝啥,我可管不了那么多,这次,必须都解决!”
“可你是咋解决的,嗯?把人家关起来堵在里面,这犯法的!”
“犯法,我这脑袋不是在这里等着呢么?怕啥?”
“你,我是和你说不通,说不通!”
“说不通就不说,俺也懒得和你废话。老四!堵路的石头哪儿去了,谁让这些车过的,快点快点,把这路都堵上,那人也给我看紧了,快点快点!”
解放鞋说完,大大啦啦的指挥着年轻力壮的男子将不远处的公路堵死。围观的人群和被强制停在那里的司机闹成一团,叫嚷声直冲云霄。而解放鞋男子却和那群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哈哈的大笑着。
看着眼前激昂的人群和不远处被层层看守的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