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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倒影,右手年华-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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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很累,可这也是宿命吗?

桃成溪 ·美丽新世界

我对桃成躁有种依赖,我会把稿子拿到桃成雕去写,把作业拿到E成雕去做,把小说拿到桃成腰去看,夜又说我很可能死也要到桃成蹬去死。

很多时侯都是我一个人在桃成跟里写写划划而其他人都忙着喝咖啡上网聊天谈恋爱。我是惟 一个背着书包走进桃成践的人。

我很爱写东西,诗,小说,日记,信及其他。我想我前世的前世一定是秦,始皇焚书坑儒的帮凶,上上上辈子毁掉的文字注定要我这辈子写出来作补〃偿。我写东西很拼命,常会写到凌晨一点方肯罢休。熬夜伤身,我妈常常告诉我。伟人说:人们在四十岁之前拿身体去换钱,四十岁之后再拿钱去换身体。这不仅仅是个黑色幽默而已;有太多太多的人正沿着这条轨道前进。尽管我写稿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钱,但我依然可以算是这条轨道上玩命飞奔的火车头。

我对自己写的东西很自负,说孤芳自赏也行,因为老师不喜欢。在每篇文章开头的时候我都对自己说这一定要是篇传世之作,但我天生缺乏耐性,写到后来传不传世也无所谓了,草草收场。所以我写的小说前半部分人物一个接一个层出不穷,到后来不想写了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他们全部死掉,剩一个人来收尾就行了。写小说最大的好处就是:杀人不用偿命。

这样写出来的东西头重脚轻在所难免。夜又读了我的小说之后问我,你写最后部分的时候是不是尿急呀?

桃成践的环境很中庸,不会太安静也不会太喧闹,音乐不痛不痒,灯光不明不暗;这样的环境可以给我最大的自由,我认为这是最适合我写作的美丽新世界。

座子双 谜路

我降生到这个世界十七年,有十六年在迷路。剩下的一年我停在原地思考我为什么迷路。

我想上个普通的高中,结果我被送进了省重点。

我想读文科,结果鬼使神差地进了理科。

迷路。迷路。迷路。

桃成蹊里的双子座人(3)

都说是久病成医,但我足足迷路了十七年,我是久病不愈。

我一直迷路的原因恐怕得归结于我是个双子座的人,有着双重性格〃我有一些朋友说我是个彻头彻尾无药可救的小疯子,而另一些朋友说我像个温文尔雅书卷气的书生。要不就是我矛詹得要死,要不就是他们辩证得要命。而我认为多半是前者。一一句〃我是双子座的〃就可以解释很多事情,〃但〃很多〃不是〃全部〃。比如我做不出〃¨道物理题我就不能说;这很正常,因为我是双子座的。

〃星座书上说:双子座的人永远不安分,渴望扮演不同的角色。

很对,但没人知道我想扮演什么。夜叉有旬口头禅:打死我也想不到〃我相信,打死再多的人都想不到。

流浪作家,小太监,乞丐。这就是我向往的人生。

一直很喜欢流浪作家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自恋气质。夜叉说〃目恋〃是〃自信〃的比较级。大凡作家都自恋,视文学的神圣如贞操。但在物质需要飞扬跋窟的年代,精神方面的执著往往退居二线。也听说过知名作家为了生计而被迫写鬼故事的。而流浪作家压根就不在平什么钱不钱的事儿,一个旅行包,一文笔足够了。路上没钱了,在饭馆里打一阵工之后继续上路。三毛为了钱会跑到撒哈拉去?怪事!

相信小太监会令大家大跌眼镜甚至跌破眼镜吧?其实我主要是喜欢那种古代的氛围。天色微亮的时候,。、太监捧着个金盆,穿过朱门红柱的走廊,步履匆匆怕金盆里的水冷了主子生气·单薄的身影荡开悬浮不动的浓雾,这是我所向往的单纯宁静的生活,没有正弦函数和全校排茗。夜又,说这反映了你血液中有织性。我不同意,其实它反映的是我对这个社会的一种畏惧,——种退让。

更彻底的退让就是当一个乞丐。因为乞丐的欲望己经降到了只剩〃生存〃二字。乞丐浪迹于城市的每个角落,比任何人都敏锐地观察着这个尘世。所有为名为利为权奔走的人们在他们眼里只是粉墨登场的跳梁小丑。乞丐是另一种形式的得道高僧。看破红尘得先看不起红尘。无处不在的竞争己经把人们训练成了各种各样的机器,六七岁的小孩子为上重点小学而竞争不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托儿所里也有婴儿爬行比赛。我对乞丐的感觉无法说得很清楚,一句话,就像麦田守望者唱的那样:他没钱他孤单他流浪可我喜欢。

并不是我有多高尚,多纯粹,多觉悟,我也在人流俗世中摸爬滚打垂死坚持,为将来的名、利、权头悬梁锥刺股。所以现实与理想的落差让我觉得迷失了自我迷失了路,就像王菲唱的——样:红灯绿灯红灯。

所以当我看到成龙在屋顶上大喊〃我是谁〃的时侯,我的眼睛会有点湿。

桃成溪 ·静夜思

我是个奇怪的人,从晚保鼳A开始我不是越来越疲倦而是越来越清醒,我想我要是在美国就好了。

书上说:〃在黑夜中坚持苏醒的人代表着人类灵魂最后的坚守尸我并没有那么伟大。并且我知道高中生是没有资格去坚守什么的,那不属于我们的职贡范围。我们生存的全部意义就在于高考,而高考的全部意义就在于将来能生活得好一点,而生活得好一点则是为了将来能舒舒服服风风光光地死掉。

但如果我现在去死的话我依旧可以死得舒舒服眼风风光光。我所需要做的惟一件事情就是从这个窗口跳下去。我家住在第二十层楼,离地六十米·通过自由落体公式我可以计算出我在死亡之前可以享受三到四秒的飞翔感觉,然后〃砰〃的一声把整个城市惊醒,在万家茫然不知所措的灯光中,我在街心摊成一朵红色的玫瑰,接着在众人的尖叫声中我的灵魂微笑着升人天国;找马克思、张爱玲聊聊天。

那么我们现在这么拼死拼活地读书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困惑。没有人给我指A。长辈们总叫我们摸着石头过河,但河水中却没有供我们摸索的石头,冷不丁还会摸到一把锋利的乙首。

星期六晚上我常把夜又约出来,坐在天桥的栏杆上,看看车,喝喝可乐,对着路过的美女吹吹口哨,活脱脱像个痞子。痞子也是分很多种的,痞子蔡那种网络英雄注定离我们很遥远,而我们只能是那种人见人恨的学痞地痞。

在这种时侯,我和夜又往往会讨论一些〃重的话题。

桃成蹊里的双子座人(4)

也许大人们都认为〃沉重〃是不应该出现在我们身上的。他们认为我们永远都该阳光灿烂,永远天不怕地不怕像三毛一样大喊:远方有多远?诗你告诉我。但他们永远也不知道,我们己经没有时间和心倍去间这种浪漫而没有价值的问题了,如果要我们问,我们就一定会问:高考考什么?请你告诉我。

世界杯的主题曲已经被我们改成了〃啊累啊累啊累〃,但长辈们还是在说:〃你们玩得太好了。〃谎言重复一千遍也是真理,于是我们向题海更深处猛扎。

我对同桌说我除了上语数外理化之外,其余的课都在回信,这样是不是很堕落?同桌说:我除了体育课之外都在睡觉,那我堕落吗?我觉得说〃是〃太伤人了,说〃不是〃又太虚伪了,所以我只好斜四个五度晃动脑袋。我拿这个问题问夜又,夜叉说我也常上课写信。我间,那你的成绩为什么还是那么好?间完之后我觉得这是个傻问题。并不是所有顶尖的学生都会上课认真听讲,就正如并不是所有上课认真听讲的就都是顶尖学生一样。

人和人本来就不平等。

老师和教堂里的神父都说,人世美好生命可贵,你们耍相信人相信爱,没有什么错误不可原谅。

只有张爱玲说,人生是一袭华丽的袍,里面爬满了虱子。

双子座 ·开始

夜叉顺利地考上了他理想的大学,我目送他的火车越走越远,最终跌到地平线以下。星星很赏脸地布满夜空,为夜叉的离开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背景。夜叉走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要相信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回家的路上一片霓虹。我对自己说: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你的未来一片光明,青蛙复生;美人鱼唱歌;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

不忧愁的脸是我的少年/不诚惶的眼等岁月改变/最熟悉你我的街己是人去夕阳斜/人和人在街边道再见/是谁的声音唱我们的歌/是谁的琴弦撩我的心弦/你走后依旧的街有着青春依旧的歌人总是有人不断重演我们的事。

某年某个春末夏初



2001年的三月刚刚过半,我和小售就开始每天消耗掉10OOmI的雪碧,以此与发了疯日益飘升的气温抗衡。每喝光一瓶雪碧的时候小椿总是说这个三月彻头彻尾地疯了,春天热得像夏天简直不像话。而我总是不说话,一来说话加速体内水分蒸发,二来在小唐说话的时候我在考虑要不要再买5OOml雪碧。

上戏的那个才华横溢的MM说她小时候看见以〃二零几几年〃开头的文章就知道人们X开始编假故事了。

我也一样。小时候总是以为二零几几年的人都应该戴着个·笨重的金属头盔在黑色肮脏的天空中飞采飞去,或者准确一点说是茫然失措地荡来荡去,怎么都无所谓了,反正是在空气里悬着,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可是当站在二零几几年的时候,我发现时光依旧流转街市依旧太平,我依然是每天都要做完七八张印满阿拉伯数字的试卷,小椿依然是每天要抱着厚得足够砸死人的中国近代史穿行于长满香樟的校园,我依然要为了语文拿高分而写些恶心自己也恶心别人的文章,小椿依然要每天喝掉10OOml的雪碧否则就会像白素贞一样被夏天的阳光晒得毛骨惊然。

我依然可以心平气和毫不激动地写下开头的那句〃2001年的3月刚刚过半〃。

站在二零几几年的影子上我心如止水。小椿说这是由于被痛苦长时间持续猛烈地袭击而造成的感觉神经麻木。我于是点点头,随即想起生物书上写着生物对环境总有一定的适应性。后来我翻生物书,发现下面还有一句:生物的适应能力有一定的范围;当环境的恶劣情况超过生物的适应能力会引起生物的死亡。

我吓了一跳把书扔得远远的,我觉得生物书像条毒蛇,它狠狠地咬了我一口,伤口很小但却很深,留在看不见的地方隐隐作痛。



某某人说:频繁的月考像翻来覆去的死2001年的春天我和小蔷就开始一直处于一种反复的状态:死,然后重生,然后再死,然后再重生。小售说凤凰火鸟之类的东西比我们差远了。

高三的师兄师姐们刚刚埃过了三摸,走过校园的时侯我和小嘻都不敢看他们,怕看到一张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的脸,怕他们的恶劣情绪波及下来影响我们。他们说高三的学生是〃坐在地狱仰望天堂〃,而我们是什么呢?小蘑说:我们是坐在床上仰望天花板一无所事事。

200年的夏天也就是我们高一末的夏天,小椿和小A选择了文科,把我孤身一人扔在理科,他们说是要把我扔在恶劣的环境里培养我高水平的抗击打能力。我笑小蔷是一个变节者而小藉则说我这个人太软弱。我说我留在理科拥有所谓的气节,小蘑说她选择文科就算死也死得轰轰烈烈。我们都有自己的理由于是我们在各自的方向上义无反顾,削尖了脑袋奔向新的生活一或者新的死亡。谁知道呢。

我看到生命从我头顶飞过时投下的斑驳深途的暗影,沙漏翻过来覆过去,千重鹤又灿烂地开了一季。我如道又过了一年了。很多事情也改变了。

小椿已经可以将自己的物理成绩只有一位数当作笑话来讲了,而我也可以心平气和地说鸦片战争的年代是1804年了。无所谓,随便的事儿。

我想我这辈子一定不能出国,否则我一定会后悔。因为当那些外国研end问起我的国家的历史时,我一定会不知所措。而后那些蓝眼睛黄头发的朋友就会瞪大眼睛问我:are you chinese?

这问题可就严重了。我是个爱国的人。

于是我就开始思考我拼命将外语成绩考到全年级前十名到底有什么意义。或者像人们关心的那样说:有什么价值。

某年某个春末夏初(2)



窗外的蛙鸣一阵一阵袭击我的耳膜,我不知道是不是它们的更年期到了,因为我从蛙声里听出了从未有过的惨烈、烦躁以及绝望。

这个三月我的绝望一拨赛过一拨,我听得见忧伤在我心里疯长的声音,就像雨水丰沛的季节中麦子欢快拔节的声音一样,我听得见骨头炸开一道又一道裂缝的声音,我听得见自己的大脑被某种东西侵蚀的声音,可我不反抗也不挣扎,我想只要你不把那些方程式和公式挤掉,那么这团白花花像豆腐一样的大脑随你怎么弄好了,我无所谓。我目光游移地坐以待毙,神色安详地迎接死亡,脚踏实地地陷人虚无。

我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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