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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自大而死于凡人之手,他却依然好好地活着,在这样一个适合狩猎的夜晚,欣赏孩子们为他奉上的残酷秀。
“父亲,有什么东西正朝我们这边飞过来。”另一个儿子对他说道。
他朝西边的天空仔细看了几眼——颤动的黄色影子出现在视野里,是凡人们常用的飞行工具——狮鹫。这个比他身体小了太多的野兽沿着山梁缓缓滑翔,最后竟然降落在他们袭击的营地旁边。从狮鹫背上下来的人穿着黑色的铠甲,银白色的长发遮住了脸,但从走路的姿势上看,应该是一个人类女性。她仿佛根本没看到在头顶上飞来飞去,穷凶极恶的黑龙,而是径直走到被死亡覆盖的营地里,朝四周看了看。
“在看哪儿啊?愚蠢的凡人,你的同伴们已经死光了哦!”一条黑龙大声嘲笑她,“不过你别伤心,黑龙永远都是慷慨的。我马上就亲自送你去和他们见面!”
塞伯利安突然想到了什么,朝下飞了一点,双眼更加仔细地观察这个疑似精神有问题的奇怪人类。她蹲在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旁边,捡起一把断掉的剑,放在手里仔细观察着。而在她背后,黑龙的利爪正从天而降,马上就要夺走她的脑袋。
——等等,这女人是银发?难道是。。。。。。
他突然萌生出一个危险的预感,连忙咆哮着俯冲下来,要拦住冲动的儿子。但已经赶不上了。他儿子的利爪已经触到了女人的后颈上。女人不慌不忙地转过身,而他正好看到她的脸。刹那间,一股可怖的寒意袭了上来,几乎让他心跳都要停止。
看上去根本构不成威胁的断剑突然伸长了好几十倍,变成了锋利的巨刃,轻易刺进了黑龙的脖子。莽撞的巨龙还在朝前飞,于是刀锋就顺着他的肚皮一路割了下去,直到尾端。女人站着一动不动,而原本想要夺走她头颅的黑龙却成了受害者。刚刚飞过女人头顶,这庞然大物就坠落在地上,掀起了漫天的烟尘。他痛苦地嚎叫着,挣扎着,但被分成两段的身躯已没有救治的可能。仅仅过了几秒钟,可怕的寂静就取代了一切。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生命会就此结束。但他的呼吸已经停止,外皮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快速萎缩,从伤口喷出的,熔岩一样滚烫的污血,宛如在星空下点起了篝火。
女人抬起头,仰望着在天空中盘旋的黑龙们。塞伯利安这下确信了,她果然是那个原本在暴风城就应该已经死掉的家伙。现在的她换上了黑色的铠甲,与他对视着的双眼里充满了不屑。她一只脚踩在黑龙的尸体上,顺手扔掉了刚刚恢复原状的断剑。
“下一个。”
“女人!你竟然敢冒犯我的哥哥!”塞伯利安的另一个儿子突然发疯一般俯冲下去。他的身体被愤怒填满了,皮肤渐渐裂开,血不停地从伤口喷出来。他大张着嘴巴,对准敌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还没等他把高温的烈焰喷出来,对方已经轻轻跃起,一下子竟然跳到了他的额头上。
“叫我乔。别女人过来女人过去的,没礼貌的白痴。”
这头黑龙慌忙甩脑袋,想把敌人抛开。但乔没有给他反抗的时间,一只手迅速变成透明的晶体状,对准他额头上最软的一块地方就狠狠砸了下去。他的颅骨被敲得粉碎,小半个脑袋连同一只眼睛,半边嘴巴,都被打飞了。和他的哥哥一样,这倒霉的黑龙也重重坠落在地,刚好死在上一头龙尸体旁边。
其他的黑龙纷纷发出惊恐的叫声,用力挥舞着翅膀朝更高的地方退去——他们从未料想到,凡人中竟然有这样恐怖的怪物存在;塞伯利安用力拍打着翅膀,双眼弥漫着愤怒;乔则是面无表情,冷冷地盯着这些比自己身体大出几十倍的敌人,仿佛在她眼里这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虫子。
“你们和腐败的贵族们勾结起来想做什么?说。”她指着塞伯利安,“我很会记仇的。刺穿我的身体,还打碎我的头,这种滋味我要你们也尝尝。”
“。。。。。。那就再刺穿你一次。。。。。。好吗?”
阴冷的声音像幽灵一样袭上后背。她连忙朝前一跃,黑色的镰刀几乎是擦着身子猛砍下来,刀尖深深嵌进土里。如果她慢一丁点,就肯定会被劈成两半了。她脚还没落地,头发已经变成了无数根钢针,朝背后的袭击者刺过去。对方也立刻收起镰刀,朝后退了几步。她转过头,看到的正是不久之前用镰刀刺穿她胸口的暗夜精灵少女。
“你竟然还没死!”爱尔兰德显得有点恼怒。
“托你的福。”乔冷笑着朝自己胸口指了一下,“攻击心脏是正确的,但是我这具身体根本就没有心脏。我是被制造出来的啊,傻瓜。”
“塞伯利安!”爱尔兰德突然大声叫喊搭档的名字。乔连忙回过头,看到那条巨大的黑龙已经扑了下来,比之前两个废物要显得凶猛许多。这头黑龙显然已经有很大年龄了,翅膀掀起的狂风强烈无比,几乎要让她站立不住。而她背后的那个小女孩也开始移动了,显然是打算两头一起夹击,在这里彻底终结她的生命。
“哈哈,来啊!我奉陪到底!”她放肆地大笑,全身上下都迅速凝结成了半透明的晶体——这是源质矿石中最坚硬的部分,也是艾泽拉斯大陆上最强韧的物质。现在,乔的身体俨然就是一块完美无瑕的源质提炼物。
塞伯利安整个身子都压了上来。她双手奋力挡住对方巨大的爪子,一只脚深深陷进了地里。巨龙冲锋的力道非常猛,但她已经熟悉了这种模式。趁这大怪物还没有落地的时候,她抓住对方的前爪,顺着他飞过来的方向,直接拖着整条龙朝前加速滑行。塞伯利安来不及停下,竟然就这样一路冲了出去,把两个儿子的尸体都撞开了,还滑出很长一段距离才勉强停住。
他立刻爬了起来。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马上转过身来面对乔。而爱尔兰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骑在了他背上。
“我们走!”暗夜精灵少女气冲冲地吼道,“没时间在这里磨蹭了!”
塞伯利安半张着嘴巴,发出闷雷一样的低吼声——他已经第二次被乔弄得狼狈不堪,而这一次甚至还赔上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他双眼死死盯着乔,恨不得马上就把这身体结构匪夷所思的女人撕成碎片,一口一口嚼着吃掉。
“快点动身,塞伯利安!我以死亡天使的名义命令你!”爱尔兰德一拳打在他背上,恶狠狠地喊道。
巨龙显然还心有不甘,但命令无法违抗。他发泄一样地胡乱拍打翅膀,重新飞上天空。在钻进夜色之前,他和爱尔兰德同时回头看了一眼敌人——他们肯定会一直惦记这个搅事的女人,直到她死为止。
乔这才发现他们要跑。她想追上去,但找到她的狮鹫时,才发现这只野兽不知何时已经被砍掉了脑袋,倒地死去。
“要跑步前进了,真是活见鬼。”她一拳砸在地上,“真是的,为什么总是麻烦不断?就因为那个白痴甘心受欺负,我却自作多情跑去到处找晦气。。。。。。算了,希望那个木头脑袋至少能看到我给他留的信。”
脑子里又浮现出马克被一帮贵族拳打脚踢的景象。她觉得心烦意乱,使劲挠起脑袋来。但是手虽然变回了原状,却忘记把头发也变回去,被狠狠刺了几下,痛得差点流出泪来。
“。。。。。。如果还能回去的话,要求加薪好了。”
第十六章 焰之心(下)
东方的天空正微微发亮,远处的山脊也染上了一点点阳光的颜色。距离黎明到来已经只剩下很短的时间。每当看到山脊变得更红一点,爱尔兰德就感到更加焦虑。
“塞伯利安,给暴风城防御部队的信是什么时候寄出去的?”她坐在这个捅了漏子的搭档背上,气愤地猛拍他的鳞片。
“昨天日落之前。”
“那暴风城的军队最晚天亮就会赶到这里。”爱尔兰德皱起了眉头,“你两个没用的儿子把命丢了,就算再无能的指挥官看到黑龙的尸体,也会把矛头对准我们。事到如今,只好一条路走到底了。。。。。。快点,马上去湖畔镇杀掉最棘手的一个敌人,然后再转回来,赶在消息没走漏出去之前干掉所有朝这边移动的凡人。”
“那个女人呢?”塞伯利安恶狠狠地低吼道——他显然对刚才的敌人恨之入骨,把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短时间内尽量避免和她交手。”爱尔兰德看来不打算顺应他的脾气,“等萨兰利安来了之后,叫他调查这个女人的来历。从她的装扮看,和凡人应该不是同一阵营。说不定我们能利用凡人的愚蠢和冒失来收拾她。至于现在。。。。。。给我集中精神,别想其它事情。我们现在去杀的这个人只需要一秒钟就会要了你的命,你一定不希望。。。。。。”
“有东西在朝我们靠近。”塞伯利安突然朝后望了一眼,“速度很快。”
“那就飞高点,避开他们!”他的搭档不耐烦地下了命令。他将翅膀展开到最大幅度,身子就像老鹰一样顺着气流滑翔,没发出明显的响声就钻进了云层里。而跟随他的黑龙们也迅速收敛起多余动作,飞到了足够高的地方。在这条巨型黑龙的尾端刚刚没入云团里的同时,他背上的搭档看到了从后面靠近的东西。
两只狮鹫,正以惊人的速度朝湖畔镇方向飞去。爱尔兰德发现其中一只狮鹫上坐着的竟然是她认识的人——“刺刀公主”约西亚·米奈希尔。这个称得上是凡人中佼佼者的少女似乎很着急,和她的同伴拼命拽着狮鹫的缰绳。她背着两把剑,从外观上,能辨认出其中一把是米奈希尔之怒,而另一把陌生的剑则用白色的布条缠着。
“她怎么会来这里?”爱尔兰德心中的不安开始急剧扩大,“消息泄露了?”
维恩觉得自己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累。敌人从四面八方袭来,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但至少到此刻为止还没杀完。在怀里的小男孩已经快要停止呼吸,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来;而他自己也渐渐觉得身体变得沉重,甚至像往常一样挥动血之灾厄都让他气喘吁吁。力量正在流失——这是他接下来作出的判断。在以前的每一次战斗中,只要出现了血,不管是他的还是别人的,都会让他变成一个不知疲倦的恶魔。越多的鲜血就意味着越强大的力量,这就是他这具被诅咒的身体里所包含的全部意义。但现在,即使面前的敌人尸体堆成了山,黑龙特有的异味熏得他晕头转向,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操纵它们的鲜血。
抱着吉米的那只手臂突然隐隐作痛。在火光下,他发现之前被兽人砍伤的地方竟然又开始流血。简陋的包扎已不足保护伤口,现在自己整只左臂都是殷红的一片。
“怎么回事?”他觉得纳闷。但从前方传来的咆哮声使他不得不放弃关注自己的伤势。两只黑色龙人掀翻了一座房屋,横在路中间。它们比普通龙人要大出两圈,几乎已经比得上青年龙的体型。沾着血和碎肉的大砍刀在火海之中刮起了一阵旋风,与它们那巨石般恐怖的身躯一同扑了过来。
维恩咬紧牙关,朝前跨出一步,巨剑对着一只龙人的脑袋就砍了下去。这大怪物的翅膀猛地张开,挡在面前。血之灾厄砍掉了它半边翅膀,但也被减缓了力道,只是略微擦着它的脑袋斩了下去。它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还没收拢翅膀就已经高高举起了砍刀,那架势仿佛要把自己的另外一半翅膀连敌人一同砍掉。维恩与它已是近在咫尺,甚至能清楚地看到敌人那充满杀气的眼睛里所映出的自己——孤独地站在火海里,怀抱着最后一点点希望,却正在丧失力量的自己。
“怎么可以死在这里!”他和敌人一样狂喊起来,握着剑的右手奋力向上一扬。一条血红的细线从龙人的脚底升起,笔直地划开了它的身体,一直切到下巴的位置才停下。怪物痛苦地喊叫着,肥大的身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快速萎缩,血从伤口猛喷出来,把维恩整个人都染成了黑红色。但即使已经死到临头,它依然攥着砍刀。在它倒下的同时,这把巨大的兵刃也劈了下来。
这本来是毫无威胁的“攻击”,以前的维恩就算闭着眼睛都能躲开。但这次当他想避开直面而下的刀刃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脚沉重得几乎无法移动。尖锐的刀剑已经毫不留情地切开了外衣,斜着划过他的皮肤,从左肩一路延伸到腰部。没等他感觉到疼痛,鲜血就像急着要逃离这该死的身躯,“噗”的一声喷涌而出。
这是他从未预料到的,对他无比顺从的血竟然会脱离他的控制。不仅如此,本来算不上很深的伤口,流血的状况却如同被割开了大动脉一样。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血和力量在几秒时间里就几乎流失殆尽,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满地的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或者是自己怀里这个孩子的。他双腿失去了力气,跪在地上,吉米也从手中滑落。他看到自己的剑在融化,变成恶臭难闻的血水——没错,恶臭难闻。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闻不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