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辱。元泰闭上了眼睛,他的脑子很乱,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馨蜜。刚才馨蜜独自跑了出去,他非常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跟在后面追,难道他真的能放下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吗?
门无声被推开了,虽然推门的人刻意放轻动作,元泰还是听到了轻微的声响,他很自然地把搭在木盆边上的胳膊沉入水中,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来了,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瞥见一双隐藏在裙底的纤足正缓缓朝他靠近。哎,蜜儿,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我这么狠心对你,就是要保护你的安全,既然你都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医生临走时留下一些外敷的药,虽然对你的伤起不了多大用处,也可以让你少受些痒痛的煎熬。”元泰听见蜜儿在身后轻轻地说话,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把药放下吧,我自己来。”元泰说着抓起漂浮在水面上的丝绦擦拭身体,却没料到馨蜜竟伸手过来,从他手里夺过了丝绦。
“先别忙,等我把药加进水里吧。”馨蜜说着把一瓶药水倒进木盆里,一时间整间浴室里充满了药味。
“要慢慢地擦拭,否则就会让溃烂的地方更加疼痛。”馨蜜一边说,一边用手中的丝绦轻轻擦拭元泰的胳膊,可元泰好似被火烫了一般,赶紧把胳膊缩了回去。
“你走吧,我自己来就好。”
“不,让我来伺候你。”
“叫你出去你就出去,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元泰突然动了怒,可他马上就捂住了胸口,因为胸腔里的怒气让他气息不顺,他禁不住猛烈咳嗽起来。
“你干嘛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以前那个霸道不可一世的裕亲王去哪里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否则你不会拼命救我。”馨蜜的泪水涌了出来,她的泪逐渐融化了元泰心里的冰,但元泰也意识到,如果他再心软,接下去的局面将会不可收拾。
“此一时彼一时,我是不值得你这么对我的,我是你的仇人,我杀了你父母,害得你家破人亡,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傻地跟着我?”元泰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他偷偷抹了一下嘴角,一丝血迹留在手上,他赶紧把手藏进水里。
“之前我不懂得爱,可现在我懂了,我知道你就是我爱的人,即使我只是某个人的影子,我也愿意跟你厮守一生,只求你不要拒绝我,让我呆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要跟你一起面对。”馨蜜诚恳地说,她伸手在元泰的胸膛上找到了那个她之前留下的疤痕。
“你还记得这个伤吗?是我留下的,就为了这个伤,我也要弥补我做的错事。”
提起这个伤,元泰的坚决被彻底瓦解,他如何不记得当初这个女子用刀刺进他胸膛时的情形,这虽然是个惨痛的回忆,可也是幸福的回忆,当初两人时常拌嘴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是多么温馨。一颗泪珠不被人察觉地缓缓滑过元泰的脸颊,滴落到水盆里,他蓦地抬起头,才发现馨蜜正跪在木盆边,眼波流动,她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女子的魅力。如果不是今天这个情景,元泰真想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但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元泰霍地一声从水盆里站起,他赤裸的身体上水珠不停地往下滴落,馨蜜第一次面对着完全没有遮蔽的成熟男子的身体,心跳脸红得不能自已,她站起身,惶惑地望着元泰,脑子一阵眩晕,不懂他接下来会做什么。馨蜜的心揪得紧紧的,她在等待着一场暴风疾雨,可又担心真的来临了自己将如何应付,她毕竟未经人事,在这方面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馨蜜在元泰的眼中没有找到她期待的东西,元泰的目光凌厉,脸色苍白得怕人。
“你看清楚了吗?我已身中剧毒,你看看我现在身上还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吗?在过去南征北战的岁月中,我经历过多少磨难,我是不会被这点毒药打垮的,但是这次我没一点办法,所以我讨厌我自己,痛恨我这无用的废人。医生的话你不是没听到,连他都素手无策,你留在我身边又有何用?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身上溃烂的地方逐渐扩大,直至最后无药可救地死去,如果你要的是这个结果,那么我现在就在你面前自尽,这样你不用动手就能为你的父母报仇了。”
“元泰,不要这样说,我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你。只要不放弃,我们就还有希望,何况你说过,要带我去熙国,你说过的。”馨蜜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真好笑,你不是三岁孩子吧,你怎么就不明白男人在哄骗女人的时候会说出很多好听的话,如果你把这些当真的话,那么你就真是蠢到家了。”毫不留情的指责,让元泰的心比刀绞了还难受,可他必须这样,只要馨蜜平安回到龟兹,他就不在乎这个女子日后会如何恨自己,原本他也没想过她会不恨他。
馨蜜咬了咬嘴唇,元泰知道这些话太伤人了,他很想收回,可最终还是没动,也没说话,他要让馨蜜知难而退。僵持了一会儿之后,馨蜜终于双手捂脸,哭着离开了浴室。元泰用手捂着胸口,那里,一个东西似乎要爆裂了。
桑昆跟元泰商议好了,第二天桑昆就带馨蜜启程回龟兹,临行前的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在分手前的这几日里,之前那个蛮横霸道的裕亲王似乎又回到元泰身上,对于馨蜜一次又一次地暗示,他给予的是无情地指责,他焦虑不安,压不住火气,可是谁又能明白他内心的痛苦?元泰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睛不能入睡,回想着与馨蜜在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他心中充满了苦涩。当他得知馨蜜也爱自己的时候,他的心狂喜不已,但谁能预料到不过数月后,他们却不得不分道扬镳。因为在元泰心里,他还藏着一个秘密,他不能带着馨蜜一起,因为这是必死的杀招。他已经是半死的人了,何苦又拉上心爱的人呢?原来自从中了毒以后,元泰无时不刻不在打听着匈奴左贤王提休普的动向,他潜伏在这个偏远小城霁月城,就因为他打听到了提休普不日就会来这里小住,他不能放弃这个绝好的刺杀的机会,他要拼尽自己最后的力量,绽放出绚丽夺目的光彩,只为了要报这一箭之仇。
元泰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晚饭时馨蜜气愤地拂袖而去,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回来,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元泰想到这里,忍不住坐起来,重新点亮了油灯,就在此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飘进一个轻盈的影子,元泰回头定睛一瞧,来人不就是馨蜜吗?今晚的馨蜜似乎与往常不同,她刚沐浴完毕,头发披散着,穿了一袭长长的月白色长袍,光着一双纤足,宛如从画中走下来的神女。
“你终于肯回来了?”元泰干巴巴地说,实在,他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他不是希望馨蜜走的吗,这句话又算什么意思?
馨蜜没有答话,把手中捧着的酒瓶放在桌上,回头望了元泰一眼:“明天我就要走了,今晚你陪我喝两杯,就当是给我践行了。”
元泰有点诧异地看了看馨蜜的脸,弄不明白这个女子怎么变得这么快,不过她的要求也不过分,没有理由再无情地拒绝。这边馨蜜已经倒好了两杯酒,端起一杯酒递给元泰,示意他把酒喝完,元泰迟疑了片刻,终于照做,馨蜜也很快饮下了另外一杯酒。
“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去歇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馨蜜又倒了一杯酒:“反正明天我就要走了,今晚你就不能陪我多饮几杯吗?”她的语气幽幽的,好像很平静,又好像压抑着失望。元泰无奈,只好连喝了三杯,当他把第四杯酒喝完以后,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你、你在酒里下了什么?”元泰惊讶不已,他感到浑身燥热,开始不停地出汗,再看馨蜜,她的脸颊红扑扑的,简直堪比熟透的石榴。
“元泰,抱紧我,抱紧我……”馨蜜突然扑进元泰的怀里,好像呓语一般重复着同样的话,她的身体也滚烫得灼手,元泰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可这时醒悟已经太迟了,他没法抗拒这样的诱惑,因为他不是柳下惠,更不是神,何况在药物的催动下,情欲更加难以控制。元泰曾经在梦里设想过很多次,在那些梦境里,他身穿大红的吉服,披红挂彩站在裕亲王府的门前,翘首等盼花轿的来临----就如当初他等盼怜儿的花轿一样----花轿里端坐的人儿就是馨蜜,元泰曾暗暗发誓要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无论怎样,元泰绝想不到自己会跟馨蜜在这种时间这种场合下苟合,元泰虽然经历过很多女子,但对于自己真正爱的人,他不会只图一时之快而在一切没有成定局之前做出违背伦常的错事。
油灯上一点豆大的微光很合时宜地被风吹灭了,在漆黑的房中,元泰把温软抱满怀,这是他爱慕已久的女子,一切发生得很自然,不需要费力去思量。元泰心中许久以来积蓄的复杂感情在春药的催动下得到极致的宣泄,他不顾一切地要达到最高的巅峰,直到最后筋疲力尽地睡去为止。这一觉是这段日子以来元泰睡得最甜美的一晚,因为毒素每到夜晚时会在体内激烈冲撞,令元泰无法成眠,可今晚,这种难耐的痛苦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阳光刺疼元泰的眼睛,让他不情愿地睁开眼时,才发觉此时天已大亮,元泰突觉脸上手上都痒得厉害,他忍不住伸手去抓,情形变得有点不一样。他好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原本溃烂的地方一夜之间竟结了痂,伸手摸了摸脸,脸上溃烂的地方也一样结痂了,元泰的脑子里电光石火一般闪过一个画面,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掀开了被子,床上触目惊心的一滩血迹,让元泰大大地震惊了,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元泰有点不知所措,他一回头,就见桌上躺着一封信,元泰走过去把那封信打开,只看了两行,手指就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信是馨蜜写的,信纸表面有点皱,几个地方字迹还有点模糊,似乎是浸了泪水,元泰忍住巨大地悲痛看完了信的全文,他几乎要崩溃了,他全明白了,只是他明白得太晚,他竟没有看出昨晚馨蜜已做好要牺牲的准备,更没有听出馨蜜的弦外音,当时他应该推开她,正色地告诉她不能这样,可他怎么就任着自己的性子“蹂躏”了馨蜜呢?元泰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他顾不上穿上外衣,拉开门跑了出去。
正巧,桑昆也刚起床,他在门外准备敲门,可元泰的动作太大,差点跟桑昆撞到一起,桑昆定了定神,说:“王爷,您起得这么早?”
“看见蜜儿了吗?”元泰急不可耐地问,桑昆有点惊讶地摇了摇头,元泰等不及桑昆再说话,早已匆匆下楼而去,桑昆心知有异,也紧随其后。
“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蜜儿昨晚没回来么?”
“回来了,可是又走了,哎,我真是糊涂,竟没看出来……”元泰心急如焚,说话语无伦次,他索性把手中的信纸塞给了桑昆,补充了一句:“分头去找。”
桑昆站住,把信看完,他从心底翻上来一种怪怪的滋味,桑昆默然了片刻,把信纸小心地折好,揣进了怀里,这是他心爱的女子写给另一个男人的信,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她对那个男人的爱慕之意,自己夹在中间算什么呢?这一刻,桑昆突然觉得好没意思,或许他早该抽身离去了,但他怎么也不甘心,更不放心馨蜜的安危,但不放心又如何,她爱的不是他,他何必自寻烦恼呢?更何况,她爱的人是个地位高高在上的王爷,他跟那个男人相比有着云泥之别。从小就在广阔天地间无拘无束成长起来的桑昆,突然生出强烈的自卑来。
桑昆的这番心思,元泰根本不知道,他此刻正急着寻找馨蜜的下落,霁月城不大,他在这个城中混迹了一段日子,早已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但馨蜜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遍寻无迹。就在元泰沮丧不已时,两个过路人的闲谈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两人是两个妇女,霁月城长期与世无争,城中居民生活非常闲暇,女人们一般很早就出来买菜,三三两两地边走边聊,谈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眼前这两个女人也是如此,一边走一边在低声说话,她们可没想到,这些悄悄话都落进了元泰的耳中。
“我刚才听见有人在说,守城士兵们在寅时初刻从护城河里打捞出一具女尸,尸体被水泡得发胀,好恐怖呀。”
“嗬,真的假的?”
“还能骗你?不信你去城门口问问就知道了,有人看见女尸的脸被刮得稀巴烂,根本辨认不出是什么人,不过看她的穿着,不像是普通人。”
两个女人正说得起劲,冷不防背后有人喝了一声:“你们说得可是真的?”两个女人吓了一跳,赶紧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衣着破烂、满脸烂疮的年轻男人,瞪着血红的眼睛望着她们,那样子活像要吃人一般。
“哎哎哎,叫花子,你怎么突然跑到我们背后站着,还那么大声说话,你没听过人吓人吓死人的吗?”一个女人不满地说。
“少废话,我只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