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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想到,这个侍卫走进来之后,立刻反手把门关好,然后径直走到他身边来。
“先自我介绍一下。大家都叫我阿里曼·侧锋,但我真名不是这个。你可以叫我裴里。”
——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自我介绍。
“不必说那么多。你就说爱尔兰德要我干什么吧?”维斯潘尼斯漫不经心地摇头。
“我问你,想不想当王?不仅仅是现在这些人的王,还会在不久的将来,回到你最渴望的地方去,当真正的王。”
这句话来得真可谓突然。维斯潘尼斯一下子甚至没回过神来,愣在了那儿。
半晌,他捂着肚子,毫无礼仪地大笑起来。
“哈哈!我?当王?你不会是专程来讲笑话的吧?我哪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但奇怪的是,裴里看到他这样子之后,神情却变得更加严肃起来。从这个人眼里,他看到的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奇怪情感,一半像是认真,另一半又像是在做作地演戏。
“我没有时间和你开玩笑,要从公主眼皮底下溜出来已经很困难了。”他的话说得很干脆,“听好,我们所有人在为生存问题而苦恼时,都忘记了一件事,而那件事才是艾萨拉决定流放我们的根本原因。暗夜精灵无法远离永恒之井,因为我们的骨子里都流着奥术的血脉。远离那儿,就等于是切断了我们与魔法的链接。即使我们都不是魔导师,这链接也并非无用的,因为它是一代代人的遗传因子刻在我们体内的烙印。当生活安定下来之后,大家很快就会再次涌起对魔能的渴望。这是我们摆脱不了的,就像毒瘾一样。夜吻家族的女性大多没什么问题,因为她们对月神的信仰很虔诚,可以杜绝魔法的诱惑。但男人就不行了,他们会渴望回家,回到永恒之井那里去。没有人会满足于现在的生活,因为他们都无法获得魔能。他们会萎靡不振,会想着寻死。”
“耸人听闻啊,但你有什么证据吗?”维斯潘尼斯不屑地瞟了他一眼。
“我手上没有证据,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获得证据的方法。”裴里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别忘了你现在虽然没有实权,但你是夜吻家族的主人。你只需要召开一次家族大会,然后在会议上什么都不用说,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
裴里上身朝维斯潘尼斯倾过来,嘴巴贴近他的耳朵。
“你只要问所有人,想不想夺取爱尔兰德体内那无穷无尽的魔能?”
维斯潘尼斯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这句话的威力,已经不仅仅是让他吃惊那么简单了。反观裴里,以爱尔兰德唯一的侍卫身份,说出如此可怕的话,却依然神情自若,仿佛他正在念叨着的句子和他本身没有任何联系一样。
“方法很简单,魔能是保存在灵魂里的,你们只需要让她的灵魂变得不稳定就行了。杀了她是一种办法,但那样的话魔能会瞬间被释放,你们就没法源源不断地定量吸取了。另一种方法则很简单……让她的身体与灵魂被践踏,被扭曲。以男人可以做到的各种手段来说,这个算不上难事。”
“会被天罚的!你忘了她出生时的那件事了吗?!你这个疯子!”维斯潘尼斯吼了起来。
“那只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否则她为啥不干脆一道闪电劈了艾萨拉?”裴里狡黠地笑着,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听着,不管爱尔兰德多么德高望重,只要让她‘坏掉’能满足所有人的欲望,那大家就会立刻形成一个统一的准则,然后集体保持缄默,跟着你做他们愿意做的事。多数派的力量永远都是强大的。而最早提出这个创造性方法的你,自然会成为大家拥戴的领袖。记住,人们会拥护的领导者,永远只会是能够满足他们更多要求的一方。”
话已至此,维斯潘尼斯就算再不相信对方,也不得不认真起来了。
“你出于什么理由,要谋害你的主人?”他冷冷地问道。
“很简单,跟着她的话,我无法得到更多东西。”裴里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抽“廉耻”这个词的耳光,“我是个胃口很大的人,如果现在的主人无法满足我,我就会去找下一个主人。爱尔兰德曾经说过,达斯雷玛是艾萨拉身边的寄生虫,其实她自己身边也有一个。所以呢,你当上王之后,请不要忘了我今天在这里和你说过的话。”
“……你真是一个人渣。”
“谢谢夸奖。”
在昏暗的灯光下,裴里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艾鲁拉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在冷冰冰的沙漠中央,面对冷冰冰的少女,听着这个冷酷得可怕的故事,她怀疑自己弄不好连血都会被冻结了。
“爱尔兰德……你……是怎么得知这个阴谋的?那个维斯潘尼斯告诉你的吗?”
“不,是萨兰利安。发生在地上的所有事,都无法瞒过她的眼睛。”爱尔兰德十分平静地回答道,“但奇怪的是,她的描述与我的记忆出现了很大的偏差。我不记得自己身边曾经有个叫阿里曼的侍卫,那段时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才对。而萨兰利安说,她曾想追踪这个自称裴里的人,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企图,却再也没有找到他。那是她唯一跟丢了的人。当然,萨兰利安大概在和我说这些的时候已经决定背叛黑龙军团了,所以也说了谎吧。但不管如何,这是我唯一知道的真相。”
艾鲁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也许对你来说太残酷了……”
“残酷么?并不见得。”爱尔兰德笑了笑,“当施加在我身上的残忍行为超过极限时,我已经不觉得残酷了,反而开始认为,一切就是那么回事,完全无所谓。”
“……”
“反正有一天,那些人全来了,维斯潘尼斯带头。我已经忘记他们和我说了多少冠冕堂皇的话,嘛,反正那些屁话也不值得记住。他们把我按在地上,轮流用那个恶心的器官侵犯我。我无数次痛得昏过去,又无数次因为剧痛而惊醒。我大声求救,希望有人能伸出援手,但是没有人来,一个人都没有。夜吻家族的女人们死死抱着维斯潘尼斯给她们的钱财,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而男人们正乐在其中,怎么可能对猎物手下留情?我本来以为他们满足了之后就会离开或者干脆杀了我,但事实却不是这样。他们强迫我吃媚药,没日没夜地摧残我。当维斯潘尼斯发现我已经有了身孕时,媚药就换成了流产的毒药。如此往复,一天接一天,直到有一天他们高兴得手舞足蹈,因为爱尔兰德再也不会怀孕了,以后省了好多麻烦……”
“不要再说了……”艾鲁拉难过地摇头,一只手紧紧抓着胸口。即便是作为听众的她,曾经被眼前这个少女那样虐待过的她,也依然无法容忍对方曾经遭受的折磨,无法容忍做出那样无耻行为的人——虽然那些人是她的祖先。
“为什么不许我说下去呢?这不是很棒的故事吗?”
爱尔兰德却越来越激动,甚至跳了起来,手舞足蹈,模仿着那些男人们的姿势。连萨博迈恩男爵都看不下去了,把脸别向一旁,不停地叹气。
“不过啊,大概是我实在太幼小,无法满足那么多人的需要,所以原本他们都是充满欢声笑语地使用我,渐渐也开始不高兴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真的可以让他们获得魔能,不过从他们每个人脸上的不满来看,大概就算能获取也获取得很少吧。正好那段时间我的病又发作了,奄奄一息,好几次在被使用的过程中就差点咽气了。于是他们也决定善始善终,为我准备一场盛大的仪式,把我献祭。维斯潘尼斯很温柔地和我说,公主大人啊,只要您死了,我们就能瞬间获得足够多的魔能,变得无比强大,然后打回我们的故乡,一尝夙愿。所以啊,您呐,就在艾露恩那里好好看着我们吧。”
艾鲁拉捂住了嘴巴——她发现自己现在很想痛快地呕吐一场。
“然后,大家都很高兴地准备典礼。他们还专门让女人来为我梳妆打扮。”
爱尔兰德双掌合在胸前,灿烂地一笑。
“但是,那一场献祭,最终被烧掉的却不是祭品呢。”
红月(下)
没有人呼唤他,他却来了。
不安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心头。在维斯潘尼斯的“登基”仪式之后,在一片平安祥和的气氛下度过了十年,这个只有不到一百人的小国终于遇上了他们的第一个大威胁。一头黑龙从更南方的天边飞来,在夜吻王国的领地边缘徘徊。他似乎看上了这块水草丰美的土地,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
“我们必须把这只野兽赶出去。”
在一次例行的家族会议上,已经成为国王的维斯潘尼斯斩钉截铁地说道。
“但我们没有与他开战的理由。”
立刻就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的确,虽然暗夜精灵与龙族的关系向来很冷淡,但也算相安无事。在漫长的历史中,这个种族还从未与龙族发生过战争,他们的领袖也不愿有这样的战争。龙族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生灵之一,拥有凡人难以匹敌的强大力量。以前也曾有对魔能的渴求到了发疯程度的人提议抢夺龙族的魔能之源,但最终被否决了。没人敢对激怒龙族可能导致的后果负责。
但如今,维斯潘尼斯却想迈出这危险的一步。他已经不再满足于当一个小小的国王了,他做梦都想回去,回到自己当初失败的那座城市,把那个女人从王位上揪下来,自己坐上去。对爱尔兰德的残害使他的威信空前提升,而且他相信,只要自己拥有暗影公主体内全部的魔能,就一定会成为世界的霸主。
要成为王,所以要打败一切强敌。他要让自己的族人有充分的信心,以及对于自己更多的信赖。所以他要让这些人看到,如今的夜吻家族已经变得比以前更强。他们拥有一个不亚于永恒之井的美妙魔能来源;他们强壮而充满智慧;他们可以打败先人不敢挑战的敌人。
“就以这头黑龙的死亡为开端吧!我们将走上复国之路!”维斯潘尼斯信誓旦旦,“我有一个绝好的方法……”
这个所谓的绝好方法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而是那个自称裴里,策划了整个阴谋的人告诉他的。这个人原来真实身份是艾萨拉安排在爱尔兰德身边的间谍,但是由于没有直接参与夺权行动,后来艾萨拉也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位部下的存在,结果鬼使神差地变成了被流放者之中的一员。而爱尔兰德本身没什么能力,所以他就萌生了找一个强有力的主子的想法。
而当年裴里通过各种手段了解到的,关于爱尔兰德身上的秘密,现在也就成了他与维斯潘尼斯谈报酬的最大筹码。在这次会议之前,维斯潘尼斯本来和其他人的想法一样,不愿招惹那头黑龙,但裴里私下找到他,而且开口就十分的直截了当。
“干掉来犯的黑龙。只要你做到了,不仅夜吻王国,甚至艾萨拉帝国的臣民也会屈服于你的力量。这只黑龙并不强,而且看上去很可能生病了或者受伤了,否则他没有必要冒着侵犯异族领地的危险待在这附近,完全可以越过沙漠,到北方的大森林里去。错过了他,你想找到一只虚弱的成年龙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别开玩笑,虚弱的成年龙依然是成年龙。”维斯潘尼斯并不认可裴里的提议。
“但他现在奄奄一息,而你们呢?”裴里冷笑着反问道,“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强大?爱尔兰德的身体里拥有足够多的魔能,使你不再萎靡不振。夜吻王国已经不再是一个弱小的群体了,这个国家的每一个男人在不久的将来都可能拥有和那些宫廷魔导师一样强大的魔力。有了力量却不去追求与这力量相匹配的地位,你的理想难道只是安居乐业而已?”
“我们很强大?我觉得并非如此。”维斯潘尼斯摇头,“我和我的臣民们都没有学过比较正统的魔法,虽然可以捕捉到魔能的流出,但却无法充分地吸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顶多也就是满足了对魔法的瘾,而自身的能力是不可能获得进步的。”
“那我只好告诉你最后的方法。”裴里叹了口气,“我之前不想告诉你,是因为说出这句话之后我对你而言就没有太大的价值了,我自己的性命安危就成了问题。所以今天的谈话是我最后一次坐在这儿和你交谈了。”
“你未免把我看得太卑鄙……”维斯潘尼斯有些不高兴。但他心里却认真起来,因为他知道,裴里接下来说的话一定对自己十分重要,一个字都不能漏听。
“我会为你留下一张图示,上面是一个已经失传的远古祭祀仪式。啊,实际上算不得失传,只是被王室下令销毁了,因为这个仪式太危险。最初的暗夜精灵就是通过这个仪式正式建立了与永恒之井的联系,从而获取魔能的。它可以让空气中密集的魔能汇聚成实体,这样即使不是魔导师,也能通过特定咒语轻松地吸收这能量。而仪式的危险性主要在于,必须对奥术之灵献出活祭品。我想我说到这里时,你应该已经明白了,谁最适合担任活祭品的角色。”
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