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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长脖子,意犹未尽地盯着那信封,连连咂嘴道,“哟,亦绾,没想到你这勤奋刻苦的娃也情窦初开了呀!我看看,:a城一中实验班高二(3)班,阮家明收。这阮家明谁呀?还有还有,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哇!”
当然,萧亦绾才不会写出‘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的肉麻的句子,那是信封上蝴蝶翅膀上印着的几个娟秀的字,谁知道就被柳菲菲拿来借题发挥。
而柳菲菲的声音本来就够尖够亮的,被她一嚷嚷,班上的其他女生也都起哄地团团围过来,唏嘘不已,跟一堆哄都哄不走的苍蝇似地,一个劲地追问这阮家明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咱们班清心寡欲的萧大女侠青眼相待。
其实亦绾长得也挺漂亮的,学校也挺多男孩子追的。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红润而棱角分明的嘴唇,眉清目秀,乍一看可能不大惊艳,但就像焚香品茗一盅好茶一般,越品越有味道。只是亦绾不大爱打扮自己,上小学的时候扎的是羊角辫,总是扎的一边高一边低。升初中了以后就开始对着梳妆镜扎麻花辫,这学期班上女生又流行起来扎马尾辫,亦绾觉得看起来很清爽,又神采奕奕的,也学着开始扎起来。
不过柳菲菲这人也就是三分钟热度,见亦绾同学大义凛然地守口如瓶,跟地下党接收秘密情报似地,她也就怏怏地拉着亦绾的手往厕所的方向狂奔。
一般中学上下课间隙的时间是十分钟,上课四十五分钟,下课就十分,难怪有的同学说,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是下课铃声,而最痛苦的音乐就是上课铃声。
柳菲菲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吸了一口气说,还好,还有五分钟。
龙城中学的教学楼和食堂建得倒是挺高大亮堂的,可这厕所也着实是小的可怜。还有更过分的是,竟然女生厕所旁建了两个男生厕所,这不是明显地重男轻女嘛!
不过最后五分钟的时候,厕所里的人也渐渐的少了,亦绾看到好几个蹲坑都是空的,她刚解下裤子蹲下来,就听到柳菲菲尖锐地一声叫嚷。
亦绾吓了一跳,连忙提起裤子问出啥事了,谁知道柳菲菲怔忡地双腿叉开,站在蹲坑上,心急如焚地说道,“亦绾,我好像来那个了,你有没有带卫生巾?”
亦绾也惊魂未定地摇摇头,她看到菲菲的牛仔裤上沾了一点血,不过还好裤子是黑色。眼看着铃声一声紧似一声地催促起来,亦绾也撒不开手把柳菲菲一个人丢在厕所里,自己跑去教室上课。
两个人都面面相觑地不知如何是好,却突然听见对面蹲坑‘呲啦’一声,是撕开卫生巾上贴纸的声音,两个人都像是看到救命菩萨般的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优雅从容的身影让两人的眼珠子瞬间黯淡了下来,是汤晶晶。
她不慌不忙地处理好自己的生理问题,又转过身子微笑地向柳菲菲地递了一张白色的还没有开封的卫生巾说,“我一般都喜欢带上两张,没想到今天还派上了用场。”
柳菲菲别扭着不肯去接,亦绾连忙侧着身子接过来,随即递给了一旁杵着的柳菲菲,笑着说道,“谢谢你了,有时间我们会还给你的。”
汤晶晶走到水龙头池子边上洗了一把手,依旧淡然若菊地笑道,“说的哪里话,这种事每个女生都会遇到,哪有还这个东西之说,对了,已经上课了,你们快去上课吧!”
等柳菲菲洗手的时候,亦绾突然问了一句,“难道你不用上课吗?”
她理了理柔顺的黑色长发,眸子里有异样的光芒,“下午我在a市一中的大礼堂有一场古筝演奏比赛,我爸给我请了假要我多练习练习,哦,对了,我爸也给正宇请好假了,他下午会去看我的演出。”
‘正宇’叫得那叫一个亲热,柳菲菲如五雷轰顶般,顿时眼睛里燃起了熊熊的小火焰,在柳菲菲还没发飙之前,那骄傲的白天鹅已经扬了扬秀发,绝尘而去。
“贱人,我看她能神气倒几时。”在食堂里吃中饭的时候,柳菲菲恨得两排牙齿直搓得‘咯吱咯吱‘响,她愤愤地拿起手里的银色叉子直往一块油滋滋的肥肉上戳,直戳得稀巴烂。
亦绾觉得好笑,她现在肯定是把那块肥肉当成是汤晶晶的那张精致的脸了吧。
亦绾吃了两口大白菜,也叹了一口气说,“谁叫咱们还欠她一个人情呢,咱们总不能过河拆桥,那岂不是让她更瞧不起。”
柳菲菲把手里的叉子一扔,脖子一梗,厉声说道,“当时真恨不得从裤裆里抽出那张卫生巾砸死她丫的。”
亦绾连忙竖起了大拇指,赞叹不已,“对,喷她一脸狗血。”
等亦绾幡然醒悟的时候,柳菲菲突然伸过手来敲了她一记额头,“喷她一脸狗血,那我成了什么了?”
亦绾吐了吐舌头,嘿嘿直笑,连忙把头像鸵鸟似地扎进饭盒里,大口大口地吞着白米饭。
可是,自那以后,汤晶晶似乎与林正宇贴得也没以前那么近了。
亦绾有一次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等柳菲菲从车棚里推自行车的时候,却看到汤晶晶突然紧紧地攥住林正宇的胳膊,但林正宇却转过身子一把就甩开了她的手。
她哭着哀求着想要挽回,林正宇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她凝住眼泪才敢细细张望的双眸里。
第12章 当赤道遇见雪花
亦绾刚想转过头去故意咳嗽了几声假装没看见,却看到一道极具杀伤力的凌厉的目光穿过自己的头顶,直直地射在了推着自行车站在自己身后的柳菲菲的身上。
原来柳菲菲也早就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只是她的不动声色着实让亦绾吓了跳,以为这丫头是中了什么邪了。
而刚才的那一道凌厉的目光的光源毫无意外地就是汤晶晶的眼睛里发出来的,亦绾还没看清她眼角滑落的一滴泪,她就赶紧别过身子用手背擦拭得干干净净。
亦绾也不知道缘何汤晶晶自从a市一中的古筝比赛回来以后跟变了个人似地,眼睛里腾腾地都是杀气。亦绾想,唯一能激怒这个惊才绝艳的冷美人的在学校里也大概只可能是同样清冷孤傲的林正宇同学。
亦绾是听班里其他的爱八卦的女同学说,教导主任的女儿是和汤晶晶一起去的a市一中的大礼堂参加古筝演奏,本来汤晶晶还一脸踌躇满志地不拿个一等奖誓死不归的豪言壮志等待着林正宇的特意降临,结果等了很久心中的白马王子还是没有出现在大礼堂的观众席上。可她仍然愿意去等,也许恋爱中的女孩子都会这样,不愿意相信自己在心上人的眼里会是个只有拥有了那双万众瞩目的水晶鞋才有资格与王子一起共舞的灰姑娘,她希望她是他心里独一无二的睡美人,等着他来将她吻醒。
然而直到演奏结束了,焦急地等待换来失望的眼泪,她才幡然醒悟,他不会来了。
也许她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被父母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公主。就连这一场全校哗然的早恋也是以副校长的最终妥协才得意化解了一场闹剧。
作为家教甚严的副校长汤春生来说,自己的宝贝女儿早恋无疑是给他打了一针强心针。但他毕竟是个爱女心切的慈祥的父亲,四十岁才得了这么个玲珑剔透的可人儿,哪怕女儿说想摘天上的星星都恨不得立马长出一双翅膀来满足女儿的愿望。
不过这个有点童话色彩的男主角,温文尔雅同时又有点冷傲孤僻的少年,林正宇同学无疑是成了舆论的焦点。副校长对待自己的学生肯定是一视同仁,但作为父亲的角色,他又怕自己的女儿会吃亏,所以在学校里提拔林正宇的同时,又不免对他约法三章。
其实林正宇的世界大部分还是埋藏在书本作业里,恋爱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不过对于汤晶晶,他可能并不讨厌这样一个虽娇生惯养却不失温婉端秀的女孩子,所以他从不吝啬自己的笑容来赞许和肯定她,而故事的女主角汤晶晶则更是心花怒放,死心塌地。
不过今天这么毅然决然地只留给汤晶晶一个远去的背影,亦绾想,这俩人掰得还有些蹊跷。
柳菲菲当然也不甘示弱,她撇了撇嘴,一只手扶着自行车把手,一只手拉着亦绾坐在自己的后座上,有些幸灾乐祸地春风得意,“亦绾,你知道这叫什么,这叫现世现报,我看她以后还得瑟不?”
亦绾是斜着身子坐在柳菲菲的后座上,她把后背足有几斤重的书包沿着书包带子顺到胸前,然后双手抱着,温言说道,“我看她眼睛都有些哭红肿了,这林正宇也真够狠心的,好歹也懂个怜香惜玉啊!”
柳菲菲却突然摇了几下车铃铛,咬牙切齿地说,“嗳,我说萧亦绾同学,你怎么尽胳膊肘往外拐呢,对待贱人就该心狠手辣,我现在看到她那副嘴里就觉得恶心,就知道装纯,自己吃了闭门羹,还瞪我,当时我要手里有把刀,真恨不得把她两个眼珠子个给她挖出来。”
亦绾‘噗哧’一笑,故作深沉地说道,“最毒妇人心啊!这蛇蝎美人浑身都是刺啊!”
车子下坡的时候,柳菲菲得瑟地把双手一放,以自由飞翔的姿势哈哈大笑道,“话说我我老妈就是这个对付小三,可两人最后还是分道扬镳。对了,亦绾,你家那个阮家明到底是谁啊?”
暖风熏得人有些醉意朦胧,树上有一小簇一小簇珍珠兰似地小绒花骨朵,一阵微风拂过,有暗香浮上来,亦绾深深呼吸了一口,心里的悸动又被撩拨开来,她微笑着说道,“他之于我,可能就是林正宇至于你,这种感觉我也说不好,菲菲,你懂我说什么吗?”
柳菲菲突然按下了刹车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亦绾,如果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我真为你们高兴,可是林正宇一点也不喜欢我,我喜欢他也不过是徒劳无功的自虐罢了!”
亦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宽慰她,只是握紧了她的手说,“菲菲,总有一天林正宇会明白你的真心诚意的,只是现在,他似乎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学习上,我和他一样,都是贫穷人家长大的孩子,所以知识改变命运对我们很重要。”
她仰着脖子看着湛蓝的天空里两只自由翱翔的白鸽,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但愿如此吧,我知道他是单亲家庭,这其中的苦是别人所理解不了的,可我也是,我爸爸虽然还健在。但自从爸妈他们离婚以来,爸爸从来都是烂醉如泥地喝到深更半夜,他时常会带各种各样的女人回家来,有红头发的,有黄头发的,有卷发的,也有直发的,我怕黑,所以我躲在门缝里想告诉爸爸我想听他给我讲人鱼公主的故事。我看见爸爸骑在那些女人的身上,那副面孔让我害怕,我哇哇大哭起来,爸爸一恼火就会把我塞进衣柜里,很黑,我自己狠命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头,直到痛了,血一滴一滴地滚下来,我才知道我还活着。爸爸似乎彻底忘了妈妈和我,离婚前他们就吵嘴打架地没有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妈妈改嫁给一个建筑承包商,她也很少打电话过来关心我,我像一个被遗弃的垃圾,丢到角落里,要不是姥姥可怜我,我冻死饿死他们也不会管我。可是姥姥毕竟老了,亦绾,我都不敢想象要是姥姥走了我该怎么办?我不会去找他们,我也不会原谅他们,凭什么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就让我自生自灭,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们。”
柳菲菲把眼泪含在眼眶里,始终不肯让它流下来。那些因父母感情不合离婚而给自己带来的疼痛是历历在目的。
亦绾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柳菲菲的,很多时候,一个家庭经营的失败对孩子造成的心灵的创伤是巨大的,当他们开始另外寻找自己的幸福的时候,可曾想过,曾经的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现在过得怎么样?是否开心?是否快乐?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没有感同身受的,你痛不欲生,万箭穿心,那又与旁人何干?没有人有义务有责任来为你的痛苦买单,你也无须像祥林嫂一样,逢人就说出自己的灾难,博取别人的同情是这个世间最愚蠢的做法。
后来有几天柳菲菲没来上课,她也没向班主任徐老师请假,亦绾心里很着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菲菲姥姥家离自己家还蛮远的,她又没有自行车,况且期中考试在即,亦绾只能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
也许菲菲只是生病感冒而已,也许是自己太大惊小怪而已。
在期中考试的前一天,亦绾收到了传达室送过来的阮家明的回信。
天蓝色的印有蝴蝶的信封,戳着邮封日期的黑色弧线,还有阮家明那飞扬流利的字体:初二(1)班萧亦绾收。
亦绾激动地拆开封口,从散发着淡淡的油墨气味的信封里抽出那张期待已久的信纸。
信纸和亦绾一样,是粉红色的,却被折成了玫瑰的形状。
亦绾在自习课上‘噗哧’一声差点笑出来,她赶紧捂住嘴巴,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地,心里宜嗔宜喜地翻腾着,“这家伙,竟然还会叠玫瑰?”
她心急如焚地打开信纸,家明在信中说,手机被他妈给没收了,锁在客厅的抽屉里,连手机铃声都被调成静音的。原因是,第一次模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