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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梅嫣回过神来,淡笑道:“云心说笑了,我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一时感慨罢了。”
她眸光一闪,故作疑惑道:“小时候的事情?捉虫子放进你们的衣柜,在你们饭里放沙子还是撒香蕉皮害你们练剑摔倒?”
“噗嗤”一声,云梅嫣被逗笑了,“你还记得?可见小时候的我们被你欺负得多惨,穆师妹每次都会哭着跑去跟圣尊告状,现今回想起来,那段日子真是快乐!”
“如果没有本姑娘,你们小时候除了练剑还是练剑,那生活是多么无趣啊!萧竹颜最是木讷,经常一声不吭,被欺负了也默不作声,只有欺负穆菊裳来得有趣些……”
“如果穆师妹听到这话,一定会很意外。”
“她也快回总舵了,听颜倾玉说过,中秋佳节,其他三位阁主都会回来。”
“不错,最近江湖一片太平,魔教意外的平静,圣尊准备让他们回来共度佳节。”
“到时候又该热闹一番了。”
“有你在,估计会更加热闹了。”
两人寒暄一阵后,一人下山办事,一人去殿里找颜倾玉。
殿里,颜倾玉坐在案前处理教务,看完数封信后,眉头皱了起来。
这半年来,魔教毫无动静,多处分堂与圣教毗邻而居,竟然毫无异动,这平静来得出人意料。正当她沉思之际,凌云心已经掠至身前,眯眼笑道:“颜倾玉,又碰到难办的事了?”
颜倾玉脸色陡然一沉,严肃道:“比起圣教的教务,你的事情才是我最忧心的。”
凌云心轻笑一声,“喂,颜倾玉,本姑娘天天睡得好,吃得好,一直都没什么烦心事,你为何忧心呢?”
话毕,颜倾玉盯着她看了半晌,眼里既有审视也有担忧,但更多的是忧心。
这半月来,凌云心的确毫无异样,每天照吃照睡,在她面前也一直笑颜以对,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可念及昨夜下人回禀的事情,她实在无法心安,皱眉问道:“你真的准备嫁给平淮王?”
凌云心吃了一惊,赫然道:“颜倾玉,我不是说过了吗,只是跟他演了一出好戏,不能当真的。”
颜倾玉肃然道:“现在整个江湖都在流转你即将嫁入夏侯家的消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甫虚的后人即将嫁给平淮王,有多少人翘首以盼,又有多少人冷嘲热讽,如果到最后只是一场闹剧,颜面受损的是我们凌家。”
首先,江湖皆知她和澈儿的事情,将来如果平淮王没有娶她,必定落人口实,凌家颜面受损无所谓,关键是她的声誉……
“颜倾玉,你想多了,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应付悠悠之口。”
“如果平淮王执意娶你呢?”
“如果他真要强娶,装死、诈尸、逃婚等任选一种方法逃跑。”
“夏侯家的人这么好唬弄?”
“好歹我在三阁混过一段时间,他们拦不住我。”
“与其逃婚,不如逃婚前嫁人。”
颜倾玉话一出口,她立即瞪大了双眼,惊问道:“颜倾玉,你准备让我嫁给谁?”
颜倾玉正经道:“目前倒是有几个中意的人,你先说说,怎样的人入得了你的眼?”
她眸光一转,狡黠笑道:“会为我下厨煮饭,跟我对弈必须不相上下;会抚琴吹箫,能与我琴瑟和鸣;会为我作画,妙笔丹青不输名家;会为我……”
她一口气说完,末了还加上一句,“总之,要能容忍我的任性,迁就我的随意,包容我的无赖。”
颜倾玉听完脸色一变,瞪着她道:“你当人人都是澈儿?这世间有几个男人能为你这般?”
听到“澈儿”两字,她脸上的笑意僵住,眼角微微一黯,隐有泪意。
是啊,这世间有谁能如他呢?
君子远庖厨,可他偏偏为了她下厨做饭。此刻她终于明白那些下人的忿恨,白衣本是洁净的,一尘不染的,是她害他沾满尘灰,染上一身的烟火气息。
君子洁身自好,远离青楼酒坊,偏偏她总是怂恿他一起去玩。此刻她终于明白那些下人的埋怨。像他那样的人,怎可流连于青楼酒巷?
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人待她那么好,容忍她的任性,迁就和包容她的一切,所以她早已想好以后的一切,望向颜倾玉坚定道:“颜倾玉,我不想嫁人了,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好吗?”
颜倾玉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将来我老了,你守着我一个老人家做什么?”
她笑眯眯道:“服侍你,照顾你,顺便守着你一直放不下的圣教。”
闻言,颜倾玉吃了一惊,倒是没想过她会说这么孝敬的话,瞪了她一眼,“这些不用你操心,照顾好你自己,不要让我忧心便好。”
“你放心,我从小便没让你担心过,今后也一样。”
“那好,早日嫁人了,我便放心了。”
“……”怎么又说到婚事上?
她一时无言,颜倾玉望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听说你昨夜去了风逸轩?”
她故作平静,淡笑道:“是啊,有些东西落在那里,刚好去镇上顺便取回来。”
颜倾玉明白她在撒谎,昨夜弟子回禀——她坐在那里抱着画在哭,得知此事她难以安睡,总觉得凌云心有事瞒着她,当下便道:“既然舍不得澈儿,当初为何要跟他分开?”
凌云心微微一惊,转眼又是一脸平静,轻笑道:“那一战让我明白很多事情,将来我会成为他的负累,这是我不忍心看到的。还有,帝都的那件事像一道伤疤刻在心上,怎么也忘却不了,与其互相伤害,不如彻底放手。”
颜倾玉轻叹一声,“难得你看得这么透彻,只是……”苦了你!
她没有说出那句话,凡事看得太透彻的人,往往最心酸,远不及那些呆傻之人来得幸福。
“颜倾玉,不用为我难过,过段日子就好了!”她笑了笑,依然像从前那般乐观开朗,颜倾玉心下一酸,眼角有点发涩,猛然揽住她,这个拥抱让她很是陌生。因为从小到大,颜倾玉从未抱过她。
“凌云心,若是心里难受便哭吧,藏在心里不好受……”
“颜倾玉……”她笑了一下,眼泪就那样滚下来,一边伸手掩盖,一边咳声道:“我没有那么柔弱,而且这对于我们是最好的结果。我一向喜欢逍遥自在的生活,怎么可能一生困于深宫?这样想也就看开了。”
“这是真话吗?”
“千真万确,半分不假。”
闻言,颜倾玉才放下心来,她微微侧首,在颜倾玉不经意间,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傍晚时分,她正漫步于山间,一名圣教弟子匆匆来禀,行礼后递上一封信。
“凌姑娘,山下有人送来这封信,说是你的故人送来的。”那名弟子如实道。
她微微讶异,拆开那封信,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以半壁江山为限,倾城之泪双手奉上。
瞬间,她立即明白那位“故人”是谁,郑重吩咐道:“我有事下山一趟,如果圣尊问起,你就说我去镇上了。”
“是,凌姑娘。”那名弟子颔首道,她拿着那封信匆匆下山。
ˇ第九十九章 桃花ˇ 最新更新:20130715 17:11:19
夜幕已经降临。
无望峰,千尺悬崖,万丈深渊上。
宁静的砚台亭内,一身黑衣的萧誉风望着手中的倾城之泪,那晶莹的水玉在月光下光芒流转,他的心微微一跳,跟那日带她上怀贤塔的感觉如出一辙。
这种感觉猛然让他想起断月崖下做的那个梦。
梦中有他,她,还有皇甫策。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他拾起一块手帕,笑着递了过去,她笑意盈盈地接过……
莲花湖边,一身白衣,飘逸如仙的皇甫策正在弹琴,那指尖的琴弦划过湖上,万千莲花如雨点洒下,站在湖边的她一脸诧异,皇甫策转首望向她,眉眼里是醉人的温柔……
饶是他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每次想起那个梦总会有这样的疑惑——这世间真有穿过前世今生的缘分吗?
他记得她当时的回答,带着轻蔑和质疑,同时也说明一件事——她并不相信宿命。
这点跟他一样,前尘往事,如烟梦空,凡能掌握的只有当下和将来。
不远处,凌云心漫步走来,他抬头一瞥,看到的是身着女装的她。
月色下,她一身淡紫色衣裙,墨法如云,肩若削成,腰如约素,那种美丽形似月华,浅淡的,清丽的,并不妖媚,也不浮华,却是令人难以忘怀。
他将倾城之泪放入怀中,默默望着她走进亭子。
“萧教主,数月不见,别来无恙?”她冷冷一笑,神色如月般冷寂。
“我一切无恙,你呢?”他关切道,并不在意她的冷淡。
“一切如萧教主所愿,萧家要报复的对象,凌家唯一的传人——凌云心,现在孤身一人,将来还会终老一生,如此是否消去萧教主心底的怨恨?”
“如果你父亲萧远看到了,应该会更高兴,当年你们萧家是如此的不幸,现在一切轮到凌家唯一的传人身上。这样的报应,萧教主是否满意?”
他双眉一皱,冷声道:“凌云心,我来找你并不是想清算当年的恩怨。”
她轻笑一声,冷声道:“萧教主,有什么事情尽快说完,本姑娘还有要事,你耽搁不起。”
她的口气相当的冷淡,态度几乎是漠视一切,他忍不住道:“你错怪我了,当初断月崖的一切是我父亲萧远一手策划,我并不知情。”
“萧教主这是说笑吗?得知我跟澈即将成婚,你立即召开武林盛会,还同时邀请我们,那时你又是怎样的心思?”
“你不得幸福,凌家的凌云心自然也不能幸福,当时的你是这么想吧?”
像是被她说中心事,他脸色一沉,目光陡然犀利起来,冷声道:“凌云心,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太过聪明的人不会幸福!”
她笑了笑,似是风淡风轻一般,看透一切,“那又如何?”反正她已经失去值得幸福相守的那个人!
她的淡然令他一怔,似乎曾经追求的东西在她眼里似乎没那么重要了,这样的变化令他很是诧异。
“凌云心,你变了!”
“这还得多谢萧教主的教导,本姑娘才这么早觉悟。”
她的神色依旧冷淡,跟断月崖那时候判若两人,他突然意识到此次的邀约是个错误。
亭内气氛冷凝,两人各怀心事。
他记得第一次来无望峰的情形。
她穿着一身白衣,赫然是男装的林云,晃着一柄折扇,风度翩翩来赴会。
两人坐在亭子里等两位师父前来比试,没想到最后只等到一只乌鸦。
那只乌鸦是月孤鸿所养,带信给两人说比试延期,两人只能在山上喝酒。
她总是一脸孩子气,兴奋地等着他送上亲酿的好酒,两人举杯对饮,谈笑风生,人生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如此。
思及此处,他像以往那般,从石桌上拿起一壶酒,立即掀开盖子,酒香四溢,
“今日,我特意带来好酒,对饮一番如何?”他诚意相邀,她淡笑说“好”,并不见得有多欢欣。
入喉的酒醇香无比,一股若有似无的花香在胸见弥漫,她记得这是他自酿的“琼浆玉液。”
当年她曾笑话他吹牛,直到尝了几口猛然察觉到不同寻常,这才相信他说的话。
两人默默举杯对饮,他数次想说出心中藏匿已久的秘密,见她始终没有笑颜,只好暂且搁下。
“月孤鸿和卓前辈已经过世,他们死后埋在一起,从此长眠于地下。”她神色感伤,淡笑道:“以后再也看不到两位前辈比试剑法,看不到月孤鸿跳脚的样子……”以前,她们师徒俩虽然一直斗嘴,你下毒来我解毒,你闯阵法我挖坑,她刚开始被整得很凄惨,后来变聪明后形势便逆转,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日子多么欢乐……
“我师父有交代过什么吗?”他问,她凉凉一笑,这人果然冷血,听到这个消息率先的不是伤心,而是关心其他,她冷冷望着他道:“卓前辈只说了一句,希望你放下过往的恩怨,将他的医术传承下去。”
“悬壶济世?”他冷声一笑,这可以是其他人的心愿,却独独不是他的,这一生哪怕穷尽一生也要站在最高处俯瞰一切。还有,他希望陪在身边的那个人是她。
那双墨眸灼灼,牢牢盯着她,想要说话却被她抢先了一步,她的笑意有些冷,调侃道:“差点忘了,像萧教主这样的人怎会想要悬壶济世!”
“当初你救慕容风澈只是想牵制我,你以为林云爱慕凌云心,而慕容风澈爱慕的也是凌云心,你想利用他让我死心,从此效忠于你,所以慕容风澈不能死。只是你没想到,我就是凌云心。”
这当中的种种,在她后来的某一天终于想明白,今日再次看到那句话——以半壁江山为限,倾城之泪双手奉上,再次提醒她过去的种种。
“不错,当初我的确是那么想的。”他皱眉一望,沉声道:“如果他真是你的良人,怎会一次次误会你?如果上天真的注定你们会相伴到老,怎会有那么多的坎坷?”
“你想说什么?”她眯眼冷冷望着他道。
“倾城之泪,我带来了。”他从怀中取出一颗水玉,晶莹剔透,正是她那日在怀贤塔看到的倾城之泪。
还记得两人那日看到倾城之泪时,他刹那恍惚,只觉得似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