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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玫所有的原 料都来自和玉公司的边角料,张子淳早就不往外批发边角料了,并且叫苏州上海把边角料统统发往北京,但是他手里边角料十分有限,杜玫进商场4个月用完了和玉 公司所有的积攒。张子淳开始打算从市面上为杜枚购入和田玉,但是市面上料价实在太过高昂,平均一克和田玉要卖1500元,价钱是黄金好几倍。如果从市面购 入,高平江规定的最高限价就要维持不住。即使不考虑价格原因,杜玫需要的一级白料的碎料本来就极少极少,而且今后会越来越少。。。。。。。
高平江再三思考后,说:“用一级青海料代替和田玉。杜枚的产品特征是洁白细腻,因为都是镶嵌过的,对油润度的要求不像玉石雕刻那么高。青海料能满足她的需求。而且即使这样,我们的用料也比别的大牌好,他们一般都用俄料甚至韩料,颗粒粗不说,颜色也不行。”
杜玫开始用青海料设计产品,反而觉得比更得心应手,因为青海料质地较白而且透明,能做出更轻盈灵动的产品,而且青海料质地相对比和田玉脆,镶嵌时容易破裂,这样就增加了加工的难度,市面上如果想要仿制的话,要么代价太高,要么粗糙不堪,这就保障了她产品的独特性。
但是自从奥运会后,无论是新疆和田玉还是青海料都暴涨,尤其是青海料,忽然间名声大噪,去年一年里面,价格暴涨,目前已经到达两万一公斤。高平江和张子淳核算后,发现利润越来越微薄,即使现在勉强能撑下去,也非长久之计。
春节后,杜玫公司飞速扩张提上了日程,四个人被原料紧缺压得喘不过气来。
高平江咬咬牙:“我去青海开矿。”
高平江此言一出,其他三个都跳了起来。
杜 枚急得大喊:“别去。”虽然在新疆开矿的日子很有趣,但是杜枚实在不想再经历一遍了,尤其是张子淳得病和司迪克断臂这两件事在杜枚的大脑里留下了永恒的烙 印,已经成为了一种精神创伤。高平江一说要重返昆仑山开矿,杜枚脑子里就是种种幻像:高平江病了,死了,缺胳膊断腿了。
杜枚感觉 到自己再也承受不起这种损失:“性命比钱重要,我们够有钱了,多到我们10辈子都花不完,没必要再去冒险。”其实四个人生活都相当简单,三个男人既不买豪 宅养游艇,又不包养女模特赞助女明星,靠吃饭穿衣一年能花多少钱。至于杜枚,除了一年买几件礼服外,一直在张子淳那蹭吃喝,连基本生活开销都没有。
高平江摇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们要扩张,我的公司做业内生意,张子淳公司做得太高端,我们两个的公司都客户非常受限制,只有瑰石公司直接面向中档消费者,能无限制的发展膨胀。。。。。。。”
张子淳和徐航都反对高平江再去开矿,两人对再上昆仑也是心有余悸。
“我们还是从市面上收购青海料吧,趁现在价钱还不算高,我们有多少收购多少,统统囤积。”张子淳说。
“有多少收购多少?囤积?你是嫌现在涨得还不够快是不是?”高平江没好气,“从市面上收购,我们能应付一两年,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这两年我们会很快的扩展规模,到时候,原料再涨一涨,我们就会死得要多快就有多快。”
高 平江下了决心:“青海跟新疆不一样,矿区海拔高度虽高,但是矿区相对高度不高,而且离青藏公路近,这就给大面积剥离式高效开采和快速运料出山提供了条件。 青海从1993年发现昆仑玉以来,每年出产12000。你们想想这数字。。。。。。。每次青海一发现矿脉,就会有人争先恐后的去开采,盗采。采矿都是掠 夺性的,一条主脉没几年就被挖得精光,地球几千万年的创造,人类几年消耗殆尽。如果我们不赶紧动手,青海料就会比和田料更迅速的采光。。。。。。”
什么都不能阻止高平江去青海开矿的决心。
杜玫真正感觉到了,其实这就是高平江的天性,他就是有这么一颗永不安分的心,他过不了平淡的生活,他的*(跟钱不见得有太大的关系)会永远驱使他奔赴最艰难又最刺激的前程。
高平江选择野牛沟作为自己目的地。
野牛沟位于格尔木市以南昆仑山脉北坡的沟壑内,以昆仑河为主线从阿尔金山向东250公里至纳赤台,因常见野牛而得名。野牛沟海拔35004500米,无通讯信号,生存条件恶劣,因而一直都是无人区。
青海自1992年三岔河玉矿发现以来,先后有九八沟、羊皮岭、没草沟、托拉海、小灶火、向阳沟等矿点被发现,但规模量较大、且有一定影响力的矿点只有三处:
1。三岔河玉矿,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的金银奖品上的白玉青玉就出在此处。
2。小灶火玉矿,北京奥运会铜牌奖牌用玉。
3。拖拉海玉矿,又叫野牛沟玉矿,1994年发现,曾经有过9条矿脉,但是1999年就开采殆尽,从那以后只有零星的顶级料被炸出来,主脉一直没被找到。
但是野牛沟产的昆仑玉却是青海料中最好,最接近和田玉的,质地细腻密实,不像其他的格尔木青海料的水、透感觉,糯性强,易加工,矿脉性能稳定,一旦发现,能质地稳定走出一段距离,而且制成品有轻盈飘动的感觉,非常适合杜玫产品的特点。
高平江跟地质大学的几位资深教授讨论后,一致认为野牛沟还有主脉存在的可能性很大,唯一的问题也是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把它找出来。
高平江自然去拽辛涛同行:阿Q,阿Q,同去,同去。
于是同去。
辛涛那个晕啊,他上学期没开课,这学期系里刚给他安排了两门课,高平江又来拉人,而且最麻烦的是,他带的两个硕士生今年要毕业答辩。
高平江张子淳徐航三人出资的矿业公司大笔一挥,给地质大学捐了一千万人民币,给质地大学的青年教师做科研奖励基金。
辛涛老板对辛涛说:“你去吧,你的课你师弟会上的,你的学生你师弟会带的,你的论文。。。。。。嗯,我的论文还有你师弟的论文后面都给你挂个名,反正不影响你今后升教授。。。。。。。”
高平江又跟塞地联系,问他愿不愿意来当自己的副手,塞地马上组织了20个旷工,顺便把阿西木老爹也拉了进来。时隔一年,这些人在青海省省会西宁再次聚首,多少有点不胜唏嘘。
队伍集结完毕,陈厚鹏亲自摆宴为他们送行,二十几辆四驱越野车组成长长的车队,满载人员、辎重,药物、食品和清水,先出发到纳赤台,然后沿昆仑河朔河而上,队伍中多了一个来送辛涛的仰凝莺,少了一个张子淳——被他们死活留在了西宁。
野牛沟矿区在海拔3800米处,但是相对高度才300米,矿藏在山体内,山下的河床都是积沙和片石,基本上看不到鹅卵石。说明这一带雨量稀少,河水冲力小。
野牛沟因为不是旅游地区,所以完全还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越野车一路上穿戈壁,过草原,沿着大河,在巍峨的高山下迤逦而行,沿途景观壮丽得令人窒息,又荒凉得令人发指。
仰凝莺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不毛之地,旅程的艰苦超越了她的想象,不由的问辛涛:“你们要在这种地方呆多久?”
辛涛也很茫然:“高平江说,一直到找到矿为止。”
仰凝莺心疼到掉下了眼泪:“干嘛要从北京跑着来受这么大的罪啊,为了挣钱,如果把命给丢了,太不值得了。”
“跟钱没什么大关系。这是我的工作。”辛涛解释。
仰凝莺撇嘴:“跟钱没关系?!高平江不给你钱,不给你学校捐钱,你能在这里?”
辛涛一笑,抬头望天:“我想这些鸟在这里生存也就是为了口食物。”
深 入野牛沟后,就进入了无人区,大鸟、野骆驼旁若无人的在荒野上驰骋,群山更加险峻也更加壮观。但是车轮下的道路已经无法称之为道路,全是砂石,车子在无穷 无尽的颠簸中颤栗着前行,有一辆车的左后轮6个固定螺帽已经颠飞了5个,螺杆也扭弯了3个,在这种地方,车子一出问题就得束手待毙,大家赶紧用另外五辆车 上卸下螺杆螺帽装在那辆出问题的车上,然后继续前进。
在入野牛沟230公里后,车队到达仙女山下,这里海拔4200米,南见海拔 5769米的昆仑山玉虚雪峰,西临海拔5798米的阿尔金山,山峰上积着恒古不化的白雪,时时隐藏在忽然飘过的白云中,若隐若现,如神仙住所。宽阔的昆仑 河并不湍急,河滩上石块还是有棱有角。沿途是壮丽开阔的山景和净化的纯净到令北京人肺疼的空气。但是这里人烟断绝,高山反应和恶劣气候危及人类的生存。
路越走越险,越走越荒凉,最后的20公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矿队先到营地驻扎,跟先到那里的几支矿队打招呼,探听情况。在这些矿主中,他们居然遇到了一个北京来的高姓矿主。高平江笑着跟他称兄道弟。高矿主30岁左右,已经在野牛沟寻找玉脉一年多了,却至今连一点玉沫沫都没炸出来,但是已经投下了一千多万资金。
高矿主说:“这些钱是几个朋友一起投的,他们在北京继续做生意,把身家都发过来支援我在这开矿。我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不找到玉脉,我无颜回去见江东父老。”
仰凝莺心想:你一年多才花了一千万,我们还没从北京开拔,高平江他们已经扔出了一千万赞助费。那辛涛岂不是得。。。。。。。不破楼兰终不还了。
回 到自己的帐篷,高平江对包括赛地和阿西木老爹在内的几个头说:“野牛沟所出玉料呈浆质和熟玉条状结构,浆质白如雪,熟玉透似粥,不易变灰,是青海玉中的上 品,但是玉料外面裹着很厚的岩石状皮壳,主要成分是氧化铁,很容易跟周围的普通岩石搞混,但是有经验的采玉人却一眼就能看出不同。这里矿队这么多,大家都 痴心不改的在寻找新的主脉,如果让别人捷足先登,我们就得出巨资从他们手里把矿脉买下。。。。。。”
第二天,所有人都离开营地往矿区进发,包括仰凝莺,辛涛心疼她,叫她别去,但是仰凝莺坚持要见识一下辛涛的工作环境。
杜枚一把把辛涛推开:“凭什么不让我们去,都什么年代了,还歧视我们妇女。”
但是从营地爬到矿点的两个多小时山路,确实是仰凝莺这辈子没吃过的大苦,仰凝莺到后来都爬哭了。
山路盘旋迂回,陡峭险峻,最终他们到达的一处山崖之下。
只 见眼前起伏的山峦如一条巍巍神龙,但是龙的尾巴却被破坏了。高山上终年不化的皑皑积雪跟被采玉炸开而裸露的巨大山体断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断面高达百米 以上,岩石支离破碎,丑陋狰狞,旷工们用绳索在山体间上下,如蝼蚁活动在巨大的岩石间。但是这些蝼蚁却是眼前这巨大景色的创造者。
杜玫看着这些活动着的细小身影和断面上如蚁窝一样的密密麻麻的小矿洞,忽然心生恐惧,各种孤独渺小茫然凌空而至。
杜枚忽然想到:采矿破坏了山的龙脉,采玉泄了山的灵气,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在破坏风水,会不会受山神的惩罚?
杜枚发现自己越来越迷信了。
大 家随着高矿主参观矿洞,因为至今没有采到玉,所以矿洞挖得极小却极深,小到只容一个人在里面爬进爬出,深到除了头上的矿灯发出的光外,一团漆黑。杜玫在矿 洞里爬了一遍,有一种自己被活埋了的感觉。这里的一切跟新疆是多么的不同,至少于田的矿洞里到处都是玉脉闪着微光,让人心荡神摇,这里却只有岩石跟石屑, 令人心灰意冷。
大家在山上的几个矿点摸了一番后,回到营地,高平江就催杜枚他们下山。
第二天早晨,徐航率领车队离去,高评价辛涛他们挥手向他们送行。
仰凝莺不由的泪如雨下,此别不知何时见也,这里通讯断绝,除非西王母派青鸟送信,否则他们连这些人是否健康平安都一无所知。
杜枚一行回到北京,扩张计划进行得顺利异常,到九月,瑰石公司已经连同机场的三个门店在内,在北京开了8家。
但是高平江辛涛那里却音讯皆无,音讯皆无的唯一解释就是:他们还没找到玉脉。
春节将近了,这下高平江和辛涛该回来了吧,总得回来过节吧,即使要继续探矿也该等明年了。
北京这边等得望眼欲穿,就在这个时候,辛涛电话来了,高平江出事了。
矿洞塌方,高平江被埋在了里面,塞地带着旷工不顾死活的挖开矿洞,将高平江挖了出来,现在已经送到了格尔木市,因为途中耗费时间,所以高平江现在生命垂危,正在抢救中。
徐航大惊,赶紧跟陈厚鹏联系,要他不惜一切代价赶紧将高平江运到西宁,那里医疗条件相对好点。陈厚鹏通过驻青海部队派出了军用直升机。
徐航,张子淳和杜玫赶紧飞往西宁。
、第78章 玉脉
徐航他们匆匆赶到医院,却看见高平江浑身插满管子;贴满感应片;左脚上缠着绷带,躺在床上;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