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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岩燧打了个呵欠,正待转个身继续睡,结果又听见那个声音。
颜初夏冲两个小厮摇摇手中的银子,嘴角翘得很高。
两个小二大呼:“林姑娘,你真的把那些东西都卖给那位诰命夫人了?”
“嘻嘻,那些最多值二十两,我这里可有两百两!”
两小厮额头挂了一串汗。这将军府果然是大手笔呀,可是,这不是变相拿着银子砸人吗,气节高的,直当这是侮辱好吧!作为女儿家,你是不是应该委屈一点,楚楚可怜一下,不要摆出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行吗?
念头一转,两小二脸色倒还没颜初夏笑得欢畅。
颜初夏让两人推上板车离开将军府,这一出门就看见各种诡异视线。颜初夏故意无视,京城的留言向来老套,她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知道他们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什么。
刚走到街口就看见一条人影……
状元郎正一副严肃冷漠姿态在欣赏街景,看见她过去,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却没说话,直到她走到他面前,用毫无异样的口气叫了一声:“沫哥哥。”
李沫这才将笑容溢出来,同时,远处的流言蜚语在她身畔绕了几圈,便戛然而止,看来状元郎的身份还是有点威慑力的。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送一份公文进宫,刚好路过。”
颜初夏抿了抿嘴,她很想提醒一下这位傻哥哥,翰林院与皇宫的路线怎么都不会经过这个将军府。
撒谎并不是李沫的长项,即便这次没有看到颜初夏直白的眼神,他的耳朵也微微红了起来。
颜初夏没有戳破,而是卖弄了一下手里的银子。结果,谁知,李沫十分正经地说道:“这是不义之财,尽早散尽保平安。”
颜初夏愣了愣,刚要启口辩驳,却陡然明白过来李沫的意思。
即便再不在乎,看着这东西也像是谁在她心上插的一根绵软的针,或许不痛也要不了小命,可心里总会有些异样的感觉的。
李沫的这个提议无疑是很好的。所以颜初夏当即决定要开始做慈善,在一品楼的大门外,摆上一个布施点,每天上午和下午,避开店里客人高峰布施粥和糕点。
这一提议几乎是立马获得所有人的赞同。应该说,他们都对那两百两银子耿耿于怀,早花掉早清爽。
结果一品楼开张半个月,就有了义举。这本没什么,事实上很多酒楼商铺逢年过节也会做点类似的事情为家宅积福。
可是一品楼这影响力就太大的,几乎全京城的乞丐都跑来了。连官办福利机构养济院和安济坊也溜出一大波人来,每天定时定点来蹲守。那叫一个壮观,直让户部汗颜。
再说那一品诰命夫人冯培源,亲见了安王对颜初夏的那看似“非同寻常”的关系,不得不多一层顾忌,竟然第二天就派人送了一品楼一块匾额,上面书“美食甲天下”。简单五个大字,将昨日开始的“林夏攀附将军府不成自取其辱”的言论,瞬间灭得渣子都不剩一个。
第三十九章 圣驾微服
颜初夏开始行善的事情,瞬间甚嚣尘上,结果第三天,某位高层就亲临现场。
颜初夏看见那平民装扮的大瞾皇帝东方乾时,心里不由得惊了一下。这还不是关键,不止他来了,还有东方少昰。
颜初夏一看见东方少昰就头皮发麻,尤其是他那一成不变的温和笑容,跟那日形成截然对比。这两位自称方老爷、方公子的父子要了楼上雅间,颜初夏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
一进门就来了几叩首,以表敬意和感激。无论心里怎么想,形式是必须做到位的,毕竟对方是九五之尊。
这个时辰吃早饭太晚,吃午饭又太早,想必父子俩是早朝结束就过来。说得干脆点,他们应该就是选这个点来看看一品楼外的长龙到底有多壮观。
东方乾站在窗户边上,正对下面布施的地方。
“这样一日要费多少银子?”
“回皇上,第一天是五两银子,第二天七两银子,今天……”颜初夏也瞟了一眼下面,为毛这队伍比第一天时增加了一倍呢?她已经开始怀疑京城穷人真有这么多吗?
“今天大概要到十两银子了吧。”
“这数目可不小。”东方少昰好心提醒道。虽然他看得出颜初夏的小店很赚钱,但应该没厉害到每天布施这么多人的份上。正常富贵人家一年能有个三五次就算不错了,她这都连续三天了,看样子还有继续下去的意思。
颜初夏嘴角一弯,“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前几日民女送了一些点心去将军府上,诰命夫人赏了民女二百两,民女只是用这些银子来接济他们,算是借花献佛吧。”
“你倒坦率!”东方乾不禁夸道,“能不贪慕钱财,这分气节是值得褒扬的。明天朕就让翰林院拟旨,免了一品楼三年的市税。”
颜初夏心下一喜,大瞾的市税是三十税一制,按她小店的收支,每天的税要五到十两,倒刚好够这些乞丐的开销。不过这皇帝是不是算得太准了一点。
“多谢皇上。”
“不过,你也得注意一下影响,今早有两个奏本一个是户部,一个是刑部,说的都是一品楼。这可是大瞾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扯上朝廷政议的民间酒楼……”
颜初夏这次是真的头皮麻了,膝盖一软,就势要跪,东方少昰眼疾手快,一手将她揽了起来,剑眉还微微蹙了起来,“父皇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能把话听完再跪吗?”
颜初夏愕然,为毛她听出一种责备的味道,这完全不是东方少昰该有的情绪。
东方乾看见这一幕,脸上连神色都没动一下,继续说道:“每天你门前队伍打扰到其他商家正常经营,这必须改善一下。同时,你一日两餐供应,这很容易养成一些人游手好闲,所以,做善事也必须有个度量……”
这些问题,颜初夏的确没有考虑到。
“你看这些人当中,至少有两成人是不需要接济的……”
颜初夏有些汗颜,“可是,皇上,民女也无法分辨这些人的身份呀!”
东方乾嘴角一勾,“这个简单,户部正要清查户籍,真需要接济的会派发一个领粮证,这本是为了他们过冬做准备的,只要你查一下这个证便可以。”
这无疑是一个好方法,但在领粮证下来之前,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队伍继续拉长。
走出一品楼,东方乾坐上不知何时已经恭候在外的寻常马车。东方少昰恭敬地随后跟入。
“你现在可以告诉朕她是谁了吧?”
“她是颜太傅的女儿颜初夏。”
“原来是她……”
第一舞娘大会那时,东方少昰的介入早就引起了东方乾的怀疑。而在琼林宴前,东方少昰竟然又跑到他老爹面前陈述这名舞娘不能以真面目见人的缘由。一方面他担心颜初夏那倔脾气,未必肯在大瞾皇帝面前揭下面具,同时,他也担心颜初夏以真实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势必掀起轩然大波,定会影响到颜家以及她们母女俩的生活。
当时东方乾并没有多问,但在琼林宴上却诸多试探,确定她与太子并无私下瓜葛之后,才稍微放了心。可是刚才在一品楼……
这个女子无论是从样貌还是才智胆识都是世间少有,如果仅此而已,的确纳进后宫做一个妃子并无不妥,可是东方乾在这名女子身上看到了危险因素。
她太能把控男人的心了,而且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捕获男人的心,这直接来自内心的冲击,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可怕。因为你面临的对手会是另一个自己,不受自己把控的自己,不得不眼睁睁看着自己沦陷进去。
而更可怕的是,偏偏东方乾发现根本没东西能驾驭她。
欲金银者,以金银收买;欲名利者,以名利驱逐;欲真心者,以真心相换……可是这个人,看似在为自己的生活奔波劳碌,实则现在围绕在她身边的所有东西都可以毫无顾忌的随时放弃。别人图谋一辈子的名利,她却能轻而易举得到,一则的确自身有这天赋,二则总会有很多人不知不觉中心甘情愿地为她筹谋着,比如太子,比如安王,比如琼林宴上为她网开一面的自己……
东方乾从未如此轻易被人左右过,即便那日得到一个从善如流的生命君主的头衔,但事后,他猛然醒悟,自己竟然被那女子感染了。而他甚至没找到操控她的砝码。
这样的人配上这样的样貌这样的天赋,绝对是祸水红颜……
“太子,你知道作为君王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东方少昰心里微微发寒,但依然有条不紊地回禀道:“保持本心,不偏不倚,掌控全局。父皇的教导,儿臣谨记于心。”
东方乾不置可否,掀帘看了一眼一品楼,“颜丹墨是最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其他已无需多说。
送走了东方父子,虽然看起来似乎都是好事,颜初夏却莫名地感觉到不安,这种不安就像是心跳在某个节奏上失去平衡,一时抓不住应有的频率,让她很是惶恐。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明珠丫头的抱怨。
“那人也太过分了!穿成那样,他也敢站在队伍里?”
明珠丫头各种愤愤不平,眼睛死死瞅着队伍中间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这太考验她的情商了。就算你要来领吃的,不能换身行头吗?即便懒得换,弄得破烂一点,也好让人遐想一下你是落魄的贵公子。
方十娘也瞅了瞅,只见那人面无表情,竟然比她家李沫还要面瘫。手里一柄折扇,一会开一会儿收,都这天了,您老拿这东西扇风太凉,遮阳太阳又不烈,挡雨吧,这也挡不了呀。所以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装逼的纨绔子弟。
当即让小厮看着颜初夏,不让她出门。
颜初夏本没打算来凑这个热闹,被小厮一说,她倒是上了心,也凑过来看了看。刚好,那人已经走到队首,明珠丫头各种瞪呀,可对方就是云淡风轻样儿,也不伸手,只是看着明珠。
一双星目黑漆漆的,看不见底,更是一点波澜也无,明珠陡然脸一红,但气势上还是不能输,“这位公子,我们这是给那些没钱吃饭的人准备的,您这样合适吗?”
结果那厮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只道:“我忘记带银子了。”
明珠气结!这j□j裸地在猥亵她的智商!
可是这人完全无视那些乞丐真挚的鄙视,依然淡定地看着明珠,同时在颜初夏出现在门口的第一时间,眼睛毫无悬念地移了过去,眼中依然毫无情绪。
而颜初夏在接触到他视线那一刹那,脑子突然嗡鸣起来,眼前瞬间闪过一副画面,可是太快,她根本捕捉不到。突发的耳鸣让她好半晌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切停在眼前,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变得急促的呼吸。
“小夏……”方十娘愣了一下,觉察出颜初夏身体的异样。
颜初夏仿佛是午夜梦回,这才又恢复了一点意识,看着那个盯着她的人。
这个人明明不认识,为什么她会觉似曾相识,而且还是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诡异。诡异得颜初夏直觉自己的喉咙干得如刀割般的疼痛,噎了口唾沫,试着开口,声音竟然有一丝拉破风箱的嘶哑。
“明珠,给他。”她没有多说,只是身体袭来一种虚脱感,脑子一晕,就势倒了下去。
第四十章 崇明出征
三双手同时冲着她搂了过来,身后是一个坚实的臂弯,淡淡的墨香,她都不需要转头看人已经知道对方是谁,所以她只是看着另外两人:姚崇明和那个贵公子。
而姚崇明也很不客气地瞪了那人一眼。而颜初夏在意识到他的一只手正握着自己手臂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条件反射地甩开他。
那人没料到会遇到这么直白的拒绝,石膏脸上微微动了一下,却也没说话,拿起明珠丫头给的东西,径直离开。
“去找个大夫过来。”李沫冷静吩咐小厮,扶颜初夏进内堂。
姚崇明屁颠颠跟了进去,李沫等人都退下,直接白了他一句:“你还有脸来?”
在外人看来李沫本是一个谦谦君子,从不跟人急红脸,唯独在姚崇明面前会露出那么一点点苛刻的地方。
这次姚崇明难得没有反驳他,呆呆地在门口站了好半晌,最后反而是颜初夏叹了口气,“沫哥哥,让我跟他单独说几句话吧。”
待李沫出去,姚崇明才磨过来。别看他个头大,但却是颜初夏身边唯一比她年纪还小的,自然也是颜初夏唯一敢拎过来欺负或者命令打杂的。
出了那事之后,他们应该是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以前的状态了,两个人都能隐约意识到这一点。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
最后是姚崇明扯出一个微笑,十分爽快地说道:“明天我就要动身去凌云关!”
颜初夏吓了一跳,这些大将的“质子们”,没有成亲生子本是不必上战场的。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虽然我年纪还小,但是也能带兵打仗守卫大瞾疆土了。”
“你真的决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