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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自己怎样回答的她却忘记了,只记得那时桂花刚开第一轮,也是这样馨香满腹。
她对安王一直没有好印象,除了立场不同外,或许正因为这种理所当然的轻薄之词。而今想来,他也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年而已。
颜初夏走过去,他的笑容已经恢复,得意地一把拽过颜初夏过来看他的杰作。他画的竟然都是糕点的形状。每个都匠心独具,款式简单却又总显得那么别致,俨然比颜初夏这个专门做糕点的人还要专业。
颜初夏不自觉地噎了一口口水。
“有兴趣吗?”
小心抬头,仔细看了一下这个混蛋的眼睛,“你……打算要多少银子?”
她绝对相信这个混蛋有意要将今天那五十两榨回去。
东方少倾缓缓伸出五根指头,果然……
“一点都不贵哦!你看,我都给你画了五套,刚好解了你的燃眉之急!”
颜初夏将那些图一张张看过,这个混蛋还真有本事,不过这点时间,竟然画了四十个造型。而且每一个都还很有特色,这绝对不是一般牛逼的人干得出来的。
颜初夏又噎了一下口水,干咳了一下,“能便宜一点吗?”
“便宜?”东方少倾半眯起眼睛,“午饭时,你也没给我便宜呀!再说,以我安王的名义,随便写个字画也该有几百两银子了,我只收你一顿饭钱,已经是看着你像我梦中情人的面子上了……”
颜初夏果断地跟他成交,她可不想再听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
虽然当时有点怨言,但从后面的反馈情况来看,那五十两还是值得的。因为不知道哪个浑蛋放出的风声,说那些糕点的款式都是安王殿下亲手设计又是天下第一舞娘亲自制作,结果不但才子们蜂拥而来,连佳人们也扎堆前往。
因为是为那五套套餐准备制作的,这让一品楼的酒菜生意好得各种苦逼。先前为那些只对糕点感兴趣的客人划分的区域,很快就失去了原本赋予它的价值。
当颜初夏每天看着只能在外面抢糕点的人,数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心里各种滋味呀。开张不到十天,纯利从最初的一天七八十两到而今两百二三十两,这种增长恐怕连户部都眼红万分。
开张之后,事情太多太杂,她已经快理不清头绪了。每天早出晚归,都没时间跟母亲好好说说话。再看师父师娘,以及明珠和几个伙计,颜初夏毅然决然地决定再请两个跑堂、一个厨子,轮班上岗。
颜初夏贴出告示招募店小二和厨子,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二三十个人上来,一看那唰唰地往那银箔面具上戳的直白眼神,再看看那些有意无意伸出来的手,颜初夏基本能判定了,一半以上的人都是读书人。
“咳咳,师父,还是您来吧!”
同为男人,李根山怎么看不出来这些觊觎他徒弟的人,所以考核项目相当扎实。颜初夏坐进里面的账房里,将昨天和今早收益都清算好,准备拿去钱庄存起来,不过一盏茶功夫,那里已经四五个人灰头土脸地出来了。看见颜初夏还脸色一红,逃得飞快。颜初夏只是出于礼貌的微微一笑。
大门之外,姚崇明正穿着校尉服,拿着一根长棍,在指挥等候的队伍——难怪今天这么井然有序,他那架势,完全是押解战俘的模样。
一看见颜初夏出门,姚崇明便提着棍子屁颠颠跟上来,“去哪儿?我送你!”
颜初夏看了他一眼,“今天怎么又溜出来了?城防军没这么松懈吧?”
姚崇明嘿嘿直笑,“过两天是祖母六十大寿,所以给我放了三天假!”
“那你应该在将军府帮忙才是。”颜初夏只是随意说了一句,毕竟姚崇明也十五岁了,也该帮家里做点事情了。
结果这家伙牛眼一瞪,中气十足地说道:“我已经十天没看见你了!”这口气还分外委屈的样子。
说他是个粗人只知道舞刀弄剑吧,他还长着一颗玻璃心。上面有皇上有诰命夫人罩着,中间有老娘哄着,下面还有一帮奴仆士兵敬着,似乎所有的人情世故摆在他面前都是顺理成章的。稍有不顺意,他就各种委屈可怜模样。所以,人的外表跟内心真不是可类比的东西。
“好吧,现在我去钱庄,你正好帮我护驾。”
有姚崇明在,某些试图想凑过来的人立马退避三舍。姚崇明的眼睛那可是雪亮的,手中棍子一挥,即便正常走路的人都得绕道而行,绝对在他三米之外。
“你不觉得门前那些人很碍眼吗?”姚崇明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颜初夏愣了一下,“你说谁?”
“我说的是……”姚崇明很不客气地瞪了颜初夏一眼,“一品楼门外那些排队的人……”
“我这打开门做生意的,难道你想我的小店没人光顾才好吗?”这大少爷到底什么思想!
“那你怎么就不看看你一出现,那些人的脖子伸得有多长吗?你说男人也就罢了,怎么连女人都……你不要告诉我你没看见!”
“好吧!小将军小英雄!全京城就一个一品楼,还是御赐钦封,换做是我我也会去凑凑热闹。”
一个小店新开张,门庭若市,在京城这种卧虎藏龙皇权官威齐全的地方,不受到排挤和打压,这已经是上天赐福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淡定?毕竟你是一个姑娘家,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虽然我很乐意收下你,不过,我觉得你做给我一个人吃就好了,为什么要做给天下人吃……”前一半还很义正言辞,后半句已经开始嘟囔,又生出了怨气。
颜初夏叹了口气,这家伙是不是已经到了那种别扭年纪呢?
从钱庄回来时,一个护卫军官装扮的人正守在门口,姚崇明眉头皱了一下,“阿其,你怎么来了?”
这个叫做阿其的年纪约莫二十岁,身材比十五岁的姚崇明只是半了一个头,人却是黑暗冷漠气质的,面无表情地回禀:“少爷,老夫人正在楼上等你!这位应该是林姑娘吧,老夫人也想见见你。”
老夫人是谁?
那可是大瞾王朝硕果仅存的一品诰命夫人!
第三十六章 强权压人
老夫人找她?这话就蹊跷了。
颜初夏还没来得及细想,姚崇明已经笑眯眯地拉起她跟着阿其上楼。
二楼一个包厢里,那位姚家的诰命夫人早已端坐上位,手持茶盏。一身黑红锦缎,将那华贵气质衬得沉稳而庄重。
姚崇明的母亲元帅夫人则做足了儿媳的本分,伫立在婆婆一侧,与另外三个护卫一色的庄重严肃不苟言笑。
原本装饰柔和的包厢瞬间被这一家人的军人冷气场给渲染得沉重起来。
颜初夏挺了挺脊梁,心里暗道不妙,正在思忖这两位夫人是不是来找茬的时候,诰命夫人冯培源微微露出一抹看似和蔼的笑容,冲颜初夏伸出手,招呼她坐下。
姚崇明心里一喜,拉起颜初夏就在祖母指定的位置坐好。
冯培源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孙子那不知检点的手,视线再次回到颜初夏的那戴着面具的脸上。
“姑娘,能让老身看看你的脸吗?”
原本作为晚辈,作为平民,颜初夏是没有立场拒绝这位年长的诰命夫人的要求的,可是她有她的考量。
冯培源的作风她前世听说过,虽没有正面交过锋,但对她却颇为忌惮。
她年轻时曾经与夫策马疆场,虽无实际军职,但却比男儿还要生猛。她的样貌并不出众,但魄力与胆识却巾帼不让须眉。
在刀剑上舔过血的她,对一些花枝招展锦上添花的东西并不欣赏,在她眼里,凡夫俗子眼中的美感,那绝对是一种自甘堕落的象征。姚崇明的母亲就因为当年太过年轻貌美备受这位婆婆的诟病。为了婆媳关系融洽,投其所好,舞刀弄剑,硬将自己一双大家闺秀的纤纤玉手弄得老茧遍布。并同时因为跟护院比剑在身上留下几道伤疤后,顺利获得婆婆的认可,从此婆媳关系才得以良性发展。
所以单从三观来看,颜初夏绝对会是她的对立面。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此刻她若让她看了自己的容貌,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将自己定位在祸水红颜上,同时对姚崇明严苛教育,不让他与自己有往来。
所以,颜初夏不仅没有拿开面具,还说自己容貌一般,只因要抛头露面做生意,才要戴着面具,并且不希望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
姚崇明有些诧异,甚至眼中露出了急色。他祖母可是刻意登门来瞧她一眼,她竟然还拒绝。悲催的娃子已经将颜初夏当成自己的媳妇了,巴不得她能尽快得到母亲和祖母的认可。
倒是其母安玉娆冲颜初夏微微颔首,这个孩子显然比她当年聪明。
冯培源出身行伍,虽然对自己的命令不被执行会有些懊恼,但是,她同时也很欣赏一个弱女子独自闯荡,同时不畏强权的勇敢和毅力。
而且颜初夏的回答合情合理,态度也不卑不亢,同时也给出了应有的尊重和敬意,并不算是忤逆她。
两人你来我往,闲话了几句,仿佛都在试探对方,足有盏茶功夫。
最后,冯培源冲颜初夏点点头,“的确跟崇明说得一样,很知书达理,也很有胆识。老身听说你的厨艺不错,今天是否有幸品尝一下你的手艺呢?”
姚崇明心中一喜,赶紧拉颜初夏起来,还乐颠颠地送她出去。就在他前脚要踏出包厢时,冯培源一声“崇明”,姚崇明便自觉地缩回手脚。
颜初夏心底发寒。
这阵势,她若再不明白就真是白活了这两世。
姚崇明这个傻小子一定跟她们说了什么,所以今日特地来看人来了。
果然,在这冯培源吃得心满意足离开之后,姚崇明才红着脸踱到颜初夏的面前,“昨天,我跟祖母和母亲说我要向你提亲……”
颜初夏只管翻手里的账簿,眼都没抬一下。
“结果呢?”
姚崇明磨着桌子角,“她们就来了……是不是……吓到你了?”他本来打算等个两年,都长大一点再说,可无奈颜初夏这一品楼一开,多少王公子弟眼巴巴地瞅着想要一亲芳泽,姚崇明是个急性子,他再也按捺不住,索性先将人定下来再说。
颜初夏核对好早上进货账簿之后,才抬头看着姚崇明,“你觉得我们之间可能吗?”
这话问得很认真也很直接,颜初夏连眼睛都没有移开,直直盯着姚崇明。
姚崇明摸摸后脑勺,脸上更红,“她们对你很满意。而且祖母不是还邀请您在她大寿那天去赴宴吗?”
虽然不知道冯培源叫她赴宴的目的,但颜初夏却十分清楚,这根本就是一个鸿门宴,也只有这个未经风雨的少年才会想得如此简单,如此乐观。
颜初夏没有反驳姚崇明,说再多,不如让他亲眼见证。他也是时候长大了。
冯培源是大瞾唯一一个还活着一品诰命夫人,所以她的大寿,那规格是相当高的。颜初夏提前跟姚崇明的母亲安玉娆确认了全部糕点的款式,同时赠上自己亲自做的蛋糕。
冯培源当日当着姚崇明的面说不需要她送礼,如果真要送,那就是送她亲自做的糕点吧。
如果这话是从方十娘的口里冒出来,那就是字面意思,她只要做好糕点,她一定会开开心心的,并且这样说也算是对她的体恤爱护和褒扬。
但这话是从冯培源的口里说出来,颜初夏不得不多转几个弯。她甚至还想从安玉娆那边探探口风,可惜,这位儿媳妇却相当严谨,几乎全程不苟言笑,让她根本没办法把话题往那方面引。
结果,她还是只按冯培源的要求送上了糕点。再看看那要求的数量,颜初夏几乎已经明白过来她的用意了。
大门口负责迎接客人的姚崇明,难得今天穿了一件贵公子的锦衣华袍添点喜气,配上紫金护腕,倒有那么一点玉树临风,同时也不失硬朗的男子汉气概。
看见颜初夏与小厮送来的东西,他高兴地跑过来迎接。
这里的糕点几乎码了一车,两个小厮推着,而最大的蛋糕又单独装了一个翻板车。这让他们怎么看都像是来送货的,而不像是送礼的。
颜初夏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她出门特别早,离安玉娆给她的时间至少提前了大半个时辰。所以,此刻门前客人很少,不至于让她的到来显得太过突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冯培源是要给她难堪,并让她深刻感受一下她与姚家的身份悬殊有多大。
客人虽然少,街边的行人此刻可不少,早将她这个京城中的风云人物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直到姚崇明冲过来,那些人才迅速散去。
颜初夏心中淡定,倒不觉得怎样,两个推板车的小厮却开始嘟囔,或许最初他们是抱着一点希冀能进将军府作一回客人,好向街坊邻居炫耀炫耀!
“怎么带这么多,早知道我就叫人去接你了!”
“这些糕点都是今天一大早上赶制的,我也是刚做好!”她昨晚几乎只睡了一个时辰就起床了,就是为了做这一大堆东西。她敢保证,今天负责宴席的厨子都不用动手制糕点了。
姚崇明挑起剑眉,有些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