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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做了个“嘘”地手势，意思是让小任声音小些。等对面的两人在面前站定，李姐才压低声音说：“你是王队的女儿奇佳吧，还有你，是谢强的儿子毛毛吧。”
来的两人正是王奇佳和谢祖，谢祖因为被叫“毛毛”一脸的不乐意地说：“阿姨，能别叫我‘毛毛’吗？叫我谢祖就行。”
“啊，哈哈。”李姐被逗笑了说，“好，谢祖。你们来这儿干什么，刚刚是不是你们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王奇佳和谢祖同时点头。两人一路跟踪于伟到郊区，怕被发现就故意放慢速度紧跟在李姐他们后面，后来在李姐和小任出现询问司机时认出他们，接着就下了车来他们。
“多危险啊，你爸发现你们这样肯定会说你们。赶紧回去上学吧。”李姐劝解道，小任在旁边附和地点头。
王奇佳回头望一眼，说：“出租车都走了，要在这地儿找个回市区的车太不容易了。不如，我们跟你们一起，等你们办完案子，一起回去吧。”
“是啊，我看这儿好像没什么公交车。”谢强说，还特意把“没”字加了重音。
李姐看看周围的确没有公交站牌，就说到：“我看你们就是不想回去。行了，小任你把车开到旁边，横这儿太引人注意了。”
小任按照李姐说的，把车开到路边比较树荫下，旁边已经停有几辆车，所以不太引人注意。
“奇佳和谢祖你们两个在车里待着。”李姐招呼王奇佳和谢祖坐到车后座上，自己坐到副驾驶位置，面对两人说，“能跟我们说说你们这是在唱哪出吗？”
王奇佳和谢祖两人相视，犹豫着不要说。
“好了。我们是谁？还不放心？说吧。”小任在王奇佳和谢祖面前，俨然大人的姿态，连说话的语气都好像时刻意表现出了年长的痕迹。
王奇佳朝谢祖眨一下眼睛，一只手长小任、李姐方向摊开，要谢祖跟他们说。
小任、李姐一起看向谢祖，等着他开口。
谢祖一副勉为其难地样子，说，“之前，我们让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小任一脸惊讶，难以置信地说，“咱们国家有这个职业吗？”
“对方自称是。”谢祖肯定地说。
“别打岔。谢祖，你接着说。”李姐同样对私家侦探这点感兴趣，但相比之下，还是觉得弄清眼前的案子更重要。
谢祖张嘴还没发出声，胳膊就被王奇佳按住了，明白对方的意思住了嘴。
王奇佳说：“姐姐，我和谢祖的事情什么时候都能说，倒是，你们不用去看看他们在别墅里面干什么吗？小心错过最佳查案时机。”
经王奇佳一提醒，李姐和小任头转向于伟走进的那栋别墅。没过一会儿，两人相视一笑。
小任转向王奇佳说：“人家不说，我都能猜到你是王队的女儿，有侦察天赋，逻辑很强，我们问你问题，你反过来把我们绕进去了。”
“不过说的对。小任，你在车上看着，我下去看看。”说着，李姐推开车门。
“李姐，还是我去吧，我一个大老爷们待在车里算怎么回事？”
“你去了说什么？”李姐转身反问。
“我……”小任脑中搜索理由，说，“总会有说的。”
“算了吧，我装着去问路，如果可以，我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女的好说话。”李姐说完下了车，关上车门，走向别墅，手里拿着打开GPS的手机。
*****
李姐特意看下门牌号，拍拍脸让自己头脑清醒后，去按了门铃。没一会儿，传来脚步声，门打开了。
“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李姐首先开口。
“怎么了？”开门的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长着大络腮胡，一脸不耐烦地说。
“我刚到这儿，对这儿不熟悉，还迷路了。想问您一下50号，应该朝那边走比较近。”李姐边说边透过男人的身体缝隙往屋里看。
屋里的空间很大，属于西式家庭摆设，正对着男人后面的屋里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垂着眼睛，一言不发。
“不知道。”
“您也是刚搬来？我还以为你已经住了很长时间了呢。没关系，我再去问问别人。”李姐想尽量延长时间，就注意找些话说，“对了，我们是邻居了，以后就多多来往，开开party呀什么的。我经常开party，会来很多人，有机会你也去吧，热闹。”
男人被李姐表现出来的好客姿态感染，没有之前的那么不耐烦，但也只是回了声“嗯”。
“看你家好像挺干净的。我刚搬来，都不是怎么收拾房子，到现在还乱七八糟。我能进去看看吗？”李姐边说边就要绕过男人进入到房子里面去。
男人的五大三粗不是摆设，一只手抓住李姐的胳膊就把她拽了回来。
“不方便啦，哈哈哈”虽然心里已经开始怒骂，李姐仍旧发出爽朗的笑声，拍拍男人的肩膀说，“那只能下次了。等我把屋里弄干净了，就找你开party，给你介绍几个有趣的人。”
屋里传来一个男的咳嗽声。李姐感觉声音的来源很近，但不是从沙发的那个男人发出来的。
面前的男人恢复了之前的不耐烦，说，“我现在有事，以后再说。”
“那不打扰了。”李姐走下台阶，回头朝男人边摆手边眨眼睛，说，“有美女哦。一定要来。”
李姐刚走几步，背后就传来“砰”地摔门声。因为怕被人看出异常，李姐刻意不慌不忙地返回停车处。
“发现什么了没？”没等李姐上车坐定，小任就问到。
“现在屋里至少有四个人，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个人那个记者和一个于伟坐在沙发上，还有一个开门的，另外我还听到一声男人的咳嗽，算一个人。每个人的不苟言笑，我想，在我没到之前，他们应该是在谈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个记者没有认出你？”
“我想她认得我。因为我绕过开门的人准备进屋时，看见她对我做了个咱们平常叫人小声‘嘘’的动作。”李姐学着唐菁菁的样子把一只手的手指微曲放在嘴边，然后迅速地的挑起食指，接着说，“但是，她发现垂下眼睛。我想她是让我赶紧走的意思，就回来了。”
“除了这儿还看见其他的了吗？”谢祖问。
“没有，我说进去参观参观，开门的人不让。咱们还是在外面等着于伟，等他和唐菁菁出来咱们再一问究竟。”
“为什么不直接亮出你们警察的身份，然后问他们在屋里干什么？”谢祖既好奇又有点抱怨的意思。
“这你就不懂了。小任，你给他讲讲为什么。”李姐打开记事本，在上面写下那间别墅的门牌号和房间大致构造、人数及性别。
小任先后看看谢祖和王奇佳，干咳几声就开始了讲解：“现在这儿只有我和李姐两个警察，对方有多少人涉案不知道。以少对多，成功的案例不少，但发生的机会也低。没有把握，只会打草惊蛇。且不说人数多少，先说于伟。不管于伟与我们查的案子关系多大，他现在在明处，我们在暗处，能看见不一样的东西，到时找他问话也能够问的全面些。这相当于你们正式考试前的模拟考试。所以，最好在对方的人数比我们少，对阵胜算比我们小，我们出动才是划算的。”
谢祖和王奇佳静静地听着，觉得有些地方对有些地方有不对，好在两个人不是唱反调的人，也就没有反驳。
“让你说你尽说些不着边的。”李姐合上记事本，转身面对后座上的两人，问到，“你们为什么跟踪于伟？”
“看来是不得不说啊。”谢祖一脸无奈地看向王奇佳。
“说就说吧，没什么不能说的。前段时间不是在河边发现了一具尸体吗？”王奇佳一副要叙述重要事件的严肃表情。
李姐和小任虽然没有去现场，忙着鲁谨这边案子的侦破工作，但也从被拆借到现场的赵瑞军那儿听说了河边抛尸案，还听说是王奇佳和谢祖报的警。
“那是因为一张照片无意中发现的。我们先是让私家侦探调查于伟的行踪，然后拍下照片给我们。那个私家侦探有个习惯，就是会在被跟踪人出现的每一个地方拍下照片。拿到照片后，我们就发现在一张照片的角落里，有个人向河里抛下了一个大塑料袋。出于好奇，我们就到了河边，沿着河边向下找，找了很久，以为塑料袋被冲到下流去了，在准备放弃的时候，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股股的塑料袋被树枝挂住。接着，我们打开塑料袋就发现了尸体，然后我爸就到了现场。”
李姐和小任听得惊讶万分，看着镇静说完事件始末的王奇佳，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能把照片给我们看一下吗？”李姐伸出手问。
“可以。”谢祖从包里拿出一捆照片，抽出最上面一张给了李姐，解释说，“于伟的车在前面开，私家侦探的车跟在后面，经过桥的时候，私家侦探给于伟的车尾拍了张照片，那个在河边抛尸的人就入镜了。晚上照的，因为怕被发现，所以没开闪光灯，所以拍的不怎么清楚。”
的确如谢祖所说，照片除了看见清晰的看见尾灯照射下于伟车的车尾，角落里塑料袋悬在半空一副将要重落的架势。
“就只拍到塑料袋，没看抛塑料袋的人。”李姐紧盯着照片说。
“有拍到人，只不过拍到的手。”谢祖身体前倾，手指着照片边缘说，“你看，这儿虽然有点虚，但基本上可以断定是人的手。”
李姐在谢祖手指的地方看见在塑料袋抛物线方向的确有个人手，但因为拍的有点虚，不仔细看就分辨不出来。
“你们把刚刚说得跟王队说了没？”
王奇佳摇头说：“我怕我爸不让去跟踪于伟就没跟他说，而且刚刚说的也就是发现了尸体，其他的我们一无所知，说那些也没什么帮助。”
小任同意地点头，想起王奇佳和谢祖一直就没有回答一个问题，问到：“说起来，你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回答到底为什么要跟踪于伟？”
“是啊，你们总在回避这个问题。你们到底为什么跟踪于伟，别再扯别的，直接回答。”
“我们……”谢祖垂下眼睛，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回答，顾忌地看向王奇佳。
“我爸和我妈正在闹离婚，我们怀疑于伟是第三者，就跟踪他，想抓住他的把柄，让我妈跟他一刀两断。先不跟你们说是怕你们知道笑我爸妈，怕你们到处散布，但现在看我爸妈感情冷淡是事实，说出来也没什么。”
王奇佳说的话，让对面的两个成年人面面相觑，感慨她的成熟，完全不像个还不到十八的未成年。同时，两人对王锦程不和谐的夫妻关系难以置评，不再接王奇佳的话，而是头转向前方，盯紧于伟呆着的别墅。
“于伟出来了。”大概半个小时后，李姐小声地提醒在座的人。“要是他坐车我们就跟着他，等到离开别墅视野，我们就拦住他的车。如果他步行，就直接让他上车。”
于伟出了别墅后，先是四下望望，没见出租就决定步行面前坐公交车，经过李姐一行人时被叫住。
“于伟。”小任在警车里出示证件说，“警察，上车。”
谢祖打开车门，身体往王奇佳方向挪去，让出空间。
于伟仿佛对一切早就做好了准备，默不作声地坐进车里。
“开车。”李姐只看了一眼于伟，对于伟这种毫无反抗的态度甚是奇怪，但考虑到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就让小任赶紧开车，回到警局再详细审问。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七章
一天的时间又在奔波于各个案件相关人之间消失殆尽，王锦程和赵瑞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刑警大队。
和前几个夜晚一样，深夜的刑警大队办公室就剩下王锦程和赵瑞军还醒着，还有一个值班的男刑警睡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发出震耳欲聋地呼噜声——因为有门隔着，在办公室里听着声音小多了。原本这个人是当晚的拘留室执勤，负责看管鲁谨，但王锦程给以他特别的方便，让其在休息里休息。事实上，王锦程这样做完全出于对关在拘留室的鲁谨的信任，也是想为陪伴在鲁谨身边的吴婷婷创造空间，希望通过吴婷婷与鲁谨间的交谈，知道些其他的事情。
虽然鲁谨陆续通过纸笔告知了一些关系人，但这些对于破案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进展实在太慢，而且鲁谨目前的环境是封闭的，不光是他无法了解外界的情形，外界也是无法接触到他。而吴婷婷则是自由的，可以做鲁谨的眼睛和腿去和外界联系。警方也就可以通过吴婷婷的行为来来判定鲁谨所写文字之外的东西，更快的破案。
办公室里，王锦程翻看鲁谨一天来新写出来的回忆录，遇到特别的地方，还会记录在记事本上。
自医院杀人案件爆发以来，媒体就紧盯着案件的进展，把案子描述成医患矛盾深化的一个典型代表，还夹带着批判现行医疗制度。刑警大队门外，时不时有记者蹲点，要什么最新进展。即使没有警察发出官方消息，那些记者也会把旁人的猜测和自己的想象加工成一篇新闻。用吴民在会上的话说，记者总会添油加醋，把新闻写的比狗血电视剧还要曲折离谱。他这样说，完全是因为自己被记者写怕了，连续地拍着桌子要王锦程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