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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崇明挑起剑眉,有些埋怨:“祖母虽然喜欢吃,你也不用做这么多吧?”
谁愿意做这么多了?那就是她的要求好不好?
颜初夏很想翻他一个白眼,可大庭广众之下,又在将军府门口,多少得给他一点面子,所以隐忍未发,“帮我拿进去!”
姚崇明刚要动手,那厢就响起了安玉娆的声音。
因为有两辆马车正冲这边过来,一看那架势颜初夏就知道是某位达官贵人。安玉娆过来,叫管家帮颜初夏搬东西,两辆推车不能走正门,结果连颜初夏都跟着走了侧门。
颜初夏应付得十分自然,既没有像受到屈辱的人一样反抗怨怼,也没有平民“巴结”贵族那种谄媚姿态。她就那样堂堂正正做她的生意,不卑不亢,腰杆挺得笔直,纵然你在大瞾力顶千钧,也休想压弯她一根腰椎骨。
两个给她打杂的小厮心理不平衡了,“林姑娘,您送贺礼,他们还如此怠慢,我要告诉状元爷去!”
颜初夏莞尔一笑:“这告诉他有何用?你就当我们今天是来送货的,心理不就舒服一点了。”
小厮吸了两下鼻子,没继续说,既然他们老板这么大度,他们有什么好计较的。虽然一品楼有当今圣上罩着,可毕竟身份悬殊,胳膊扭不过大腿,他们要争也争不了。
第三十七章 和气生财
这边货刚卸下,那厢管家又来了,一张面瘫脸很是冷漠:“林姑娘,今天弊府贵客多,安全很重要,所以闲杂人等还请尽快离开。”
这说的是颜初夏身边的两个小二哥。
两小厮的脸当即就泛出了黑气。
颜初夏却冷笑了一声:“管家,他们是我的人,你的意思,我也是闲杂人等对吗?”
“林姑娘说笑了,今天的确……”
颜初夏直接截断他的话:“马夫可以待在这里,为什么他们不能?”颜初夏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马车,两个马车夫正有人招待着喝茶吃点心。那正是刚才那两辆马车,在正门送完主人,便往侧面歇息。
两个小厮有些紧张,他们是第一次见颜初夏发飙,温温和和的声音,却字字铿锵有力,说得管家无法辩驳。
“说起来你只是这将军府的一个管家,也是姚家家生奴。好歹我也算是你们老夫人请来的客人,你觉得你用这种口气跟我的人说话,真的合适吗?还是说这本就是将军府的待客之道?”
颜初夏笃定冯培源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所以,管家再大胆也不敢将她就此赶出去。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受一个下人的窝囊气,再说,作为一个雇主,如果她连维护自己手下的能力都没有,不如不做。
显然,两个小厮完全没料到颜初夏会为了他们动怒,明明方才还对自己的冷遇不以为然的模样,这转眼就从秋水寒烟转变成冰山雪峰了。
管家自然也没料到一个小姑娘竟然如此尖利刻薄,贴着将军府管家这张皮,连皇亲国戚也会给他几分薄面,一个舞娘,即便是有皇帝钦封,但终究是个舞娘……
颜初夏好歹也看过这些人的嘴脸,所以,她一下子便明白管家那看似平静的脸皮下面掩盖的波动。
所以,她又懒懒启口,这次口吻不是严厉也不是责备,而是仿佛凌驾他人之上的一种不经意的慵懒劲儿,“人贵自重,方可得到他人尊重。不是老天给你的靠山你就真能靠一辈子。如果大肆挥霍的话,可是会折服的哦。”这话的后面已经有了笑意,很有点我佛高高在上,看众生糜烂的意思。而这种气质完全是从前世带过来的。
管家打了个寒颤……
“小夏,你怎么还在这里?”姚崇明不知道何时跳出来,看他样子,似乎找了她很久。
这无疑给大家都解了围。
而毫不知情的姚崇明看看两个小厮,还很热情地拍了一下他们的肩膀,“辛苦了,进去喝杯茶歇息一下。管家,招呼一下。”说罢,拉着颜初夏离开。
颜初夏只冲两个小厮微微一笑,大有你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不必客气的意思。
就在她刚走开,马车上的一块布帘也放了下来,修长有力的手指将一柄折扇打开又合上,如是几次,才靠上软枕,继续闭目养神。
姚崇明直接将颜初夏拉到了花厅。
花厅里,除了冯培源外,还有一位夫人,而这位颜初夏还真认识,准确地说应该是前世的颜初夏认识——颜丹墨的舅母,也就是万俟蕙兰的嫂子欧阳璟。
姚家军与万俟军,加上大瞾皇帝手上的御林军和城防军,几乎囊括了大瞾所有兵马。
向来三足鼎力是最和谐最稳固的局面,所以无论从皇权考虑还是天下太平考虑,姚家与万俟家都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同时又不能过分对立和疏远。
这个度向来就是由这些留在京中的女人在把控调和。所以一个兵马大元帅的妻室面临的战场并不比她们的夫君容易多少。这也是冯培源为什么一直不将姚家主母权力移交给安玉娆的原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并不相信这些未曾在战场上血拼过的大家闺秀的能力。自然,她也不认为像颜初夏这种出身市井的无知少女能驾驭这种局面。
颜初夏进去时,冯培源正看着那个她亲手做的大蛋糕笑得很和蔼可亲。
“你的手还真是巧!”这是由衷的夸奖,颜初夏只是礼貌地谦虚一下。
冯培源冲一侧挥挥手,立刻一个侍婢绕过垂帘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红布披面,颜初夏却第一时间感觉到那下面是什么。
姚崇明有些诧异。欧阳璟只是瞟了一眼,轻轻捋着茶杯里氤氲水汽。
“你的糕点做得很好!”
没有后话,也不无需后话,奴婢已揭开红布,二十锭亮闪闪的十两足银,绝对是大手笔。
“祖母!”姚崇明的眼睛都绿了,额头都流下了汗,他何曾想到自己的亲祖母会用这种方式来侮辱自己的心上人,这对他而言绝对是晴天霹雳。
冯培源只是看了一眼这个孙子,笑容都没变一丝,“崇明,女眷在此闲话,你一个男人还是出去比较合适!”
说罢只是一个眼色,阿其已经从门口进来,站在姚崇明身后,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这意思已经相当明白。
姚崇明的脸色煞白。
颜初夏知道他脾气倔,只转头冲他一笑,“我也正好想了解一下诰命夫人的口味。”
姚崇明重重握了一下颜初夏的手,颜初夏几乎是立刻就扫到冯培源脸上的表情,心底发寒,这姚崇明真是太不会看脸色,这不是嫌她死得不够难看吗?
看着姚崇明退下,冯培源的视线重新回到颜初夏脸上。
颜初夏的嘴角反而微微勾起,走到奉银丫头面前,主动接过银两,第一时间表明自己的立场。
“既是诰命夫人赏赐民女,民女却之不恭,但受之又有愧,既然夫人喜欢吃这小点心,民女就让人每天送来可好?”
“这事怎好劳烦林姑娘,我叫仆人去取便是。”
言下之意,没有我的允许,你是不能踏进将军府半步的。
两人甚至不痛不痒说了几句冯培源平日喜欢的口味。
这一来二往说的只是平常话,话下意思,彼此心照不宣。
冯培源对颜初夏的表现深感满意,她就是喜欢聪明人,办事爽快!走到门口,看似无意地叹了一句:“你有看到今天的客人吗?几乎没有四品以下的品级。”
言下之意,连今科状元都没有资格踏入她的将军府,何况你一个在琼林宴献舞的舞姬。
颜初夏却很大方,“如果这些大人吃着糕点还可口,还烦请夫人提一下一品楼的招牌。”
冯培源一笑:“你的糕点不是都烙上了一品楼的印记吗?”
“夫人慧眼!”
颜初夏正要告辞,便看见安王东方少倾带着他的一堆送礼的小厮过来了。禀报的人就在他前面几米处跑过来的。
第三十八章 反客为主
东方少倾扫过颜初夏,目光停在冯培源脸上,开口就是一堆恭敬庆贺的话,说得老妇人笑眼弯弯。这倒让颜初夏一时没插上口告辞。
而东方少倾让冯培源看他刻意收集起来为她祝寿的贺礼时,目光好几次停在颜初夏脸上,神色意味不明。
欧阳璟难得放下茶盏也出来看,都是些兵器剑谱,甚至有排兵布阵的一个模具。
冯培源让人将那模具取出,饶有兴致地看着东方少倾拼合出战场地理环境,又将两方敌对人马做了一一介绍,同时介绍了游戏规则。
这可比象棋围棋下得要过瘾,而且都是实战环境模拟,山川河流都可以任意摆放,各自带队人马一千,设阵布局,看最后谁能占领对方阵营,谁就赢。
这完全是投冯培源所好。
这位老妇人虽然身在京城,但一直对将军府军事化管理,这足可见,她是多么怀念曾经与夫并驾血拼的日子。
连颜初夏都对这个东西产生了兴趣。那些人,车马捏的惟妙惟肖,可以随意设计的战场也十分新奇。甚至还可以模拟狼烟雪崩等等效果……
她真不得不佩服这个东方少倾的想象力。这一看入了神,回过神时,却见东方少倾正挑着眉看她。
颜初夏愣了一下,那家伙却转过头,说道:“这还得亏上次看见林姑娘做的模具,让我想到可以做这样一个战场给老夫人解闷。”
看得正兴致勃勃的冯培源终于想起还有一个人的存在,也将视线调转了过来。
颜初夏乘机告了辞。
东方少倾则故作惊讶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来做客的……”
冯培源并不知道安王跟颜初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看东方少倾对她的态度,倒像是朋友,当下脸上微微有点发僵。
不过,毕竟她是经历过几十年风雨的人,还不至于为这点不和谐脸红难堪。刚要启口说点什么,颜初夏已经为她解了燃眉之急。
“一品楼的生意能得到老夫人的照顾已经是小店的荣幸了!林夏祝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小店包换包退。”
这绝对是商人的口吻。
这时再要来套人情反而别扭。
冯培源微微一笑,带上点慈祥语气,“林姑娘年少有为,敢作敢当,不错!”
两人客套两句,冯培源招人送颜初夏出去,东方少倾则笑道:“老夫人不必麻烦,正好我有点事情要跟林姑娘商量,我送就成!呆会回来陪老夫人大战一局,可好?”
冯培源笑着应允,心里当即有了计较。安王是谁,在京城几乎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竟然屈驾送一个姑娘,而这姑娘,既没有显赫身份,也未见过其庐山真面,就让他这样护着。这当真有些手段。
见两人出去,欧阳璟不由得说了一句:“这孩子……其实不错……”
冯培源却沉色道:“虽是不错,可惜,身家太单薄。”要在权力堆中混,单凭自己,即便攀龙附凤,也很难有所作为。她太清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单靠感情就能维系的。何况是这权力中心?
“岩燧呢?”
“大概还在马车上睡觉吧。”
“他还是这样孤僻……”
东方少倾送颜初夏绝对是狗拿耗子,不,应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我可听说了哦,前几日老夫人亲自上一品楼,让你参加她的寿宴?你就这么回去,不怕全京城看你笑话?”
“安王殿下,你别告诉我,你是来替我解围的?”
东方少倾叹了口气,“英雄救美乃是常态,奈何美人不领情,自个儿要作孽!”
颜初夏顿下脚步,看他,“我的面子是我自己挣的,不需要别人给!我林夏做事光明磊落,一不想攀附你们这些权贵,二也没想过飞黄腾达,三更不想跟你们有任何非生意上的往来……”
颜初夏说得义正言辞,东方少倾洗耳恭听,没听出啥内涵来,这厮反而噗嗤笑了出来,“看吧,还是介意的吧?你把气撒我身上又有何用?本来想让你风风光光地拿回点面子的,是你自己不肯欠我这份人情呀……”
这口气,怎么听着这么欠扁呢?
颜初夏脸微微泛红,连双唇都比往昔更加明艳,只见她樱唇一抿,声音暗下,“我能踹你一脚么?”绝对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东方少倾笑容微敛,双眼反而放出异样光彩,显然,这话让他兴致愈发高涨,轻飘飘有恃无恐地说了一句“你说呢?”
颜初夏气结,转身离开。
安王没有追,他的眼睛已经瞟到那个在墙角矗立很久的身影,淡淡开口,“女人择婿,不外乎图个可靠体贴。如果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本王觉得,最好还是放弃!”
姚崇明的身子颤了一下,看着那个转身离去的安王,脸红得发黑。而他身后的阿其只是看着,十分淡漠地提醒一句,“少爷,夫人若找不到你,会起疑的。”
姚崇明再看看通向后门的回廊,没有说话。
万俟岩燧打了个呵欠,正待转个身继续睡,结果又听见那个声音。
颜初夏冲两个小厮摇摇手中的银子,嘴角翘得很高。
两个小二大呼:“林姑娘,你真的把那些东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