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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罗兰鸦片的诱惑-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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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聊200:不信你可以试试。 

奔驰36:其实卖就卖吧,没什么了不起,都是人谋生的方式而已。 

陪聊200: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怕我的男人伤心。 

奔驰36:可是尽管只是陪聊,你也已经让他很伤心了。 

陪聊200:我别无选择。 

奔驰36:我要见见你。 

陪聊200:可以。 

奔驰36:你不怕我是坏人? 

陪聊200:什么样的坏人我都见过。 

他来了,果然开一辆银灰色奔驰。 

他皮肤略黑,眼睛不大,一看就是生意人。他看了看我,轻蔑地一笑。这样的笑让我有点儿烦。 

“去洗澡吧。”他说。 

我们来到一家浴池,外部的装修非常特别,看起来仿佛一个灰色的古城堡,感觉结实,厚重,神秘。浴池 里面的装修豪华得很,不必细述。当我从女部拿到衣服以后,服务员告诉我,一位先生请我洗完以后到6号房间 。当我进入6号房间的时候,他已经在了。房间的装修是日式风格,灯光昏暗,不过床单还是挺干净的。看着他 穿着浴衣,我忽然觉得很可笑。什么样的人,来到这里,都必须像劳改犯一样换了统一服装,不管尺寸是不是 合适。 

他吸着烟看电视。 

“坐。”他说。 

他只那么半躺着,靠着枕头,吸着烟,看着电视。甚至,对我连手脚都不动。几分钟以后,我变得很放松 。 

“来,给我揉揉肩。”他盘腿坐在床上。 

“按摩加50。”我道。 

他笑了:“不贵。” 

给他揉着肩,他问:“和你上床多少钱。” 

“不上。” 

“八百?”他把烟灰缸拿在手里,问。 

“不。”我答。 

“一千?”他磕了磕烟灰。 

“我说了,不。”我小声说。 

“两千?” 

我不作声。 

“五千?”他回头看我。 

我觉得脸热辣辣的,又急又恨,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 

“不是和你谈价格嘛,哭什么,又不是强奸你。”他说。 

“你别逼我了。”我抹眼泪。 

“别哭,你不愿意就算了。今天我给你两千,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我什么时候叫你,你就得过来。”他 猛抽烟。 

眼看天色已晚,我低声问他:“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他一笑:“你这钱挣得容易,洗了澡,吃了饭,就想回家。” 

我低头不语。 

“现在很晚了?”他问。 

“我怕妈妈担心。” 

“好吧,我送你回去。” 

门口,他已经换好衣服,在车里等我。我坐在副驾上,觉得难过。他说给钱的……怎么还不给呢。而他, 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从车里拿出一叠钱,数出二十张,递给我。 

“数数。”他说。 

“不用。”其实,在他数的时候,我在心里早就跟着数清楚了。 

我高兴地接过,可是,忽然又有些同情他——这么多钱,他连我的衣服的扣子都不曾解开过……管他呢,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眼看到月底了,手里的钱离四万还差六千多。 

我给奔驰36打电话:“你这几天需要人陪聊吗?” 

那边传来呵呵的笑声,过后,他说:“我需要人陪睡。” 

他还是没有动我一个手指头,我觉得很奇怪,其实答应见他的时候,我已经作好了一切的准备。可是,他 竟然没有。 

我们之间甚至也没什么话可说的。连续三天,他都是早上九点接我,然后就在一起,除了做爱,什么都干 ,打保龄球、打麻将、喝咖啡、吃饭等等。一直到晚上九点,他把我送回家,一并两千块钱。 

原来,挣钱竟然可以如此轻松!我从银行把所有的钱取出来,取出了四叠。就像,就像当初安邦把钱放到 我的包里一样,好像我从来不曾动这些钱。可是,事实上,为它,我的确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 

当我再次以“寒箫吹月”登入聊天室的时候,“月射寒江”竟然还在。 

寒箫吹月:你好,很久、很久不见了。 

月射寒江:是啊。 

寒箫吹月:我马上就要走了,后天的飞机。 

月射寒江:我真心地祝你一路平安。 

寒箫吹月:谢谢……其实一度我很恨你。 

月射寒江:噢。 

寒箫吹月:可是现在没事了,因为我已经走出来了。 

月射寒江:什么意思? 

寒箫吹月:我凑齐钱了,明天就还给他。 

月射寒江:恭喜。 

沉默。 

寒箫吹月:我们……见一次好吗? 

月射寒江:有理由吗? 

寒箫吹月:让我想想…… 

寒箫吹月:我找不出理由来,你找一个好吗? 

月射寒江:或者“陪聊200”是个理由。 

“什么!他怎么知道我这个网名的?”我顿时呆在那里,心里像开了锅一样:“我这个网名只有我自己知 道啊!他究竟是谁?” 

寒箫吹月:你究竟是谁? 

月射寒江:别问我是谁,总之,我们见过了。 

寒箫吹月:你怎么知道陪聊200是我? 

月射寒江:因为我可以看见IP地址。 

寒箫吹月:这原因不可靠。 

月射寒江:还有两个人说话的口气。知道吗,不管你用什么名字,只要你说话,我就可以闻到你的气息, 那是唯一的。 

寒箫吹月:你、骗、我! 

月射寒江:没有,我只是告诉你,世界上除了黑暗,也有光明。不要放弃寻找希望。 

我最终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因为我见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无法从几十个在聊天室的男人里找到他,可 是,他的话,让我感动。在这个世界里;果然还有一个角落充满了温暖,在我最需要的时候,这股暖意毫不犹豫 地包围了我,让我放松、平和地面对我所遇到的一切的丑恶。无论如何,我知道,他都会注视着我,他的目光 如此温暖,暖得仿佛一轮太阳,照着我冰凉的背。 

有他,我还怕什么?尽管有可能我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他。  

把四万块钱和那瓶一直未曾开封的‘鸦片’香水并一封信塞进一个纸袋子之后,我走出拥挤的家。 

我站在门外,反身锁门的时候,才发现,在我做秘书的这一年之中,原来家里什么都未曾改变。还是苍老 多病的妈妈,还是变形的旧家具,还是简单的窗帘,还是噪音极大的冰箱,什么,都未曾因我改变。原来,改 变一件既成事实的情况是这么困难…… 

阳光竟然如此耀眼,怎么我一直未曾注意?小区的路宁静而漫长,也一直未曾改变。路边白杨树的叶子唰 啦啦地响。秋天快来了,尽管太阳依旧火辣,可是风已经凉爽了起来。我看了看身上的连衣裙,“穿裙子的时 间该不太多了吧”,我想。 

今天的脚步格外轻快。今天要把这所有的故事划上一个句号,包括安邦,包括钱,包括我以为存在的那个 叫做爱情的东西。 

坐在车里,司机载我到市委的方向。 

路过公司的时候,我的心好痛。我透过车窗用力向公司看,希望能够从那熟悉的落地窗看到谁的身影,可 是,不过是徒劳罢了。于是我想起,曾经我站在那里的时候,看人们都如蚂蚁般渺小,是不可能看清什么的。 大概,我一直就和那个公司有那么、那么遥远的距离,只是曾经,我以为我们离得很近。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记得去年,我是那么满怀希望地来到那里工作,认识了常姐,认 识了老板,认识了菲菲,认识了那么多的同事,最后,认识了安邦。如果面试的时候常姐再挑剔一点儿,或者 老板的心情再坏一点儿,那么,我就不会和安邦认识,也不会和他过那样一段浸满泪水的日子。也不会,有过 那样一个短命的孩子。 

站在市委的大楼跟前,我无可逃避地又想起了那样一种仰望的幸福。 

在这个城市住了二十多年了,我是看着这座楼一点点建起来的。在它矗立在人们心中以后,多少次路过, 我都不曾像今天这般凝视过它,也不曾有过像今天这样凄凉的心情。它还是那么庄严与巍峨,让我想起安邦的 肩头。它的影,沉重地犹如一座迎面飞来的远山,把我撞成了严重的内伤。 

安邦,你还好吗? 

你是否还保留着我送给你的衬衣?是否还记得我身上‘鸦片’的味道?是否还记得我们的放浪形骸?是否 还记得,爱你的我? 

我不禁要深情地呼唤你的名字了,如同你在做爱的时候呼唤我的名字一样。你知道吗,我是怎样地留恋你 ,留恋我们在一起的时光,留恋那种我以为是被爱的感觉。 

我留恋,留恋那一碗白米粥,留恋你眉间的思虑和唇边的浅笑。我留恋我凡事都去依靠你的感觉,那样一 种做了一个纯粹的女人的感觉。我留恋你在我身上释放的热与能,那样一种能够让人奋进的激情。我留恋,安 邦,我留恋并且仰视你,仿佛仰视繁星闪动的夜空,仿佛仰视我的命运之神。我喜欢,喜欢俯在你的身上,用 胸脯贴紧你的胸膛,静静听你的心跳;我喜欢,喜欢你的长驱直入,大胆而热烈的宣泄;喜欢,喜欢你看我的 时候,几乎把我吞下去的眼神。是的,我什么都喜欢! 

在我们相处的过程里,无论你是怎样的心情,请相信我,我付出了我的所有,包括那种被人传唱的感情。 可是一度,一度我认为我们的水域不纯净了,安邦,这是我绝对不允许的,你明白吗? 

今天,今天请给我一个机会,请让我用我女人的手,去淘净这水域中的泥沙,去还原那样的一片纯洁,好 吗? 

可是安邦,我不能再见你了,也不想再见你了。这些东西于你来讲,或者不是什么,可是,已经是我的所 有了。 

我站在门口,站在那一片美丽的花盆跟前,给袁秘书打电话。 

“那我和保安说一声,你上来吧。安书记现在正好在办公室。”他说。 

“不了,袁秘书,还是麻烦你下来一趟好吗?我就在门口。”我平静地说。 

袁秘书依然是老样子,笑呵呵的。我把袋子给他,说:“麻烦你交给安……书记,告诉他,我来过了。” 

“只告诉他你来过了?”袁秘书问。 

我想了想,抓抓头,笑道:“好像有些单薄呀,不过,就这样吧,再也没什么了。” 

空了,一切都已经空了。我要走了,仿佛从未来过…… 

远远的,是几座正在建设的高层,不知道是哪家地产商的工程。无论是哪家,也走了与我们相似的路。是 不是,也会发生相似的事,比如去海边;是不是,也会出现相似的人,比如秦姗…… 

想着想着,我终于落泪了。 

大概,此时,安邦已经拿到了我的东西,包括那封信。 

其实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首诗: 

我问命运幸福还有多远 

命运说走吧,还远着呢 

我问命运幸福还有多远 

命运说走吧,就快到了 

我问命运幸福还有多远 

命运说走吧,已经过了 

…… 

马上就要飞加拿大了。我的心里空空的,行囊却是满满的。我终于体会到了邵楚阳那种出国前恐慌和激动的心 情。  

打点好行李,妈妈一脸愁容。  

妈妈头发上过年染的颜色快掉光了,露出原本苍白的头发。她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一直佝偻着身子帮我 装行李。妈妈真的老了。为什么,为什么我可以那么多次地注意到老板的苍老,却从未注意到,原来,妈妈, 也会老?我一直以为她还是那个那么、那么能干的妈妈的。  

“妈,明天你就别送我了。”我说。 

“小姗,妈就不愿意你出国,怎么劝你就不听呢!”妈妈抹着眼泪说。 

“妈,什么都别说了,或者这是一个机会。” 

“国内多好啊,你出去干什么!楚阳那孩子……”妈妈说了一半就抽噎得说不出什么了。 

“妈,我出去是给你打天下啊,到时候把你接过去,咱们买好大好大的房子,我生好多好多的孩子,你帮 我带孩子。你可以不用出家门就能锻炼身体,厨房也特别大,可以烤面包……”我抱了她。原来,我的肩膀也 很宽,可以容得妈妈在我的肩膀流泪。 

“小姗,听妈的话,别去了。”妈妈苦苦挽留。 

“妈,为什么啊,如果以后你不想去,我就一定回来。” 

“小姗,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楚阳他……”妈妈欲言又止,转头叹气,偷偷地抹眼泪。 

“怎么了?”我疑惑。 

“小姗,你要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听见没有。”妈妈忽然严肃地说,她的眼神透过眼泪,让我不安。 

“到底怎么回事?” 

“楚阳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我奇怪了。 

“半个月前吧。那段时间你特别忙,白天很早就出去,晚上特别晚才回来。我知道你累,就没跟你说,谁 知道你忽然就要出国呢。” 

“妈,”我心里颤了颤:“他,说什么了?” 

“……没啥。小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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