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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中的自己渐渐焕然一新,我的心情也特别开朗。
这一阵子,常姐很忙,经常让我替她出去买《21世纪》。《21世纪》是当地很火的英文报纸,我不知道常 姐要这个做什么。但人家是人力资源部的经理,直接管着我的生死,我也只好跑腿了。后来才知道,这些报纸 是买给彭小姐的。
一天下午,我从外边回来,公司内出奇地安静,老板的房门关着。一般情况下,只有老板会见非常重要的 客人时才会关房门,可是现在老板正在香港,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做?人力资源部的门没有关,我直接走了 进去,常姐正在电脑前打字。常姐手下有好几个的打字员,很少亲自打东西。看来,也许因为文件的内容很重 要,为了保密,她才亲自动手。
“常姐——”我轻轻叫了一声。常姐一惊,赶忙用鼠标切换了窗口。
人行花坞,香雾沾衣(2)
我当做什么都没看见,问:“谁在老板房间呢?关着门呢。”
“是彭小姐来了。”常姐说。
“彭小姐?有水了吗?”
“我倒了。彭小姐喜欢绿茶,我刚才叫司机出去买的。以后没有绿茶了要准备上,彭小姐不喝别的。”常 姐的鼻尖渗着细密的汗珠,不禁让我都怜香惜玉了。
“是不是不要进去?”
“我不知道她带的什么人,还是别进去了。”
我的办公桌就在老板房间外面。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我想听听房间里的声音,可什么也听不到。我有点 丧气。
忽然,门打开了,彭小姐跟在一个男人的后面往外走。男人衣着非常考究,头发一丝不乱,戴副眼镜。彭 小姐穿着一条米黄色丝麻连衣裙,大卷的长发高高束起,脂轻粉柔,一条造型新颖的白金手链装饰着她洁净的 皮肤。
只听彭小姐说:“那就麻烦您了,基本情况就是这样,资金方面没有问题。如果还需要什么材料请直接打 我的手机——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彭小姐的信封(1)
我打开房门,准备收拾残余的茶杯。屋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儿,老板的房间没有窗子,只有一个排风 扇。此时,房间无人,房间里镶嵌的一圈顶灯射出雪亮的光芒,照得办公室显得越发空旷。老板的椅子转了方 向,看来刚刚被使用过。在靠墙的一圈沙发前的茶几上,有着半杯茶水和盛着两个烟蒂的烟灰缸。凭我的经验 ,一根烟差不多用十分钟抽完,加上那茶大概只喝到第二道或者第三道——杯中的水看起来刚刚泡出了些茶色 ,因此,他们在房间最多待了半个小时。茶杯旁边是一个大大的信封,里面厚厚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打 开排风扇,正要去收起那个信封,彭小姐已经回来了。
彭小姐的脸微微一红,把那信封拿到手里,说:“秦姗,公司有勤杂工,茶杯让她们去洗;你是老板的秘 书,做你应该做的事。”她声音不大,却是不容反驳的口气。
“秦姗,老板明天来公司。”彭小姐顿了顿道,脸上的愠色顿时淡了许多,然后向常姐的办公室走去。
她走后多时,其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儿依然萦绕在周围,和香烟的味道交缠在一起,让你说不清究竟是一种 怎样的感觉。我站了一会儿,屋子里静静的。我是老板的秘书啊,连老板都不曾大声对我说过一句话,可是她 凭什么来指责我,她神神秘秘地做着些不能见人的勾当,别让我抓着什么小辫子!可是……据说老板很在意她 的,否则不会把她带在身边四五年——或者就是单纯的利益关系,或者是老板真的有情有义。
据常姐讲,彭小姐不是经常来公司的,因为她和公司几乎就没有什么公事往来,有的时候来也是找老板有 点儿急事。而这次老板不在,她却约了人在老板的办公室谈话,则是一件非常反常的事情。他们究竟谈了些什 么,我一点都猜不到,可一定和刚才那个信封有关。
我正胡思乱想,勤杂工小王快步走了进来,见我在,呆了呆,道:“刚才彭小姐叫我进来收杯子,我不知 道你在,你要是忙,我就……”
我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让你收你就收吧,谁让人家腰杆儿硬呢!”
小王疑惑地看着我,不知所措。看着她,我一笑,过去搂着她的肩膀,学着老板的口气,低声道:“以后 做事要主动。”
小王听了,脸色涨红,刚刚要说什么,我补了一句:“王姐,别误会,这是老板那天骂他家那个四川小保 姆的话,看来老板脾气真的不好啊。”说完,我转身出来,耳朵中塞满了小王叮叮当当、摔摔打打的声音。
第二天进入公司的时候,公司的氛围严肃了很多。帅哥美女们穿得格外正式,有的连领带都打了起来。销 售部是平日里最活泼的一个部门,但今天我路过的时候,欢声笑语不见了,只有几个人同时低声打电话的声音 ,就连最爱开玩笑的谭昆此刻语气也格外庄重。我站在门口停了停,谭昆正对着门,抬头看到我,对我做了个 鬼脸。谭昆今天格外精神,削瘦的身材撑起一件雪白的衬衣,显得有板有眼。他毛寸的头发也是刚刚整过的, 打了哩水,精致得很。我走过去,在他的头上摸了摸:“你今天真可爱。”
他一把抓了我的手紧紧按在桌子上,还在讲电话:“……好,今天我有空,我可以带上合同,就合同的细 则我们可以进一步协商……你说那事儿啊,没问题,老板今天就回来,能办我就办了……没多少钱,好说好说 ……”
“金钱的奴才。”
谭昆挂了电话,向我眨眨眼睛:“秦秘书,今天还要麻烦你一件事呢。”
“哦?”
谭昆神秘地向我一招手,低声道:“客户给单位领导买房,想把合同价格定高点儿,然后弄点回扣,这事 还得秦秘书先和老板透个风儿。”
“谭昆,你就别干好事,好好的社会风气就给你们带坏了,我可不愿助纣为虐。”
谭昆低声笑了笑:“谁的面子能比上你秦秘书啊,帮帮忙啦。”
“怎么谢我?”
谭昆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又没好处,还不是为了公司嘛。”
“少来,你拿提成不说,只这房子一套就好几十万,合同价格高一点儿就不是少数,这回扣只他一个人拿 ……”我转到谭昆后面,俯身在他耳边,“谭昆,你说,他好意思吗?”
“那请你吃饭?”谭昆的眼睛闪烁着。
“谁没吃过饭啊!”
“那你想要什么?”
“圣罗兰的鸦片香水。”
“好,就这么定了。”
哈哈,没想到我梦寐以求的香水就这样得手了,我第一次尝到了权力的乐趣,只不过就递句话嘛,我这一 句话竟然有如此的价值,这是我所意料不及的。我轻快地走到公司的最里面,到我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才八 点半。转念想到我的快乐日子就要结束了,不由有些沮丧。查了查公司的邮件,几封信都是反映物业服务的, 我顺手转发给物业公司的经理。然后打开老板办公室的房门,拧开顶灯,又泡了一杯乌龙茶。刚做好准备,就 听到外面传来老板说话的声音,接着就是他几近小跑的脚步声。
彭小姐的信封(2)
妈的,来这么早!
“秦姗——”老板一进门就叫我的名字,那声音穿过长长的走廊直刺进我的耳膜。我快步走出房门,大厅 里众同事的眼光一下子向我射来,弄得我好不自在。老板提一个黑色的公文箱,闪亮的皮子看起来绸缎一般光 洁。勇子空手跟在后面。老板今天自己提箱子,或者是因为心情特别好,或者是因为箱子特别重要。今天看来 ,二者合一了。他还是那副让人发腻的笑容,看起来精神焕发,气色不错,腰也更直了。
“老板,您回来了……”我微笑着问候。
老板进了办公室,我便拿了工作记录跟了进去:“老板,您不在的时候公司……”
老板挥了一下手,说:“去,叫常萧,我和她谈事情。”说着,他把皮箱塞进办公桌的橱子里,然后用钥 匙锁了。
老板的办公桌有几个抽屉,从来不上锁,即使是那个常常放了一叠钱的抽屉也是开着的。只有一个橱子是 常被锁起来的,当然,我知道钥匙的位置,只是从来不曾打开过。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我来这里不过就 是挣钱的,哪里有那么多闲心管闲事?当然,好奇心我也有,可每当想起老板的那些神秘勾当,我就放弃了偷 窥的想法。
记得前台的菲菲悄悄告诉过我,在我之前的一个秘书就是因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被辞退的。辞退 还是小事,不久之后那个女孩又被两个来路不明的人打了一顿、捅了一刀,住院好久才恢复。当然,两件事情 未必有联系,只是这样的巧合不得不让人警惕。
我是一个听话的秘书。
常姐接到我的电话以后就急匆匆地进了办公室,并把门关紧了。
自从我上班的第一天开始,常姐就告诉我:老板的门关上,就说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是不允许任何人 进去打扰的,包括我在内。这时候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门口好好看门,如果有很重要、很重要的客人来访,也 一定要打电话先请示老板,最好连门也不要敲。
于是我便成了一个看门的小卒,一个很认真的看门小卒。
白色浆液(1)
我可以不厌其烦地等待,可以一秒一秒地看公司的挂钟来计算时间。通常我会在工作餐的前几十分钟就开 始读秒的,一边读一边琢磨中午的美餐,有的时候肚子会咕咕地叫,不过那很少发生——那只是早晨来不及吃 早餐的结果——毕竟让别人听到这样的声音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现在时间尚早,距离吃午餐还有着艰苦的历 程,因此我不得不以猜想的方式来打发寂寞的时光。
他们在里面会谈些什么呢?常姐管人事,大概哪个员工又将面临被辞退的危险。当然,常姐也管着其他的 杂事,比如安排一些饭局,比如老板的保姆需要更换,比如老板需要看病买药等等。
这个角色在《红楼梦》里只怕非王熙凤莫属了,可是常姐没有王熙凤的“丹凤三角眼、柳叶吊梢眉”,她 的眼睛大且深陷,眉毛细长,微微下垂,鼻梁挺直,更有一番柔媚姿态,与金庸笔下的小龙女也大有可比性, 只是没什么笑容。常姐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
今天她的衣服显得她格外的文雅,一件重磅真丝的玉色长袖衬衣,几粒别致的细金边纽扣,领口处有着精 致的简单绣花,里面衬一条精致的铂金项链,一条浅咖啡色西裙,肉色的丝袜和一双挺直的半高跟皮鞋……这 一切,都把她的身材完美地衬托了出来,包括颈部的秀美线条。当然,一般说来,女人穿衣服漂亮,脱了衣服 就不堪入目了,很可能连胸口的肋骨都隐约可见,仿佛一架骷髅;而身上曲线丰盈、手感美妙的女人,穿上衣 服大都显得胖些。于是,在嫉妒之外我也有了稍许的平衡;再者环肥燕瘦、萝卜青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 青山见我应如是”……
我侧耳听了听,里面没有动静,看来老板没有发火。哦,对了,老板是极少对常姐发火的,这当然和常姐 清醒的审时度势大有关联,和老板对她的偏爱也不无关系。公司中对此传说着很多故事,可是我宁愿相信那些 故事都是“纯属虚构”。做人难,做女人更难,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我来公司这么久,老板也从未对我 发火,大概公司又将有新故事了,可是我和老板之间不还是干干净净的吗?再说,常姐的确做事非常到位,“ 做事要向常萧学习”,这是老板教导公司任何一个小姑娘的口头禅。我虽然同常姐在正式场合相处不多,但是 只看她平时的待人接物也可以看出她的八面玲珑和细密心思。因此,常姐坐到今天的位子决非偶然。精明的老 板认识到了她的价值,把她放在了一个合适且能够给他自身带来更大利润的地方。
四十分钟后,也许时间更长,门终于打开,常姐双眉微锁、脸色非常难看地出来了。她瞥了我一眼,匆匆 地走了过去。难道老板骂她了?或者他们的谈话和我有关系?为什么她那样地看了我一眼?我不由透过房门看 老板,老板正把双肘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红光满面、笑嘻嘻的样子。
老板心情很好。我心里顿时放松了不少,再次拿了本子,打算汇报工作。
老板挥了挥手,道:“秦姗,改天汇报吧,我现在要回去睡觉了。下午准备好宣纸,我要写字。”
睡觉?有没有搞错?刚刚上班来就回去睡觉?老板的生活可真是自由!我日后若做了老板,他奶奶的,我 差两分八点就来,站在门口看看到底谁迟到!迟到的一律扣一年的奖金,然后让司机马上送我回去接着睡!估 计被窝儿还没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