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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承毅，你来上班了啊，怎么没请婚假啊？”有人问道。
“你个笨蛋，人家只是去领证，婚假当然是办了酒后度蜜月才用的。”另外一个人说道。
“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酒啊？记得早点通知兄弟们，大伙儿可得凑钱送礼金啊。”
“承毅哥，”一个人讨好地搭着他的肩膀说：“需要伴郎吗？请我吧，我还没做过呢！我保证不抢你风头。”
“做伴郎！小子，你是想省礼金吧？”
面对大伙儿的言语，承毅也没有多说，只是做到自己位子上开始一天的工作。他一向都是这样，话不太多，大家也习以为常了，说了一阵子，也就各自工作去了。
桌上的电话响了，承毅接了起来，不是别人，是他的妈妈。办公室里的电话用得久了，有些漏音，整个办公室的人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他们母子的对话。
“在单位了？”罗妈妈问。
“恩。”
“你昨晚三更半夜才回来，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妈都没见着你。现在怎么样，没事了吧？”
“妈，你放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我和你爸担心死了，昨天我们也不好，明知道你心里烦，还一直唠叨。”
“这也不怪你们，你们也是关心我。”
“儿子，思悯走了就走了吧，反正她不愿意，勉强也是没用的。关键是你自己，别老想不开，这不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回一定找个更好的。”
“妈，我们都谈好的，真的没事，你放心好了。我晚上回来吃饭，不说了，我还得做事呢！”
这会儿大家算是闹明白了，原来是老婆跑了，亏得他们刚才还口无遮拦地瞎说。办公室沉寂许久，终于有人鼓起勇气来到承毅面前：“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情况，刚才还乱说，你可别介意啊！”
“我没事，”承毅故作轻松地说，“刚才我妈不都说了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都没放在心上。我不结婚了，你们也不用凑钱送礼金了，不用总想着省钱了。”
这番话，倒是逗笑了大伙。
“大家都在吗？”门外传来了清丽的声音，不用说，一定是马莉丽来了。
“承毅，听说你结婚了，恭喜恭喜啊！”她一向心直口快，人才闪进门，祝福倒是先到了。
周围的人纷纷向她递眼色，她却没看见，径直走到承毅面前，说：“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结婚了。”
承毅说：“谢谢！不过，我没结婚。”
“不是说领证了吗？”
“临时出了点状况，没领成。”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再……”莉丽喋喋不休地还想问，却别人拉到了一旁。
“别问了，他烦着呢！”那人轻轻地对她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嫂子跑了。”
“什么？”莉丽很惊讶。
“我们也是才知道的。又不敢多问，怕触了他伤心事。这会儿你知道了，也就适可而止吧！”
莉丽偷偷看了眼承毅，他看上去似乎真的比平时疲倦很多，她后悔自己刚才的莽撞，吐吐舌头，放下文件，逃一样地离开了。
因为所里接了大案子，自打从老家回来，胜凌每天都在加班，今天也不例外，眼看都快10点了，几个律师还在会议室里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可可倒了茶端了进来，这些日子，可可每天陪着他们加班，总是等大伙儿都走了，才收拾东西回家。
“可可，很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胜凌看了看表，对可可说。
“没事儿，大家这不都还没走吗。我留在这，帮你们倒个茶，整理整理东西也好。”
“但是，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去很危险的。”胜凌又说。
“我不怕，没事的。”
可可住的不算近，而且她素来节俭，一向都是乘公交车，从不舍得打车回去。尽管她自己说没事，可大伙儿多少还是担心她。
“胜凌，你跟可可是一个方向的，要不待会儿你送她回去吧！省得大伙儿担心。”有人建议到。
“也好，”胜凌点点头，转过身对可可说，“我手上的工作就快完了，你再等会儿，我跟你一起走。”
“恩，好！”可可乐滋滋地点点头。
走出事务所的时候已经10点半了，胜凌拦了辆出租车，招呼可可一起上车，“一会儿让司机先送你回去。”他说。
“谢谢！”
“别客气，反正也顺路。我都还没谢谢你呢，这几天天天陪我们加班到这么晚。”
“我回家也是一个人，还不如跟大伙儿一块，也好帮帮你们忙。”
“事务所请你真是太划算了，改明儿我得跟成哥提提，让他给你加工资。”
可可莞尔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对了，胜凌哥，那天你急匆匆地请假出去是去干吗了？”可可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那天有几个重要的流程要商量，大伙儿都在，从下午开始就一直讨论着没停过。所有人都取消了其他的活动，大伙儿忙得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也压根没时间提其他的事。胜凌本来是和大家一块儿“打仗”来着的，接了通电话后放下手中没做完的工作就说要走。平时他不是这样的，至少也是要把工作交代清楚了才走，可那天，却是走得坚决，连文件都是可可帮着收拾的。可可也知道，那是他的私事，她并不该问，可她还是好奇。
“一个朋友出了点事。”
“什么朋友让你走得这样匆忙，连工作都不管了。女朋友？”
胜凌笑笑，“你这丫头倒是够八卦，什么事都管。”
“我那也是关心你么。”可可扁扁嘴说，“胜凌哥，我觉得你回了趟老家以后开心了许多，特别是这两天，天天加班也不抱怨，还笑得那么灿烂。”
“是吗？”其实胜凌自己也没注意到，这时候也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也许是我老家山清水秀的，看多了，心情也好了。可可，哪天有空我带你去玩玩吧！”
“真的吗？”可可喜出望外。
“要不要拉钩？”
“那道不用，又不是小孩子，你记得就好。”可可的心里像喝了蜜一样，这个班，加得还真值得。
58。五十八。
这几天，思悯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胜凌天天加班，根本没时间陪她，下了班能打个电话来已经很不错了。也是，本来他们的关系就没有公开，老是见面反倒也不好。反正就快开学了，她也得着手备备课，准备准备教案。
对于那件事，父母也不再多提，似乎大家都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不提也罢，倒让思悯落得个心里舒坦，与其喋喋不休，倒不如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看他们的态度，似乎比刚知道那会儿要好很多，或许，再过一些时候，他们便会彻底忘记这件事。期间，她联系过一次承毅，主要是想问问他父母那儿怎样了。说真的，自己的父母她并不担心，生个气，发个火，过几天也就没事了，自己的孩子，到底还是心疼的。可承毅的父母却不一样，他们一向对她和承毅的事很伤心，而且，这回说到底还是她的不是，若是惹得他们生气，思悯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还好，听承毅的意思，他父母似乎也看淡了些，至于承毅，听得出，心情也不算太坏。这样的结果，倒是让思悯暂时放下了心。
思悯翻看上学期的成绩表，正好瞟到沈芸的名字。她是胜凌的妹妹，不知道这会儿知不知道他们的事？也许是知道的，胜凌跟这个妹妹关系挺好，没理由瞒着她；也许还不知道，这事儿发生还没几天，沈芸应该刚旅游回来，胜凌也一直忙着工作，可能还没时间跟她说，更何况本来他们的事也是保密的。不知道也罢，若是让这丫头知道他们的事，思悯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正式上班的日子，思悯早早地就起床了，穿戴一新，精精神抖擞地出门去。新的一年，新的学期，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如果说，以前的日子时不时会让她觉得有些矛盾，总想着要顾及别人的想法，但现在不会了，自己选择的路，为自己活着，值得的。
她第一个到得办公室，顺手便拿起拖把打扫了卫生，一个寒假没人待，还真是有些脏。费了好大的劲，出了一身汗，才算是都收拾完了。这时候，王老师也来上班了，她看到思悯已经把办公室都收拾好了，不免有些惊讶，边说：“这么早就来了啊？”
“对啊，今天第一天开学，想着早点来，把办公室收拾收拾。”
“那你辛苦了啊。哟，你今天穿得挺漂亮的么。”
“是吗？你不也挺精神的。”
王老师客气地笑笑，突然又想到一件事，转身问思悯：“你打算什么时候请婚假，可得早点打报告啊，这找个代课老师也不容易的啊。想我结婚那会儿，报告打得晚，差点儿婚假都没放成，你可得吸取教训啊。”
“谢谢！”思悯说：“我暂时应该用不上了，我没结婚。”
“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早点解决总比以后后悔好。”
办公室陆陆续续地有老师同学进来，王老师也不好意思再多问思悯什么，毕竟，那是人家的私事。
沈芸捧着一大堆作业本进来交作业，进门就甜甜地叫道：“老师好！”
“好啊，玩得开心吗？”思悯问她。
“开心呢，要不是快开学了，我可舍不得回来！”
“看你玩得！出去玩什么时候都可以，学习可得顾上啊。”
“我知道，我可没落下功课。刘老师，姨妈说你过年的时候上我们老家去玩了？可是我正好出去了，没碰上。”
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
“是啊，我去玩几天。”思悯说。
“是哥哥陪你玩得吧！”
“对啊，是你哥哥告诉你的？”
“别提了，我哥都没理我过，他最近天天加班！”
看这样子，沈芸还不知道他们的事。
开学的第一天，放学时间比平时早些。下了班，思悯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胜凌工作的事务所。她是第一次过去，好在博成也算是家小有名气的律师事务所，并不算太难找，没多久思悯便到了楼下。之前她问过胜凌，知道他今天应该不用加班，但她并没有告诉他她会过来，现在，是要给他个惊喜。
博成租了整一层的办公楼，地方不算特别大，布置得倒是干干净净的。思悯是第一次上律师楼，总觉得这儿要比她想象的清静些，几乎每个人都在埋头工作。思悯的四处张望，引起了可可的注意，她走上前去问道：“您好！您找哪位？”
“纪律师在吗？”
“他在。您是客户吗？我记得他今天好像没有约客户。”
思悯笑了：“我是他的朋友。”
“哦，是这样的啊。那好，我带你过去。”
可可引着思悯到了胜凌的办公室便出去倒茶。胜凌见着思悯，自然十分惊讶：“你怎么跑来了？”
“你忙，抽不出时间见我，那我想你了，还不容许我过来瞧你？”
“真的？”
思悯咯咯一笑，“你当我有那么痴迷？今天刚开学，下班早没什么事我就过来了，反正我也没进过律师事务所。”
“你当进事务所是好事？上这来的多数是遇上麻烦的。”
“哼！我今天见着沈芸了，她好像还不知道我们的事。”
“我没时间跟她说呢！不是说保密么，难不成你想她知道。”
“当然不想了。”
办公室里就他们两个，胜凌亲昵地搂着思悯，几天不见，不免一番耳鬓厮磨。倒茶过来的可可不小心撞见了他们，赶紧红着脸退了出去，心细的思悯却发现了她眼神中的异样。
“刚才进来的女孩是谁？”吃饭的时候，思悯问。
“我们这的办公室助理，叶可可。没事的，她不会乱说的。”胜凌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不好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刚才她的眼神不太自然，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你看得这么仔细？我怎么就不觉得。”
“女人的直觉么。为什么她会是这样啊？”
胜凌笑道：“因为她和你曾经一样笨。”
思悯很快就明白了胜凌的意思，“看她那样子，你应该还没跟她说清楚吧！”
胜凌点点头，“你知道的，这种事很难开口的，而且，我也不怎么会拒绝人。”
“我明白，但不管怎样，你总得跟她说清楚，不然，对她不公平。要是你觉得不好开口，要不我帮你？”
“好！找个合适的机会吧，我也想早点跟她说清楚，别连累她才好。”
59。五十九。
胜凌也觉得是该找个机会跟可可说清楚，思悯说的没错，拖得越久，对可可越是不公平，可是，怎样才算是合适的机会呢？
胜凌还在想着怎样才能找个合适的理由约可可出来，没想到可可倒是先找着了他：“胜凌哥，星期六有空吗？我想找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
“老家的弟弟快过生日了，我想买几件衣服寄过去，不过男孩子的衣服我不太会挑，不知道你能不能……”
胜凌突然发现，这不就是个很好的机会么，于是连忙答应道：“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