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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话,在她见到那个捧着抽签箱,眼镜几乎不反光的男生的时候,她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预感成真了。
因为她抽到了一个神奇的签——水仙。
借物跑的规则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签上的东西,并且跑回终点,会有专人记录所费的时间,花时间最少者为胜,然而这个比赛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十分钟内还不能回到终点,就会直接被取消资格。
全校有水仙的地方只有温室,而从田径场到温室几乎要横穿整个冰帝,凭黑子爱理那个烂田径成绩,十分钟能跑过去就算好了,要来回一趟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这就是传说中的抽签运不好吧……?
黑子爱理叹了口气。
然而轻易放弃并不是她的风格,黑子爱理咬着唇,开始思考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了某处。
这样好吗?但是……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她深吸了口气,朝着二年级的座位跑了过去。那个人正在和身旁的人说着什么,脖子上还挂着一条毛巾,似乎刚进行过比赛的样子。他顺着正在和他说话的人诧异的眼神,正好看见樱发的少女有些尴尬有些急切的神情。她总有那种令人不知不觉地喜欢上,并且想要保护她的气质,就连完全不认识她的人看见她此刻的样子都会想要关心她。
迹部景吾皱起眉,他不喜欢看到她的这种表情。黑子爱理走到他面前,仰头望着他,像是做了一会儿思想挣扎,才鼓起勇气说:“那个……会长,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她顿了一下,才接下去说,“我在参加借物跑比赛,所以……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失礼,但是可以的话,那个……能请会长陪我跑到终点吗?”
搞了半天只是这种小事,围观群众们都松了口气,他们差点以为黑子爱理要告白呢。迹部景吾轻轻哼笑一声,拉起少女的手腕说:“啊,那就走吧。”黑子爱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向前跑。不得不说男女体力差距真可怕,这个人明明刚才才比赛过,现在却可以轻轻松松地拉着她往前跑,而被拉着的她在终点处都上气不接下气了,他却站在一边连气都不用喘。
“啊,爱理酱!”终点处的男生刚要两眼冒桃心,就被她身边的那个人吓了回去,“呃,迹部大人……”他顿时蔫掉了,接过黑子爱理递过来的纸条,看了看迹部景吾,又看了看纸条,又看了看迹部景吾,又看了看纸条,最后震惊地看向了黑子爱理。
“……”黑子爱理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双手合十无声地恳求他。
那个男生咽了口唾沫,强笑道:“啊、啊哈哈……做得、做得很好哦爱理酱,太符合条件了……”的确很符合条件,但是整个冰帝除了黑子爱理大概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承认这件事吧!
“啊嗯?”气氛怎么看怎么古怪,迹部景吾瞥了眼身旁的少女,“条件是什么?”
“没、没什么啦,就是最华丽的人之类的……”黑子爱理干笑了几声,果然转移话题,“对了,今天很感谢会长,今后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上忙的话,请一定不要客气。”
她向人道谢的时候,眼神干净又认真,纯澈得仿佛融雪的水。迹部景吾勾起唇角,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嗯”了一声就转身离去。
黑子爱理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回不过神来,“嗯”是什么意思?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说本大爷怎么样怎么样才符合他的风格吗?
不过……这个华丽又嚣张的会长笑起来的时候,总觉得出人意料地温柔呢。
伸出手碰了碰刚被他摸过的发,黑子爱理微微一笑。
某个被忽略了很久的男生默默流泪……他感觉他见证了一段□□的萌芽。
这段小插曲除了某些特别机智并且具有前瞻性智慧的人物之外,都被大家很自然地忽视了。社团对抗赛举行到早上十二点,然后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回到各社团的摊位上继续营业,同时学生会开始统计各社团的人气投票结果。
从两点钟开始,整个冰帝里的所有摊位的营业额都开始锐减,因为礼堂的节目表演开始了。黑子爱理和天文社的人会合后,就一起进了礼堂。
虽然和平时一样都是打打闹闹的,但她的确察觉到了某种违和感。或者说她早就察觉到了,只是因为最近实在太忙,没办法也没时间去找到问题的源头。
舞台上正好是街舞社的表演,各色的灯光随着节奏闪耀,劲爆的音乐使地板都震动起来。
“呐,幸酱……”黑子爱理用节目单挡住那耀眼的舞台灯,“最近,出了什么事吗?”
晶莹剔透的绿色眼眸安静地注视着她,天宫幸冰棱断裂一般清脆的声音在震天响的音乐中竟然显得十分清晰:“没有。”
“但是……”
但是以前因为朋友很少,所以天宫幸每逢休息日都会发短信给她,要不就是约她出去或去她家,要不就是问她在哪里,就算是要上学的日子里,只要没有见面,她都会经常发短信或打电话给她。
然而,这几个星期里,这种情况完全改变了。
“我没事。爱理。”天宫幸的声音突然有了变化,黑子爱理只感觉她冰寒的翡翠绿的眼眸也像是裂开了一条缝的冰层,露出了某些她看不懂的东西,“我没事……让我自己想清楚就好。”
黑子爱理注视了金发少女一会儿,然后勾出一个与往日无异的温柔笑容:“嗯。我知道了。”她眨了眨左眼,“我等你。”
我等你把一切都告诉我。我知道你迟早会这么做,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天宫幸的呼吸有一瞬间变得急促起来,然后她转过头盯着舞台不再说话了,冷淡的神情仿佛定格在了脸上一样,令她看起来仿佛一尊美丽却冰冷的雕像。
月城飒太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说是“冷笑”。而他身旁的千叶凉却定定地凝望着金发绿眸的少女。
就在这时,坐在黑子爱理的另一边的吉田枫夏却突然扯了扯她的袖子:“爱理,爱理……”
“怎么了?”
“刚刚弓道部部长加藤实美叫你上台。”吉田枫夏同情地看着她。
“……什么?”
没有错,当弓道社准备的节目突然出了差错的时候,黑子爱理果断被她的部长出卖了。“在我们的节目开始之前,我想请我们弓道部的骄傲,黑子爱理上来说几句”这种鬼话为什么会有人信啦!竟然还有人鼓掌!
忍足侑士看着那个樱发的少女微笑着从观众席中站起来,淡定地走上了舞台,然后稍微调整了下话筒的位置。他皱眉道:“爱理酱没关系吧……刚刚聚光灯找到她的那瞬间她的表情完全是‘哎?为什么会关我事’的样子啊。”他看向身旁的好友,唯有在这个时候他庆幸爱理是他私心的那个人,无论爱理在台上出了什么差错,他都一定能并且一定会完美地救场。
“哼。”迹部景吾抚上泪痣,望着台上温柔微笑的少女,聚光灯下,她的蓝色眼眸温柔深邃,如同永生难遇的海,“是她的话,一定没问题。”
黑子爱理看着台下乌压压的一片观众,听着他们“爱理酱”、“爱理最高”、“爱理大人加油”的叫声,觉得紧促的心跳一点一点地平静了下来。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是既然被这么多人期待着,喜欢着,她也就一定要拿出该有的姿态来,给他们最好的自己。
她用了一句人气极高的烂片的开头来开始她的讲话:“我们活在浩瀚的宇宙里。”下面立刻捧场地笑成一片。
“宇宙里,有无数的尘埃漂浮,有无数的星河流淌。而我们,不过是宇宙里最微小的尘埃。”
樱发的少女孤身站在舞台上,聚光灯从她的头上打下来,银色的光顺着那色泽绚丽缓缓流下。明明是那样单薄的身影,却仿佛展现了整个天地间的美丽与精彩。
“每当我仰望星空,都会倍感自己的渺小。在这个世界里,在浩瀚的宇宙和无尽的时光长河里,我们不过是沧海一栗。我们的一生,也不过是白驹过隙的那一瞬间。”
温柔空灵的声音轻缓柔和地说出了美丽的话语,礼堂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但哪怕是最微小的星辰,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发光。它的光芒穿过了宇宙,穿过了星河与光尘,穿过了银河系和太阳系,经过了无数光年的遥远旅程,来到了我们身边。”
她微微一笑,眼眸蓝得像是最闪亮的秋日晴空。
“我也希望能够成为这样一颗星星。就算再微弱,就算再渺小,就算只是在天幕上最偏僻的一角,我也想要用尽我的一生,发出只属于我的光芒。”
她闭了闭眼,空灵的声音宛如教堂的唱诗班唱出的旋律。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小小的星辰。或许还在彷徨,或许还在迷茫,或许找不到自己的光芒……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每一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信仰,就算在最黑暗的夜里,也能发出只属于自己的,最耀眼的光芒。”
天宫幸怔怔地望着舞台上的少女,冰冷的脸上流露出恍惚的神色。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始终坚守着自己的信仰。”
月城飒太看着那个温柔却耀眼的樱发女孩,灿烂地微笑。
“坚定、闪耀、发光。”
远野凉子停下连续拍摄的相机,青草一般浅绿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就在今天,就在现在,就在我们热爱的冰帝,就在这个舞台上。”
迹部景吾抚着泪痣,薄唇勾出笑意。忍足侑士微笑着看着舞台,准备鼓掌。
“绽放出只属于我们的耀眼光芒。”
雷鸣般的掌声中,黑子爱理微微一笑,优雅地鞠躬致谢后,走向了后台。
然后她脱力了一般靠在了墙上。
——吓死人了啦!
“对不起爱理,对不起……”日向玲奈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都是因为我来晚了,实美才这么决定的,对不起……”和还在笑嘻嘻地朝被自己坑了的好友打招呼的加藤实美不同,日向玲奈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女生,从来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却没想到因为自己的缘故弄出这样一件事来。
“没事,这又不是玲奈的错。”黑子爱理喘了口气,扶着墙站直了,向加藤实美投去了谴责的目光,“这是人干的事吗加藤实美!”
加藤实美低下头:“对不起嘛……”
“行了快去表演吧。”黑子爱理翻了个白眼,“完了再找你算账。”
“我就知道爱理最好了!”加藤实美立刻满血复活,蹭地消失了。黑子爱理微笑着对日向玲奈说了一声“加油”,也离开了后台,心里默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刚出了后台,就看见蓝发的少年在向自己招手。学生会的位置一向很靠前,所以从后台一出来就能看见。黑子爱理瞥了眼后面乌压压的一片人群,估计是没办法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找回天文社的人了,就发了条短信让他们不用担心,走到了她的座位坐下。
附带一提她的座位正好在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中间。幸好现在礼堂里黑漆漆的,观众席上什么都看不见,要不然她估计就算是她也会接收到不少过激的后援团成员的死亡射线。
“说的真好,爱理酱。”忍足侑士摸了摸她樱色的头发,手感如意料之中的柔软又顺滑,“我还担心你会不会一时紧张出错呢。不愧爱理酱,就算是临时上台表现得也很完美。”
“好什么啊……我都快被吓死了。”黑子爱理整理了下被他弄乱的头发,“手心一直在出汗呢。”她和亲近的人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带上撒娇一样的口吻,忍足侑士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马上又沉浸到了被妹妹撒娇的美好感受里。
“做得很好。”看不惯他们那么“恩爱”的人出声了。
黑子爱理“噗”地笑了起来:“哎?能被会长大人夸奖可真荣幸啊。”
“啊恩,是弓道社的后台准备出了问题?”
冰帝的摊位和节目都是有人气排名,并且要经过学生会的审核和评判,这个结果将会直接影响到来年的班费和社团经费。这也是大家这么努力的重要原因之一。
“呃……”她怔了一下,“是这样没错……所以作为弓道社社员的我上去救场了。”樱发的少女迟疑着补充,“应该……没有失败吧?”
“本大爷说了做得很好。”迹部景吾抚上泪痣。他根本没有要把这个认为是弓道社的组织不当的意思,事实上,有了黑子爱理的人气加成,或许弓道社的节目的人气会比原来高得多。
他只是想和她多说两句而已。每次两人的谈话都大多停留在学生会的工作上,就算有时候聊到了一些私事或者开玩笑也只有那么几句话,因为黑子爱理是个非常懂得适可而止的人。
但他想要的,却并不是这样的浅尝辄止。
想要向她敞开心扉,想要她知道他并不只是一个华丽过头的上司,而是一个切切实实地存在于她的生命中的人,想要她听见那句从内心最深处发出的告白。
想要更多地了解她,想要知道她在哪里长大,有哪些家人,有什么美好的回忆,想要知道她最喜欢最讨厌什么,为什么而快乐为什么而悲伤,今后又想要去往何方。
想要知道她的笑容里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