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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现在想到马上就得和他们说再见了,突然想去看一看,道个别。
她完全没想到的是,第一个看到她的地精没等她说话就扑了上来,死死抱住了她的腿。
“爱尔兰德大人!”这个绿皮矮鬼的眼泪和鼻涕一把一把地往下掉,把她的裙子都弄得脏兮兮的。“求您了,让我们死了吧!”
“啊?!”
她愣在原地——地精这番话让她一点都不能理解。她倒是也想过在下船之后马上把所有同船的绿皮矮鬼全部灭口,但后来觉得只需要给他们足够的钱就行了,就算他们说漏了嘴也没什么,于是作罢。但现在这家伙却主动跑来求死,令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她疑惑地问道。
“我们实在受不了那个女人了!”地精哭哭啼啼地答道,“您要我们不许冒犯她,任何事情依着她来。现在我必须和您说,我们办不到……不对,全世界也没有一个地精可以办到!”
爱尔兰德这才想起来,船上还有一位贵客。
“她怎么了?”
“不吃饭,说她是有尊严的,不会吃恶……恶人的饭。我们跪着求她吃,她又说饭里可能有毒。我们在她面前吃了一口,表示没毒,她马上说竟然和地精吃同一碗饭,就是侵犯她的尊严。反正无论如何,她就是不吃饭!”
爱尔兰德的眉毛向下一撇:“这么说的话,她已经绝食很久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还好一些!”地精恨恨地喊起来,“我们不做饭的时候,她又突然说肚子饿了,要吃饭,而且还要吃很多!按她的说法,不吃饭是因为尊严,想吃饭也是因为尊严,是什么要活下去的权利!她天天都是这样,甚至有时候半夜嚷着肚子饿,厨师还得从床上爬起来给她做饭!反正就是,我们要她吃饭,她绝对不吃;我们不要她吃饭的时候,她偏要吃!”
“……”
地精大概是很久没找到可以诉苦的对象了,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如果只是个吃饭的问题,我们还能忍。但接下来她做的事情就更令人发指了!”他嚷嚷道,“这个女人上船之后除了吃喝拉撒睡,其它时间全部用来唱歌。唱歌也就罢了,她还唱得难听!光是唱得难听也算了,她还来了兴致,没日没夜地唱,还自己作词编曲!好吧,这些都算是她的个人兴趣,但她要求每次唱歌时我们都必须到场,乖乖坐着听她把歌唱完!唱尽兴!天啊,我们每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听那好比生锈的刀子刮锅底的声音!她还不许我们批评她什么!上个星期,可怜的吉尔终于忍不住说了句‘好难听’,结果这恶女人马上就变成一只大狗熊,一巴掌掴在吉尔脸上!天啊,吉尔整个人就那么横着飞了出去,那房间的墙上现在还留着他砸出的印呢!”
地精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死死抱着爱尔兰德的腿,那意思显然是“如果你不为我们做主,我就这样抱着不动了。”
爱尔兰德无奈地叹了口气——的确,这是自己的责任。自从出航之后,她就完全把那位乘客的事情忘到了脑后。如果不是地精的哭诉,她说不定靠岸之后也会忘记带那家伙一起走了。
“好,好……这段时间难为你们了。”她轻轻拍了下地精光溜溜的脑袋,“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海风也吹不成了——她暗暗抱怨。然后她推开地精,顺着走廊向搭建在船尾的临时监狱走去。
第二章 世仇
离监狱还有一段距离,爱尔兰德就已经听到了两个吵吵闹闹的声音。
“音乐这种东西啊,只要是发自内心去歌唱的话,听众一定会感受到歌声中的温暖吧?”
“可是,大人,我认为……”
砰,一声闷响。
“你们老是不听我说!我提醒过你们无数次了,要用心去体会,要感受到我唱的歌里带着怎样的情感,才会知道一首歌究竟好不好听!每当我要唱歌,你们就像见到猫的老鼠一样四处逃窜,这样下去你们怎么可能会觉得歌声美妙呢?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
那个透着强烈不满的说教声突然停住了,因为爱尔兰德已经走进了屋子里。这个所谓的监狱是用木栅栏在船尾隔出来的一个房间,除了一把限制进出的大锁之外,屋里的布局和普通客房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宽敞一些。实际上这是爱尔兰德亲自吩咐布置的,因为她既想让这家伙有点自知之明,清楚其现在是阶下囚,但也知道一艘小船是不可能困住对方的。所以监狱只是象征意义的存在罢了。
于是顺理成章,被关在这里的人活得可谓十分滋润。她的辫子梳得整整齐齐,衣衫也十分干净整洁,不论怎么看也不像是囚犯。相较之下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地精就寒碜多了——全身都是灰,脸上还有两个大大的巴掌印。听到爱尔兰德的声音,这个地精就像是快要在沙漠里渴死的人看见了绿洲一样,转过身来盯着他的救命稻草不放,眼里都在冒绿光。
“歌曲讲习到此结束,我要和这个女人谈谈正事。”爱尔兰德说着用手中的小棍子敲了敲栅栏,“你就是那个吉尔吧?出去,现在开始你不用再照顾她了。”
“啊?!这怎么可以?我刚刚才写完一首新歌呢!”那个“囚犯”不满地抱怨起来。但地精现在根本听不见她说话,而是一边欢呼一边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啊啦……观众没了……”
“我来当你的观众就是。”爱尔兰德走上前去,坐在她面前。“反正离上岸还有些时间,就唱几首歌来解闷吧,艾鲁拉·夜吻。”
艾鲁拉孩子气地把头偏向一旁,下嘴唇翘得老高。
“不给你听。”
“为什么?”
“把我抓起来,还逼我唱歌,这可是很侮辱我的行为呢。”
“我没逼你。”爱尔兰德哭笑不得,“不想唱的话就算了。”
但艾鲁拉还是不高兴的样子。“倒也不是不能唱给你听啦。”她说道,“只是你也必须唱一首歌给我听,这样才代表公平。”
“可以。”爱尔兰德不假思索地答道。
“成交。那我先唱。”
艾鲁拉收起了方才的娇气,小声咳了几下,清了清嗓子。然后,破锣一样的难听歌声就开始在房间里回荡起来。
“去死去死去死吧!
全部都去死吧!
疾病,去死吧!苦恼,去死吧!
不快乐的事情,去死吧!讨厌的人,去死吧!
我才不要活得不开心!
我才不喜欢一个人郁闷!
所以去死去死去死吧!
我要按自己的步子走。
踢阿克蒙德的屁股,把基尔加丹摁在马桶里。
往鹿盔的茶杯倒泻药,在怒风的脸上画圈圈。
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我讨厌说这说那的笨蛋。
所以去死去死去死吧!
所有的笨蛋都去死吧!”
“……”
爱尔兰德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看着这个貌似唱得十分自我陶醉的傻瓜。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是不是长时间的关押导致艾鲁拉脑子里哪根神经出问题了,差点产生一丝愧疚心理。
“呐,如何?”艾鲁拉笑嘻嘻地征求她的意见。
“这能叫歌吗?”爱尔兰德冷冷地回了一句。
“为什么不能呢?我觉得很好听啊!”
“你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傻?”爱尔兰德有些恼怒,“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恶狠狠地冲着艾鲁拉吼了一句之后,她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事,眉头皱了起来。然后没等对方回话,她就用力摇了摇手中的棍子,示意不许再说下去。
“接下来听我唱。既然你有夜吻这个姓氏,对这首歌就不会感到陌生。”
婉转悠扬的歌声,就像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吹来的清爽微风,又像是炎热夏日里的一缕凉风,轻轻拍打着风铃奏出的的美妙乐章。
这真是令人吃惊的歌声,以至于结束许久之后艾鲁拉还没有回过神来。爱尔兰德的歌声中仿佛蕴藏着魔力,作为听者的她连魂魄都几乎要被勾走。但令她更加难以理解的是这首歌里包含着的情感。明明是十分美妙的曲子,却隐隐透着难以言状的凄苦与悲伤。即使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依然能体会到歌曲的作者是带着多么强烈的痛苦写下词曲的。
实在是……太过于悲伤了。以至于当歌声结束时,眼泪已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真是首美妙的歌曲呢……”艾鲁拉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作为演唱者的爱尔兰德却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你被打动了吗?”
“嗯。虽然是第一次听见这首歌,但我想自己很久都忘不了呢。”
爱尔兰德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第一次?”
“对,我以前没听过这歌。所以你刚才说我应该对它不感到陌生,我觉得挺奇怪呢……”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爱尔兰德突然像闪电一样冲到面前,一柄黑色的镰刀随后以她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架在了脖子上。她吃惊地看着这个态度突然转了个180度的少女,发现对方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了,模样十分狰狞可怖。
“骗子!”爱尔兰德恶狠狠地低吼着,“夜吻家族的人不可能没听过!”
“呜……没骗你,我真的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
艾鲁拉觉得有些无辜,但更多的是费解。她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回答产生如此强烈的恶意反应。
“你们不但忘记了忏悔,就连自己的恶行都选择性遗忘了?”爱尔兰德那架势像是马上就要让面前这个德鲁伊四分五裂,“夜吻家族……别以为时光流逝,你们的罪行就可以被永远掩盖!我会让你们看清楚自己曾经做过多么肮脏的事,让你们为过去的罪恶付出代价!很快……非常快!我马上就让你把所有事情都想起来!”
她的性情在短时间内改变得如同是换了个人。在抛出这番话之后,她用力将艾鲁拉向后一推。女德鲁伊脚下一个踉跄,直挺挺地倒在睡床上。而爱尔兰德接下来的举动更令人看不懂——她像是患了狂躁症一般,使劲地咬自己的大拇指,不耐烦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艾鲁拉本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但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是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一言不发。
“爱尔兰德……”想了想之后,艾鲁拉决定好心劝她一句。“老皱着眉头的话会长皱纹的。”
“你给我闭嘴!”
“啊啦……你好像误会了什么的样子。”
这次回答艾鲁拉的,是扔到床上的一根棍子。
“站起来!”爱尔兰德的眼神和饥饿的秃鹰颇有些相似,“我无法原谅你们家族的每一个人,包括你在内!站起来,和我决斗!我要让你身心都体会到我当年曾体会过的痛苦!”
“诶?我没听明白……”
艾鲁拉一脸迷糊相,但爱尔兰德已经挥起镰刀,横着朝她脖子切了过来。她连忙向后猛退一步,刀尖擦着胸口过去,坚韧的龙皮制成的外衣被割下了一大块。
“哇!好险好险!胸脯太大果然是坏事呢。”
艾鲁拉装作胆战心惊的样子,但这番话无疑更进一步激怒了面前的少女。爱尔兰德不知从哪来的一肚子怨气,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一本正经地和艾鲁拉说话,转眼间就变成了毫无理智的疯子,把手中的镰刀舞得呼呼作响。艾鲁拉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柄镰刀了。她很清楚这是爱尔兰德用暗影魔法制造出来的实体,被这玩意儿砍中的话,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那个……在这里打的话,说不定会把船给弄沉了,咱们都要喂鲨鱼……”
“什么啊?”爱尔兰德把镰刀立在身前,脸上浮现出阴冷的笑容。“你怕了吗?”
“这个我不否认……真的是很害怕啦。”艾鲁拉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艾鲁拉没有说谎——对于这个人,自己的确有些害怕。自从在东瘟疫之地与她第一次见面以来,自己就始终摸不清她的底细。她是个很擅长伪装自己,深不可测的敌人。后来在暴风城,虽然自己身上带着伤,但几乎毫无抵抗就被她制服,可见两人的实力差距大到了什么程度。就算现在伤势已经恢复了,要和她硬拼,也等于是找死。
而且,自己也没有意愿非要与她为敌不可。只是……她对于夜吻这个姓氏的敌意,实在令人费解。在知晓原因之前,自己是不想糊里糊涂就死掉的。
“要不,等上了岸再打吧?”艾鲁拉试探性地提出了建议。
“嗯……若是这么说的话……让我想一想。”爱尔兰德看上去对这个提议有些踌躇不定。她低下头,一只手托着下巴,在船舱里来回踱步,思考起来。
片刻之后,她耸了耸肩,冲着艾鲁拉做出抱歉的表情。
“不行。比起沉船这种小事,我果然还是更想先要了你的命。”
“诶……”
来不及发呆了——几乎在话脱口的同时,黑色的镰刀又一次露出了狰狞面目,呼啸着朝艾鲁拉咬过来。她连忙朝旁边跳开,而脚下的地板就成了祭品,被直接切成两半。切口的地方开始快速腐烂,转眼间就化作一簇黑色的粉末,看得令人寒毛直竖。
“喂喂!玩真的啊?!”艾鲁拉大喊起来。
回应一如既往的简单:“你觉得呢?”
接下来的一刀直冲着她的心脏而去。这次她躲闪得慢了一点,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