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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骏一边自信的说着,一边用有些颤抖的手指摆弄着电话。
除去儿子和叶灵,这是孔骏犯的最严重的一次错误。一想到可能受牵连的兄弟费凌,孔骏身上的毛孔都张大了数万倍。
“算了,即使下不了船对沈万全也是暂时的。徐恒一定想过几万种让他死的方法但都没有得逞,你绝对不可能成功。沈万全要我,不过是为了沈海星的骨灰,只要骨灰在我手里,我可以撑住很久,但是你要记住,一旦他开始集中精力攻击Fyes,你们务必抓住机会,不然就真的要替我收尸了。”
林博炀故作轻松的宽慰着孔骏,边望向码头那边相拥的两人。
“记住,攻击Fyes的时候会是沈万全最脆弱的时候,要等到那时候再下手。还有尽快找到徐恒,他的出现一定可以乱了沈万全的计划。我暂时只能想起这些,还有替我说抱歉,对费凌。”
空荡荡的船舱,周谦邪笑着出现在甲板。
“说完了的话,该回去了。”
孔骏望着身前的周谦,一脸的释然。很明显,周谦和林博炀已经联手,而他们共同的目标只可能是沈万全。
“你们好自为之。我希望能再见。”
孔骏说的动情,听着的周谦却一脸的不屑。
“好啊孔骏,我等着你收拾我,啊,怎么说来着,我也见过你老婆叶灵,还是跟着林博炀发疯的时候。怎么说,水蛇腰什么的,的确不错。”
周谦一边吸着手里精致的卷烟,一边逗趣的说着。他并不想像林博炀那样酸腐,却也不想真的和谁生离死别。他只是突然觉得,如果能好好活着,也许不会太差。
游船鸣着笛离开返回游轮的时候,我第一次向费凌提起沈万全的名字。费凌神情同样的冷漠,拳头却越发的僵硬。
“沈万全?”
“对,要怎么说呢,他是看着我长大的;而你,只是被我连累。”
我难过的对着费凌笑了笑,却被费凌慢慢的拥到怀里。我正想着无论怎样的宽慰都点头接受,他却提到我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陈宇,徐总也在澳门,他说想见见你。”
夜景中的“威尼斯人”,明亮的好像一块水晶。环形的大楼高耸壮丽,从房间前宽敞的落地窗向外望去,澳门全景尽收眼底。
送我到房间后,费凌拍了拍我的肩膀退出房间。我看到沙发上同时站起的徐恒,眼泪突然逆流成河。
“别,就这样,我没办法忍受你再靠近我。”
我举起手,阻挡着徐恒的靠近。而我的脑海中,却是初到翡海的那年,绿油油的高尔夫球场,他握着我的手,带着我挥出第一杆一杆进洞。
我曾以为他是我的老师,是我难寻的伯乐,却没想到正是因为他的贪欲,我离开可以骄奢淫逸的圈子,失掉我所有的骄傲,甚至记不起那城市的一砖一瓦。
徐恒看着我,张开的手臂慢慢下垂。我站在那里,他看着我,一时无以言述。
“我知道总有这么一天,我会跪在一个人面前,坦诚我所有的错,可是我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
徐恒说着,从茶几上拿起一叠厚厚的文件夹递到我面前然后再次退后,保持着我要求的距离。
“如果你看完之后仍然不愿意面对我,那么我可以保证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沈万全筹集国外风险资本打算恶意收购Fyes,我刚和你公公通过电话,我们会联手,联手裴家,保住Fyes,费凌和罗警官他们正在计划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案抓捕沈万全。而在那之后,我也会自首。”
徐恒说完,慢慢的跪倒在我面前。
“我知道只是抱歉完全不够弥补,可我想不出更合适的话。谢谢你坚强的活着,谢谢你和费凌来到我身边,谢谢你为May和我做的一切,谢谢你守住NPL,还有谢谢你的不原谅。”
他说,谢谢我的不原谅。谢谢我的不原谅。
我流着泪,看着泪眼中模糊的背影。比起不原谅,其实我想要的,是不再失去任何人。
午夜的大运河繁华喧闹,我关掉房间刺眼的灯,焚上香薰,在月光的陪伴下翻开徐恒留给我的厚厚文件夹。
剥开浅蓝色的塑封外壳,紫红色的纸制文件夹带着时光的味道。小心翼翼的翻到扉页,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保存十分完好的合照。沈万全抱着憋着嘴的海星,笑的灿烂。而照片里的我,圆润的脸颊上带着婴儿肥,面颊上有着深深的酒窝。
扉页之后,薄薄的文件纸被稍厚的纸板取代,一张张角度奇特的照片被仔细的粘贴。
那是我离开江城的第一年,穿着校服的我背着书包,安静的走在宽阔的马路上。因为受到海星坠楼的刺激,我失去了关于江城的所有记忆。我开始沉默,开始封闭自己寻求安宁。
第二张,微风吹动我的马尾,我小心的横穿过马路,那是那年冬天,我开始喜欢黑色的衣服。
继续向后,照片像胶片,记载着我每一天的生活。我喜爱的杏子蛋糕,我越发修长的身型,初中毕业时的青涩,高中毕业那年被我高高抛向天空的通知书。
人群中,我笑的那么开心。而另一个我不知名字的人,却躲在某个角落,仔细的记录着我的成长。
继续向后,照片停顿在我离开去伦敦的前夜。
我在超级市场把大罐的老干妈塞到购物车。照片里的我穿着最爱的蓝色条纹衬衫。
我甚至记得林博炀笑着指着我,
“这是英伦风吗?天啊,你看看现在街上谁还穿着条纹衬衫?”
那时的我会不满的嘟起嘴巴,用沉默来回应。
我想,之所以照片停顿在那里,是因为伦敦是属于徐恒的城市,他不需要再暗暗的窥视我,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我的生活,告诉我,怎么样路才最适合我。
原来我们的相遇,都是他精心的安排。而在文件的最末尾,是徐恒与他父亲的合影和一段书写潦草的注释。
“仲先遗产处理完毕,父亲终也撒手西去。我想起楼梯拐角吓得缩成一团抓着我衣袖要爸爸的宥涵,原来失去父亲的感觉是这样难忍,原来我的决定还是伤害了无辜的人。今天他们告诉我,宥涵因为受到了刺激忘记了很多事情。父亲喜欢宥涵的毛笔字,上帝,你会否相信,一切绝非我的本意?
晚上我喝醉去找阿梅,她说犯错的人都应该尽全力补救。我想了一夜决定安排人常驻留意宥涵的动向,如果她能考上大学,我会把她安排到伦敦,接受最好的教育,遇见最好的人。那是她应得的人生,如果陈嘉尚一直在位,他会做到,因为对宥涵来说是最正确的路。
我想我会爱上阿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的身上有宥涵的影子,这是怎么样一种感情?我对一个小姑娘动情,还是正是因为她,我才能遇到阿梅?
上帝,哪个才是正确的答案?”
文件的最后,照片里的徐恒和父亲温馨的靠在一起,就像那之前我和我的父亲一样。
原谅与否已然不重要,因为上帝替你决定,你要一辈子赎罪。
我合上文件夹,转头望向窗外,盛世霓虹,竟冲不散淡淡的哀愁。
、第九十章(正文完结)
黄金时段的财经播报,面色姣好的女主持人和财经专家对坐,在波动起伏剧烈的走势图映衬下侃侃而谈。
“所以我认为,如果Fyes能够解决掉后续资金问题并准确市场定位,完全可以度过这次难关。毕竟,这是初成长的创业板企业的通病。”
“那么您认为,Fyes的前景还是很明朗,仍旧是股民们可信的选择吗?”
“呵呵,”正襟危坐的财经专家笑着,用手背轻触鼻尖。
“入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市场的变化,我们只能期待前景光明。其实风险的存在也有利于成长,这种问题还是需要辩证的看……”
液晶屏定格在专家口鼻大张的瞬间,在费凌不屑的叹息中一片漆黑。怀中的孩子顽皮的窜上跳下,对着不远处的游戏房张开双臂。
“你该睡觉了。”
我抚摸着孩子的头,将奶嘴塞到他的嘴里。孩子笑着,温顺的缩到我的怀中。而沙发上的费凌,仍在抱着已经进入待机状态的手提发呆。
帮佣悄声走上来接过怀中的孩子,我走到费凌身边,寒气逼人。
如林博炀透露的那样,费凌公司的股价在持续稳健的上浮之后被突然奇怪推高然后一路下跌,保守估算,在不过一周多的时间里,市场散户持股的数量已经下跌过半,数量可观的股票被大庄家通过证劵公司分散持有,数量几乎媲美费凌的持股数,这意味着,如果这样的情况继续,公司很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易主,而这一切的操控者沈万全的本意,不过是砍掉徐恒仅存的右臂。
自澳门归来,尹南和陆琪以致孔骏都在不断的奔走寻找着可靠的资金源。可即使资金到位,这种血拼的态势也不可能永久持续。沈万全用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将一切带入终结篇,徐恒和沈万全之中,必然有一个人要为当年的贪婪和丧失的理智付出应有的代价,而这两方中任何一方的倒台,都意味着一个帝国的倾颓。
“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那么辛苦,我好后悔,为什么那天没能杀了沈万全。”
“即使你杀了沈万全,我也不会好过多少。那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而只能使问题更加复杂。”
费凌说着,宠溺的拍着我的头。
“不要担心,我只要撑到警察摸清沈万全的活动规律,等到好时机降临就算成功。到时候尹南会替我申请国家赔偿的。其实我也非常希望混乱快些结束,比起公司存废,我跟希望好好活着。”
风在吹,没有关闭的窗户微微的响动。费凌靠着我,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这件事结束以后,我们离开翡海好不好,回英国?”
“回去,你不是不喜欢那里吗,说那里人情淡薄,生活的空间都像发木耳的水槽。”
“英国也有干燥的地方啊,你看,我们买下一个农庄,再买些优质奶牛,嗯再种一些经济作物,自给自足,多好。”
“好是好,不过你不觉得那是垂暮之人才应该过的生活吗?想想吧,你穿着连体的防水衣,大水靴,带着便帽,每天的任务就是拿着铁耙收拾牛粪,或者挤牛奶。你的目标和雄心呢,只是度假还好,纯粹生活的话实在暴殄天物。”
“那你不希望我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不希望幸福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吗?
“当然希望,可我更知道,把正确的东西放在正确的位置上才能产生幸福,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剥夺美好的存在。费凌,怎么才觉得你其实是个大傻瓜?”
费凌眯着眼,放任我在徐恒的宅院里光明正大的作威作福,而后猛地将我反身按在沙发角落。
“东西,你说我是东西,那你是什么?”
被按住的双肩动弹不得,费凌用细微的胡茬划弄我敏感的脸颊,我放肆的笑,直到孔骏满头大汗的出现在回廊门口。
“沈万全露头了,徐恨接到传真,这周六Fyes的周年庆,沈万全会参加。”
孔骏说完,弯腰双手扶膝大口的喘着气。费凌扔下我,抢过那张传真纸。
同那时一样,落款是简单的S。
费凌盯着那个小小的S,深邃的眉眼仿佛铺上了一层火光。
“看来是绝对的胸有成竹,那么我们倒要想想,怎么做出个完美结尾。”
“罗警官说,出席的名单都要报备,不要有外籍人士出席,最好都是熟识的人。如果人数不够,可以从警校调派人手。哦,会场周围会安排狙击手,检方立案,罪名是对陈尔溪的蓄意谋杀。”
“不会有外宾,需要的人也不会多。告诉罗警官,原定的酒会取消,改成家宴,对外就说林博炀正式回归Fyes,初创的时候林博炀就有股份,这个理由最好不过。”
“可是确定沈万全不会使障眼法吗,或者别的什么我们考虑不到的?”
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沈万全为何会这样毫无防备的出现。
“这个不用担心。沈万全虽然还叫沈万全,但所有的资料都是经过精心修饰的,当初那个沈万全早就已经死在了高原。而之所以沈万全毫无畏惧,大概是他认为自己所做滴水不漏,检方没有理由批捕,而对于他来说,报仇并不是黑帮血洗,只是在一个合适的平台将事情公诸于众,让大众的口诛笔伐毁掉徐恒的名誉以及一切。而林博炀适时的反水,又让沈万全不得不考虑将计划前提,他并不畏惧死亡,但一定畏惧无法亲自揭露真相。”
“所以我想,沈万全会满意我的安排,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颜面扫地,对于徐恒,也是最残酷的惩罚。”
那年初秋,整个翡海都在躁动中,暑热连绵不退,九月的日落时分,我穿着镂空礼服,补着不知被汗液弄花几次的妆容。
晚宴定在六点。五点一刻,沈万全仍没露面。
衰败的庄园被快速修缮一新,移栽的荷花妩媚绽放,点燃小码头的汽灯,刘梅的影子充满每一个角落。
宽敞的大厅,佣人们将一盘盘丰盛的食物摆上有着流苏点缀的餐桌,从打开的天窗上可以望到久违的火烧云,空气中满溢着蒲草的清香。
一切恰到好处,我却越发的紧张。傍晚时分突然刮起北风,莫名的寒意开始将我包裹。费凌频繁的抬头看着摆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