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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家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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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春,两座墓碑被牲畜“蹭痒痒”给蹭倒了。对此,不知道烈士九泉有知会作何感想,反正人们见了都骂董特派“无事生非”。

当初所以把两位烈士的遗骨安葬在七星山,是部队首长和战友们的意愿,认为那是烈士安息的最好选择了。董特派一意孤行,不仅是对烈士的不敬,也惹怒了原来墓地周围的人们,那也是人家进行革命传统教育的基地啊!践踏了人家的感情,满足了他的自作多情,是何道理?

二道房以及周围的学校,每年的清明节都要举行祭扫烈士墓的活动,去马虎山水库中心地带那个荒丘的一处烈士墓地。在那里,长眠着少说也有4名解放战争中牺牲的烈士。现在,二道房学校的师生用不着舍近取远了,却冷落了那四名英灵,死人不知,活人伤感。由此看来,董特派的这个谋划“漏洞”太多了,甚至是一无是处,其中包括“怨声载道”。

在董特派的思维中,“格式化”的东西体现在他敲定的碑文上。“革命先烈永垂不朽”的背面写的碑文,竟然不顾历史的真实,随意地塞进他个人“格式化”的意志,他把“杨姓”描绘成无恶不作的地主武装,是杀害革命先烈的罪魁祸首,引起“杨姓”家族的强烈不满。“格式化”,就是那时千篇一律的“历史剧”情节的模式,只有这样“碑文”才能立得住。试想,人们在怀念先烈悲哀的情感中,这样的碑文不是更令人悲哀吗?

 2 貌似的老师(鉴别真伪)(2)

2貌似的老师(鉴别真伪)(2)

崇敬的可以恣意亵渎,历史的就会遭到任意践踏,科学的则被随意丢弃,难以入驻人们的心中。置身那个时代,麻痹,已经是每个人的通病,且都觉得没病才是有病,病得不清。

有人说我是“貌似的老师”,就因为我自以为是真正的老师,才觉得我不是个真正的老师。除此之外,还因为我的日常工作常常没有老师的“形象”,而难以得到别人对我的认可,根本不像个老师。

在学校,我还是个九等人。学校校田地的农活,都是我领头去干,活少的时候我自己去干。有时候刚干完活,就灰头土脸地去上课,上完课再去干活。上课就等于体力劳动后的休息,体力劳动则是脑力劳动后最好的放松。难怪人家说我是学校中的劳动力,是生产队劳动力中最轻松的人,有道理。

和在生产队一样,学校的“活计”我样样都得拿得起放得下。语文、数学、化学、物理、体育、图画……除了音乐课以外,我什么都教过。我不爱教音乐,觉得就像赶车不爱和牛马说话,自然也就懒得“对牛弹琴”。

“数理化”,学生爱学,感觉新鲜。在农村,别说是“数理化”的知识了解得甚少,许多农民连物理、化学这个名词都很少知道,他们的孩子对此哪能不感兴趣?

原来初中3年的课程,现在要2年来完成,课本就是这么编的,内容粗放,“深奥”得像诗,跳跃性很大,这完全背离了学生的接受能力与规律。为了不泯灭他们的兴趣,当老师的就得深入浅出地讲解,能让学生掌握最基本的东西就算行了,就算成功了,就算你对得起他们了,也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

良心换来了有口皆碑,都说我真有两下子,这有点叫我莫名其妙……

哈哈,我终于从中悟出了一个道理来,自己都憋不住要笑。那就是,听不懂的人越是多,就越是认为你“才高八斗”啊!你越是“才高八斗”,就越是有人“高看”你一眼,你就越是像个“貌似的老师”。

1972年初春时节,德盛堡大队的李记,也就是8队原来的队长,找到我“才高八斗”,说有要事相求。那么大个记“求我”,我哪能不去?人家事先都和校长打招呼了,我知趣,搭个“求”字不是求我,是求校长。我干一不干二,铡草不倒粪,别说我不务正业就好。

李记开门见山,要我和他一起去沈阳买硫酸。

70年代初,好多生产队对使用化肥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认识到化肥是粮食增产的重要因素。大家都想买回硫酸,自己用磷矿粉兑硫酸做磷肥,省钱,有效。

李记要我和他一起去,想让我鉴定一下硫酸的含量,害怕买到假硫酸,搭进去钱还让人家笑话。

鉴定也好,鉴别也罢,相关的药品与仪器学校没有,我只能用物理的办法试试看了。李记也无奈,只好如此。

我带上天平、量杯和李记去了沈阳一家化工厂,那个厂子在东陵区,很远,当天勉强返回。

经过对硫酸比重的测量,这个硫酸的浓度太低了。看颜色,十有八九是废硫酸,PH值很低,根本不能使用。李记相信了我的分析,#書*網收集整理没有买下这批硫酸。

后来,这个厂子有个和李记很熟的人告诉他,这些硫酸全是用过的,幸亏你们没有买,不然白白搭进去5000多元。那时,一个生产队的年终分配有个三千两千的就不错了,5000元是个想象不到的天文数字。

你看,我又成了“农技员”,生产队做磷肥的时候都请我当参谋,把关。

正是因为我客串了一回“参谋”,李记才下定决心,自己大队的学校也要开办戴帽的初中班,省得有事求人家二道房学校的校长放人。

1972年5月末,德盛堡在二道房学校的初中学生,回到了本大队的学校。进校的老贫农就是那次带队抄家的“老曲”。别看他的年龄只比我大两岁,全堡子的老少爷们都这样称呼他,年轻的“老谋深算”者也。现在,他对我很客气,只要我说出的话,他都言听计从。但我从来不胡言乱语的,只有一件事我是非说不可了。

这就是要在学校建立一个气象哨,老曲十分赞成,我也得到如前文中一些想得到的效果,再此不再赘述。

德盛堡的初中班,也和我当年任团支部记一样地昙花一现了。到了下学期,公社在建立了曹家中学后,全公社北部11个村的初中班都河归大海一样吞并在一起,直到现在。我不愿意放弃我所经营的气象哨,没有回应曹家中学的诚意约请,依然在德盛堡小学任教,一直到1976年8月1日到公社上班。

回想起差1个月就是整整6年的教师生涯,我往往暗自窃笑:

我是怎么为人师表的呢?我是传道了,还是授业了,或是解惑了?但只有一点我敢肯定,也很欣慰,更是自豪:我对任何学生都如同兄弟情同手足,从来没有以我之好恶,而对学生选择亲疏。这是我做学生时最希望得到的,我必须让我的学生得到。直到如今,凡是我教过的学生,老远就叫我李老师,亲切。就像王作东同学送给我的豆腐,看着洁净舒心,吃了回味无穷,享受一生。

我这样做一个“貌似的老师”,用不着谁说我“伟大”,根本也不是哪类的“伟大”。我就是一心想把“卑微”与“鄙视”蒸发,得到“博爱”与“人性”的结晶。一次又一次地努力,一次又一次地从新开始,从学生到农民,从农民到公社干部。

 3 草根的干部(偶得天)(1)

3草根的干部(偶得天)(1)

一次次的努力,合围着一圈圈汗水的年轮。一次次的重新开始,印满了一个个艰难辛苦的足迹。

1976年8月1日清晨,我骑车25华里来到公社上班。在外人看来,在岳父的眼睛里,我也是一名很荣耀的公社干部了,羡慕我的眼神和喜悦脸色都无疑证明了这一点。其实,我只是一个挣工分的临时工,在大大小小的公社干部中,我不是九等人,而是十等人,最低的一等。这就是说,曾经庄稼人中的“好手”,教师中的“有两下子”,都像旧的年轮一样化作了一个圈——那就是个零,一切又要从零开始。

在公社上班,工作时间的伸缩性很大,而不是现在的弹性工作制度。要不是开会的话,晚来早走由你自己做主,没有人说你迟到早退。这和生产队相比,有点像过年放假;与学校对照,相当于老贫农。

公社机关的机构很是庞杂,什么党委、革委会(后来的乡政府)、办公室、组织办、秘办、政策研究室、机管站……不下20几个,济济一堂。我是搞气象才去公社的,由农业技术推广站领导管辖。那时的农业技术推广站有正副站长2人,阎站长、史站长(副),我们站员4人中有3人都是临时工。

到那的第一天,我听见那个正式的张姓站员对阎站长说:“阎站长,我出去一会儿。”“行。”这一会儿究竟有多大的一会儿呢?反正我一天都没有看他回来。

过了一会儿,有一位比阎站长还大的领导来找那个站员,阎站长说“他出去了”。那领导“嗯”的一声走了。这就等于他“我出去一会儿”,就是工作去了,得到领导的认可,放心地走了。从那以后,我时常听见“我出去一会儿”这句人人都可以说的话,哪个部门都可以听见。后来,“我出去一会儿”进化了,进化为“我下去了”,意思是我下基层工作去了,堂而皇之,师出有名。

我没有“下去”的地盘可用,也从来没“我出去一会儿”的理由。一是我被生产队与学校束缚惯了,没有养成这个习惯,也不会享受这个优越的行规。二是组建气象哨一切都得从零开始,选择观测场地、定做百叶箱、筹备观测仪器、自做观测记录簿……无暇东顾,“日理万机”。

但是,这并不是说公社干部就是一盘散沙,就没说没管了。每个星期六的工作汇报,就是对你工作的检查。领导对你的汇报不满意或者提出质疑,就等于你没干好工作或者没干工作,你自在吗?

汇报,很关键,汇报是功夫,人人重视。到现在,汇报依然是你工作的全部,汇报的功夫越来越高了,越来越举足轻重了。我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有踏踏实实的干,不是出于什么目的,是我的天性使然,是我的本性把我定位在“干”的行列中。

全县27个气象哨,唯独我到位最晚,没有参加过正统的半年业务培训。我凭着在学校时自学的气象知识和实际观测经验上岗了。我不想落后于其他同行,想当个佼佼者,于是也应用起了“伸缩性”。人家有资本的,把“伸缩性”中的“缩”无限地缩小再缩小,我则把“伸”无限地放大再放大,延伸自己的工作时间,强化自己观测的能力与水准。其实,我不想放大也不行——

早上8点是一天中3次观测的第一次,迟到了行吗?离公社25华里骑车需要一个多小时,不到7点就得上路。下午2点第二次观测还算轻松,但要听电台的气象趋势演变实况广播,绘制天气图。

晚上8点的第3次观测最难熬,别人5点就下班了,你不能回家,离家太远了,只好等那个时间。5点钟公社的食堂开饭了,我不能去就餐,为了省钱,也没有钱,不要忘记我是挣工分的,那时我已经有3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了。观测结束了,9点钟才到家吃晚饭,我没有怨言,反倒充满希冀。

在这个“不想放大也不行”的时间里,正好可以强制我业务学习,也算得上“废物利用”吧。

不久,新民气象站为了检查气象哨的观测是否达标,专门召集各公社气象员到气象站现场演示。在这次演示和有关理论考核中,我出乎所有人也包括我自己的预料,取得了第一名。之后,气象站把各个公社气象员的排榜,邮寄到主管的公社领导手中,他得到了我一份特殊的工作汇报。

70年代,我们国家的气象观测和预报的水平相对于欧美很落后,更没有气象卫星这些高科技的应用。那时有个口号,叫做“群众管天”,提倡“土洋结合”、“专群结合”,实行走适合中国的“气象之路”。

于是,农村公社的气象哨,除了把观测到的气象数据记录下来,用于为当地的农业生产服务,还要上报县气象站作为历史资料存档。剩下来的时间,就要深入到群众中去,搜集民间观天测风雨的“民间谚语”,走群众办气象的路线。

经过不长时间的走访,我很惊异,民间的“气象学家”,竺可桢似的物候家原来近在咫尺,他就是我们大队的五保老人李华春。

李华春那时就80来岁了,是当地有文化的名家,旧社会是个卖卖人,日子较为殷实。他膝下没有子女,老两口相濡以沫相依为命,生活还算不错,至少比我要好多了。他是我叔伯大哥李葆元的大舅,我们早就认识,我自然也叫他大舅。

李大舅从年轻时就开始天天记载雨雪阴晴,冬寒春暖,燕来雁往,草木枯荣……有60多年的光景了,人称“天气日记”。对于我来说,这日记无疑是难得的“天”,自然吸引我对它如醉如痴。

李大舅诺大的年纪来日不多,对“天”不尽快地搜集整理,天理难容,也对不起他探索天气规律矢志不渝的精神和付出。为了尽快地完成搜集整理的工作,我用去了所有的星期天和节假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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