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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天之醉卧晚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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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不想听这么复杂的家庭故事,你出去吧,我要休息。”
转眼,向柳在这个大别墅里,已经呆了一个月,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多年以前,老家伙每天早出晚归,喝酒应酬,还动不动就威胁向柳,签股份转让书。向之澄还是像个孩子一样,窝在房里打游戏,有事儿没事儿往他姐的被子里面钻钻。西安的那些年,好像都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故事,说没了音讯就没有音讯,似乎从来没有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一样。小义的电话,她不敢打,因为的确是她害死了小义的哥哥,这一次,不管是阿姨还是小义,该是都恨死自己了,就算小义把自己送回上海,她也不曾怪过她。何青古这个人,似乎只是向柳的一场梦,他的电话之后从来没有打通过,也许他只是某一天自己喝醉了之后做的一场梦,本来就虚幻得不真实,就像午后厨房里飘出来的阵阵香味一样,一阵风就散了。
要不是向之澄有事没事老在耳边唠叨,向柳真的会以为这一次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姐,你说小义真的生我的气了吗?我好想回去再问问她。”
“你别去打扰她,她说不想见就是不想见,你找她干嘛?你不适合她,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
“你别小看我行不行,我不是当年那个小毛孩了。”
向柳摇摇头,不想理他。
小义收拾着东西准备下班,一切都再平常不过了,对她来说,一切都不是梦,因为身边熟悉的一切提醒着她,这些年有人陪伴的日子。她们一起下班走过的路,她们一起喝过酒的天台,她们一起吃过饭的餐厅,第一次见到向之澄的胡同口,第一次拉着向之澄的咖啡店门口,最后一次和他们道别的家门口。日子安静得让小义快透不过气来,她关了办公室的门,准备打车回家,天色黑了下来,许梧岸站在门口向她招手:“小义,我送你回去吧。”向柳不在的日子的,许梧岸会有意无意地照顾她,小义走了过去,却瞥见了远处路灯下的一个身影,她停了脚步。
许梧岸干脆直接跑了过来,“小义,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你先走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小义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小义,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就上车吧,我只是送你回去而已,路上不安全。”
“许梧岸。”这是小义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你到底想怎么样?既然你不爱我,就请你离我远一点,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我一看见你,就会想起当年卑微的自己,没有办法过全新的生活,算我求求你,离开我的世界行不行。”
许梧岸能看到小义眼中的厌恶和烦躁,只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就开车走了。
小义的身体在风中抖了抖,就向不远处的树下走去,天色更加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救赎
“我就在这里了,你想怎么样,我们一次把所有的账都算清吧。”小义冲着树后的身影喊道。
凌峰晃了晃身子,跛着脚从后面走出来。“我们的账,一辈子都算不清的,两年的牢狱,还有这条腿,还有我这条从大火里捡回来的命,我们的账算不清的。”
卿小义的眼睛里有一种决绝:“你杀了我,我不就一辈子的账都还清了吗?”她往凌峰跟前走了几步。
“你别傻了,你知道,我要杀的人不是你,是向柳。这样,你也会痛苦内疚一辈子的。”凌峰的眼睛全是仇恨,像是个嗜血的恶魔。
“我不会再让你伤害我身边的人,我要跟你同归于尽。”小义掏出皮包里的刀就向凌峰刺了过去,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一棍狠狠敲晕了。
向之澄刚回到家,就没在向柳房间看到人,原以为她溜了,却发现她在老家伙房间翻箱倒柜,最后蹲在保险柜前面满头大汗。向之澄调笑道:“你不会要打劫这个老家伙吧?”向柳抬起头,脸上还挂着眼泪:“小义……小义她被……绑架了,凌峰要……三十万赎金……”她颤抖着说不清楚话,喉咙里哽咽着。向之澄听明白之后,就推开向柳,开始研究这个密码锁,不一会就打开了。他帮着向柳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去银行取了钱,然后一起订机票回了小义的城市。
向柳一下飞机就甩了向之澄,独自一个人往南郊去。向之澄在机场就把她跟丢了,脑袋上都冒了烟,在这里人不生地不熟的,只能想着先报警,才发现自己连地点时间都不太清楚。突然想起来,温心小筑对面的那家咖啡店,所以立即打车赶了过去,见到何青古的时候还是有点吃惊。
向柳拎着三十万的现金走进了南郊一家废弃的工厂,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周围没有一个人。突然,从铁桶后面蹿出一个身影,举着刀就刺了过来,她连忙举起箱子就挥了上去,这才看清,来人并不是凌峰,只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小伙子,“把钱给我!”“我还没有看见人呢!”向柳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就又拿着刀冲了上来,向柳抱着这一想救命钱不愿撒手,刀划破了她的手臂,血不停地流着。眼看向柳就被逼到角落里,快要无计可施的时候,她抓起旁边的钢条就砸在了那个人的头上,那个人当即就晕了过去。
向柳惊魂未定,捡起那个人掉落的刀,在旁边看了半天,电话铃声突兀地在空荡荡的厂房里响了起来,“你把小义带到哪里了?我已经到了。”
“哈哈,刚才还真是精彩呢。要不是我给那个家伙为了一点药,你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你给他喂了药?你到底想怎么样?钱已经带过来了,你赶快放了小义。”
“放了我妹妹?很简单啊,你手上不是有刀吗?你杀了你脚边这个人,然后砍断你自己的腿,我就放了卿小义。看你的上面,可是有摄像头的,一举一动我都录下来了。”
“你……”向柳看了看头顶上的摄像头,瑟瑟发抖。
“你害我蹲了两年牢,还害我断了一条腿,可不是那么容易还上的。”电话那头传来小义模糊的叫声,向柳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是的确是自己欠了她许多,为了小义的命,她得还。
向柳慢慢在那个人旁边跪了下来,高高举起刀,闭上了眼睛。
这边何青古立即找人查了向柳的通话记录,确定了地点,跟向之澄赶到了现场,他立即嘱咐向之澄现在马上报警,然后去找卿小义,自己却直接闯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向柳的刀已经深深地扎在了自己的腿上,她忍着痛又拔出了那把刀,血溅在了她的脸上,何青古飞奔过去,向柳的眼睛红着,举着刀不让他靠近,“你让开,不要管我。”说着又冲着那个人的胸膛插了进去,何青古活生生用手握住了她的刀刃,血顺着刀往下流淌,“向柳,你要是真的杀了他,小义不会感到开心的,你欠她的还是没有还。”向柳看着他的血流水般顺着刀刃流着,吓得松了手中的刀,眼泪不停地流出眼眶。
这边,凌峰在厂房后面的二楼里,盯着监视器,“人都到齐了,也挺好。”向之澄偷偷溜了上来,看到小义被绑在角落里,凌峰一直在看监视器没有注意,就偷偷过去解了绳子,刚拿掉小义嘴里塞的布条,小义就连忙说道:“你们快离开这里,他在这里都倒了汽油,他疯了,你们快走。”
凌峰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还有一个啊,刚好了。”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向之澄见状就直接扑了上去,两个人一起滚落到了楼下,向之澄的背重重地摔落在了水泥地上,一时间动弹不了,凌峰爬起来之后还在到处摸索着打火机。何青古听见响动,马上赶了过来,却已经来不及阻止,火焰迅速点燃了附近的几个油桶,爆炸声不断。何青古连忙拖着向之澄往门外逃去,小义正从二楼下来,听到爆炸声赶紧加快了步伐,大火很快烧了起来,远远地小义看见何青古扶着向之澄往外走的身影,想要追出去。突然想起来凌峰还在里面,又回过头在爆炸完的油桶边寻找他哥哥的身影,半天才看到凌峰躺在地上,那只本来已经断了的腿已经血肉模糊。
小义想要扶起凌峰,“你在干什么,你滚出去!”凌峰粗暴地推开了小义,火光卷携着着热浪越来越近了,小义不管凌峰的挣扎,硬要把他往外面拖:“这一次,我不会放弃你了。”凌峰停止了挣扎,问道:“那两年前,你们为什么就要放弃我呢?”小义艰难地把凌峰一次次地往自己的背上拽:“如果两年前我可以选择的话,我不会放弃你的。现在我也不会的,你是我哥,我会等你慢慢变成好人的。”
又有几个油桶爆炸了,火舌一次次舔舐着两个人的身体,凌峰突然站住了身体,在小义耳边说道:“回去好好照顾妈妈。”就挣脱开,一把把她推了出去。小义摔倒在地上,就听见一身巨大的爆炸声,回头只看见一片火海,不一会她也被拖了出去,向之澄紧紧地抱住了她,不让她往火海里面冲。她哭着大喊:“哥,哥!妈妈一直在等你回去照顾她,她只愿意你照顾,她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从来没有怪过你,她一直在等你。你不能就这样离开,你说要做个好人的,我忍受了那么多年,就是希望你做回我的好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就这样毁了我所有的希望。我恨你!”小义一直在大火之外哭着,哑着嗓子,把那些一直没有机会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泪水一点点淹没在火光里。
作者有话要说:
、最浪漫不过陪伴
雪白的墙和床单,还有刺鼻的消毒水的气息,又是医院,今年还真的是跟这个地方有缘了。向柳的腿没有动到骨头,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也就可以活蹦乱跳了。小义把事情都跟妈妈说了一遍,然后给哥哥举行了葬礼,绝望之后是另一份希望,母亲摸了摸小义的脸,微笑着说:“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哥总是最疼你了,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着给你,他以前也很善良的,路边的流浪狗都收养了好几只,他是想做个好人的,只是我们没有等到那一天。小义,好好生活,替大哥,也替自己。给向柳道个歉吧,她从来不欠我们的,该还的你也还了。”
“姐,你真的真的不回上海吗?老家伙看到我们抄了他的家,都要杀人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向柳收拾着床铺准备出院,“你自己回去吧,三十万不还在你那里吗?你拿去救你妈应该足够了。”
“不是,你听我说,你不把股权让渡书签给老家伙,也不关我什么事儿,但是你不要被人骗了呀。你真的不认识何青古了吗?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话还没有说完,何青古已经手捧着一束白色玫瑰,站在了病房门口。向之澄的话他应该是听到了,但是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笑着说:“我送你回去吧。”说着,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把花塞进了她的怀里,向柳乖乖地跟着他上了车。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向柳伸手打开副驾驶座的抽屉,在最里面翻出了那两个相框。一张照片,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孩,这个女人是老家伙的第三个老婆,何玉,而她怀里的这个小孩,就是何青古,她的儿子。另一张照片里,是两个小孩,七岁的何青古,眼睛一直盯着旁边的女孩,她穿着月白色的裙子,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执拗,像是很不情愿照这张照片。那是六岁的向柳。这张照片,是当年他们爸妈结婚的时候拍的,重组的家庭,老家伙还逼着她喊他一声哥哥。
“你来找我,是为了那百分之二?”向柳低着头,盯着那张照片问他。眼泪却吧嗒滴在了照片的玻璃上,咸咸的。
“我说不是,你信不信?”何青古也没有看她。
“信,我已经信了你,从那天陪你在厨房做了一下午的甜点开始,从你在车上给我唱歌开始,从你从车子里救出来开始,从你阻止我杀人开始,我就信了。你不要骗我,你不能骗我,如果你真的是骗我,我会不知道怎么活下去的。”向柳一直低头说着,忍不住哭出了声。
何青古踩了个刹车,把车停了下来。“我从来没有骗过你的,从小时候开始,我就一直想要保护你,但是那个时候,你很讨厌我,觉得我的关心对于你来说,是一种耻辱。我只能默默地跟着你,陪着你哭,陪着你笑,陪着你挨揍,可是你却从来不会看见我,甚至不曾记得我。我只能换个身份和你重逢,我不敢太爱你,怕又会伤了你,不敢不爱你,怕你自己照顾不好自己。我想请你做我的女朋友,但又怕你像多年前那样拒绝我讨厌我;我让小义送你回上海,想着和你再也不联系,也许就不会弄伤你。如果你怕,我就会消失的,我来这个城市,只不过,是为了陪着你。”向柳抬头看了看他红了的眼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如果这一切都是喝醉了,做的一场梦,那也值了。
晚风依旧,四个人靠在明阳大厦的天台上,又开始把酒临风。
“这可是我和我们家小义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哦,来,给你们介绍介绍。”向之澄一路炫耀着,但是其他三个人都轻车熟路地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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