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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很紧张的样子,很少见,走,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她们刚来到门口,章家的其他人也刚好赶到。
“妈,发生什么事?”安瑞茜迎上纪雅楠担忧的脸。
“景宏突然出现休克,我们都担心过来等着。”纪雅楠如见浮木般捉住安瑞茜不放。
安瑞茜抱紧了她,安慰说:“贺叔叔说过这几个小时会反复情况,妈,爸也辛苦了。”
这时,贺礼祥从私人重症房走出来,脱下口罩说:“老章醒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他。”
“谢谢礼祥。”纪雅楠轻轻推开房间门,第一眼看见丈夫戴着氧气罩挨坐在床上,目光迷离。
“阿……阿毅怎么样了?”章景宏担心地问。
“爸,他……会没事的。”安瑞茜选择简短又笼统地回答。
“那……那就……好!”章景宏呼吸困难,“小……小楠,我……一生中,最……对……不起……起的人……是……你,让……让你……受了……不少……的委屈。”
“不,景宏,最后我还是嫁给你了,不是吗?有你在我身边,足够了,我很幸福。”纪雅楠强忍着泪水。
“博,爸……对你……最……最愧疚,你……出生……的时……时候……没……没在……你……你们……身边,照……照顾……你。你……你又……是……一个……懂事的……孩……孩子。好……好的……东……东西……都留……留给……毅……和……晴。”
“爸,别这么说,我有妈、有爸已很满足了,您好好休息,别说话,别累坏了。”章博握着章景宏的手,给予他力量。
“小……小晴!”
“爸!您别说了,好好休息吧。我知道,我全都知道,虽然我不是您亲生女儿,但您和大哥、二哥、楠姨都那么疼爱我,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很高兴能够成为您的女儿。”章梓晴忍不住,抱着章景宏痛哭。
“景宏,是小晴救了阿毅,我都告诉他们了,你不怪我吧。”纪雅楠紧握着丈夫的手。
“不怪……我……知道……小楠……每做……一件事……总有……原因。”章景宏欣慰地微笑着,视线飘到安瑞茜身上,“瑞……”
“爸,我在!”安瑞茜闻声上前回应。
“瑞,对……对不……起,爸……不能……陪你……过……生……日了,毅……不坏,他……有……什么……做……做得……不……好,你……你要……提……点……他,我……他……交给……你,我……找到……你,算……算是……对……对得住……阿垚,我……我……想……见……毅……”章景宏努力把话说完。
“爸,你等着,等着,坚持住,我让你见章毅朗。”安瑞茜拉着贺湘湘往外跑,“带我去他的ICU房。”
贺湘湘不敢怠慢,迅速引她到另一间私人重症监护室。
安瑞茜拨通了章博的电话,打开了视讯,对着视讯说话:“章博,听到吗?看到吗?”
“听到,看到。”视讯中出现了章博和章景宏的样子,另一端也看到了安瑞茜,她靠到章毅朗身旁,两人的样子出现在章景宏眼中。
章景宏定眼看着儿子熟睡的机子,两鼻孔插着管子,头部包扎着绷带,脸上有轻微的擦伤,安瑞茜不敢拍下章毅朗包得肿胀的右腿,打了石膏并且被抬起,手背、手臂、腰间都留有针头,方便注射药液,她很努力忍住哭泣,起码不在章景宏面前哭泣。她害怕章景宏会提心,放不下心而不能安乐。
章景宏的嘴巴一张一合,呼吸越来越喘,眼角泛起泪水,从两边的太阳穴落下,在他的眼里,他放心了,儿子伤并得不重,他只是昏迷睡着,会好起来的。
章景宏缓缓合上双目,呼吸越来越弱,视讯的另一端传来凄厉的呼唤。
“景宏……景宏……不用担心,安心走吧,我会好好照顾毅,景宏……”
“爸……爸……慢走……”
“章毅朗,听到吗?爸要走了,你快醒啊!他放不下你,最放不下你。”安瑞茜抱着章毅朗痛哭,“你要睡了,不要睡了,好吗?”
贺湘湘紧紧揽住安瑞茜低泣:“瑞茜!”
章景宏走得很安详,虽然章毅朗不能在身边,但他临终前可以见到他一面,知道他没大碍已经放心了。
章景宏的去世在傍晚,所以很少人知道他去世的事,章家人一切从简,出殡选择在次天的午后。尽管知道得人少,但一传十,十传百,出殡前过来送别的客人也不少。身为长媳的安瑞茜既要照顾章毅朗,又要打点章景宏的身后事,一身二用。
地方俗例有云,去过送终的不能在同一天参加其他的红白事,不能探病,不能拜访,否则与被访者相冲,特别是身为直系亲属子女、儿媳、配偶,除了只有外人来访,更加在一百天内不能参加红白事、探访,回娘家也不得。
恰巧安瑞茜在章景宏离世时候没有在他身旁。安瑞茜在子时前离开医院,过了子时才到殡仪馆,她请求了姐姐安端茜第二天帮忙照章毅朗,她要代章毅朗戴孝送别章景宏,这一天她就不能到医院照顾章毅朗。
由于俗例是对外人,章毅朗是自家人,有孝在身,隔天就可以照常照顾他,探访他。第三天,一过子时,安瑞茜便走进医院,来到章毅朗的ICU病房守夜。
52。昏迷
自章毅朗出事以后,璟宏的事务暂由章博和集团中的精英处理,章梓晴向学校申请一个月假期到公司里帮忙。
至于安瑞茜自己的公司全由姐姐安端茜暂理,偶尔一些文案、设计她带到医院来用手提电脑工作。这里还有一个好帮手,就是袁恺杰,有他在姐姐身边陪着,总比姐姐一个人硬撑着要好。
看着他对姐姐的关心无微不至,她慢慢相信昔日的花花公子也有心定的时候,是姐姐打动了他,可是他知道姐姐有哮喘病吗?他的家人会嫌弃姐姐吗?
一个月过去,他发高烧总是断断续续,烧退了再烧,退了再烧,反反复复,医院两次下达病危通知书,幸好都抢救成功。安瑞茜对章毅朗不离不弃,原本带点丰腴的身材变得瘦弱许多,鹅蛋脸越来越来明显,肩下的锁骨显露着轮廓。
章博多次劝说她回家好好眠一眠养足精神再打拼,她也婉言拒绝说,看着他的人比回家看着四面墙来得踏实。章家人只好每个晚上轮着过来陪她熬夜。就连袁恺杰偶尔也会前来陪班,他们都在担心她会熬不住而倒下。
“要是这小子以后对不起你,我决不放过他。”袁恺杰咬牙切齿地承诺。
“呵!你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婚姻是建立在契约上吧?你说这句不就是傻话吗?”安瑞茜一边敲击着手提电脑,一边苦笑着笑。
“他敢离婚?我跟他绝交。”袁恺杰依然誓言旦旦,“有这么一个不离不弃的老婆是他几生修来的福气。”
“好了!你就不必为我抱不平了,也不用尽说讨好我的话,将来的事谁也不知道,我也是尽一个作为妻子该做的义务,要是现在离弃他了,我不就被人臭骂得不是人。”安瑞茜哭笑不得,“湘湘说他意志力很强,这关难不了他,何况现在度过了危险期,情况出稳定了,不用担心。你啊,还是也多抽点时间陪陪我姐,公司现在都是她一个撑着,她身体不好,要是病倒了我可唯你是问。”
“你……不反对我和端茜的事吗?”袁恺杰探问。
“看在你还人模人样的份上,我暂时把姐姐托付给你,要是你待她不好或让她受委屈了,我绝不饶你。”安瑞茜合上手提电脑,面向袁恺杰正式警告,“好了,够钟帮他活动筋骨了,你自己坐吧,我进去了。”
袁恺杰的耐性坐不长时间,怎么可能坐得安定,他也尾随在后跟着进去,帮忙替好友活动筋骨。
“喂,蟑螂,听到吗?我是安瑞茜,听到就动一动眉头。”安瑞茜靠在章毅朗的耳边轻喊。
虽然章毅朗双目是紧闭,但他的意识中貌似听到人说话似的,他用力地蹙着眉头,每天她总会说些调侃他的话来刺激他。
安瑞茜紧握着章毅朗的手,再刺激他脑神经说:“我这样叫你,生不生气?生气就捏一下我的手。”
章毅朗照做,捏了捏她的手,他不能说话,要是他能说话,她哪能这么放肆,早就被他骂得不能反驳。
“很好!保持着这种态度,如果想要骂我的话,就快快醒来指着我骂,否则,你一直这样躺着只有被我欺负的份哦。”
“嘶……我说瑞茜小姐,你非得要用这种语气态度对你老公吗?”袁恺杰戏谑地问。
“没办法啊,他就是欠骂,看,只要我这么对他,就有强烈的意志力抗病,大概只有我才有能耐把他气得呱呱叫。平常他整我也整多了,现在不趁着这个机会整回他,太对不起自己了。是吧?章先生?”
明知道章毅朗不能回答自己任何问题,但她依然把他当作正常人来看待,没错,章毅朗又是半思过后抓了抓他的手。
“好了,接下来呢,嘻嘻,我要好好帮你按摩按摩!”安瑞茜装腔作势,活动着自己的十只手指。
她先是帮他的手臂做运动、按摩肌肉,然后就是他的双腿,以同样的模式按摩,平均四肢花各花了十五分钟,最后她吃力地把他推侧身体,让他侧卧,帮他捶背、拍背,放松背部肌肉,左右互换共四轮八次,每轮每次各花了五分钟。
她一边说对着章毅朗说话,一边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并没有心思留意到身旁的袁恺杰拿着手机拍下她的每一个耐心的有声视频。
100分钟的肌肉运动后,她的事情还没完成。虽然替他抹身,清洁的事有专属男护工代理,但男人做事没几个不马虎,她也知道他是一个有些许洁癖的人,指甲不容留有污垢,胡须之不得显露须根,通常她都会仔细检验,然后帮他修复。
“喂,袁恺杰。”安瑞茜突然回头转身袁恺杰,面向镜头,袁恺杰像做了亏心事般被吓一跳,“你能不能先到外面去,我要帮他清洁。”
“刚才护工不是帮他清洁过了吗?”袁恺杰不解。
“刚做完运动出汗了啊。”安瑞茜从病床底下取出了一个脸盆和一条毛巾。
“需要我帮忙吗?”袁恺杰主动提议。
“不必,你就到外面坐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好了以后再叫你进来。”她忙碌地从洗手间里端出一盆温水放到旁边的架子上。
袁恺杰在房外透过窗户继续拍摄她忙碌的身影,她嘴里一张一合,对着合眼的章毅朗说话,忙着忙着,她背向窗口坐下,握起章毅朗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肩膀微微颤抖,思念的泪沾湿了他的大手。
人前,她怎么辛苦、累,依然以笑面对,只有在跟他独处时,她才有机会偷偷泄气,向他诉说诉思念。
53。半昏迷
六月的气温渐渐攀高,病房内的温度也要依赖空调来衡温,她坚持着每天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半躺在床上的章毅朗原来健壮的体魄已经变成一副像皮包骨的骷髅,头发被剃剩小小发根,但俊朗依旧。
看上去,他是正正经经地坐着,但实际上是处于半昏迷状态,呼吸和进食还得靠管子输送,营养的吸取要靠吊营养针。
他可以认人,只是速度有点慢,大脑转动有点困难,碍于有呼吸和进食的管子从鼻孔直达呼吸道和食道,在他需要花上好几秒钟后也只能作点头回应。
这天,安瑞茜又是背着走廊玻璃窗坐在章毅朗身旁,他在午睡,她轻握着他的大手,手背贴在自己的脸,回想着他痛苦却不能说话,每一次她问他是否认得她时,他总会迟疑了片刻才点头那无辜的样子和那纯净无知的目光,胸口泛起阵阵心酸,泪再不自觉地流下,问:“你真的认出是我吗?”
被沾湿的手背凉凉的,他莫名地睁开眼睛,看着床边的泪人儿,他轻轻缩回手,为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嘴巴轻轻张合,好像在问“她为什么哭”之类。
他的这一举动让她哭得更厉害,反握回他的手,说:“你会好起来的,是吗?”
他又是点头,眼角泛起泪光,她没察觉,他的反应快了些许。这时,房门被敲响,她迅速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和泪痕,看向门口,贺礼祥和贺湘湘一起走进了病房,她明白又到了为章毅朗做检查的时候了。
“叔叔,湘湘,辛苦了。”然后转身欲要离去,但是右手却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似的。
她回身一看,是章毅朗使尽吃奶般的力拉住她的手,嘴巴一张一合恳求,好像在求她别走。
安瑞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一小动作,惊呼:“叔叔,湘湘?!你看!他……他在拉着我。”
“太好了,章大哥的情况比我们想象更为理想,没想到他的意志力这么强大,他越来越清醒了!看来我们可以给他做进一步检查。”贺湘湘的心既欢喜又心痛。
“可是,他拉着我不愿放手。”安瑞茜非常同意,可是他像小孩子般拉着她不放,很难对他做详细检查,拉扯的力度不算大,只要稍为施力就可以争脱得了他的纠缠,只是她不敢胡乱使力抽离,怕会弄伤了他的骨骼。
贺湘湘靠在章毅朗的耳边说:“章大哥,我是贺湘湘,你先放开瑞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