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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酒能忘忧,似乎越喝苏夏的神思越清醒,她甚至都能记起与柳言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她抬起手腕,“柳言你说过的,你说这手链象征着阳光,我每天都带着,将阳光都戴在手上,但为什么我依旧会感到寒冷,冷到刺骨呢?”姣好的脸颊挂着晶莹的泪珠,此刻她显得如此的落寞,无助,惹人怜爱。
“别喝了。”有人以不容置喙的口气对她说道,并毫不犹豫的拿掉她的酒杯。
苏夏回头,凄婉的朝他笑了,发自内心的喜悦,透着无处隐藏的绝望。“柳言,你说世界上有没有8号当铺?”说完便低下头去,肩膀细细的颤抖着,拼命压抑着。似乎她总是喜欢这么为难自己。
“你喝醉了。”柳言拉着苏夏纤细的胳膊往外走去,她不适合酒吧。
“我没醉,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苏夏摆摆手。
柳言拉住她摇摇晃晃准备离去的身形,半搀扶着将她带到附近的餐厅,以柳言对苏夏的了解,她这一路上一定又不会吃饭,她总是这般需要人照顾,让人担心。
苏夏坐在柳言的对面默默的扒着饭,只是偶尔夹点菜,柳言他静静的看着她,看着经年未见的她,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一般。
“来,吃点鱼”柳言细细的将鱼刺剔出,将那块鱼肉放进苏夏的碗里。
苏夏神色动了动,含糊道:“谢谢。”便不再言语。
在一次与柳言相逢,他们经常会陷入冷场,尴尬的局面,难道在故去的两年间,他们又退回陌生的境地吗?
没过多久,苏夏就放下筷子,她吃不下,没有胃口。
“我吃饱了。”苏夏抬头对柳言说道。
柳言点点头,叫来服务生,结账。
柳言起身准备,苏夏本欲起身,但奈何酒精作祟,有股更为强大的力量迫使她坐下。苏夏跌坐在椅子上,用手揉揉额头。柳言皱皱眉,走过去,半搀扶着她往外走去。
站在餐厅的门口,柳言像两年前那晚一般蹲下身子,“上来。”
苏夏恍惚了,今天是怎么了,回到这里苏夏便不停的缅怀,缅怀着这里留给她的一切。
苏夏慢慢的将身子贴向柳言的背脊,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柳言感到了那具温凉的躯体贴了上来,用手轻轻将她往上托起。昏黄的路灯将他们的背影拖的老长。
苏夏将脸埋进柳言的颈窝,柔软的发细细的摩挲着,弄的那痒痒的。没过多久,苏夏将脸略微的抬起来,用手略微将滑落的发别在耳后,在次俯下身去,温润的唇贴上柳言优美的颈项线条,轻轻的擦过细腻的肌肤,引起肌理本身的颤抖。
过了许久,苏夏抬起脸,伸手将柳言脖子搂的更紧了些,“柳言,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苏夏一字一句说道。
这句话像烙印一般印在柳言的心上,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心底不断的涌出一波又一波的喜悦,像吞并一切似地。
苏夏兀自说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苏夏思考。
“嗯……高考那天送我进考场的时候。我还记得当时你就站在那株玉兰树下,那天阳光很大,斑驳的光影投到你是衬衣上。我在那一刻时就喜欢上你了。”苏夏带着少女说话时独有的娇嗔。
“不对,是那天我心情不好,你带我翘课,去做坏女孩的时候我喜欢上了,送了我一套坏女孩的衣服,还亲自帮我穿上高跟鞋。呵呵……你知道吗?当时我都听见店员的抽气声音,她们一定羡慕死了,以为我有一个这样完美的男朋友。”苏夏似乎陷入回忆里,柳言通过她说话时上扬的语气能感受到她现在的愉悦。他的嘴角也不禁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不对,是在高三那会,你天天送我巧克力时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因为还没有人送过我巧克力。嘻嘻,柳言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吃巧克力,太甜了,我不喜欢太甜腻的东西。但你送我的,我都留着,有时看着那么多的巧克力我感到很幸福。我在丽江的那段日子,我如果想你了,我就会吃一块巧克力,就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巧克力虽然很多,但总有吃完的那天,吃完后,我发誓我在也不吃巧克力了,在也不吃了。”苏夏趴在柳言的背上拼命的摇着头,似乎想摆脱什么似的。
“苏夏……”柳言爱怜的唤她一声。
“还是不对,是在你得知我跟刘月私下换班,你站定在我提水必经的道路上,当时一阵风刚好吹过,空中飘摇着白色的柳絮。你知道吗?当时我感觉我见到阳光了。你对我说,呆在我身边不好吗?我真的很想回答好,真的。但我知道不能,我们之间相差的太远太远,遥不可及。”
但苏夏仍旧继续说道:“不是,是我生病时,你紧紧我住我的手,笑话我,这么大的姑娘了,还怕打针。你依旧会帮我挡住眼睛。我在你公寓里,你帮我煮粥时的场景,我很喜欢那种感觉,一种内心深处的安全感。”
“不是,是你送我这条白色手链时。”苏夏伸出左手,在柳言的眼前晃两下。“你说,戴在这条手链,就把阳光带在手腕上,冬天时我的手就不在会冰冷了。”
“不是,是那天我跟老爸吵架赌气出走,那天晚上刚好下了雪,你拉着我的手飞奔到海边时的场景,后来雪越下越大,将我们的发都濡湿了。下雪天不打伞,我们是否会白头?柳言,你说,那晚我们算不算是白头到老了。”苏夏像个孩子一般在柳言的背上动来动去。
“还有在海边的那家咖啡厅,你帮我弹《致爱丽丝》的钢琴曲,柳言你知道吗?那可是小说里的经典桥段哦。”苏夏眉眼间全是笑意,回忆越加美好越会将现在衬的愈加惨淡。
“还是不是,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苏夏又重新将脸埋在柳言的颈际。
过了许久,“在我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喜欢上你了。当时我估计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见到阳光了,见到一个宛如阳光一样的男子,当时我的耳边听不见任何声响,眼里在也见不到其他,只余你,那一刻你将所有的人都沦为你的背影。当时我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我喜欢你了,我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这份好感,直接转变成我讨厌你,莫名奇妙的讨厌你。甚至还怨你,没事干嘛长得那么好看。”苏夏笑着说道。感叹着年少时的青涩懵懂。
“柳言!”苏夏突然叫他一声。
柳言双手将她的身子往上托了托,“什么事?”语气低柔,让人忍不住沉溺。
苏夏突然闷笑,“我突然想起张籍的一首诗,我背给你听。”
苏夏清清嗓子,女子轻柔宛如清水撞玉般的声音传过来,“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背到后面,柳言似乎听见梗咽声。
苏夏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自己怎么老哭呢?不由的厌弃自己起来。深呼吸几次,装出欣喜的样子,哧哧的笑了起来。这首诗中的女子已嫁,思慕她的人未娶。中间隔着无尽的相思,最终只是化作——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柳言,我突然觉得我们跟这首诗里的人物好像,但命运来了一个恶作剧,呵呵……换成现实中的我们,却是我为嫁,但君以娶。呵呵……命运果然何其相似。我们也只能化作一句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柳言听完这席话,内心被什么东西反复着揪着,如同细小的针绵绵不绝的朝他刺入拔除,反复反复,只余心痛。但,他们已经回不去了。柳言一直背着她,背着她走完长长的街区。苏夏今天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不停的跑来跑去,现在的她趴在柳言背脊香甜的睡去了。
“先生您的卡。”柳言将她带进某家宾馆,小心翼翼的将苏夏放在床上,缓缓的抽去苏夏头上的发簪,伸手轻轻的将她的发理顺。接着蹲下身去帮她把鞋子脱了,轻轻的帮她盖上丝被。把玩着她的发簪,上面有字,柳言将发簪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
上面刻了一个稍大一点的‘慕’字,在它的旁边刻了一个小小的‘言’字。上面笔迹清秀,依稀能看出那是出自苏夏之手。
柳言一直坐在苏夏的身边,看着苏夏恬静的睡容,“你为什么要说呢?为什么要告诉我呢?苏夏。这样只会让我跟我不舍。”柳言伸出手细细的在苏夏脸颊来回抚摸,指尖蜿蜒出无限深情。
柳言第一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快,清晨第一缕阳光已经照耀进来。柳言起身,掏出随身带着的笔,在抽屉里找到一张纸,写道:“人世的恋爱在西藏不算一回事,群众所崇拜的唯一的英雄实业,乃在灵性方面。在寻求西方净土的道路上三心两意,也许曾无限接近,还是无功而返。佛祖从来都没有摈弃我们,是我们自己放逐了自己。你只是在他的爱情里看见了你自己,心弦颤动,如此而已。”
第九十五章 再次离去
柳言收笔,将笔盖紧,重新放回口袋。将那张纸放在床头柜上,用一杯水压着。柳言坐在床边,轻轻的将她滑落的发丝捋回耳际,端凝着床上那睡容娴静的女子。柳言俯身轻轻的在她的唇畔印上一吻。喃喃道:“苏夏,我希望你幸福,而不是将自己放逐在如同永夜般的孤寂中。”柳言起身拿去了她的发簪,紧紧的握在他的手中,任它在手掌中深深的勒出几丝红痕。
柳言借婚礼之名诱哄她回来,一来的确是自己想见见她,想亲自确定她真的无恙,除去一点点私心,她是否真的有些在乎我。二来,苏夏解不开心结,她依然敏感而不快乐,在丽江时她总是窝在‘过往’中,不曾踏出一步。逝去的曾经叫过往,只有逝去那才能称之为过往。她将她封闭在过往中,貌似自由,随性,但她一直是个囚徒。他叫刘月带消息给她,他要结婚了,迫使她正视她逃避,不忍面对的一切,迫使她回来与他做个了结,昨天勾起她想要隐匿在心底的往事,他曾想过他会在她心底留下印记,只是没预料到会这么深。心底隐藏的秘密一旦破口而出便会沦为往事,暴露在空气中,氧化,风干,成为一具优雅的骸骨。向死而生,也许只有让往事真正的死去,那么她才有被救赎的可能,那么她便可重新生活。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替她做的。
柳言将门轻轻一带,在离去的那一刹那他在回望她一眼。她呼吸绵长,神色娴静,似乎她会这么一直沉睡下去。
天亮了,晨光洒在他身上,他身上还有需要他继续背负的责任,成人的世界并不同于懵懂少年时期的形态,它是由一个又一个责任义务构建起来的世界,并不是懵懂少年时幻想的那般纯净美好,只要有爱,便能在一起,便能携手到老,太过美好的东西只存在童话里。就如同爱情和婚姻本不是一回事,和你恋爱的人有可能并不是适合结婚,而适合结婚的却并不是你最初认定的那个人。恩情,恩情,是现有‘恩’才会有‘情’,所以一个‘恩情’道出了所有的始末。柳言他是成人,他必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比如他与谢雨桐的关系。柳言想到此处不由的加快脚步,他不能也不忍让谢雨桐独自面度那场婚礼,没有新郎的婚礼,那它是对新娘的一次无情的嘲讽,他不能在亏欠她了。柳言最后一次朝苏夏的房间望去,心中默念——苏夏,你一定要幸福。
房间里的那个人,晶亮的双眸不知什么时候便睁开了。
“他,果然还是离开了。”苏夏自嘲的笑了笑,似乎从一开始她便洞悉整件事的始末。对于呈现在眼前的状况并未表现出太多的讶异。
其实她本没有睡去,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陪着柳言等到天明,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进来。苏夏起身,将柳言留给她的那段文字轻轻的念了出来,人世间的恋爱在西藏不算一回事,群众所崇拜的唯一的英雄事业,乃在灵性方面在寻求西方净土的道路上三心二意,也许曾无限接近,还是无功而返。佛祖从来没有摒弃我们,是我们自己放逐了自己。你只是在他的爱情里看见了自己,心弦颤动,如此而已。
苏夏伸出迷人纤细的指,轻轻的摩挲着,她能想象得出他写这段话时的样子,专注凝神。他的字曾几何时这么好了?不再歪歪扭扭像一个稚童的笔迹,现在他的字真的称得上宛如青松,疏朗有致。苏夏小心翼翼的将它折好,放入布包中,你拿走我一样东西,我亦拿走你一样东西,如此正好,两不相欠。
“真的要剪去?”理发师在一次的开口询问。
“是的。”苏夏面容沉静的回答。
理发师在次得到确认信息后,也便不再犹豫,利落的将及腰的发剪去,咔嚓,咔嚓几声,原本飘逸的发飘落在光洁的白色烤瓷地板,苏夏需要整理,整理下她的思绪,她需要与过往来一次彻底的告别,她需要一个新的人生,就如同萧斯说的那般,苏夏,你需要放下,放下那些本不必由你背负的东西,也许你这样会快乐一些。
的确,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