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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我在钉草人还是摆香案作法?天底下有不死的怪物吗?我是在为你做生涯规划。”太不懂事了。
她轻轻一喟,似有无限感慨,存心在火上淋一层猪油,滋滋作响。
金玫瑰瞪了她一眼,“如果钉草人有效,我第一针先戳你的舌头,戳去你的罪恶根源。”哼!钉钉钉,绝不手软。
“不好吧!生意人全靠这莲花舌,你怎么忍心叫我在街上行乞。”
以紫苑的身家,就算八代不事生产生活也没问题,她在假闹穷。
曼维斯企业在台不过短短几年而已,已然成为外商在台的先驱企业,年净额在四、五十亿美金上下,更别提它只是义大利最古老家族卡登产业的一小角。
而且不提每年的上亿税金,光是企业形象的捐献及慈善基金会的支出就不只百亿台币,可见她的钱多得足以把台湾淹没。
黎紫苑暗自吐了吐舌兴,心想,毕竟她是平凡家庭出身的大富婆,做事要懂得谦虚,自大容易闪舌。
有钱人也是很辛苦,她要很努力才能花光一堆闲钱。
金玫瑰不禁怒吼,“黎、紫、苑!你是来跟我炫耀财富是不是?”她真想……杀人哪!
敢向她哭穷。
“晚上不睡觉,你白天作梦呀!肝不好的人虚火旺,你……”
金玫瑰瞪视着黎紫苑,“啊!你再说一句疯言试试看。”这女人死性不改。“红,把合约签一签,我很忙。”
“你很忙?”她居然说得出口。“你看我很闲,终日无所事事?”
“你不闲吗?女春宫秀挺养眼的。”尤其她的身材好得喷火。
金玫瑰眼底冒火。“你来多久了?”
“不久,刚好看到后半场演出。”有点可惜。
“过瘾吗?”
“还不错,下回开演请提早通知,我好搬张板凳来看戏,站久了脚会酸。”
“你、你……算了,我不想气死自己。”脚一跷,金玫瑰优雅的往床头柜一坐。
“人口约书?”
她眼一瞪,取出薄烟燃上。“你害我害得还不够惨呀!我连出门买包卫生棉都跟着一群麻雀。”
“文雅点,你现在的身价可是不同于以往,请跟我念:卫生用品。”黎紫苑好笑地捉弄她。
“去你的,虚伪鬼,你在使坏心眼的时候怎么不会心虚?”金玫瑰没好气的衬她一眼。
当初倒楣地被反将一军,无酬‘自愿’地和香香为她的企业引进的新车拍了一系列广告,结果市场反应太恐怖了,上千辆进口车在广告推出那个月份全销售一空,造成流行。
连带着两位颇具知召度的广告明星水涨船高,各厂商卯足劲抢人,吓得香香借口赶拍音乐带而远避英国乡间。
而她呢?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好“闲”在PUB里玩玩女伴的身体好打发时间。
一切祸首全是因为他,这个坏心的女巫。
“玫瑰,你又不是不了解紫苑的个性,何必太计较呢!”静立一旁许久,一名清秀女子眼角含笑的劝道。
“我计较?你当然站在紫苑那一边,她是恶势力份子嘛!”金玫瑰不是味道的冷哼一句。
“你也差不多,别把气转嫁在我老婆身上。”恢复本性的白向伦邪佞地护着妻子。
“啧,斯文的面具一撕去,你倒是敢摆起谱,茉莉,你可怜了。”金玫瑰幸灾乐祸的瞅着他们。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认识十来年的道德家原来是魔鬼转世。
可怖喔!
可见他多阴险。
“可怜的是你,三十多岁的老女人还玩小孩子的游戏,我的茉莉是幸福的小女人。”
白向伦的手始终未离开妻子,他太清楚这儿几个女人的恶形恶状,一有机会就想带坏他可爱、善良的茉莉花儿,让她变得和她们一样堕落。
为了确保妻子的脑子不被洗成黑色,他仍像婚前一样接送妻子。
金玫瑰提醒他,“白向伦,别忘了你老婆和我们同年龄,你一句话连她也骂了。”男人全是讨厌鬼。
白向伦笑眯眯地道:“茉莉天生丽质,肤质滑嫩如婴儿,你大概用错了保养品。”
“你……”金玫瑰气得牙痒痒,想咬下他的贱肉。
一旁的黎紫苑可是女权至上的拥护者,当然得“讨伐”不受教的男人。
她微笑地拍拍他的肩膀。
“白哥哥最近春风满面,看来‘房事’问题已解决。”
他微微一粟。“紫苑,你可别和玫瑰瞎起哄,我先竖白旗投降。”
就是因为了解,他才不得不防,紫苑是个厉害对手,不然不会是五个女人的头儿。
他不“以身涉险。”
“真无趣,刚要挑拨他们夫妻失和一下,打战败之兵有失脸面。”黎紫苑语含埋怨地瞟。
好险!白向伦这才稍稍放心,“感谢你手下留情。”
她长得像善心人士吗?黎紫苑微笑的开口,“茉莉,要不要去害里岛玩上十大半个月?就咱们几个女人同行。”
“好……”
白茉莉一个好字刚出口,专制的白向伦连忙以吻封口。
“咳!拆散别人的婚姻会被钱淹死,你最好少做点缺德事。”他还在新婚期。
好不容易请了两个月婚假,可是呢,他一天蜜月也没度过,全是拜她所赐。
先是回门礼就闹得他差点虚脱,谁听过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一家人”还需要回门?根本是踩着湖水喊口渴,多此一举。
人家在新婚期间,她们借著多年不见为由,三不五时把人从床上拐走,也不想想为了茉莉对性的恐惧,他下了多少工夫才驱逐她心中的魔鬼得偿所愿,她们好意思来抢人。
抢了倒也罢,不时还灌输她一些扭曲的道德观,企图把她调教得很邪恶好对抗他。
嗟!
黎紫苑耸耸肩,“好人通常命不长,而我非常爱惜生命,只好努力为恶。”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坏人却一定享尽荣华。
唉!电视教坏了人心。
“茉莉,趁着年轻多走走看看,外面的男人铁定比家里的男人耐用……”
“黎紫苑!”白向伦怒自一吼。
她用小指掏掏耳朵不在意。“我的男人不在身边,你就乘机欺负我这个弱女子。”
“你是弱女子?”亏她说得出口。白向伦翻了翻白眼。
金玫瑰讨厌霍玉蓟,嫌恶的问道:“姓霍的被车撞了,还是乱看女人被人砍死了?”
远在加拿大的霍玉蓟打了个喷嚏,他当是着了凉。
“当孝子去。”真毒的嘴。
大家都很清楚,放浪形骸的霍玉蓟在等了十年后再见挚爱,一颗心全兜着她转,生怕一个转身爱人又消失无踪,所以守得像背后灵似的。
难得他敢放开手,父性猛发酵,一个咬牙搭机去看那对快十岁的双胞胎恶魔……天使儿女。
白茉莉关心的询问:“沫儿、蜜儿没惹祸吧?”纵使他们坏到骨子里,仍是众人心口的宝。
“哈!茉莉,你该担心的是在他们四周的可怜虫,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儿女。”嘲弄的玫瑰打心眼疼爱这对小恶魔。
众人心有同感的点点头,他们的破坏力的确非常人能及。
“玫瑰,把约签一签。”就在众人忘了这码子事时,黎紫苑递上一枝笔。
金玫瑰简直不敢置信,“你……你是吸血鬼呀!”她已经够红了,荷包也满了,不需要和人抢饭吃。
“签吧!”
看着那叠形同卖身契的合约,金玫瑰的花容全失了颜色,死也不肯动那枝比刀剑重上千斤的笔。
“玫瑰,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白向伦拥着妻子坐在沙发上说风凉话。
金玫瑰瞪了他一眼转向“讨债鬼”。“水莲呢?”
“她回美国了,你认命点签了吧,我好让公关部经理去忙。”
“我看是先斩后奏,明天的头版该不会是我吧?”她不可信任。金玫瑰知友甚深。
“油加了不发动马力,你当是炒菜的沙拉油么?”黎紫苑言下之意不点而明。
“你是土匪呀!抢了就跑不用打招呼,把我当摇钱树。”真是,倒了八辈子楣。
“签吧、签吧!”
“是呀,就签吧!死不了人。”
“玫瑰,紫苑不会害你的。”
三人三张嘴,黎紫苑一副吃定她的气定神闲,动作非常高雅啃着最后一根玉米,白向伦则是一副要推人下海的恶魔样,嘴角上勾四十五度角邪笑。
唯一善良的白茉莉是真诚地希望她的事业如日中天,成为台湾……不,是全亚洲,甚至是国际名模,让东方美立足于世界顶点。
金玫瑰硬是扭挤完美的五官,死命的抗拒无形压力,就在她打算屈服之际……
“金姐,有个男人来闹场。”
“闹场?”是哪个眼珠子被牛蹄子踩碎的混蛋?金玫瑰双眼燃起怒火。
“他在场子里吃客人的豆腐还猛拍照,还说要带小姐出场。”
“出场——”
死定了,这个男人绝对会死得很难看。在小套房三位出色的“不速之客”如此想。
“金姐,他……”
金玫瑰手一挥,她的人正旺着,有人上门送死是求之不得。
“咱们去瞧瞧谁嫌命长。”
风与火的交会——
燎原。
2。第二章
男子若生得俊俏必是风流种,再加上有钱,而且是风氏企业未来继承人,得天独厚的风展翔不风流都难,他视若当然。
对于男女间的情爱如游戏般,烈酒浓厚,白开水无味,但只要能饮入口,他都会去尝一口,试试口感好恶来决定长久。
在他身边的女人来去如繁星,没有一个能安定他飘泊的灵魂,全是过客。
他享受女人给予的短暂温情,却吝啬回以一个虚假的笑容。
他是一阵冷风,无情地冻伤爱他的女人,如同眼前这位宛若香雪兰的纤细美人童凝语。
“翔,你还不打算回去接掌伯父的棒子?”挽着心爱男子的臂肘,她的心窝暖中带寒。
“我不喜欢女人管太多事,你还想和我交往就少生事。”他挪挪另一肩的单眼相机。
他可以没有暖床的女伴,但是相机是他的生命,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随身相伴在侧。
捕捉刹那间的美丽是他心底的执着,流连在世界各角落,他开过无数的摄影展,得到至高无上的各项大奖,他是名闻海内外的摄影大师。
可是他却不满足,总觉得摄影中少了一些说不上来的东西,使作品不够完美。
虽然家里头一再催促他回去接掌家业,不过在那份不可探求的谜未解之前,他没什么心思去顾及旁骛。
“展翔,你老是摆着一张冷脸,凝语是关心你。”看不过妹子的委曲求全,童新语不免发发牢骚。
风展翔看了一眼好友,有些收敛的说道:“再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定会拍出举世无双的好作品。”
“我们相信你有这本事,但是女人青春有限,你想让凝语等你几年?”
“我又没叫她等我,有好对象就别放手,我是个浪子,许不下承诺。”他的女人又岂止她一人。
童凝语眼底一黯,知晓他不是说着伤人话,却字字句句伤人。
理智如她竟会爱上采蜜的浪蝶,她亦觉得不可思议,像一出荒谬的肥皂剧,可笑地反映出她的心痛。
可是爱上了又松不了手,她在自找苦吃。
童新语撇撇嘴,“你在说什么鬼话,你们在一起都快七年了,她的心你会不清楚吗?”
风展翔不语,抬头望望不见天星的夜空。
“好了,大哥,我们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你冷落大嫂了。”童凝语提醒哥哥,女孩子毕竟心比较细。
秋若桐笑了笑,表面上像是不在意,其实心底是怨恨眼前这三个人。
她曾是风展翔的女人,以为孩子可以绑住他爱流浪的心,因此刻意让自己怀有他的孩子以作为筹码。
谁知风家嫌她出身不好,先一步连络医生替她堕胎,孩子流掉那日亦是两人分手的日子,她几乎要失去求生意志想寻死。
在她决定以大海为葬身之地时,童凝语出现了,将她带回家休养,因此结识了木讷老实的童新语。
无意中她得知童新语和风展翔是大学同窗,而且是最知交的好友,为了成全自己的一点私心好常见到风展翔,她勾引了童新语,并成为他的妻子。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她的心机反成就风展翔和童凝语的一段感情,所以她无法不怨恨。
“若桐向来安静,你别东扯西扯的想让我分心。”对于妻子,他只有夫妻情份无男女爱情。
是吗?安静。风展翔冷笑。
“哥,你说到哪去了,我……翔,你要去哪里?”手一空,她立即追了上去。
霓虹灯在都市中闪烁,炫惑,不真。
风展翔丢下一句,“喝一杯。”
童新语没回头看妻子有无跟上,大步走向风展翔和妹妹,三人并排而走。“想去哪喝?情醉还是三度空间?”
这两间PUB都是他们常去消磨时间的老地方,最重要的是干净,没有黄色色彩参杂在里面。
“腻了,想换个口味,”
童新语提议,“去忠孝东路的黑店如何?刚开幕没多久。”听说调酒师全是一流好手。
风展翔静静走着,没有回应。
月色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