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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埃里戈尔歪着脑袋问他。
“对,西方……”神父渐渐锁紧了眉头,“克尔苏加德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行动。作为翻盘的希望,他已经招回了前往提瑞斯法林地的军队。那是纳克萨玛斯的主力部队之一。”
“神父,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埃里戈尔有些不解,“我从来不知道纳克萨玛斯的……”
“这并不难……”神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刚才说过了,天空正在变得不安。这是天灾大军出现的征兆。虽然它们的地面部队离我们还很远,但是……”
“神父?”
神父突然将手指向西方的天空,“看,它们来了!”
如同响应他的预言一般,在西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大堆密密麻麻的黑点。没多久,那些黑点就在人们的视野里变得清晰起来——竟然是石像鬼!而且数量多得难以想象。它们丑恶的影子将天空渲染得更加黑暗,从血红的双眼中射出的狰狞光芒充满了对杀戮的渴求。这些怪物显然是天灾军团某支主力部队的一部分,现在他们正以惊人的速度朝考林路口飞来。
埃里戈尔的面色蓦地变得惨白;英尼戈神父也显得有些不安。
“弩车小队,弩车小队!”圣骑士的喊叫声之中满是惊慌,“立刻做好准备,把所有的弹药都检查一遍!弓箭手,火枪手,还有法师,全部进入阵地!那些该死的亡灵又来了!”
第二十六章 愤怒
我在干什么?
从刚才开始,塞尔娜一直就在问自己这个问题。现在她的四周全是黑暗,除了脚下能感受到与以往无异的触感之外,就什么也看不到,同样也摸不到。
但现在她已经没有刚才那样迷茫了——因为她已经从阿尔萨斯的幻影口中得知了一切。
我的身体已经不是这个我所支配了……正在操纵我的身体的,是另一个我,是本来存在于我心中的阴影。我与她相互之间换了位置。
那么,现在她在做什么?我的身体在做什么?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蠢,随之而来的就是沮丧。很显然,自己已经沦为了本来最为痛恨的亡灵天灾的傀儡,那实际上就等于已和那个恶贯满盈的阿尔萨斯差不多了。丧失了自我,现在我大概正挥着剑进攻那些本来是我同伴的人吧——艾鲁拉、维恩、克罗米……
奇怪,我现在为什么还能这样冷静地想这些事情?我已经成为天灾的一员了!天灾!这是堕落,是我所不能承受的深重罪孽!我不能这么下去,否则,到最后,我连这样的思考都不会再具有,我会成为和阿尔萨斯一样的肮脏生物!
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艾露恩,请告诉我,怎样才能寻得自我救赎的方法?
塞尔娜虔敬地向月神祈求,但无尽的黑暗之中没有传来丝毫的回应。在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苍白而徒劳时,她终于陷入了彻底的沮丧当中。
从来没感觉像此刻这样冷过——即使在很多年前,那个差点把自己冻死的冬夜里,她也不曾像现在这样,被接踵而至的绝望所吞没。她抱着自己的脚,蜷缩成一团,用最后的一点希望祈祷奇迹能够出现。
“维恩,你受伤了?我能感到你的气息开始不受控制。”
“别担心我……”维恩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好好应付你那边的两个……越快越好,艾鲁拉快要撑不住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你。”克罗诺木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情况很不妙。如果你会倒下,那我不如在这里就先使用……”
“好了,好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话多的?这样就一点都不可爱了啊。”维恩还不忘调侃她两句,“我会想办法把这两个棘手的家伙拖住的。翻盘的希望就寄托到你身上了。”
“维恩……你太乱来了。”
她的脑海里响起了契约者轻飘飘的笑声——维恩依旧在努力向她证明,他现在一切安好。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担心。
一道火柱冲天而起,掀起的气浪把注意力不集中的克罗诺木朝一旁推出去老远。她正准备调整平衡,另一道火柱已经从身躯正下方袭来。来不及躲闪了,她干脆将四肢和翅膀都收缩了起来,用宽阔的双翼包住大半个身子。刚收起翅膀,火柱就撞到了她肚子上。有小部分的鳞片被烧焦了,身体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让她忍不住嘶叫了一声。
“滚回地狱去!”她大声咒骂着,从口中吐出一个光球。随后她用翅膀一拍,把光球朝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天灾士兵们打去。这股浓缩的能量曾在希利苏斯轻易摧毁了两只巨甲虫,现在这些脆弱的天灾士兵当然不可能抵挡得了。随着光球落到地面,发生猛烈的爆炸,在布洛米尔中心的天灾士兵们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代它们的是一个几乎深不见底的大坑。连通往剧毒林地的山坡都被轰塌了一半。
但在硝烟渐渐散尽时,她发现两个死亡骑士还是几乎完好无损——他们竟然躲开了这样的轰炸。很快的,死亡骑士们也再次看到了她,于是将炽热的火焰和一串串暗影箭对准了她。
克罗诺木越来越恼怒,恨不得冲下去用爪子抓住这两个肆无忌惮的渺小之辈,用最残酷的方式折磨死他们。但她还没来得及找出一个好的对策来摆脱现在这种局面,一阵剧痛就猛然传进了她脑子里。她扭头一看,发现有几只石像鬼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偷偷地摸到了自己身后,正用它们肮脏的爪子和锋利的牙齿撕咬自己的翅膀。
“蝼蚁!”她大吼一声,从体内迸发出强烈的奥术能量。石像鬼们像风筝一样被震开了,随后就在空中被肢解,粉碎。她抓住一只企图咬住自己不放的石像鬼,把它扯到面前,用巨大的爪子把它的翅膀、双脚、头颅一个个扯下来,捏成血肉模糊的一团。直到她自己都认不出来手里抓的是什么东西了,才将属于这可怜怪物的最后一点残渣丢掉。
这条巨龙现在已是愤怒得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她干脆连死亡骑士制造出来的冲天大火也懒得去躲了,而是正对着地面上那两个激怒了自己的身影,用最快速度俯冲而下。
艾鲁拉已经是气喘吁吁,步履蹒跚。那个矮人死亡骑士简直就像是能操纵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流星一样,不断把燃烧着的陨石朝她砸下来。虽然都被她躲开,但她四周都已是一片火海。疯狂的天灾士兵们没有丝毫的恐惧之心,它们大喊大叫,挥舞着刀剑,冒着大火朝她冲过来。虽然它们之中大部分被陨石砸死或是被火烧死,但还是有不少的敌人冲过了面前的活地狱,逼近了大德鲁伊。
虽然累得晕头转向,但艾鲁拉的感知依旧非常敏锐。她每跨出一步,就在自己身后撒下一颗荆棘种子。大火烧光了之前播下的荆棘,但很快就有新的荆棘长出来,缠住了那些企图偷袭她的天灾士兵,将它们一个个勒死。
又一个新的种子被种下。但还没等到它冒出芽,一只食尸鬼就抢先一步冲了上来,血淋淋的爪子狠狠地在艾鲁拉背上抠了一下。“梦游者”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刻从伤口里不停流出。艾鲁拉愣了一下,随后才感觉到疼痛。她的脚步微微慢了一点,这时候又有一只巨大的憎恶冲过了火海。它的身躯被烧焦了大半。在倒下之前,它用上最后的力气,一拳砸向这个碍事的德鲁伊。这次艾鲁拉完全没能躲过,被这一拳打飞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皮球,遭受了某个暴躁的孩子的猛力摧残却无可奈何,只能看着自己飞得比天灾的通灵塔还高,然后重重摔下来。
“你的生命,我,库尔塔兹领主接收了!”矮人死亡骑士欢快地挥舞着骷髅镶饰的节杖。
艾鲁拉觉得自己断了不只一两根肋骨。她吐出一口鲜血,用双手拼命撑起身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在她面前,比刚才还要多出数倍的天灾士兵已经涌进了剧毒林地。它们很快散开,将面前唯一的敌人,这个受了重伤的德鲁伊围在中央,随后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啊啦,想困住我,然后一个陨石砸我脑袋上,解决问题?”艾鲁拉抹掉了嘴角的血,“真是很聪明呢……”
库尔塔兹领主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已经举起了节杖,将杖头对准她。
“你们的抵抗是徒劳的。”他苍老的声音和腐烂的面容都令人感到不快,“看看你的同伴,除了苟延残喘之外,什么都做不了。本来和你一样幼稚地想挑战伟大的天灾军团的那个公主,现在已经成为了巫妖王的骑士。我给你两条路——被天灾的力量粉碎,或是像公主一样,接受永恒的生命。”
艾鲁拉抬起头,对他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我的塞尔娜什么时候成了巫妖王的骑士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哈哈,你想欺瞒自己的双眼?”库尔塔兹大笑起来,“刚才我看到了你的表情,就在公主成为我们一份子的时候——你难道还不明白,你那时候的表情有多棒?那种绝望,难以置信,彷徨,无助,简直是至高的美味!那种表情的女人,真让我想要剥光她的衣服,好好的践踏她一番!但是现在呢?你还想要努力去否认你所看到的东西?哈哈,这真可笑!”
“我只是有点吃惊而已……”艾鲁拉拼尽全力让自己的话音不至于被身躯的逐渐崩溃所影响,以免被敌人察觉到。“但是,仔细一看,原来那并不是我的塞尔娜呢!我认识的塞尔娜是高贵的公主,也是聪明的朋友,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女孩子,哪可能是一个全身黑不溜秋的蟑螂骑士呢?那不过是你们亡灵天灾的队伍里某个借着她的身躯来闹事的傻瓜而已……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还要像你说的那样绝望?只需要把占据她身体的那个傻瓜打跑就是了。”
“唉,幼稚的凡人。”库尔塔兹叹了一口气,“不肯臣服,还给自己编这些漂亮的借口……”
“到底是谁幼稚,等到另一方完全倒下再说!”艾鲁拉高声朝他叫喊。
她对自己施放了愈合的法术,制止了伤口的流血,随后便开始呼唤大地的灵魂。地上的石头和泥土升腾起来,粘到她身上,转眼间形成了一件新的护甲。艾鲁拉的脸渐渐变得狰狞起来,嘴里长出了尖利的长牙,四肢也开始膨胀,锐利的爪子在火光映照下闪着冰冷的白光。没多久,之前那个漂亮的女暗夜精灵消失了,出现在天灾士兵们面前的是一个满眼放射出凶残血光的狼人。
“臣服?库尔塔兹,你这样的杂碎也配和我讲臣服?”刺耳的声音从她嘴里吐了出来,“你这种没有经历过诸神的黄昏,没有像我和罗达里奥这样被祝福的同时被诅咒的无名小卒,胆敢叫我臣服?好吧,那我就让你看看,你们这些亡灵天灾到底在挑战谁!”
“杀掉她。”库尔塔兹领主面无表情地下达了命令。
但艾鲁拉已经动手了。死亡骑士的话音还没落下,她的身影突然变得摇摆不定。在下一秒钟,离她最近的一个骷髅就被撕成了碎片,甚至连骨头都变成了手指头般的小块。第一个牺牲者的尸骨还没落地,在它身后的另一个家伙就遭受了同样的命运——这次是一只憎恶,但艾鲁拉并未在它身上花费比刚才更多的时间。
“哦,这真该死!”库尔塔兹领主先是吃惊,随后就转变成了对部下的表现异常的不满。“我的奴仆们,给我认真一点,全力进攻!淹没这个可悲的敌人!”
艾鲁拉没听到他的喊声——她根本听不到。作为变成这副样子的代价,听觉、视觉、嗅觉、甚至理智都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剥夺。除非杀光敌人或是被杀死,否则是停不下来的。
“塞尔娜,我来救你。”她用残存的理智朝自己呐喊,“一定要等我……就算是我会死在你面前,也一定要等我……”
“我真恨那些做出这把剑的铁匠……”维恩不停地嘟嚷,“一把剑,能砍死人或者能轻松划开裙子就达到标准了,还弄那么锋利干什么?”
他背后又传来了凄厉的风声。他立刻启动魔法阵,把自己弹到半空中。在眼角捕捉到的景象中,整个山坡上几乎全部都是刀砍般的裂缝——好吧,它们本来就是被刀砍的。
塞尔娜提着剑,踩着岩石一节一节朝上跳,转眼间又快要扑到他面前。现在的她的速度和力量比起以前都强出好几倍,让维恩都有点难以应付。和她正面硬拼,虽然有把握取胜,但那必须下狠手,比如说——杀死她。维恩已经不只十次抓住了可以致她于死地的机会,但他却无法下手。
如果杀了她,那……
他努力地想要给自己找一个借口,但最终还是没找到。也不知道是大脑里哪一条神经出问题了,以前对于敌人从来不会有丝毫留情,甚至把凡人的生命视为草芥的他,现在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剑送进她的心脏。维恩因此感到有些沮丧,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只好继续和这个堕落的公主僵持,同时寻求一个可以在不杀死她的前提下让她退出战斗的方法。
——因为他现在还在和另一个死亡骑士纠缠。更糟糕的是,这个死亡骑士竟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