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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容氏和昭儿已经都气息奄奄……
自己的酒终于醒了,却也明白,若是这事让容家知道了,恐怕绝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好,容文翰会就此和自己翻脸……
霁云进了房间时,看到并排躺在床上的容清莲和武云昭,双眼也一下睁大——
明明离开容府时,姑姑已经养的精神多了,便是昭儿也是圆滚滚的模样,怎么这些许时日不见,竟是这般骨瘦如柴宛若骷髅的样子?
“娘,昭儿——”武香兰跪爬至床前,险些哭晕过去。
看着两人气息奄奄的样子,霁云只觉口腔里都是一种铁锈味儿,这个武世仁,当真该死!
当下也不说话,从怀里取出金针,先护住两人的心脉,然后便让人小心的把两人抬起来,吩咐容五道:
“快去府里,让李叔准备好相关的药物。”
武世仁呆呆的看着霁云一行人快速离开,终于无力的跌坐在冰冷的台阶上。
看来是,真的完了!
霁云等人匆匆回返府中,李奇已经在候着了,看到容清莲母子的伤势,也不由大为惊骇——
“怎么下手这般狠毒!小少爷这一脚,正中心窝,又这么大的力量,别说这么个小孩子,就是大人,也决计受不了!”
看这伤势竟是摆明了要置人于死地啊!
至于容清莲的伤,也是惨不忍睹,不知左胳膊骨折,便是胸前肋骨也是断了好几根……
容文翰正好回府,听了下人回禀,忙也匆匆赶来,又因容清莲伤势太重,派人通知了容清菲之余,又着人去太医院敦请了好几位御医。
容清菲听说后,很快赶来,看到自己妹子生死未卜的模样,几乎哭晕过去,对武世仁更是恨得咬牙:
“这个武世仁,好狠的心,这不明摆着想要置我妹子和甥儿于死地吗!幸好咱们云儿赶了过去,不然这会儿子,我妹子说不定已经……”
哭着瞧着容文翰道:
“阿弟,这事儿,你一定要拿个章程,难不成就这样让他欺负我妹子不成?”
容文翰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这个畜生,竟敢这样对待莲儿,真当我们容家没人了不成?”
“舅舅——”一直哭泣的武香兰忽然跪倒,对着容文翰连磕了三个响头,“求舅舅收留娘亲和我们姐弟。”
容文翰心里一酸,忙伸手去扶武香兰:
“兰儿说哪里话,什么收留不收留,这容府,你们尽可以住的,想要住多久都行。”
“一辈子,也可以吗?”武香兰却是不肯起来。
“一辈子?”容文翰愣了下,不懂武香兰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舅舅,兰儿并非要赖在这容府,只是爹爹那里,我们怕是决不能再回去了。这次侥幸云姐姐及时赶到,娘亲和弟弟还能有一条命在,若是再有这样的事发生,老天还会这样可怜我们吗?”香兰神情决然,“兰儿是想,请舅舅帮着娘亲,和我那狠心的爹爹,和离了吧——”
“和离?”容清菲愣了下,神情顿时有些张皇。
看到妹妹受这般苦楚,容清菲自然是心疼无比,可自古那家夫妻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真因为此事和离的话,怕是会受人非议,不止对阿弟官声有碍,更重要的是云儿还未出阁,身为世女,本就难觅良缘,家里再出个和离的姑姑,怕是更加雪上加霜。
容文翰也是面有难色,倒不是怕于自己仕途有碍,却是担心女儿的姻缘受阻……
霁云早已看懂父亲和姑母眼中的焦虑,知道他们心疼姑姑之余,更为自己担心,顿了下,缓缓道:
“爹爹,姑母,云儿知道你们所想,只是云儿的身份,不只是容家女,更是容家世女!”
“身为世女,云儿知道,整个容家都是我的责任!有云儿在,便决不允许有任何人欺辱了我们云容!所以,爹爹,女儿的意思,是,和离!”
“云儿——”没想到云儿竟是把世女的责任看的这么重,有云儿守护着容家,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亏自己当日还质疑阿弟如何要立一个女孩做世女。容清菲边拭泪边道:
“可就是,太委屈我的侄女儿了呀……”
“爹爹,您放心,若是有人看重那些外在的虚名更胜过云儿,那这个人一定不会是真正珍惜云儿的人!”霁云瞧着容文翰,言辞恳切,“所以,女儿不怕外人会说什么,咱们,就帮了姑姑,和离吧!”
“好,既然云儿也说要和离,那就,和离!”容文翰也是心神激荡。
一行人刚商议完毕,便有家丁回报,说是武府姑爷在府门外求见。
容文翰气的狠狠的一拍桌子:
“这个畜生,竟然还赶来,吩咐下去,只要他敢来容府,你们见一次就打一次,绝不许他踏进容府府门半步!”
“是。”那家丁领命退了下去,很快,外面响起一阵惊呼声,那声音越来越小,终至完全没了声息。
只是过了片刻后,那家丁神情古怪的再次回返:
“启禀各位主子得知,武府的姑爷,跪在了咱们府门前的十字路口哪儿……”
“想用苦肉计吗?”容文翰冷笑一声,“他想跪,就让他跪着吧。”
第二日,容文翰离开府邸时,经过十字路口,武世仁竟还在哪儿跪着,旁边还围满了人。
看容文翰的车子出来,武世仁忽然起身冲过来,一把拉住容文翰的马缰绳:
“姐夫,求你你把我妻子和儿女都还回来,求你——”
“你休得如此惺惺作态!”容文翰一掌推开武世仁,“三日后,咱们京兆尹府衙见。”
府里的霁云很快知道了发生在府门口的一幕,直气的浑身哆嗦,这个武世仁,果然奸诈,竟是摆明了要往爹爹身上泼脏水啊!
欺负了姑姑,现在又把算盘打到了爹爹身上吗?看来,这个混账东西,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叫来容五,细细安排了一遍:
“三天后……还有那个周荣……”
130谁阴谁
“周荣忽然得了一大笔银子?什么时候?”听了容五的回禀;霁云一下坐直身体。
“就在两天前。”容五道;“那送银子的人很是神秘,无法探查出他的来历。”
两天前不正是三哥失踪的那天吗?而好巧不巧,周荣就得了这许多银子……
“把那个周荣给抓过来。”霁云森然道。
武家铺子早关门了;周荣这几日倒是清闲;姐姐那儿的事他也听说了;只是大楚世情,凭他容家再是势大,那容清莲最后还不得乖乖的回家。姐姐的手段;又何须自己操心?
倒是自己;趁空闲功夫寻两间上好的铺子是正经。
恰今日有人来,说是街北角那处铺子的主人这几日正寻买主。那个地方周荣倒也知道,位置也算不错,但因主子懒怠,生意并不十分好。周荣却自信,若是自己得了,凭自己的手段,绝对可以让它成为旺铺。
周荣大模大样的进了店铺,很是挑剔的打量着店里,倒还干净、亮堂,唔,这幅字画倒好,待会儿要和店家说,可是要留下来……
正思量间,一个小二殷勤的过来:
“客官,您想要些什么?”
“你们店铺不是要卖吗?”周荣老神神在在的道,“把你们店主人叫来,就说这铺子我要了。”
“是吗?”小二很是惊喜,忙忙的就往后跑,很快又跑回来,对着周荣点头哈腰,“啊呀,贵人快后面请,您不知道,我家主子病的都起不来了,还要劳您的驾……”
周荣很是享受这种被高高捧着的感觉:
“这样啊,那好吧,你前面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后院而去。后面和前面相比,又是别一番风景,竟是种了很多奇花异树,便是这般时节,竟还有花儿绚烂开放。
周荣看的高兴,愈发坚定了要把铺子买下来的念头。只是都这半晌了,也不见店主人出来应酬,便有些不太高兴——自己这样的大主顾上门了,那人便是再如何,也该出来迎候了,当即凉凉道:
“我说小二,你们掌柜的架子还真是大呀——”
影墙哪儿却忽然转出一个人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周荣:“是吗?周大掌柜的好难请啊。”
望着那一身华衣的美丽女孩,周荣浑身的冷汗一下下来了,不由自主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容,小姐——”
忽然意识到不妙,仓皇起身转头就想往外面跑,却比两柄锋利的宝剑指住咽喉。
“怎么,不跑了?”霁云终于出声,“既然不跑了,那就请进来吧。”
房间呼拉一声打开,周荣只看了一眼里面的情景,就吓得魂飞魄散——地上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可不正是前两天和自己一块儿喝酒的太子府的人?
他们的旁边,还随随便便扔着些断腿残肢。
看侍卫上前,如同扔破布娃娃一般把那些人堆到角落里,周荣顿时瘫在地上呜咽出声:
“小姐,小姐饶命啊——是我,是我姐姐不好,跟小的,跟小的,无关啊——”
“是吗?”霁云眼中全是寒冰一样的冷厉,“那,我三哥,傅青轩呢?”
“啊?”周荣视线开始乱转,哀声道,“小的,小的听不懂,小姐说些什么——”
“是吗?”霁云的声音没有半点儿温度,“既如此——”
忽然掏出一枚金针,极快的戳入周荣的腰间,周荣只觉一阵奇痒传来,刚呵呵笑了几声,那奇痒却又变成奇痛,那痛真是渗入骨髓,仿若一万把刀正在一点点的刮去血肉……
“啊——”周荣声音恍若鬼号,痛到极致,□早已大小便失禁,一个侍卫忙快步过来,想要把周荣拖开,却被霁云拦住,“我要亲眼看着他受尽折磨。”
只要想想三哥会承受什么,便觉得怎样折磨眼前人都不够!
眼看霁云又拿了根金针恍若索命阎罗般一步步走来,周荣终于崩溃:
“我说,我说,是太子,是太子,让我做的——”
霁云几乎目眦欲裂,竟果然是,太子吗?
“主子——”一个侍卫忽然跑了进来,神情有些紧张。
“什么事?”
“有官兵围住了店铺。”那侍卫压低声音道,“领头的是巡城将军凌孝。”
“凌家的人?”竟然是皇后的娘家人吗?
“主子——”又有一个侍卫跑进来,脸色难看,“后面也被包围了。而且,那些人还俱是高手。”
看对方的身手,必是太子铁卫,攻势之凌厉竟是比他们犹有过之!竟是把间铺子围得和铁桶相仿,怕是连只蝇子都飞不出去!
怪不得自己这么容易就抓到周荣,原来,竟是太子的阴谋吗?
当真是歹毒!
凌孝大马金刀的高踞在柜台之上,神情诡谲难测。世人都说容家世女是天上的善财童子下凡,自己看着却是蠢材一个,都说头发长见识短,这容霁云就是一个。
容家世女说简单点是单纯,竟然对自己的一个下人都这么掏心掏肺,说难听点根本就是愚蠢,居然为了个傅青轩,就把自己置于这般进退维谷的险境。
不过也幸好容霁云关心则乱,不然这事若是容文翰处理,必会发现周荣这条线索,委实太过明显。
今天一早就收到太子府传信,说是昨夜忽然有人夜探太子府,还有往日和周荣联系的大管事突然失踪,而方才,自己更是亲眼看着周荣进了这间铺面再也没有出来。
即便那大管事已遭不测,只要周荣出面指证,也势必要容霁云身败名裂!
太子府不过折了一个管事,能毁了一个容府世女,委实是占了大便宜。
听说那容文翰是极疼这个女儿的,再加上武世仁也去闹一下,到时候就有得热闹看了!
正自想得入神,忽听有人厉声道:
“哪里来的无耻匪类,竟敢堵住我铺子的门,当真可恶!”
凌孝愣了一下,半天才意识到,来人口里的匪类指的就是自己,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一身贵气的美丽女子正昂然立于店铺中。
“哪里来的小女子?见到本官为何不跪?”凌孝却是装作不认识霁云,黑着脸道。
早有侍卫掇了张椅子来,霁云稳稳当当坐下,斜了一眼凌孝:
“本官?就凭你这小小的从四品武将,也敢让本郡君跪拜?是谁教的你这般狂妄自大,无法无天,还是,家教使然?”
“你——”没想到霁云这般毒舌,凌孝气的一下从柜台上飞身而下,拔出宝剑就指向霁云。
哪知他刚一动作,霁云身边的侍卫便同时鬼魅般贴近,剑尖同样直指凌孝咽喉。
凌孝一下僵住,半晌冷笑道:
“大胆!”
凌孝话音刚落,那些兵丁同样抽出武器逼向霁云身边的侍卫。
“大胆的是你们吧?”一片刀光剑影中,霁云却是稳坐如山,“你不妨试试,是你手下的刀快,还是我手下的剑快。”
“你——”凌孝又惊又怒,没想到明明看着对方不过是个妙龄小姑娘罢了,竟有着这般心狠手辣的一面,目前境况下,却也无可奈何,“你待要怎样?”
“我能怎样?”霁云一哂,“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吗?论官秩,我是四品郡君,你一个小小的从四品官不该跟我见礼,然后再好好地给我一个交代吗!”
“你说你是容家世女、四品郡君,可有凭证?”情势所逼,凌孝只得道。
本以为自己这般已经是纡尊降贵了,哪知对方却似是打定了主意要和自己杠上,竟是冷笑一声:
“就凭你,想跟我要凭证,你还不配!”
看霁云这般,那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