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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什么大事。」她只是不想在这里打电话给方羲和,免得被他听到谈话内容。
她打开储物柜,拿出口腔受伤可以涂抹的软膏跟肌乐。「你要不要喷?」她晃了下手上的肌乐跟中药贴布。
「贴布就好。」他脱下上衣,让她在腹部和背上各贴一块。
「还真的瘀青了。」她戳戳他胸口上的一小块瘀痕。
他笑道:「要不要亲一下,不是说亲了就不会痛?」
她好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琼瑶?」
「刚刚。」他眨眨眼,语带诱惑。
知道他在逗她,她故意低头在他伤口上咬一下。
「喔!」他拍了下她的屁股。「妳就是不想让我好过。」
连舒娅得意地扬起脸。「没错。」他若真的伤重,她当然不敢闹他。
见她眸子熠熠闪着光,眉眼净是得意之色,让他又好气又好笑,可她这俏丽的模样又令他心痒难耐,忍不住低头吻她。「妳这是小人得志──」
她笑着勾上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吻他。比起甜言蜜语,她更喜欢肌肤之亲,不用小心翼翼地害怕泄漏什么,因为说的越多,就不自觉地暴露更多的自己,她一直刻意避免。
他捧着她的脸,在她唇舌间辗转吸吮,双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移。她轻吟出声,手抓了下他的胸膛,却不小心碰上他的瘀伤,疼痛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妳的爪子太厉害了。」他轻笑着拉开她的手。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以为他会像以往那样抱她进房,他却没有动作的意思,只是搂着她躺在沙发上,于是她顺着他有力的臂膀抚摸,喜欢他的体温把自己烘得暖暖的。
「不冷吗?」
「还好。」虽然光着上身,但她趴在自己身上,背后又是沙发,所以并不觉得特别冷。
连舒娅托着下巴,凝视他帅气的脸。「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他挑眉。「妳怎么……」
「我没用读心术。杀鸡焉用牛刀?我随便猜也中。」她伸出手指在他脸上游走。
「妳就这么了解我?」他笑问。
她颔首。
「既然妳这么了解我,有一件事我想不清楚,妳干脆为我解惑。」
「你说。」她又戳了下他嘴边的伤口,很快屁股就挨了一下,她笑着又戳他。
「嘶……」他的手掌拍上她的臀。「别闹。」
她没再闹他,只是调皮地对着他猛眨眼睛。
「先来个简单的,我喜欢喝茶还是咖啡?」
她翻白眼。「你别侮辱我的智商。我问你,一加一等于多少?」
「快回答。」他故意蹙眉,打了下她的屁股。
「茶──」她拖长音。
「现在难的来了,我的金融卡密码多少?」他挑眉,不信她答得出来。
她自信地微笑。「哪一张?」
「妳真的知道?」他从没告诉过她……
她骄傲地点头,附在他耳边讲了几个数字,他越听越吃惊。「妳读心读到的?」
「嗯哼。」她点头,随即谴责地看他一眼。「现在知道我操行跟道德分数多高了吧,不然你的钱早被我领光了。」
「那我还真是要感谢妳。」他白了她一眼,嘲讽道。也不想想那本来就是他的钱,更别说她偷窥他的隐私已经是不道德在先。
她微笑道:「不客气。」
「再来一题。妳觉得我喜欢妳吗?」
她先是一怔,旋即恢复正常。「干么问这个?」
「现在是测验,回答。」
她故意戳了下他嘴角的伤口才道:「喜欢。」
「我喜欢的是现在的妳还是之前的妳?」他乘胜追击。
她眨了下眼。「你还在困扰这个?」
「错。」他摇头。「我已经想通了,这问题是来测试妳的。」
「呿。」她朝他皱皱鼻子。「以前的我、现在的我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部分的我?」
他想了下。「好吧,算妳取巧成功。」
她再次露出得意高傲的神情。
他忍着笑,严肃地道:「更困难的来了──妳喜欢我吗?」
她愣住,一时竟答不出话来。
「妳那什么表情?」他不爽地打她的屁股。「不是一直说喜欢我的脸跟身材,现在问妳,妳给我露出见到鬼的表情?」
他怨怒的表情与话语让连舒娅回过神,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下来,忍不住笑出声。「我是一时反应不过来,你不是叫我猜你的事吗?怎么突然扯到我身上?」
「我就不能变换题型?」他压下她的头,在她唇上咬了一下。
她吃痛一声,拍了下他的胸膛。「你不是换题型,是换科目,从国文变成数学。」见他还是不爽,她讨好地说道:「当然喜欢你啦。」她撒娇地在他额头、眉眼跟鼻子上各亲一下。
自己刚刚也太反应过度了,连舒娅在心中检讨了一下,她最近有点像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就搞得她心神不宁,偏偏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不宁」什么,或许是欧阳沿和黄藜倩的出现弄得她神经兮兮,不过现在没时间深究,她得先安抚身下暴躁的男人──
她故意啵啵啵、大声地亲他,每亲一下,就灌他迷汤,什么帅到令人头晕目眩、不敢逼视。
见他嘴角微松,她开始大声唱起黄立行的〈音浪〉,只是把歌词略改了一下。「你帅气太强,不晃会被撞到地上……」她坐在他腰上,故意扭来扭去,一副要昏倒的样子。
他再也憋不住地哈哈大笑,虽然晓得她在闹,心里还是挺受用的。
她笑着戳他胸上的瘀青,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边笑边啃她的脖子,她故意尖叫着拍他的肩膀,两人闹了一阵才停下。
他搂着她,心情极好,紧接着纠结一个晚上的问题,突然茅塞顿开。方羲和问他是在乎还是好奇心?像是担心他好奇心满足了,就会拍拍屁股走人,把烂摊子丢给他们收拾。
虽然连舒娅的欺骗曾让他很生气,但他也无法昧着良心说自己从不喜欢她,若是不喜欢,又怎会交往一年?而如果现在的她是真正的她,他想,他会一直喜欢下去。
想通之后,他忽然轻松起来。人有时候真的会莫名其妙地纠结于一些小事情,方羲和不过问他是不是在乎舒娅,他就愣住了,下意识地把「在乎」无限延伸,变成「爱」跟「一辈子照顾」。谁谈恋爱敢大言不惭地保证一定会跟眼前的人厮守到老,情人间的承诺是最靠不住的,所以他讨厌许下承诺。
对他来讲,生活是彼此调适出来的,不是甜言蜜语堆砌的,甜言蜜语不过是情趣,当不得真。
既然他喜欢她,那自然会在乎,有什么好纠结的?
「妳今晚住这边吧,我们去把美波带过来。」他开口说道,现在吃饱饱的不适合按摩,干脆把小狗带过来。
「啊……」
「干么,不愿意?」他反问。「等一下按摩完都累了,还回去干么?」依照两人的习性,按摩完肯定滚上床。
她睨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霸道。」
他挑眉。「有吗?我一路走来始终如一。」
「呿!」她笑着踢他一脚。
他捞起外衣穿上。「走吧。」
连舒娅叹口气,无奈地跟着他出门。她还是宁可待在自己家里跟方羲和连络,也不用担心不小心被冯昱畅听到,但看到他心情愉快、满脸笑容,她还是决定让步。
自己说了要帮他按摩,他那么期待,不用想也知道按摩后他想干么。男人兴头上的时候,多说无益,他只会不爽,到时两个人又吵起来,想到要为了这个吵又觉得有点好笑,不如顺了他的意。
她可以等他睡着后再联络方羲和,或者躲到厕所也行,再不济,明天早上联络都可以,只是为他改变自己的计划,难免牙痒痒地想咬他一口,今天一直有股闷气在胸口堵得慌,偏偏又不晓得怎么回事。
说做就做,她跳上他的背,愤恨地在他肩上咬一口,偏偏他全身上下挤不出一丝赘肉,肌肉硬邦邦的,她咬得牙都痠了,他只哼哼两声。
「妳什么时候多了咬人的嗜好?」他双手往后拍了下她的臀。
「刚刚。」她咬他的后颈。
他笑着又拍她一下,背着她往电梯走,正巧遇上对门的邻居出来,连舒娅很尴尬,急忙要下来。
他却勾着她两条腿不放,她羞恼地捶了下他的肩,小声道:「快放我下来。」
「年轻人感情这么好。」老奶奶拿着垃圾出来,一脸笑咪咪的。
「她就是调皮,硬要我背她。」冯昱畅面不改色地走进电梯。
连舒娅的指甲掐进他的背。「放我下来。」
「喔。」冯昱畅松开她的腿。「妳那是什么爪子?这么尖。」
老奶奶拿着垃圾走进来,满脸笑意,连舒娅不好当着她面前发作,只是尴尬地红了脸,瞪了眼罪魁祸首。
第十三章
冯昱畅倒是半点尴尬之色也没有,还故意朝她眨眼,让她恨得更是牙痒难耐。他什么时候喜欢在人前秀恩爱了?
「有一阵子没看到妳了。」老奶奶望向连舒娅。
她赶紧调整面部表情,露出笑来。「最近比较忙。」
老奶奶继续说道:「之前看到妳搬家,还想说你们分手了。」
连舒娅干笑两声。老奶奶们八卦的能力是很强的,有时装傻不回答比回答得好,幸好一楼很快就到了,老奶奶提着垃圾出去,电梯则继续往地下室移动。
步出电梯,坐进车内后,冯昱畅才问:「妳之前搬家,怎么把鞋子衣服都留下来了?不是说好妳可以带走。」
若不是老奶奶提到搬家一事,他还没想到要问她这件事。
「箱子装不下。」她简单回答。
「箱子?去便利商店拿不就有了。」他不解。
她瞥他一眼,犹豫了几秒才说:「我喜欢把箱子控制在十五箱以下。」
想到那些没有拆开的纸箱,他望向她,却发现她看往车窗外,一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姿态。
他忍下想追问的心情,换了个话题。「妳把指甲剪了吧。」
她立刻转头。「不剪。」她朝他挥舞指甲,表情狰狞,像要把他撕裂。
他笑着抖动肩膀,把车开出地下室。
「妳──」
他话都还没说完,就看她飞快按下CD按钮,严肃地说了一句。「听歌吧。」
每次他在车上讲出「听歌吧」,就表示安静、请闭嘴,她决定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前装傻大姊的她是绝对不会跟他硬干,但现在的她才不管。
冯昱畅一脸无奈,倒没跟她计较,只是不晓得她是把遇到老奶奶的气出在自己身上,还是因为问了箱子的事让她不高兴。
看她闭目养神、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他也识趣地没去惹她。见识过她翻脸的功夫,他不想自讨没趣,来日方长,很多事不急着一定要现在挖出来──
※※※※※
阳光斜斜地照进树林里,她赤着脚与殷悦在林子里奔跑,笑声忽远忽近,她们赤足踏进溪里,冰冷的河水让两人一缩,随即又笑了起来。
「小鸭妳看,石头好漂亮。」殷悦弯腰拾起水里的矿石。
「好像玉喔。」她接过矿石观赏。
「这里还有。」殷悦又捡起一块。
乌云悄悄聚拢,她抬头望天。「好像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她没有听见回答,将视线移回溪上,前方没有半个人影。「殷悦?」她大叫。
笑声从远远的地方传来,她转过头,殷悦背对着她站在林子里,裙摆在风中飞扬。
「殷悦!」她抬脚追了过去。「等等我……」
晃动的身影在林子里穿梭,每当她要追上时,转瞬间又不见踪影。她喘息着站在树林深处,朝四方大叫。「妳在哪儿?殷悦,殷悦──」
连舒娅从梦中惊醒,额上全是冷汗,她喘息着坐起,身边的人一动,含糊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去洗手间。」她安抚地滑过他温暖赤裸的肩。
「嗯。」冯昱畅含糊地回应一声。
她下床披上睡袍,安静地离开卧室,走进客厅。角落的美波呜呜叫两声,瞧见是她后,又安静下来呼呼大睡。
她窝在沙发一角,冷空气让她打了个喷嚏,她抱着自己,试图平息依旧疾跳的心脏。自从殷悦失踪后,她偶尔会作这样的梦,在梦里追逐看不到的身影。
殷悦刚失踪的时候,她几乎每两天作一次类似的梦,不是捉迷藏找不到她,就是她忽然消失在眼前。
慢慢地,变成一个礼拜两次、一个礼拜一次、两个礼拜一次……间隔逐渐拉长,上回作这样的梦已经是三、四个礼拜前的事了。
每回从恶梦中醒来,她心情总是十分低落。殷悦是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她的失踪给她很大的打击,想到两人以前说说笑笑的日子,她的鼻头忍不住发酸。
连舒娅起身后,冯昱畅迷迷糊糊地就要入睡,但因为已是深夜,屋里的动静听得极清楚,半梦半醒间,他没听到开灯以及浴室关门声,而是美波疑惑的呜叫声。
他有些困惑,强忍睡意等了一会儿,依旧没等到连舒娅回来。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人就在屋子里还能去哪儿,但他就是觉得不安心,所以翻身下床。
冷空气袭来,让他忽然清醒不少。
他套上衣物走出去,本能地瞄了眼右边的浴室,果然没看到灯光透出,门也没关上,她根本不在浴室里。
他疑惑地往客厅走,然后听到一个吸鼻子的声音。
他又走近些,啜泣呜咽的声音更加明显,他困惑地靠近,抬手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