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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王锦程拉响车顶的警报,加大油门直冲张秋棠家开去。
*****
白道华双手挽着张秋棠的胳膊在小区林荫里散步,注视着女儿的一举一动,看女儿刘海遮住眼睛时会伸手把刘海往旁边抹抹,看女儿外套扣子散了就双手给扣上,还时不时的整理着装。
张秋棠低垂着眼睛,一副思考的模样。以之前时而发呆、时而惊慌的状况不同,这时的她看起来正常了很多,也很平静。
白道华对于张文龙自首的事情是全然不知的,所以,此时她才能高兴地迎接渐渐恢复正常的张秋棠。但当她按下张秋棠被吹起来的衣角抬起头看见警车时,心里升起不祥地预感,防卫性地抓紧了张秋棠。
张秋棠低头盯着了白道华抓紧的手看了一会儿,转而看向母亲。
白道华怕引起张秋棠跟着紧张,赶紧松开手,轻轻拍拍张秋棠的胳膊,带着母亲典型的温暖笑容说:“秋棠,咱们回去吧。”
张秋棠点头,跟着母亲转身回去。
白道华看见的警车正是王锦程开来的。他下了车赶上两母女说:“打扰了。”
白道华手牵着张秋棠,挡在前面,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在防御。
王锦程体谅白道华作为母亲的心情,有意退后一步,避免引起对方的反感,解释道:“放心,我不会伤害到她。”
前几次的接触,让白道华对王锦程的印象没那么差,所以防御稍微降低了些等级,说道:“我女儿刚恢复好,受不了刺激,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忙,还是回去吧。”
“我只问几个问题。”
“她跟我都不说话,怎么会回答你的问题……”
张秋棠松开母亲的手,突然发声:“你问吧。”
白道华被吓了一跳,转身盯着女儿,一时间不认识了。
张秋棠神情庄严,双目有神,等待着王锦程的发问。
“在命案发生前,你有没有见过鲁谨?”王锦程直截了当地问道,直觉告诉他张秋棠已经恢复正常,无须再担心刺激到她。
“见过。”
“陈天可是快要跟你结婚的人,为什么案发当天你没有去救他……”王锦程未问完,而是观察着张秋棠的表情变化。
张秋棠低下头,没一会儿缓缓抬眼说:“因为我想他死!”
白道华想都没到过女儿会这么回答,虽然她没见过女儿亲密的场面,但她一直认为,女儿很喜欢陈天,要不然是不跟他结婚的。而今天,听见女儿说“想他死”,她混乱了,不知女儿是不是病情又复发甚至加重了。她再次拉起女儿的手,企图把女儿拉到身后,但女儿还推开她的手一动不动的站着那儿。她很惊奇,再次端详女儿的脸,却看见的是跟常人无异的表情,只是多了坚毅与执拗。
“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我想他死。”张秋棠说得淡然而明确,似乎是在说一条再平常不过的道理。但这对于白道华来说却是相当震撼的,如果第一次听到时还不确定,那这次就真的确定了。她了解女儿,能够连续说两遍,那说明就是真的了。
“他可是你的未婚夫,为什么你会想他死?”一个路人经过时朝三人望了几眼,王锦程有意压低声音说。
“王队长,这儿说话不方便,她的病又没有好,咱们还是到家里去说吧。”白道华祈求道。
王锦程是打算带张秋棠去局里问话的,毕竟她的话正在逐步的验证他的某种猜测,但当白道华说张秋棠还有病时,他接受了去家里谈的建议。
“我爸是不是被关起来了?”张秋棠突然发问,问得白道华都愣住了。
王锦程的目光先是停留在张秋棠脸上,然后转移到白道华脸上,又回到张秋棠,然后点点头。
“这是怎么……”
张秋棠打断白道华的话说:“那我们到公安局去吧,我有话跟我爸说。说完,我就会把当天见到的跟前面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秋棠你在说什么?”
“妈你别担心,我已经好了。”
“你爸怎么回事?”
张秋棠看一眼王锦程,转向白道华说:“妈,你要是早点阻止爸,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到底什么事情?!”白道华被说得一头雾水,急了。
张秋棠没有回答,而是对王锦程说:“咱们走吧。”
王锦程点头,带着张秋棠走向警车。
“等等……”白道华追上去,拉住张秋棠说,“我也去。”
一辆警车开过来,停在三人身边,赵瑞军的脑袋从车窗伸了出来,喊道:“师傅!”
喊完就推开车门,跳下了车。
“不得了了。你看这个。”赵瑞军把手里的手机拿给王锦程看,还瞟了一眼张秋棠。
“这不是鲁谨的那部手机吗?”王锦程接过手机说。
“就是他的。”赵瑞军调出手机的短信收件箱,指着一条短信说,“就是这条。”
王锦程看完短信大舒一口气。
“手机充满电,我就打开看,发现了这条短信。完后,想找你商量,结果你手机关机,我就直接来这儿了。”赵瑞军说完就看着张秋棠。
“现在能走了吗?”张秋棠垂着头,没人看得见她的神情,发出的声音显得清冷。
“上车。”王锦程打开车门,回望一眼白道华,说,“麻烦你上那辆车。”
“为……”白道华正要问“为什么”时,张秋棠拉住白道华,朝她点点头,意思是要她按照王锦程说的做。
“小赵,你注意开车。”
“嗯。”赵瑞军眼神游离,有话想说但又说不出口。其他在场的人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到他有口难言。
*****
王锦程坐在办公桌前,旁若无人的翻看鲁谨的手机,把手机的短信和通信记录看了个遍,在翻到郑华清的号码时拨了出去,但提示音说已经关机。
“他们谈得怎么样了?”王锦程再次调到短信界面问道。过了一会儿没听见回应,头扭向后面望了望,没看见赵瑞军,就朝不远处的盯着电脑屏幕看医院录像的李姐喊道:“小赵呢?”
“不知道哇,我一直都在看录像没注意。”李姐望了望四周后说。
“刚刚说出去一下,看起来挺急的。”小任从外面进来,走过来说,俯下身子看了看王锦程手里的手机,接着说,“王队,你带回来的那个女的是怎么回事?我看了会儿监视器,她和她爸见面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个低着头,”小任学着张秋棠的样子面无表情的低下头说,然后抬起头接着说,“十几分钟,硬是一句话也没说,然后站起来走了,走的时候看都没看她爸一眼,但出来后却在大哭,还拉着她妈不让进去,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看的我都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王队?”李姐也被吸引到王锦程身后。
王锦程抬眼看了看李姐,问小任:“她现在在哪儿?”
“那个女的?在门外呢,估计还在哭。”小任大拇指向后指指门外说。
王锦程放下手机起身走向外面,到门口时觉得不对,又返回来拿起手机和一包纸巾,看得小任和李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在雾里。
王锦程走出门果然看见张秋棠蹲在院里的灯柱下大哭,因为身边有穿着警服的人守着,所以路过的人都只是好奇的看几眼,没人过去欠她,白道华在不远处站着默默地掉泪。白道华虽然不知道丈夫和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的预感告诉她一定不是好事。这种不好的预感,让她原本脆弱的心里防线溃败,不由得伤心哭起来。
王锦程蹲下身去,递上纸巾说:“没事儿吧。”
张秋棠接过纸巾,但没用来擦泪水,而是攥紧捏成了团状,大哭变成了抽泣,然后渐渐的没了声音。
“看看这个吧。”王锦程把鲁谨手机里的短信调出来给张秋棠看,说,“我想你需要跟我们说点什么。”
白道华听见这边的对话,奔跑过来,抱住张秋棠,情绪非常激动,说:“女儿,不管你和你爸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忘记你还有我,我还需要你陪伴我终老,你不能留我一个人!”
张秋棠挣脱白道华,抬起眼望着母亲,面目表情平静,眼神却无比深邃。
白道华的情绪稍微安抚了一些,紧握张秋棠的双手说:“秋棠,我就你这个女儿,你不能像你爸一样丢下我!”
张秋棠低下头,抽出自己的手,默默不语。
白道华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威胁到:“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就去死!”
在一旁静观的王锦程,明白白道华是想要阻止张秋棠说出真相,同样作为父母,他理解白道华的感受,但作为警察又有追求真像且不可推卸的义务。他权衡着,陷入左右为难境地。他起身,想回到办公室,等到权衡好了再回来。
“我有话要说。”在王锦程转身之际,张秋棠叫住了他。
“不要……”白道华摇头。
“妈有些事情要说的。”张秋棠要站起来却被白道华拉了回来。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算妈求你了,还不行吗?!”
张秋棠把母亲扶起来,安慰道:“妈,爸没有错,是我错了。以前我没有听你的话,是我不错,但这次我是对的。如果你觉得我太伤你的心,你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转向王锦程接着说,“能到比较安静的地方说吗?”
王锦程点头,指指办公室方向说:“跟我走。”
白道华拉着张秋棠不放手,执意要女儿改变主意。
“妈,就当没有我这个不孝女吧。”说完,张秋棠挣脱白道华紧握的双手,跟着王锦程去了办公室,眼泪如泉涌般的夺眶而出,而耳后传来的是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一章
张秋棠站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下,腰板直立,目视前方,但前方所有的东西都没有进她的眼。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等待着穿过川流不息的车流,去实现它。
对面的红绿灯变成绿色了。她也抬腿走向对面。她的步伐稳健而快速,带有严正的气势,就像革命电视剧里慷慨就义的烈士一样,毫无畏惧。
马路对面是一家大的市场,分两层,下面卖衣服,上面卖五金,店铺很多,顾客很多,但因为场子铺的大,所以顾客看起来熙熙攘攘的,一定也不拥挤。
张秋棠过了马路,径直走进市场。经过一路时,连续有好几个人问她要不要买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她头都没扭,上了二楼。
“有斧头吗?”张秋棠站在一家店铺前问。
店铺除了留了一小点站人的地方外,其他的空间不是挂着就是堆着各种样式的刀具及一些零零散散的塑料制品,比如菜板、擀面杖之类的。
店铺的老板是个中年妇女,身材臃肿肥胖,本来一头长发就烫成了爆炸型,再被发夹胡乱揪成一坨堆在头上就真成了鸡窝了,乱糟糟的。老板娘最开始没听清张秋棠要什么,把一撮散在额前的头发抹到脑后问道:“要什么?”
“斧头,大的。”
“干什么的?”老板娘看了眼清瘦的张秋棠后,就扭身在背后的一堆东西里翻找。因为身型太庞大,时不时的撞着旁边的东西,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能砍断骨头的。”
老板娘扭头又看了一眼张秋棠,笑了,心里暗自嘲笑对方瘦弱的身体能不能举得起斧头,但也就是心头一念,而后马上去找能砍骨头的斧头。
“这把?”老板娘一手撑着腰,一手举起斧头给张秋棠看,显然因为是身体太胖,所以弯下去太费力弄得腰疼。
那把斧头有成人的一个拳头大,还很厚实,足够把现实能见到的所有骨头砍碎。
张秋棠把斧头拿到近处看,上下挥动试着手感,问道:“手柄牢不牢?”
“是焊接的,要多牢有多牢,甩都甩不掉。”老板娘极力推荐,生怕被说有瑕疵。
“那就要这个了。”
老板娘正下蹲拿装斧头的塑料袋时,看见张秋棠已经把斧头放进了挎包,就随手把塑料袋扔回了原来的地方。
“这够了吧?”张秋棠往铺位上丢了一张一百的人民币。老板娘翻出钱盒要找零时,她已经下了楼梯,离开了老板娘的视野。
老板娘把找零丢回钱盒,背靠货物,自言道:“瘦的跟个板似地,还砍骨头,当心把自己砍了。”刚说完,因为背靠的货物不稳,老板娘踉跄一下,撞在旁边摇摇欲坠的货物。因为庞大身体带来的撞击力太大,把旁边的旁边都撞下了货架,接着就是多米诺骨牌似地的撞击,一个挨一个的掉下了货架,乒乒乓乓的,引得老板娘一声声的惨叫。
这天发生的事情,老板娘大概一生都不会忘记,所以后来王锦程和赵瑞军来询问她时,她特别清楚地描述了当天的情形。据她的描述,当天张秋棠虽然瘦弱,但是眼神特别厉害,有几次跟她眼神交会都被吓到了。当王锦程问为什么吓人时,老板娘没能描述出来,就只是连说了几个“渗得慌”。老板娘特意把张秋棠留下来的一百元钱拿出来给王锦程,说是那天特别倒霉,思想来思想去,都觉得是拿了应该找给张秋棠的钱,钱不是自己的就不能拿,不然就会从别处换回去,就像那天被货架压在底下一样。所以,她把那一百块特意留下来,一是避免自己把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