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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被康熙说到‘歼灭’这词的森冷的寒气迫的汗毛倒竖,康熙之所以能被称为大帝,就是因为他在政治之上好仁政,此时却给弘历一股阴森逼人的古怪气势,此刻弘历更是无比清晰的明白了,眼前的老人,并不只是弘历他仁慈和蔼的皇玛法,他更是一个紧守龙椅,明知亲生子自相残杀,还在其中推波助澜的帝王。
弘历极力平缓着呼吸,调整声调语速,仿佛不知康熙话中冷意,平和道“世间鱼儿那么多,如何能全数歼灭呢?如果是这一个湖中的鱼,要全数歼灭,只用放干湖中之水便可,可是如此鱼是没了,可美丽的湖上精致也没有了,没了鱼的湖,景色中也失了一份精致,于主人而言得不偿失。”
弘历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康熙,他紧紧盯着略起波澜的湖面,感受着手臂上琉璃沁凉的温度,慌乱的心便奇迹般得定了下来。
“所以,正确的做法是在设网,撒上酒米,吸引鱼群,待其上网,一网打尽。既能有肥美的鱼享用,剩下的小鱼也能给湖面平添景色。”
康熙缓和了面容,点点头,不再说话。
弘历拎起躁动竹竿,取过鱼钩上被尖利鱼钩贯穿鱼唇的鲤鱼丢进鱼篓,弘历盯着湖上那细不可望的鱼线遥遥出神。
下午的时光在天际一片嫣红的火烧云中过去,康熙摇着头自嘲着说自己老了,体力不支了。一帮人惊慌的说陛下不老,能活万万岁呢。
虽然此话不切实际,可康熙摆摆手倒是轻松了些许。
康熙将鱼篓递给弘历,笑其说:“看你鱼篓里也没几只,还不够你个馋猫吃的。且将朕的也拿去吧,给你的阿玛也加餐。”
弘历答谢接过鱼篓,恭敬的待康熙一行人走完,才心事重重的往狮子园走去。
7第七章 父子详谈议君事
狮子园书房内,此时氛围格外凝重,空气仿佛停滞了般令人窒息。
雍亲王脸色略显冷峻,听了弘历的话沉默了半晌,方开口:“你皇玛法问你时神态如何的?”向来稳重的他此时声音里也添了股深沉。
弘历回神想了想,“初时皇玛法显得不甚在意,仿佛随性而问,待问及为何第一只鱼上钩还会有第二只时略微沉重,等到问及如何将鱼儿一网打尽时,神色复杂,气势冷酷威压,弘历甚至感到十分惧怕。”
雍亲王听了,一下子放下了心神,瘫坐在椅子上,脸上神色格外复杂,似有悲伤,似有沉痛,似有喜悦,又仿佛有些痛恨。
半晌,雍亲王用一种极缓慢的语调说“看来……你皇玛法是真的老了”
弘历猛的抬头,眼神中有着股不可置信的意味。
雍亲王见弘历如此,嗤笑了一声,“难道你以为你皇玛法是不老的天神吗?这些年,我们这些皇子们斗的你死我活,结果是死的死,圈禁的圈禁,谁又胜了呢?还不是你的皇玛法。这些斗争也是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弘历心神不宁的低下头,不做声。
雍亲王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弘历啊,荣你皇玛法宠爱,得陪侍于你皇玛法身边,你要好好陪伴他,誓要让他轻松渡日。至于其他的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了。这些,你阿玛会处理的。”
弘历颔首答应了,又有些畏惧似地开口“阿玛,皇祖父自二废太子以来一直没有再立太子,那……皇祖父仙逝以后,没有储君,岂不是又要动乱了吗?”
听了弘历的话雍亲王不怒反笑,“傻弘历,你皇玛法是个自信心很强的人,认为自己尚体健力强,且深恐再立太子之后会像废太子那样威胁到他的权利,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借口不提立储君之事,今日你皇玛法能说出这样的话,定是自知身体不行了,阿玛敢说,你皇玛法定不过明年。”
弘历不解的望着自己的阿玛,似疑惑,阿玛为何没有解释储君之事。
雍亲王罕见的呵呵笑出声,伸手抚摸了两下弘历的脑袋“你啊,还有的学呢”说罢拿起方才未看完的书,挥挥手,令弘历退出去了。
弘历一步两回头的离开了书房,一路上心事重重……
回到万壑松风,弘历赶走侍从婢女,左右望了下无人方关进门窗,跳上了床榻。
脱下外袍,琉璃便跐溜滑下了手臂,往床头溜去,弘历见状伸手拦腰拎起,搂入怀,“琉璃啊,别跑,给我抱着。”
琉璃挣扎着想挣脱弘历的怀抱,难得自己的身体太柔软,弘历又太健壮,脱力无奈的垂下了头。
弘历笑了笑,手掌托起琉璃的小脑袋,凑上去吻了两下琉璃凉冰冰的唇,又蹭了蹭那三角脑袋。
做完这一系列事,弘历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琉璃听见这么长的一口气,疑惑的望向弘历,貌似不解的模样。
弘历蹙着眉烦恼的说:“刚才阿玛说,皇玛法怕是没几年活头了”
琉璃见弘历这么沉重的表情,心有不解,“弘历,你向来为讨好那个皇帝而烦忧,他要死了,你为什么又如此不开心呢?”
琉璃心性这般单纯,弘历心中很是不想琉璃为这些世俗而侵扰,但见琉璃疑惑的样子还是解释说“早些年,朝廷为帝位斗争的厉害,争的最厉害的那几个已经败了,太子也被废了。”说到这里,弘历又是长长的一口气,“而现在,皇玛法年纪大了,储君却还没有踪迹,我害怕等到皇玛法撒手离去,这朝廷又是一波动乱,若是赢了还好,若是输了,那群叔伯们没个是简单的角色,恐怕是没有我们雍亲王府的活路了。”
听了这些,琉璃却甜甜的笑了“笨蛋弘历,那个皇帝身上的龙气再渐渐淡去,而你阿玛头顶却笼罩着一股东来紫气,且越渐浓厚,下届皇帝,一定是你的阿玛。”
这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弘历瞪大了双眼,惊诧且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怀中小小的,翠绿的一团,“琉璃,你,你说什么?”
琉璃见弘历眼睛瞪着圆溜溜的望着她,这般好笑的表情逗得琉璃咯咯直笑,“呵呵,我说啊,我说,你的那个皇玛法确实是要死掉了,可是,你也不用烦恼,因为下届皇帝会是你的阿玛啊。”
仿佛天籁一般的声音带来这般美好的喜讯,弘历从惊喜中回过神,却又忧心的说“琉璃,你能看见龙气?你可别说好听的来哄我啊。”
不满弘历瞧不上自己的能力,琉璃气恼的扭过头,尾巴大力的拍打了一下弘历的手,郁闷的不再说话也不动弹了。
弘历恬着脸凑着琉璃,大手轻柔的抚摸着琉璃滑溜的身体,柔声哄着气恼的小美人“别气别气,我的琉璃是最厉害的了,怎么可能骗弘历呢,别气了嘛”见琉璃还是扭过脑袋不理会自己,弘历有点急着了,他可从未这般哄过人啊,心中一急,拎起琉璃细长的尾巴,啪啪打上自己的脸“要不,你打我吧,多大几下,别气着自己了。”
琉璃怎么可能会真生气呢,那一点点怒气也被弘历搞笑的举动闹的烟消云散,可琉璃才不会这么轻易原谅弘历呢,琉璃悄悄转回脑袋,忍笑的看着弘历拎着她的尾巴打自己的脸。
见弘历这般可怜的模样,琉璃傲气凌然的抬起头,扬起下巴“好吧,我就原谅你了,谁让你是个知识浅薄的小屁孩呢。”
弘历苦笑着点头附和,心中无奈,自己明明是被阿玛和皇玛法多次称赞聪慧过人的,不说学识渊博,最起码也是熟读四书五经,怎么到了琉璃这里,就变成了知识浅薄的小屁孩呢。
可一想到,山海经中妖精动不动就是个千八百年的修为,而身为妖精的琉璃也许潜心修炼了不知多少岁月了,弘历也只能无奈的认下了小屁孩这个词,可对于知识浅薄……唉,谁让自己被琉璃吃定了呢,还是吞下了吧。
抬眼望去,琉璃扬起尖尖的脑袋,高傲的模样非常讨喜,说出的话更是可爱的令弘历想巴上去痛吻两下,可又唯恐又惹恼了刚消气的小气包。
弘历只得按捺住怦怦直跳的心,不由暗想,等自己再长大点,待琉璃将下身也修成人形,定要将琉璃压在身下狠狠的欺压,不弄的她哭泣求饶,也要逼的她娇喘吟吟。□着心中想着淫靡声色之事的弘历想到得意处无意识的嘿嘿奸笑。
琉璃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奇怪自己明明是蛇,怎么会在夏天打寒颤呢,又闻弘历如此诡异的表情,胆寒的蜷起身子,离弘历远远的。
8第八章 挡路石必杀无赦
这一天,快至未时时,康熙忽然提议架幸狮子园,与四子雍亲王及内眷于园中进膳。
于是魏珠及两个小太监等人前往狮子园下旨,未时,康熙随后领着弘历前往狮子园。
雍亲王偕同嫡福晋乌喇那拉氏于狮子园门口接驾,一串规规矩矩的吉祥话之后,雍亲王站在康熙偏后一步身侧领往用餐地点,路途中,康熙开口说:“朕记得,此次热河之行,弘历生母钮祜禄氏也在随行之中吧”
雍亲王胤禛恭敬的说“回皇阿玛的话,钮祜禄氏确实在随行之中。”
“用膳时也唤她来吧,毕竟是弘历的生母。”康熙微叹了口,吩咐说。
“儿臣知晓了”雍亲王退后两步,吩咐了身后的乌喇那拉氏两句,乌喇那拉氏便颔首行屈膝礼往偏园去了。
随着康熙来到餐桌边,康熙在上座坐稳后,雍亲王便于康熙右手边的位置坐下,对座空着,这是乌喇那拉氏的位置,乌喇那拉氏左手边的位置坐着侧福晋年氏。
而弘历本该做在雍亲王之下,可康熙喜爱与弘历共餐,便于康熙身侧,雍亲王左手边又加了个位置。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冷菜、热菜、点心、汤锅,缤纷的色彩,浓郁的汤汁,芳香的气息,令人垂涎欲滴,可乌喇那拉氏还未领着钮祜禄氏前来,康熙尚未宁开席,席上各位只能端坐静待,只雍亲王和弘历陪着康熙闲聊两句。
待半刻钟过去,门口小太监便唤了声,乌喇那拉氏当前,领着位梳着大拉翅,身着海蓝色旗装的妇人进来了。这边是弘历的生母钮祜禄氏了。
钮祜禄氏跪下恭恭敬敬的向康熙行了个大礼,康熙命她上前抬起头。钮祜禄氏磕了个头,方抬起头站起近到康熙身前几步远处停下,康熙扫过额头,颧骨,人中等地,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会儿钮祜禄氏,随即满意的点点头,“果真是有福之人啊。”
言语中大有感叹之意,侧头望了望弘历,笑着说“既是家宴,不必拘谨,添个位置给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又跪下行礼谢恩,方有些拘谨的坐在侧福晋年氏座下。
在康熙说开席动筷,率先令人夹了三筷子燕窝口蘑鸭丝之后,方开始动筷。
待试餐的小太监咽下无事之后,康熙这才夹了筷子鸭丝,嚼了两口,咽下,指了指自己的碗中对桌上等人说“这鸭丝非常细腻滑嫩,你们也尝尝。”身旁细心伺候的魏珠忙命伺候饮食小太监们给几位主子布膳。
弘历闻言向康熙颔颔首,斯文的夹起碗中鸭丝品尝,随后又令人舀了三个鹌鹑蛋,小心的扫视了下众位,见其都是安分的低头用餐,悄悄用汤匙舀了一个放在左手手心,小幅度的晃了晃胳膊,待感觉到滑溜的触感直至手腕,手心中的鹌鹑蛋也消失不见后,露出了些微的笑容。
又低头斜眼看了看众人,见没人在意到自己,这才安心的咽了口鹌鹑蛋。
和皇帝用餐的时候众人更加小心谨慎,唯恐礼仪上面有所失误,惹的皇帝不喜。安静的房间内只偶尔一两声细微的碗盏碰擦,吞咽食物的声音。
晚膳用完,闲聊静坐了一会儿,康熙便与弘历一道出了狮子园,到了路口,弘历便于康熙告辞回万壑松风,康熙对弘历说“弘历啊,明日你跟你十六叔一起耍耍火枪吧。”
弘历闻言有些疑惑,随即同意,一多一少两拨人便分道扬镳各自回园了。
第二日,弘历起了个大早,跟康熙请过安后,便跟着胤禄去了火枪练习场。
胤禄身穿藏青色马褂,古铜色的皮肤,结实的肌肉,乌黑黝亮的鞭子扎的粗粗一把垂在身后,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嘴角的笑容与之相比却一点也不逊色,此人真是健壮俊挺,英姿飒爽,令人难以不心生向往。
胤禄拿着一把空腔火枪,凑到弘历身旁,演示着装上火枪,教导他如何开枪,问弘历明白了没有,见弘历点头说是,便令人在百米外绑上了一只活羊。
过着一层厚厚皮毛的山羊,即使被绑上了四只,也不听的抖动着身子试图挣脱束缚,嘴中焦急慌乱的咩咩直叫。顶着两只弯曲坚硬的羊角不听转动脑袋,顶着土地乱蹭。
胤禄双手支起火枪,眯起那双坚毅的眼睛,冷酷的望向不远处的山羊,仿佛那活蹦乱跳的山羊只是个木偶,按下食指,砰的一声巨响之后,方才还死命挣扎的山羊四肢剧烈抽搐着,脑袋被击中的地方,白色的脑浆,粘稠的血液,血肉模糊的烂成了一片,大片鲜红鲜红的血液流淌了一地。
仿佛那恶心的令人作呕的羊尸不是出自他手一般,胤禄依旧笑的和蔼可亲,弘历却再也不会认为他的微笑很爽朗迷人了。
胤禄若无其事的装好一支火枪递给了弘历,见弘历蜜色的脸隐隐发白,额角浅浅的渗出些许汗渍,嘴角的弧度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