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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炽却是摇头:“四哥怕是记差了,父皇最喜欢的自然是大姐,素日也夸大姐爽朗大气,是皇家公主该有的样子呢。”
李正炳面上还能维持着淡然的神态,嘴角却不由得向下一垮。他不敢去看李玲珑,却是求救似的朝李正炜靠了靠。终于,听得李正炜清朗的声音道:“连五弟都晓得劝酒了,还真是人小鬼大。”他袍袖一摆,将酒爵放到了一边的托盘上:“今日卖我个面子,敬酒一事就此作罢。来日定与各位把酒言欢。”
他这番话说得气度俨然,李玲珑一向不大看得起他,到了这时却也不禁为他的气势所慑,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汪冉阳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太子殿下,太子妃已等候多时,不如移步东殿?”
李正炜应声道:“可。太傅且留在这里陪一陪孤的姊妹兄弟们吧。”
话虽这样说着,众人自恃身份,立马便散了开去。
李正炽刚要入座,却见李正煜虽然脸上笑着,却是态度冷淡,不由得有些讪讪:“我瞧着他们那么你来我往,就过去凑凑热闹罢了。”
李正煜不好发作,一双凤眼只是冷冷地瞧着前方。却见李玲珑妖娆地冲他举杯,当下勾起一个笑来,微微地点了点头。
柳长宁仿佛是个毫无关系的旁观者,她瞧着场内众人的举动,只觉得背上一阵凉意。出生天子之家,任何时候都不免争斗倾轧。好端端的一个婚礼,到头来却是不欢而散。
这一边,李正炜脚步略有些踉跄地朝着东殿走去。见他微醺,张一帆本欲伸手去扶,却叫他反手一挥推了开去。他声音不高却甚是威严:“孤同太子妃有话要谈,你们便在殿外侍候吧。”
张一帆应了一声“喏”,便退到了一边。
李正炜此时早已不是未通人事的少年,可是见到珠帘后身穿嫁衣,蒙着喜帕的欧阳云烟却不由得生出些异样的感觉来。如今她低着头,端端正正地坐着,身体掩在重重叠叠的嫁衣之下,越发显得娇弱可怜。
他走上前去,脚步显得轻柔而缓慢。但坐在床沿上的女子却将头低得更低了,身体也因为紧张而微微震颤着。李正炜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他何尝不晓得太子妃对他的重要性,夫妻同心,在未来充满腥风血雨的历程里,这个女子将是他最重要的伙伴。
他终于定下心来,用手中的铜秤去挑那红丝帕。欧阳云烟的面目在他的眼里一点点展现出来,只见她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眉不画而横翠,唇不点而含丹。不知是满室红烛摇曳还是她本就比常人娇羞,一张素净洁白的面庞如今却似火烧一般。李正炜心中一动,好一个如画的女子!史灵秀妖娆妩媚,但却流于风情,少了些母仪天下的富贵之气。一个是妖娆地桃花,一个却是盛世的牡丹,当下在李正炜的心里,对两人的判断高下立见。
欧阳云烟久久不见李正炜开口,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殿下?”
李正炜恍然惊醒,他微微一笑道:“你我自是夫妻,无需如此见外。以后便唤我钧璨吧。”
欧阳云烟轻声道:“光璨璨而烂烂,殿下的名字果然华彩不凡,陛下……自是寄托了无限期许在其中。”
她的声音柔柔的,又正好击中李正炜心中最介怀的部分。他脸上绽出光芒,突然便紧紧地握住了欧阳云烟的手:“孤得贤妻如此,夫复何求!”他见欧阳云烟的脸上又一次现出鲜红欲滴的颜色,又道:“你的闺名却是如何?”
欧阳云烟低低道:“家严家慈都唤一声烟儿。”
李正炜认真的瞧着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烟儿同孤是结发之情,如今更是夫妻一体。”
欧阳云烟从袖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笺交予李正炜的手上:“家严嘱咐说历年好友皆在其中。”
李正炜心中大喜,这样一张纸,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他摆脱掉朝中无人的窘境。他瞬时将欧阳云烟搂到自己的怀里,下巴顶在她的额发上:“孤允你,将来君临天下那一日,你便是皇后唯一的人选。”
欧阳云烟闻言,便绽出一个灿烂的笑来。她将头依偎在李正炜的胸膛上,只觉得那里宽阔而温暖,有力的心跳则让她第一次感受到男性的力量。她感受到一双强有力的手抚上她的前襟,暗纹织锦的腰带应声而落,露出绯色的中衣。
李正炜的唇在她的脸上四下游走,从眼睛到鼻梁再到圆润饱满的唇,他的呼吸本是平稳,后来却越来越沉重。他一路沿着欧阳云烟修长而洁白的脖颈吻了下去,所过之处泛起阵阵红晕。他将欧阳云烟打横放在了宽阔的龙床之上,又反手将纱帐扯了下来。鸳帐之中顿时一派旎旖风光,鸳鸯长交颈,欢好不相忘。
、第六十五章 进宫面圣
皇帝对李正炜总是冷淡,这个嫡长子虽是他的继承人,这些年来却让他生出如芒在背的威胁感。但两个如花似玉又机灵乖巧的儿媳妇却让他着实喜欢得紧。欧阳云烟同石灵秀一前一后地行了见面的大礼,便一人得了一份大红包。皇帝又毫无架子地让两个媳妇坐到了自己身边的席位上,竟比李正炜离得更要近些。
这些日子朱昭华甚是低调,几乎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地步。这一日也只是差人送来了两副赤金的龙凤镯,又给欧阳云烟一册自己亲手所书的《列女传》。欧阳云烟接了赏赐,却似对金光耀眼的首饰毫无兴趣,反倒珍而重之地摩挲着《列女传》的封面,正言道:“臣妾定会如贵妃娘娘期许,竭心尽力辅佐太子殿下。”
皇帝微微一笑,又转头去看史灵秀,却见她态度显然,对于欧阳云烟的荣耀毫无艳羡的神色,心中暗道:果然也非池中之物。
端肃皇后死得早,李正炜从小在东宫长大,养成了冷漠内敛的个性,皇帝与他相处的机会也是少得可怜。即使见了面,两人出了寒暄与政务、学业上的问答,大多数时候也是相对无言。这一日,有了大气稳重的欧阳云烟和聪慧灵巧史灵秀在一旁相陪,父子两人的关系顿时缓和了不少,断断续续地说了好些话。
皇帝的一张脸上显出喜色,就像是寻常老人同儿孙在一起的模样。他笑着道:“太子今日带着烟儿同阿秀来陪朕聊天,实在是朕这么多时间来最高兴的一会。将来……将来……”他话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一张脸也是涨得通红。
徐长海一边唤人给皇帝侍药捶背,一边面带歉意地对李正炜说道:“今日皇上撑了这么久,已是不易。如今却是要休息了。太子殿下同太子妃不如到御花园中走走,如今春光正好,切莫辜负了良辰美景才是。”
李正炜原来对徐长海张扬跋扈的样子十分看不惯,如今心境一好,又听他语气委婉,心里却起了笼络之意:“多谢徐公公指点,父皇便拜托你了。”他行了个抱拳礼,便领着欧阳云烟同石灵秀出了殿门。
石灵秀沉默良久,这时突然道:“殿下同姐姐新婚燕尔,定是有许多体己话要说。臣妾要是在一旁跟着,未免碍事。臣妾自请先行一步,殿下不如先同姐姐游过园再到宫外与臣妾会合。”
她这一番话说得诚恳真挚,欧阳云烟待要阻拦,却听得李正炜道:“那你先去吧。”
欧阳云烟仿佛有些焦急,鬓上的一支金凤衔珠步摇不停地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响声:“殿下这般打发了妹妹,怕是大有不妥。”
李正炜却是满不在乎地携了她的手:“若是夫妻情份也要时时受规矩所缚,这日子也太过艰难。”
李正煜不防在御花园中遇到李正炜。隔着不宽的人工湖,又隐在层层绿柳之后,却是谁都瞧不见他。李正煜没料到,素日里内敛端正的李正炜也会有如此脉脉温情的一面。
微风起,吹落了满地的落红,也在欧阳云烟的发丝上留下点点残迹。李正炜一手牵着她,一手却是细心地将发丝上粉色的花瓣一一拂去。欧阳云烟噙着浅浅的笑,梁上的梨涡清晰可见,带着新嫁娘特有的温柔与羞涩。
李正煜心底深藏的情绪被触动起来,他修长的手指扣在树干之上,一双眼中露出复杂难解的情绪。
李正炽忽然道:“三哥,你这般偷窥别人私语,可不是君子所为。”
李正煜面上表情微动,声音却是坦然:“你我不过是碰巧撞上了,那能算是偷窥。”
李正炽笑得更是天真无邪,他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去卷那垂着的柳条,一面说道:“三哥怕是在嫉妒太子哥哥吧?”他见李正煜的脸色瞬间转变,便又说道:“三哥不用急着教训我,这话我又不会同别人去说。”他望了望隔岸的两人,又瞧了瞧李正煜的表情:“可惜长宁不是太子妃姐姐,没这般温柔似水的性子。”
李正煜对这个早熟而聪慧的弟弟越发束手无策,他口中不言,只是一拂袖,便径自离开了。
李正炽明朗的脸上现出几分黯然,他怔忡地望着李正煜的背影。那个总是尽在掌握的三哥,却何时起却多了落寞与无奈。
柳长宁遇刺一事,在处理完了郑玉儿,那领头人又咬舌自尽之后,便再无人提起。连柳长宁自己也混若无事,进出宫门也并不可以设防,也不让暗影与冰刃守夜。李正煜却总是揪着心,嘴上不说,却时时提醒安卫关注她的行踪。他向来自负定力深厚,没想到到了这一节上却突然转了性,变得谨小慎微起来。他暗自提醒自己,对柳长宁的感情须得尽力掩饰,若是给别有用心的人抓到了蛛丝马迹,怕是要在柳长宁的身上大做章了。
暗卫们数日来的辛劳终于没有白费。李正煜拿着手中的飞鸽传书,脸上更见肃穆坚毅。不知何时起,少年人特有的青涩与圆润在他的脸上再也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峭拔深邃的轮廓和深不见底的眼神。再过些天,他就满十八岁了,从此以后有了更多的责任,也再不是现如今一般的“富贵闲王”。
他很庆幸在所有人都放弃希望的时侯,自己能够执着地坚持下来。乐安千金堂终于有了消息。与众人所料大相径庭的是,乐安千金堂并不是在乐安,而是在巴中。乐安也与地名无关,只是店名而已。乐安千金堂开业三十余年,如今已是巴中地区最大的药材行,每日皆是人来人往,钱货数目也在千数之上,千金堂的名字担得不冤。
原本要在这样一间药材行里打听一个人的消息便大海捞针一般,但不知是不是命中注定,还是运气太好,偏巧就让暗卫发现了一件重大的关联:李长曾经造访过乐安千金堂。
、第六十六章 柳暗花明
掌柜的冷不丁地瞧见一屋子齐刷刷穿着玄色长衫又手持着长剑的暗卫,为首之人一柄长剑已经架到了他的颈上,顿时吓得七魂去了六魄。他本来张口便要叫人,但眼睛一轮,却发现药材行早已被包围的水泄不通,也就放弃了抵抗。领头的血手向来都不离李正煜的左右,如今出现在千金堂里,足以说明李正煜的重要程度。
他一开口,便带出摄人的压迫力。那掌柜架不住他一连串的逼问,终于想起了印象里有那么一个人甚是可疑。本来来往千金堂里的都是药铺掌柜、济世名医一般的人物,出手阔绰些也没什么特别。但李长一出手就是两块官制的金饼,立刻就引起了掌柜的注意。他晓得这其中颇有些旁门左道的人物,但开门做生意,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喜滋滋地收了金饼,一双眼睛却不忘上上下下地将李长打量了一个清楚。
血手紧绷着的脸皮忽而一松,露出一个笑来。只是他向来是个木头脸,这个笑容倒比苦还要难看。
听完血手的回报,李正煜却并没如想象中那般笑逐颜开。两道浓黑硬挺的眉毛微微皱起,他寻思道:李长到泸州是翌年冬日,但来到乐安千金堂却是初春时节。这其中隔着大半年的时间差距,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乡村郎中的李长又是从何处得到这些官制金饼?
李正煜向来有个习惯,当遇到困扰的时侯,常常会不自觉地挤压自己的眉心。仔细些瞧,他的眉心处已有了细碎的皱纹。他第一时间便是将李长之事算到了朱家头上,既然是朱昭华将他引荐到太医院中,说不定一早便已埋下了伏笔。若是朱家所为,刺客一事也就有了解释,柳长宁与朱家有着牵扯不清的新仇旧恨,收买郑玉儿再派出杀手至她于死地也就成了意料之中的事。
所幸李正煜不是感情用事之人,他思前想后,便察觉出整件事情颇为蹊跷。从听到乐安千金堂的名头到打听到李长购药的消息,这一路实在太过顺利,似乎冥冥之中有人故意牵引着暗卫一路寻过去似的。再者,按照情理来看,就算朱昭华冲动、朱潜毛糙,背后还有老谋深算的朱长贵稳坐钓鱼台,如何能由得他们胡来?
李正煜沉吟良久,回头吩咐刘得远:“乐安千金堂一事颇为蹊跷,此中关节甚多牵连又广,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这事还是瞒着长宁为好。”
刘得远听了他的话思忖道:“长宁最是刨根究底的性子,若是叫她晓得了,怕是要去触怒贵妃娘娘。王爷尽管放心,属下自会将一切打点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