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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会认不出呢?
“禛儿……”心思恍惚起来,那连时时刻刻折磨着他的病痛都不再记得,缓缓放下了嘴边的手,只能呆呆的看向那令他魂牵梦萦的人。
胤禛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消瘦的,病弱的男人,真的是他记忆中,那个清逸绝伦的男人吗?
这一切……都是自己害了他么……
他沉默着,慢慢走近床边,在床头坐了下来,握住那颤抖着向他伸来的手。
撇开脸不忍心看那与记忆中判若两人的,哭的一塌糊涂、泪水满面的男人。
“胤禛……禛儿……禛儿”含着哽咽从喉见挤出那心心念念的人的名字。
已经病痛缠身的男人怎敌得过这激动的情绪,破碎的咳嗽声顿起。
胤禛痛苦的闭了闭眼,半晌,终是不忍的回过头,抬起袖子去擦他嘴角边溢出的红色液体,不断地擦去又不断地冒出来,明黄的袖子很快被染成了一种混沌的暗色,胤禛眼神愈加痛苦,紧紧的抿着唇,固执的不肯停下擦拭的动作。
啜泣着停下哭泣,胤礽笑的甜蜜灿烂,陪着那惨白的病容和嘴角的血渍,真是说不出的让人心疼。
擦拭的动作渐渐停下,那双手却没有离开,而是缓缓的抚上那瘦弱的脸,动作轻柔,透着怜惜。
胤禛看着他嘴边的笑,心中的疼痛不知何时攥住了他的心脏,猛的一窒,将他拉进了怀中紧紧抱住。
“你终是舍不得我的……”胤礽闭上眼满足的笑了。
29第29章 一度思卿一怆然
虽在微笑,却悲伤得让人潸然泪下。
……
胤礽眼含泪水的脉脉凝视着眼前沉静如水的男人,这个他挂在心头,求不得,舍不下的男人,此刻就端坐于他面前,眉目依旧如记忆中那般清冷若霜,像他数千个夜里沉溺的迷梦,惊艳。
他是那样令他着迷,他迷恋着他,渴求着他,一颗心只为他而跳动不已,却因为两人浓厚的血缘,被他隔离在世界之外,只能站在他身前,靠近不得,更舍不得离开。
胤禛……你怎能这么狠心呢……
胤礽脆弱的病躯被雍正用在怀中,既感到满足,又觉得心中充斥着澎湃的,欲将人撕裂、啃噬、吞吃入腹的渴望。
在年少不知情为何物的时候,他恐惧自己对亲弟胤禛的不伦感情,他悄悄远离他,于莺莺燕燕中催眠自己,却暗恨由于自己疏远胤禛,导致怅然若失的胤禛渐渐与胤祥走近。
嫉妒的他又重新接近胤禛,在高兴自己始终是胤禛心中最重要的兄弟之外,又为那沸腾的始终得不到满足的欲、望而苦恼。
胤礽后悔当年为何不知完美的隐藏起自己的感情,竟然康熙知晓了。
是他太自信了,以为以他文武双全,学识丰富,以及强盛的背景,他便稳坐太子之位,满心以为待康熙仙去,他便是下一任帝王。
可别说这继位之人,便是坐在太子之位的人,也是由康熙的心意来决定的。
在他被康熙若有若无的警告之后,他依然选择了忽视。
一次前往江南巡视水道的时候,酒桌之后,在那些个官员们暧昧的眼神中,他拥着珠宝富商的庶子,那个眉眼颇像胤禛的娇俏男孩儿进了卧房。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四处寻找与胤禛相像的男人女人进府。
白天因胤禛而升起的炽热欲望,在夜间,于那些个娈宠侍妾身上发泄,试图催眠自己,那就是胤禛……
太过放肆的生活,终究惹恼了高高在上的帝王,一道谕旨,从坐着三十余年的太子宝座跌下。
胤礽冷漠的想,又或许,说自己的挥霍无度,私生活不检,这只是这位帝王的借口吧。他是在嫉妒自己年富力强的儿子,他一天天老去,可是自己却在一天天壮大。
自己等同帝王的规格难道不是他默许的吗?难道不是因为他纵容地方官员,导致他的挥霍无度之名么?自己广罗美女、豢养娈宠,他会不知道?在自己因为对胤禛渴求而脾气暴躁的那段时间,鞭挞臣子、奴才,难道不是他亲自处置的那些人吗?……
哼——只是借口罢了。
若说自己不法祖德,不尊帝训,那,那位才能出众的,知进退懂礼数,待人温和结交甚广的八阿哥,怎么在众臣子请求立储之后,被他训斥为贱妇之子,自幼心高阴险呢?
老八啊老八,你费尽心思,禅精竭虑的结交兄弟,大臣,拉党结羽,到头来,只一句父子之恩绝矣。胤礽凉凉的想。
当年,若不是自己太过心软,又怎么被囚禁于此。
环视着虽雕梁画栋,却满布凄凉之味的咸安宫,胤礽心道。
当年索额图,托合齐,普齐等人,本想鼓动胤礽逼宫,让康熙下旨让位。
此事令胤礽左右为难,毫无头绪,犹豫间,胤禛得知此事,前来劝阻他,留下一句若是你的帝位是篡位得来,当你称帝之时,便先赐死我吧。
胤礽如何能真的令胤禛伤心呢?只得放弃这个他本就不抱期望实施的计划。
谁知紧接着索额图便被以‘议论国事,结党妄行’之罪拘禁,秘密处死,起子嗣皆被拘禁看守。几个拥立太子的臣子也以党附索额图之罪禁锢。
太子之党势力大大减弱。没几年,自己便被废了。
没了储君,康熙那些个儿子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揽权夺势,都希望成为下任储君。逼不得已,康熙再立了胤礽。
被废之后,胤礽颓废了许多,即使再度被立,他也对帝位已经是没有什么期望了。
他只沉浸在灯红酒绿中,只愿笙歌乐舞,夜夜春宵,好让他忘记他的四弟,近年来待他虽温文有礼,却暗含冷漠疏离的胤禛。
再立未满四年,他就第二次被废,这次,他一点也不觉得打击,只是心中对康熙有些不屑和怨恨。
本来因为心中那些个复杂的想法而和胤礽疏远了的胤禛迫切的想要在康熙面前为他求情,他知道,若是再度被废,胤礽就真的只能在咸安宫直到老死了。
虽然之前在胤礽想要逼宫的时候说下那样的狠话,可事实上胤禛只是不想要胤礽犯下大逆不道之错。康熙虽然待他无情,可毕竟是他们的生生父亲。
他不愿胤礽逼宫篡位,被天下人所诟病。
他虽疏远了他,但他至少知道他是好好的。胤礽若是再被囚禁,老死幽所,他会痛苦,会心痛如绞。更甚至……他会后悔为何当初自己阻止了他。
就在胤禛心急如焚之际,胤礽阻止了他的行动。
胤礽心中清楚的知道,自己被废是一定的了。若是胤禛为了他去求情,别说自己的事情毫无转圜余地,就连胤禛自己都会被康熙所冷置,更甚至被牵连。
因为康熙已经知道了胤礽心中的秘密,那个胤礽既想让人知道,又怕人知道的秘密。
所谓自古锦上添花的有,雪中送炭的少,再废之后,别人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康熙好大喜功,喜欢做些个表面功夫,所以有时会遣太监送来衣物膳食,还将胤礽的孩子养在宫中,以图美名。
胤礽在咸安宫中,虽生活寂寞了点,能活动的范围小了点,其实对于死心了得他没什么两样,只除了他再见不到胤禛了。
想到这里,胤礽就更加怨恨了,他若是听了索额图的话,便是得不到胤禛,他也能日日与他相见。能看着他冷淡却暗含暖意的身影,能听他侃侃而谈……
时时思念,胤礽心想,便是能够知道他的一点消息也是好的。
于是他偷偷用矾水写信与外面联系,谁知被康熙派来监视他的人发现,康熙知道后咸安宫更加戒备森严了。
这么多年来,他再没有见过胤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是这么多年。相思成疾,无论做什么也难解丝毫他心头相思之苦,胤礽终于病倒了。
当他得知康熙病逝,胤禛继位之后,胤礽便知,自己的死期也到了。
康熙为了能胤禛称为一个合格的帝王,他肯定会出去自己这个能够左右胤禛心的人。
便是死了也无所谓,只要能够在死之前再见他一面,只要他,能够亲口,说出埋藏多年的,彼此心知肚明的心意……
30第30章 断肠声里忆平生
胤禛垂着眼帘,不敢看那人含着泪光的眼,却又不舍他难过,只得将他紧紧拥住,予以慰藉。
胤礽不在意他这般,凝视着他的眼神中眷恋深情毫不掩饰,旁人只一眼就知晓这个病骨嶙峋的男人对雍正抱着什么情愫。
“外面……可是在下雪?”
胤禛抬起头,顺着胤礽的视线看去,由于胤礽的病,一点也受不得风寒,所以门窗紧闭。
寝殿中一直燃着炭木,虽殿内温度宜人,却因不通风,而弥漫着一股有些异味,伴着药材的苦涩,真是令人浑身不舒爽。
侧头看去,胤礽正噙着笑望着他。
有些不自在的回过头,轻声道“嗯,昨夜是下了一场鹅毛大雪,地上的积雪几能陷人。”
忽然一只手触上了脸颊,胤禛一惊,反射性就要躲闪,却在感觉到那手冰凉的温度时停了下来,动作一滞,心中埋藏至深的东西渐渐浮出。
胤禛垂下眼帘,掩去不再无波无澜的眼睛,烛光下,白皙、修长光洁的手指泛着柔和的微光,指节间的比例完美到使人心神摇曳,胤禛转开眼,动了动喉结。直到此刻,一直隐隐不安的心定了下来,整个人都安静了。
“我想要去毓庆宫外的花园。”
胤禛望向他,那人虽然病弱,眼眸却熠熠生辉,神情温柔,眼中的期待毫不掩饰。
胤禛有些愕然,随即心中一涩,却又有些甜蜜,面上却依旧平静。
“好……”
他抱住胤礽,闭了闭眼,敛去眼眶中些微湿润。
一把扯过挂在床头的的狐裘披风,仔细的将胤礽裹的严严实实,打横抱起了他,因为那完全不符成年男子的重量动作又是一滞,咽下喉间的酸楚,沉稳的大步向外走。
苏培盛正搓着手,心想着何时才能回到暖洋洋的屋内,喝杯热烘烘的茶。就听见身后的门吱嘎一响,打开了。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还以为要待到早朝之前呢,苏培盛心中想着面上却一副恭敬的模样,转身准备给雍正请安,却见雍正的怀中搂着一团被白绒绒的披风包裹着的人。
就在苏培盛反射性的就像是哪个婢女那么好命被皇帝看上了,就看见雍正面色深沉,完全不像是喜得佳人的模样,这才迟钝的想到,雍正就算再喜怒不定,也不可能在废太子病体垂危的时候在他的宫中垂幸女子,更何况不合规矩的抱着她出门。
心中八卦着,苏培盛请安的动作却一点儿也不慢,只是他安白请了,雍正根本没有理会他就掠过他往外走了。
那人是谁呢……
苏培盛心怀疑惑的停了跟上前的脚步,雍正方才的举动,就是在告诉他不用跟。
在咸安宫里……还能有谁让皇帝爷抱着呢,更何况是那样的神情……
苏培盛神情复杂的看着雍正大步流星离开,却毫不颠到怀中人的沉稳背影。
皇家人……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胤禛抱着胤礽直奔毓庆宫,一路上遇见值班的侍卫不计其数,每个人在认出雍正后都跪下道安,雍正却未叫起,连脚步都没有停顿过。
这是怎么了……
每个见到雍正的人心中都在想。
毓庆宫虽没有主人,却因为宫殿本身的尊贵而奢华依旧。登基之后雍正下了道口谕,毓庆宫中再无闲杂人等。
雍正一路心神恍惚,直奔毓庆宫,在坐在花园中的小亭中时,他才恍惚的回过神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胤礽窝在他的怀中,他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感觉的到这个男人有力的心跳。
这是他深深爱着的人的身体,还有温度,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几乎令他落泪。
一点点的加重了双臂的力量,紧紧的,他抱住胤禛。
胤禛拥着胤礽,就着姿势坐在亭中,光滑的石凳冰冷刺骨,胤禛动了动,将怀中的胤礽抬高了点。
才低了低头,贴在胤礽的发髻,轻声的说:“我们到了。”
胤礽睁开微阖的眼,缓缓的移动脑袋,细细的看着,这个自幼住到大的地方,这个,他第一次对胤禛动情的地方。
胤禛一直凝望着他,见他嘴角掀起抹浅浅的笑容,心知他是在回忆他们当年于此相见的时候。
年幼时的记忆早已模糊,只那时自己贪玩,偷跑出寝宫,因为调皮撞到胤礽跌倒在地。
站在仲夏的光影中,神色温和恬静的少年,仿如昨日般依旧清晰。
“还是原来的样子……”细细的看完,就连那棵桂树上因为当年和胤禛比身高,而划下的印记都还是当时的模样,只拔高了些许。
许多许多年后的今天,划破了时空的光影清晰呈现,微风中轻轻摇曳的青丝,手掌遮挡间,他亮若星辰的黑眸,他精致可爱的面容,一切一切都仿佛定格在了八岁那年的夏天……
“嗯……”胤禛只是看着他感慨的模样,并没有告诉他,有些东西早已损毁,他在登基之后费劲心思找到原样布置的。
只要他高兴就好了。
“你还记得吗……当年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偷跑出来玩耍的小男孩儿?”胤礽侧过头,戏谑的说道。
“恩。”胤禛也觉得有点窘迫和好笑,想起当年,就疑惑长大了明明是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