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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是食人魔吗?”她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塞尔娜吓了一跳,差点把笔记本都丢掉。回头一看,维恩就站在离自己不到两步远的地方,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胸脯。
“你干什么?!鬼鬼祟祟地摸到别人背后很好玩是不是?!”她一看到这家伙的脸就觉得心烦,想都没想就朝他吼了起来。
“喂,喂,大小姐,这样可不像淑女。”维恩对她的咆哮不以为然,“我在南海镇的旅店里,听说你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雇佣兵的女王。这样对我这样的可怜平民大喊大叫是不是太有失身份了?至少该和蔼点对待我才对嘛。”
“我为什么要和蔼地对待你?”塞尔娜恨不得现在就把他那对好色的眼珠给挖掉,“你这个对于死去的人没有丝毫尊重,还侮辱骑士之道的家伙……”
“等等,你又在钻牛角尖了。”维恩摆了摆手,“我只不过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原则而已。”
“我可没见到你的什么原则……”塞尔娜用嫌恶的目光盯着他,随即把那件脏得不行的衬衣扔过去。“侮辱尸体和喜好鲜血也算是原则?”
“我也没义务向你说明我的原则是什么,对吧?”维恩笑着接过衬衣,耸了耸肩膀,“好了,干嘛要讨论这些呢?现在我们得上路了。今天的天气好像不太好。”
塞尔娜这才总算注意到了四周的情况——奥特兰克山上没来由地起了大雾,此刻除了身旁几步远的东西还能看清楚,其余的就完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怪不得早上这么冷,这反常的大雾早就把气温压低到了冬天的程度。
她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现在可是夏天……”
“奥特兰克王国周围就是这样。”维恩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句话,“山顶上还有积雪呢……说起来,前面有个岔道。如果在岔道那里朝北走的话,就能看到悬赏令里说的那个废墟了。要去看看吗?”
塞尔娜没有理会他,而是提起了自己的大背包,迈开大步就朝山上走。
“你不去废墟那边给自己捞五十个金币?”维恩跟在她身后,疑惑地问道。
塞尔娜不耐烦地摇头,“你已经是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我不想去那里!”
“为什么?害怕那些食人魔?”
“害怕?”塞尔娜哼了一声,“我会怕那些没脑子的家伙?”
“那么怎么不打算去废墟那里试一下?那个悬赏挺不错的,不是吗?”
塞尔娜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身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可不愿意和你这样来历不明的家伙在一起的时候还去招惹食人魔。看到你昨天的言行,我不敢保证在我面对敌人时,你会不会在背后捅我一刀。你自己不也说过,出门在外,自己的人身安全最重要吗?”
“你这句话很恶毒哦,大小姐……”维恩努起嘴表示不满。
“那么还真是抱歉。但这就是我的心里话,你爱不爱听与我无关。”塞尔娜说道,“我不是你的朋友,只是一个本来接到委托要追捕你的佣兵。现在我是因为答应了你的要求才和你一起去西瘟疫之地的,并非因此就和你有什么瓜葛了。我只答应了和你一起上路,但并未答应什么都按照你说的去做。现在我们需要赶路,尽快到西瘟疫之地去找你的那个什么朋友。就这样。”
“呜呜,你就这么信不过我么……”维恩立刻装出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人家只不过是好心劝你,既然来到这里了,就不要放过这个工作机会了啦……”
塞尔娜觉得全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这家伙没去马戏团当小丑简直是浪费了人才。她不想再听他的扯淡,干脆背过身去,继续朝前走。
“等等,大小姐,等等啦!”维恩继续在那里装纯,“这样好了吧。既然你信不过我,那么我就不和你一起去废墟里面了。反正你一个人也可以打败那些食人魔,对吧?我保证不会跟踪你或是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就在这里等你。”
塞尔娜一边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一边责备自己怎么这么贪心。维恩口头上保证说不会跟着来,叫她放心。但谁又能保证这个性格怪异的家伙不会食言呢?想来想去,即便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她终究还是挂念着这记悬赏令——并不是因为五十个金币的丰厚奖励,而是因为那个王冠。
匹瑞诺德王冠——在她童年的记忆中,曾无数次从父亲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那是这世界上最神秘的宝物之一,不仅象征着匹瑞诺德家族的富有,奢华,更是象征着整个奥特兰克王国。从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就想要亲眼看到宝物,亲眼去证实它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美丽高贵。
对于奥特兰克王国的历史,也许人类联盟的诸国都不愿再提及——在多年前的战争之中,匹瑞诺德家族背叛了联盟。他们向野蛮的入侵者们交出了自己的王国,并甘愿成为那些怪物们的爪牙。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愤怒的人类联盟组织了强大的军队,扫平了整个奥特兰克山脉。而这个王国也从历史上永远地消失了,只留下眼前的一片废墟。
“背叛者就应该得到惩罚。”这是她的父亲曾说过的一句话。尽管那时候还年幼的她还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却已经将每一个字都烙在了脑子里。
但是,背叛者只是匹瑞诺德家族。有必要将整个王国都毁灭吗?
——如果给她一个机会能让她面对已经去世的父亲,她一定会问这个问题。
四周安静得奇怪,塞尔娜不禁紧张起来,不停地来回张望,脚步也变得更轻。食人魔难道事先就知道有人会来这里寻宝,于是全部埋伏了起来?这显然不可能。因为那些家伙都是纯粹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唯一的战斗方式就是正面野猪式冲锋。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这和骑士之道倒还有点不谋而合,算得上是光明正大。食人魔的思维水平,是绝对无法想到什么高深战术的。
那么,本来聚集在奥特兰克王国废墟里的食人魔们究竟去了哪里?
塞尔娜已经摸到了一间破败不堪的木屋外面。她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聆听屋里有没有什么声音发出。但里面并未有任何响动。又确认了一遍,她相信屋里是安全的,于是飞快地从门口窜了进去。
一进屋,一股腐臭的血腥气就猛地灌进了她的鼻子里,把她熏得晕头转向。她连忙捂住鼻子,但接下来映进双眼的东西却又使她更难以忍受。
一个食人魔法师仰面躺在地上。这个怪物肥胖的肚子被划开了,乱七八糟的内脏和污血流了一地。血液早已经凝固了,粗糙的皮肤上布满了绿色的尸斑,显然已经死了不短的时间。
“又是死人……”塞尔娜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等等,这个食人魔的模样怎么很眼熟?
她急忙把笔记本摸了出来,有些哆嗦的双手飞快地翻着书页。很快的,双眼又一次落到了那个充满诱惑力的悬赏令上面。在那里有一张画像,是贵族们派出的斥候画的。画像中是一个挥舞着粗大法杖的食人魔,也就是悬赏令中提到的“占有了匹瑞诺德王冠”的守财奴格雷尔伯格。
这个守财奴的尸体就在自己面前。显然,如果它真的曾经占有王冠的话,那这个宝物就已经被人夺走了。也许那个不知名的人现在正高高兴兴地拿着王冠去南海镇领赏,也可能精心策划一番之后,把宝物埋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塞尔娜叹了一口气——即便冒了如此大的风险,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伴随着沮丧,新的不安在她心中迅速蔓延起来——从步入奥特兰克山脉到现在,除了维恩,她竟然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活人。曾经盘踞在山脊上的辛迪加强盗们全部死于非命。而现在看来,眼前的尸体似乎在向她昭示,食人魔也面临同样的下场。
一缕阳光从屋顶的缝隙里射进来。外面的雾气已经渐渐消散了。塞尔娜刚走出门,就看到了刚才被雾气遮挡住的废墟。自己现在就站在废墟的中央,而古老的奥特兰克王宫静静地伫立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王宫的天台上堆起了一座高高的尸山——全部是死掉的食人魔。与任何文献的描述都不同的,王宫的石墙不是高贵的白色,而是和食人魔的鲜血一样黑红。
“悲哀……”
塞尔娜将一只手掌平放在胸前,低声向月神艾露恩祈祷。
维恩坐在废墟外面的一座小山丘上,眺望着东方的天空。太阳已经冲破了迷雾,把温暖的金色光芒洒到奥特兰克王国曾经的荣耀之城上面。破旧的城墙受到雾气的滋润,变得潮湿,在阳光之下反射出水晶一样的透明色彩。没过多久,整个废墟就被这缥缈的色彩所包围。
“你听说过匹瑞诺德王冠吗?有人说那是戴在奥特兰克国王头顶上的宝物,但我觉得那种糟老头子戴的东西怎么可能漂亮呢……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实际上,奥特兰克山脉的日出才是真正的匹瑞诺德王冠。假的王冠只能戴在一个人头上,真的王冠却能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享受到恩泽……维恩,有时间的话,我们也一起去戴戴那个王冠吧!”
维恩露出了有些奇怪的笑容,慢慢低下头。一个纤细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视野中——失意的佣兵女王此刻背对太阳朝他走来,并没看到日出一刻的美景。
“嗯,我一定会等到日出的时刻。一定。”
“看来你还是挺守约的。”
走在下山的路上,一整天都没说话的塞尔娜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维恩挠了挠脑袋,脸上的表情依旧很轻浮,仿佛对他而言什么都无所谓。
“这是当然,大小姐。要不要和我拥抱一下,确认你刚才的判断是否正确?”
“不必!”塞尔娜恶狠狠地把他的意愿打成碎片,“我可没认同你这种家伙!”
“没有找到王冠,就这么生气了啊?看来我怂恿你,确实是我不对呢。”维恩嘴里表达着歉意,脸上倒是得意洋洋。“不过也别太在意这个……五十个金币不见得就溜走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维恩没有再回答。塞尔娜也不想再去问——她脑子里被这两天目睹的事情弄得一团乱。自从当上雇佣兵以来,还没有哪一次的经历比这一次更为诡异,更令她理不出一丝头绪。
是谁在昨天的深夜唱歌?是谁抢在我之前夺走了王冠?又是谁让我见不到一个活着的敌人?
内心深处突然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她不由自主地瞟了身边这个男人一眼。
……不可能的,这没道理。普通人绝对无法独自面对这么多的敌人。
前方的道路渐渐变得平坦起来,路边的树木也不再是翠绿,而是枯老得不成样子——西瘟疫之地就要到了。
她转过身,望着这座充满了无数传奇的高山。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将奥特兰克的山脊染成了金黄色。
第四章 乌瑟尔之墓
这里的很多东西都腐烂了,无论是有生命的还是没有生命的。
刚踏入由新联盟修筑于冰风岗的大型军事据点——寒风营地,塞尔娜就看见了一队刚从前线撤下来的士兵。他们之中大多数人看上去还非常年轻,但穿着沉重的铠甲进行长时间的战斗已让他们不堪重负。有一个士兵刚把头盔摘下来,就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指挥官阿什拉姆·瓦罗菲斯特离开了搭建在山顶上的了望台,大步朝营地中央走过来。“罗尔斯中士,罗尔斯中士,在吗?”他的呼喊声中夹杂着明显的焦虑不安。
“中士挂了,长官。我是费莱下士,现在临时接替他的职务。”一个断了右臂的士兵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中士死了?”指挥官眨了眨眼睛,“怎么回事?”
费莱无奈地叹了一声,“弩车小队掩护我们冲过了桥,但马上就遇到了一群憎恶。中士连人带盾打到了天上,我估计他当时飞得有光明大教堂的尖顶那么高,然后就摔成了好几块!该死的,臭得要命的亡灵队伍里居然有不少巫师!它们明显做好了准备!憎恶就冲到我们人群里,看到会动的就砍;那些巫师就躲在后面攻击我们。真他娘的恶心!”
指挥官铁青着脸,一拳打在一棵摇摇欲坠的松树上。“你们伤亡情况如何?”
“死……死了二十六个人!”费莱正在接受护士的伤口包扎——他因为疼痛而几乎要昏厥了,连喘了好几口粗气才总算感觉好了一点,连声音都变得忽高忽低。“包括我在内的八个人受了伤。有的还没什么关系,有的估计活不过今晚。还有十五个家伙看上去还好,不过就是太累了。”
指挥官的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环视四周,想要找到什么能给他希望的景象。在茫然的搜捕了一圈之后,目光最终落到正在营地里走来走去的两个陌生人身上。
“喂,你们过来一下。”他一边喊一边向他们招手。
塞尔娜很快跑到他面前;维恩则仿佛根本没听见,依旧低头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时不时的四处张望——他看上去就像是个对一切未知的东西都充满好奇的孩子。
“你们是雇佣兵吗?”指挥官向面前的少女问道。
塞尔娜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