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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也一样。若你首先在心理上处于了劣势,那么在现实中你的地位就处于劣势。客观地讲,男人的爱 很有限,他用完就完了,而女人的爱才绵长悠久。男人的爱情虽然有限,但是也有,让他冷静地去欣赏你。男 人其实既胆小又自尊,他们像老鼠一样很容易吓跑的,所以他们行动之前总要徘徊很久,四处观望,他们觉得 看清楚了,有了把握,才会做出决定,才会去爱。”
她说到这里,看着我笑了笑:“当男人尊重你的时候,就要自豪地享受这种尊重,不要轻易打破,因为, 此时虽然男人还不曾爱你,但是他已经克服了他的动物性,他至少用中间的一种心态来看你。比起动物性来, 总是离爱情更近一点儿。如果女人不懂得这点,过早地躺到男人的怀里,结果就只能有一个。要看清一个男人 ,不要仰望他,要俯视他,你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人,究竟值得不值得你去爱、去投入、去付出肉体。要记 住,女人的肉体永远都是女人最珍贵而骄傲的东西。”
听着她的话,我什么都不想说了。她究竟是我的对手还是我的朋友?可以把我的心说得如此放松并充满了 激情。这样一个理智而柔弱的女人,她的身体里究竟藏有多少的能量?我盯着她看,她只是安静地捧起奶茶来 喝。她双手把杯子捧在手心,认真地喝,眼睛看着浓郁的液体,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一小口一小口地享受着 茶的馥郁。那喝茶的神态仿佛一个珍惜着梦想的中学生,仿佛一个见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不舍得放下的贪婪的 孩子。
她不声不响地低头喝茶,我再也无话可说。想告诉她我怀孕的事情,可是,又有什么好处呢?为什么把这个女 人逼得太紧,把安邦逼得太紧?这个女人是充满了智慧的,她的冷静与镇定是平衡这个家庭所不可缺少的因素 。而我,即使替代了她的位置,也不能把握这个家庭。安邦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至少能够同他一起站立的女人 ,而不是我这样一个依附他的人。
因此,我决定,把这个孩子打掉,彻底结束这段感情。我在安邦心里,也不过就是一次新鲜的经历。
我也不再说话,咖啡厅里流淌起一支很好听的歌,是一支经典的英文怀旧老歌。
“如果你真的爱他、他也愿意和你结婚的话,那也不错,因为你比刘经理懂事。”在茶喝去一多半的时候 ,她淡淡地说。
“是的,我爱他。不过……”我的脑子已经乱了,我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许什么都已经不再 重要。我没词了,也只能笑了一下,但是一定不好看。
她的手机响了。
“……哦,儿子啊,你不是睡了吗,怎么又醒了?……妈妈马上回去,再过十分钟妈妈就回去了。”她说 。
她挂了电话,平静地对我说:“其实,安邦这个年龄对你们这样的小女孩挺有吸引力的。事实上,他有很 多缺点,如果真正生活到一起,也许你不会适应。当然,我会尊重他的选择,毕竟感情这个东西不能勉强。我 同意离婚是因为不想让他承受太多的压力。他工作已经很忙了,我希望他回到家能够彻底地放松,无论这个家 是同谁组织起来的……该说的,我也说了;该劝的,我也劝了。对于我来说,如果可以有个完整的家是最好不 过的,我当然希望儿子和其他孩子一样快乐地生活。”
她说完站起身来:“儿子在等我回家,我得走了,谢谢你的茶。”
我茫然地站起,茫然地和她握别,茫然地看她消失在夜色中的一辆出租车里。
现在,我终于明白安邦躲避我的原因了。原来,在他的生活中,我根本没有地位,一点儿都没有。他不过 把我当作一个泄欲工具。他像孔雀一般,在我的面前绽开了美丽的花翎,而羽屏后面,是丑陋而肮脏的部位。 只是他巧妙地遮蔽了起来,从而让我轻易地爱上了那片灵光。他的开屏可能是一种本能,或者是一种习惯,当 然也许是他的地位的附属物,每次当他展开华丽的羽毛的时候,其实,目标并非一定是我,大概他只是想吸引 一个异性而已。可悲的是,我执意地以为,他的羽毛只是为我而开。
我回到宿舍,辗转着睡不着。窗外的白杨树的叶子哗啦啦地响,仿佛儿时听到的风铃的声音。外面,还有 孩子们奔跑的欢笑,和大人们聊天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不清楚。
就在我决定杀死这个小生命的时候,我忽然对他有了无比的留恋。我站在窗边,抚摸着他的位置,静静地 同他说话。我忽然觉得,孕育这样一个小小的生命,是非常伟大的一件事,我几乎被自己感动得流泪了。现在 我做什么,都知道,其实不仅仅是自己在做,还有另外一个生命依附着我,同我在一起。于是,我不觉得孤单 ,也不觉得失落,他像朋友,更像希望,是一种力量,是一种让我向前走的动力。
或者,我可以试着把他生下来。想到这里,我竟然笑了,想着他能够长大,能够长成一个男子汉,像他的 父亲一样,有着一米八二的个头和伟阔的身材。但是,这漫长的成长之路要我们两个人孤单地走,将是怎样的 艰难?邵楚阳一定是会离开我的,这样的社会里,我又凭什么来养他?工作只会越来越难找,还有我的妈妈, 我是否能够负担得起我们三个人的生活?
太乱了,太乱了!
就这样,我朦胧着睡着了。
早晨醒来,简单地梳洗以后,我忽然想,我应该去见见那个刘经理。我到底要看看,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昨天,安邦的老婆把刘经理说得很是详细,找到她绝对不是问题。
在问过宾馆门口的门童之后,我径直上了三楼。三楼是他们的办公区。
推门进了销售部,一个很漂亮的姑娘站起来问:“您有什么事儿?”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姑娘,从年龄到气质,都不该是刘经理。
“我想找份工作,你们经理在吗?”
“我们经理在那个屋。”姑娘甜甜地笑了笑,在前面引领。她的笑容竟然同菲菲有很多的相似。
这次,我见到了刘经理。她同我想象中没有什么差别。我进去的时候,她正在通电话,我坐在她的对面。
她的电话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中断。
她大概三十三岁左右,留着中长发,梳成马尾,扎得高高的。她的肤色不白,一张小脸儿,五官清晰。她 的眼睛很大,在讲电话的时候灵活的转动,没有化妆,有点黑眼圈,但是眼角干净,没有皱纹。
她一眼也不曾看我,直到讲完了电话。她慢慢抬起眼睛,看了看我,说:“找我什么事?”
我说:“找工作。”
她站起身来,去旁边的饮水机接水,这才让注意到,她身材不高,却曲线玲珑。她也穿了一双极高极高的 黑色皮鞋,看得我一痛。她腿部的线条很美,接水的时候,膝盖微微弯下,双腿微微交错,丝袜间便发出了轻 微的摩擦声,很是性感。
她回身坐下,看我。我想,她此刻一定不知道,我正怀了她爱的那个男人的孩子。一时间,我想笑出声来 。
“你以前做过吗?”她一本正经地问。
我再也忍不住,靠在椅子上哈哈地笑出声来。这个世界竟然如此有趣,我竟然可以输得如此滑稽,多美妙 的事情。我盯着天花板,看着美丽的吊灯,还是笑。
“如果你笑够了,你就可以出去了。”她也靠在椅子上,冷淡地说。
“我当然可以走。其实走出这个门的,不止我一个人。”我收回目光,看她。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很简单,她不会知道,我会同安邦的孩子一同走出去,并且永远不会再来。当然;我也在说; 最后从'安邦'这扇门出去的;绝对不会仅仅是我一个人。
“没意思。”我站起身来:“我只不过先走一步,但是,你也留不下,你迟早也得出去,同我一样的结果 。这样,不就是,出去的不止我一个人了么?”
她的眉头微皱,对我的话很不解,见我要走,仿佛要起身送我。
我连忙做手势不让她站起来:“不用送,我本来就不是客人。况且,你比我矮多了,你会惭愧的。就好比 枝头的苹果,如果凭我的高度够不到,你也够不到。不要以为你会比我聪明很多。你,信么?”
说完,我走出了宾馆。街上的太阳好暖好暖,暖得我都想睡觉了。
又下雨了。这雨,是那天傍晚开始下的,已经下了好几天了。见过刘经理的那天下午,我就做了流产,当我出 来的时候,天就开始落雨。天亦有情啊。
我是一个人走出医院的,出来的时候,有一种恍如隔世的疲惫。
我清晰地记得,在我把卡里所有的钱提了出来、交了手术费以后,我填了好几张表。记得,医生最后问, 有没有人陪你一起来。我说没有。医生说,那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休息。然后,就开始了手术。医生是个女的, 戴一个大大的口罩,露出来的眼睛很美。大概是因为我一个人去的原因,她对我说话的声音特别柔和。
一根长长的、冰冷的管子插入了我的身体。当她打开一种仪器,管子便有了强烈的吸力。它在我的身体里 肆意冲杀,毫不留情。我听到自己的血肉随着一阵阵剧痛被生生撕裂的声音,似乎听到婴儿的哭喊,听到安邦 的喘息。疼么,不完全是疼,这是一种难以用文字表达的苦楚。那揪心般的吸力,疯狂地抽着子宫内顽强的生 命。那感觉,像在抽我的骨髓,抽我的脑浆,抽我身体里所有的活力。手术没用有麻药,因为这种手术费用最 低,我的意识完全清醒,我牢牢地记住了这疼,记住了这世界上最痛苦、最痛苦的一幕。
其实,开始我决定咬紧牙不去叫的,可是,当手术开始的时候,就再忍不住了。我发出了彻底的嘶喊,从 生命深处,发出的嘶喊。这声音,自己听了,都格外恐惧。伴随着这恐惧的声音,我的泪水肆意地流,我恨他 ,恨得简直要把牙齿咬碎了。
那个医生非常负责,我两次苦苦哀求,问好了没有?她都说,马上,再忍一下。她说,一定要吸干净,否 则后患很多。等她终于说“好了”的时候,身下的白色单子,已经被我的手抓得透明了。涂了玫瑰色甲油的指 甲,也断在手术台上,沾着几痕血丝。我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外面是个休息室,很多刚刚做完流产的女人躺在那里休息。不,我不能 ,我要回去。我想往门外走,可是,腿软得再迈不动一步了。一个护士看见我,立刻上来扶了我,说:
“你去哪儿啊,刚刚做完,好好躺一会儿,看你的脸白得和纸似的。”
我说:“我想回家。”说着,只觉得眼前一黑。
我感觉她们把我扶上一张床,盖了个单子,然后就是很多人出出进进的嘈杂。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我必须得回去了。此刻,我真希望妈妈在身边,因为我好冷。我渴望她温暖的 怀抱,渴望她粗糙的大手,渴望她的热汤面,渴望她抱我睡一会儿。
我站起来,觉得好多了,腿虽然还是打颤,可是已经可以走路了。一出门,透过走廊的窗子,我看见,外 面落雨了。凄厉的黄昏雨,正冷冷地落着,断肠地落着。我觉得好冷好冷,浑身的骨缝仿佛都是开着的,被冰 冷的风生生刺入。
我打了辆车,半蜷在后座。车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我轻声哀求司机,把它关上,因为我真的好冷好冷 ,一点点风都禁不得了。
司机很体谅我,关了空调。
终于到家了,我默默地爬五层楼,一级一级地爬,艰难的、痛苦的。我忽然想起在《海的女儿》里,当公主的 鱼尾被分开成双腿,她每走一步,那疼痛便如同走在刀尖上一般。大概,她所受的,就是现在这般的痛楚吧。 只是,我比他承受着多一重的痛——她毕竟是怀了满腔的爱,走向她的爱人的,而我,却怀了满腔的悔,走出 自己的爱人的。
我对妈妈说:“妈,我来事了。”然后,就一头扎在了床上。
外面阴雨连绵,一片朦胧,绵绵细雨仔细地覆盖住窗外的世界,不留丝毫的余地。只见细细的雨丝斜斜地 穿过空气,插在人间,同一把把刀子般冰冷和尖利。街上人很少,也看不清楚,因此这个世界显得格外没有生 气。雨水沿着窗玻璃亮晶晶地滑下,透过雨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