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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西亚,我要杀了你!”
黑公主可并不像塞尔娜那样手足无措。她把剑举过头顶,一边咆哮一边朝那个看上去依旧纯白无暇的公主冲过去。但刚刚跑出几步,面前就猛地燃起了冲天金色的烈火,直逼向她头顶,眨眼间就几乎要把她完全吞噬。她连忙停下脚步,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脸。而在这一瞬间,火海中又刮起了奇异的旋风。她看到正对自己身前的火中出现了一个空洞,从那个洞的后面,一把金色的刀已经露出了它的尖端。
“你少管闲事!”黑公主的叫嚷声十分刺耳。但灰烬使者并没有慢下来。相反的,整个刀身已经从火焰中奔腾而出,直朝着她的心脏刺去。她把剑横在面前,想要挡住这一下。但当手心里第一次传来了对手强大的压迫力时,她才知道自己根本阻挡不了。
随后,一只并不强壮的手按在了她的额头上。
“我不是少管闲事啊。”法琳把脸凑到黑公主面前,轻声地低语。“你在我面前砍人,还指望我一边观望一边跳舞么?”
灰烬使者的刀尖硬生生撞到了被污染的米奈希尔之怒上面,溅起金黄的火花。但很快的,这火花就变成了比之前还要可怕的烈焰。火焰仿佛有生命一般,化为一把把利刃,朝黑公主来不及防范的每一处弱点狠狠刺过去。很明显,对方无论如何都无法抵挡这一轮进攻了。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黑公主扔掉了手中的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嘿嘿,我赢了。”女圣骑士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她走上前去,把灰烬使者用力插在手下败将的身旁,然后笑嘻嘻地蹲下身。
黑公主依旧用最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这个一脸轻松的女圣骑士。如果现在能站起身的话,她一定会再次拿起剑和对方拼命。
“喂喂,你就这么不服气?”法琳调皮地冲她眨眼睛,“可惜你还没资格挑战我,还是再回去练练吧……话说回来,现在你得好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杀掉约西亚公主了。”
出乎她意料的,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黑公主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难以形容的兴奋。
“杀她?啊,不错,我当然想杀了她。”那张虽然标致但却惨白得吓人的脸正充溢着扭曲的快感,“因为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们都是约西亚。我只不过是想毁掉她,毁掉这个因为她的存在才变得可笑的人生!”
她艰难地伸出手,朝法琳背后指去。
“你以为你赢了?哈……如果你杀了我,我也许会永远感激你也说不定……”
法琳顺着黑公主指的方向看过去,很快就发出了一声惊呼——塞尔娜就倒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在残余的火光中,她看到鲜血正汨汨地从这位白色的约西亚公主身上流出来。
她连忙提起剑跑过去。在搀扶起塞尔娜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两个公主受伤的部位和伤势情况竟然完全一样。
“哈哈……真爽快,我看见一个标榜正义的圣骑士陷入了迷惑!迷惑!”黑公主上气不接下气地怪叫,“说不定我会看到你的心中也出现同样的黑暗,然后你就会变得比你怀里那个白痴还要疯狂!蠢货,无可救药!你知道她曾经做过怎样的事情吗?哈哈!”
“闭嘴!”
塞尔娜突然吼了起来。虽然她现在连动都动不了,强烈的痛楚使得她随时都可能会昏过去,但黑公主的话却如同给她打了一针亢奋剂。金黄的右眼布满了血丝,像注视最仇恨的敌人那样狠狠盯着黑公主。
“啊,你可不能阻止我开口说话,你这个滑稽的公主。”黑公主越来越兴奋,“我在你的内心深处躲藏了很多年,见过你做了那么多肮脏的事情。当你在那个卑微的达克雷尔面前说你能承受起重担时,我差点都要笑死了!重担?你肯定还记得的,洛丹伦最后的黎明,你和你的哥哥在宫殿里做过怎样有趣的‘交易’!你早就没有资格再谈什么重担了啊!丧失了自己灵魂的女人,因为怯懦而让王国被毁灭的女人,谈什么责任,什么复仇,什么洛丹伦的公主?!”
“停下!不许你再说下去!”塞尔娜绝望地叫嚷道,“不要让我再想起那件事!”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喂,艾鲁拉,别唱了。你不觉得你唱歌很难听吗?”
“啊啦?我怎么不觉得?”
马车在白雪皑皑的艾尔文森林里疾弛。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在一片废墟上重建起来的暴风城。艾鲁拉小心地拉起窗帘,看到光明大教堂的穹顶正被金色的光芒所笼罩。
“人类的国度似乎很有意思。”罗达里奥漫不经心地说道,“但我对人类并不是很有好感。他们容易受诱惑,更容易因为诱惑而把信仰全部抛到脑后。你到暴风城只是休假,这还好。但我一进城就得马上去找那个什么国王,真是烦死人。”
马车突然震了下,随后两人听到了骏马的缰绳被狠狠勒住时发出的嘶叫。罗达里奥没坐稳,差点摔个底朝天。
“怎么回事?”他狼狈地爬起来,把脑袋伸到车窗外。
“前面路上好像有东西。”车夫吐出一口白气,大声回答道。“可能是死掉的狼。”
艾鲁拉听到“有东西”就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她的脚绊到了罗达里奥,而倒霉的德鲁伊将军本来半个身子就伸到了窗外,这下子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栽了出去。
“啊啦,抱歉……”艾鲁拉一脸歉意。
她跳下马车,看到车夫正指着前面路边一个灰白色的东西。虽然那东西已经被雪埋了大半,但依旧挺显眼。她开始来了兴趣,于是跑了过去。
她刨开了雪。在她把那团“东西”拉出来之后,跟上来的罗达里奥却先叫出声来:
“是人类的少女!她在这里做什么?”
“呃……冬泳?”
“……你是白痴吗……”
艾鲁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抹掉这个少女头上的雪。少女的脸像冰一样冷。
“呐,罗达里奥,我突然有个预感。”
“啊?你有那闲心预感什么的话不如赶快把她带到一个温暖点的地方去。”
“当然会的……我觉得我和她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塞尔娜!”
艾鲁拉像弹簧一样坐起来。但她自己都还没从刚才的梦境中完全清醒过来,突如其来的剧痛就立刻袭上了身上每一根脆弱的神经。她身上的伤口几乎全部裂开了,刚刚勉强止住的鲜血也跟着涌动起来。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身子就不听使唤地重重躺下。
血肉和骨骼简直就像是要剥离了——艾鲁拉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个。她现在绝对不会奢望自己能再坐起来,因为就算手指微微动一下都可以让她痛得几乎昏厥。于是她让身体不再动弹,慢慢地调整呼吸。过了好一会儿,如同火山一样随时会爆发的身体才总算平静了下来。
现在总算可以关注别的事情了。她小心翼翼地转动脑袋,看了看周围的景象。
自己似乎正在一个洞窟里。周围很安静,除了些微滴水声之外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头略微再转动下,能看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就是洞口。外面的天空依旧是漆黑一片。不时会刮起一点风,将空气中腐败的味道传进她依旧敏锐的鼻子里。
——看来自己并没有离开东瘟疫之地。
脑袋里一片混乱。她想伸手揉揉胀痛的太阳穴,但身上的伤势很快就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叹了口气,慢慢开始整理之前发生的事情。
也许已经成功掩护了银色黎明的军队,但我们却失败了。艾鲁拉有些沮丧——她依旧许久没有在面对敌人时感到自己如此无能。在她记忆里,上一次有这样的感受还是在海加尔山,诺达希尔的苍穹之下。在那里,她背上了永远无法被解除的诅咒,也获得了如恶魔般拥有可怕摧毁力的兽化能力。而这一次,在黑暗笼罩的东瘟疫之地,面对无数的亡灵天灾,强大的死亡骑士们,她又一次没有赢得任何机会。
——而且这次说不定比上一次的结果还要坏。塞尔娜变了。被那个女死亡骑士俘获之后,这位勇敢的公主,自己最好的朋友,已经变成了亡灵天灾的一员。米奈希尔之怒不再纯白,不再具有威严,而是已经沦为了敌人的杀戮工具。
我想救她,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她就这样从我面前消失了,朝我们敌人所在的方向而去。现在,塞尔娜成了我的敌人。
她心中突然涌上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再次和塞尔娜在战场上相遇,而那时候却依旧找不到办法能拯救这位朋友,那自己该怎样做?难道那时候自己真的就要亲手杀死塞尔娜?自己能做到吗?
片刻之后,她回答了自己提出的疑问——不能。
那该怎么办?
艾鲁拉又一次深深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她想起了在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一件事——那是另一位德鲁伊,也曾经历过海加尔山的圣战。他曾有一位恋人,但恋人身为月亮女祭司,却不可挽回地爱上了一个堕落中的圣骑士。最终,女祭司违背了正义,沦落为燃烧军团的仆从。在万般无奈之下,他用那位女祭司曾经亲自祝福过的长矛杀死了她。也就在那时候,他背上了这位曾经的恋人送给他的最后礼物——永恒的诅咒。
在那之后多年,艾鲁拉和这个杀死了恋人的德鲁伊一起旅行,却不知道他心中究竟对那件事是怎样的想法。现在,她觉得自己也许勉强能体会到当时他举起长矛时的那种无奈了。
“如果最好的朋友已经堕落,再也无法挽救,那么杀死她,就会成为身为朋友的责任吗?”艾鲁拉不由得喃喃道。
“我觉得这不一定。”旁边突然有人插了一句话。
她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结果脖子猛地一扭又痛得他差点昏迷。她看到那个神秘的小姑娘,爱尔兰德刚刚从洞口外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水袋。
“是你?”艾鲁拉不禁觉得有点迷惑——爱尔兰德在刚才的战斗开始之后就不见了踪影,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怎么了?我很奇怪吗?”爱尔兰德抿着嘴笑了笑,随后走到她面前,把水袋送到她嘴边。“这是从你的衣服里找到的,我拿它出去接了点水,希望你别介意。”
艾鲁拉正好觉得口干舌燥。爱尔兰德小心地搀着她,喂她喝了几口水。水虽然有点苦涩,但和这里的土地相比还算干净——本来她还以为这里的水已经不适合普通人饮用的。爱尔兰德打算再喂她喝一点,但她摆摆手,示意不必了。
“我有问题想问,爱尔兰德。”
在对方让自己舒服地躺下时,艾鲁拉用很认真的口气说道。
“请问吧。”
“你刚才听到我说的,对付堕落的朋友也许只能杀了她的事,为什么会说你觉得不一定呢?”
爱尔兰德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笑容。她的笑在艾鲁拉眼中显得十分可爱。
“不好意思,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自己也没想太多。”
“啊,是这样?”艾鲁拉半信半疑地点头,“说不定你无心说的话会是对的呢……现在可以再帮我个忙吗?”
“你尽管说吧。”爱尔兰德把水袋放在她身边,“其实是维恩叫我留在这里照顾你的。在你伤势完全恢复之前,我就一直留在这里。”
“呵呵,你真是细心。”艾鲁拉终于觉得心中宽舒了一点,“不过我们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你找找我的肩甲下面,有没有一个圆筒?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然后找个显眼点的山头,把它们埋到土里。过不了多久罗达里奥就会派人来接我们。”
“埃里戈尔,现在有空吗?”
罗达里奥突然跑到埃里戈尔·黎明使者身旁,低声问了他一句。
“罗达里奥将军,你有事找我?”埃里戈尔一边回答,一边继续用手势指挥士兵们修建新的工事。
“英尼戈神父是什么来头?”
埃里戈尔愣了下,随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看着他。对于这位德鲁伊的问题,圣骑士显然感到有点不解。
“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他是什么时候加入银色黎明的?之前他是做什么的?”罗达里奥的声音压得很小,似乎不想被其他任何人听到。
“神父是在五年前加入的。”埃里戈尔说道,“五年前,我们银色黎明从血色十字军的狂热队伍中分裂出来。神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找到我,主动要求加入的。他在这之前是洛丹伦王国的一位牧师。他是银色黎明最早的创建者之一,后来也带领队伍打了很多漂亮仗。大家都很尊敬他,因为他的举止行为都很高尚,堪称楷模……”
“我不需要听这么多关于他的光辉事迹。”罗达里奥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想知道的是,他在加入银色黎明之前的那些资料,都是真实可信的吗?”
埃里戈尔皱起了眉头,认真打量了这位话语越来越古怪的将军。“你在怀疑什么——或者说,在猜测什么吗?罗达里奥将军。”
“大概是一点不太可靠的直觉吧。”罗达里奥摇了摇头,“我知道神父的举止行为都十分得体。但奇怪的是,我每次和他距离比较近的时候,就感到有一股很古怪——呃,或者说是很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