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虽然我年纪还小,但是也能带兵打仗守卫大瞾疆土了。”
“你真的决定了吗?”
“嗯!与其在京城做一个养尊处优却不能有自己喜好的少爷,不如上战场建功立业,掌握自己的命运!”
姚崇明终究是要长大的,可是知道他要上战场,颜初夏的心里还是很难受,毕竟他们是一块儿长大,感情不可谓不深。她无法想象这个纯真又有些鲁莽的少年如何在血雨腥风中厮杀。
“我去送你……”
姚崇明摇头,“昨天,我娘跟我说,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现在的我根本配不上你!”
颜初夏愣了一下,定睛看着眼前少年,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笑容,她竟然心里有些泛酸。她何德何能让这个人两次都爱上她?她一直想要告诉他,他们做朋友就好,保持现状,结果,终究还是自己太自私了。如果早点跟他绝交,他应该还是那个只知道提着棍子到处跑的无忧无虑的野小子吧……
“有些话,你不用说出来,我也知道。原本就是我想得太简单。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日我能凯旋归来,封侯封爵,而你又还没有嫁人,能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颜初夏吸了一下鼻子,站起身,拍拍他的手臂,仰头凝视,“那你可要早点回来,你知道,现在的我可是很吃香的。”
姚崇明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碰了一下,“嗯!”转身离开,很是坚定。
颜初夏的记忆里,时常能梦到这个背影。
前世,当颜初夏告诉这个少年,她不需要一个只知道在京城浑浑噩噩过日子的男人时,姚崇明也是这样毅然决然地踏上征途。
前世的颜初夏几乎能一眼看穿男人们看她的眼神,就如今世,男人们直白的眼神看着她的美味糕点一样,所以她能轻易操控一个男人,除了那个自己真正爱的人……
一个在京城无所事事的质子要变成手握重兵把守边关的军事将领,她相信姚崇明能够做到,所以她毫不客气地推他上了战场,她从不在乎这个人的生死,只是坚信,他若掌握了重兵,她就有了强大的依靠,可是,奈何梦里时常梦到他……
在她的印象中,对他的最后记忆,便是那个已经可以用魁梧来形容的背影,跟此刻一模一样。可惜,直到她死的那一刻,也没能再见他归来。最终她也不知道这个鲁莽的臭小子到底有没有封侯封爵。
命运兜兜转转,某些轨迹似乎终是不能改变的。但这次,她希望,她能看见他回来的样子,军旗招展,策马奔腾,雄姿伟仪,成为大瞾真正的英雄……
李沫跟着姚崇明出去的脚步进来,将颜初夏轻轻拥进怀里,“想哭就哭吧。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
“沫哥哥,以后就没人跟你拌嘴了。”颜初夏没有哭,只是喉咙梗得发疼。
第二天,李沫去送了姚崇明一程,捎给他颜初夏亲手做的剑穗和一盒桂花糕。
司徒蒙林来找颜初夏时,她正站在窗边看经过长街的军队。这一次是入伍新兵开赴凌云关换退伍老兵。姚崇明骑着马,领着一队轻骑从一品楼下经过,他没有回头,或许他知道某个人正在窗户边看着他,而他也只是想她能看到他此刻的样子而已。那个剑穗是他喜欢的蓝色,如纯净的天空一样的颜色,挂在紫黑剑柄上分外显眼。
颜初夏隐在窗户边,只是那样看着。司徒蒙林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姚家小将军?下次回来,应该能长成男子汉了!”
颜初夏转头看她,这才莞尔一笑,“蒙林先生亲自来,有何事?”
“我就不能单纯地来吃点你做的糕点?”
颜初夏嘴角微微翘起,只是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
司徒蒙林捏了一把她的下巴,“有没有办法把你娘拐到集萃坊任职?”
“啊?”
“林君喜好清静,她一定不喜欢上你这一品楼,一个人在家应该也很孤单吧?”司徒蒙林试探性地问,“而且,圣上虽然钦点你为乐坊的教习,可你应该也没时间吧?”
“……”
“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委屈!她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在角落里!”
司徒蒙林的话很对,颜初夏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所以她们几乎是立刻回家,一路上还商量着应该怎么启口。
如果直接提出来,想必林君也不会坦然接受,她是一个很安分的人,你把她放哪里,她都可以不挪一步的。
两人打定注意,先吸引她的注意力,勾起兴趣,再来慢慢地让她接受集萃坊的事情。前提是,不能让她太操劳,这是颜初夏的底线。
结果刚到家门口,就听见一串悠扬的琴音,琴韵萧瑟,寥落之极。
颜初夏心里一颤,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忙着店里的事情,早出晚归,家里就剩母亲一人,孤孤单单,果然是不孝。平日只见母亲慈善笑容,哪里曾听得如此寥落心声?
她心里不由庆幸,若不是司徒蒙林来找她商议,或许她还真不会有机会听见母亲这样的琴音。当即,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说服母亲去集萃坊了。
林君看到司徒蒙林与颜初夏一起回到家里,很是惊讶。其实,私下里,司徒蒙林跟她见过两次,也当是多年老友叙旧。这倒是第一次正式登门拜访。
“林君,我有件很棘手的事情想找你帮忙,不知你的住处,所以只好让林夏带我回来。”
这说辞,十分自然,林君也没怀疑。
能让司徒蒙林开口的事情,一定不会太容易,果然,司徒蒙林拿出年关要的大型曲目来时,林君的眼中闪过一丝颜初夏从未见过的兴奋之色。
“司徒先生,您跟我娘慢慢聊,我去准备午饭。”
颜初夏开溜得很是时候,要离开院子时,还趴在月门边上偷窥了一会儿,母亲脸上久违的笑容难得地灿烂。至少说明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她相信这两人能够像二十年前一样相处融洽的。
可等她来叫人吃饭时,情景就大不相同了。两人竟然站在院子里,任凭秋风扫落叶,撩起轻薄衣衫,一副面红耳赤,寸土必争的模样,让颜初夏大为震惊。
“小夏,你也是懂乐理的人,你来看看,到底是我的对还是你娘的对?”
颜初夏直感额头溜虚汗,磨磨蹭蹭过去,一看,两人竟然是为了一个音符在争论,而且看旁边的纸张上各种凌乱音律,想必她们为此争论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林君眉头轻蹙,“你怎么能把孩子牵扯进来!”俨然一个做母亲的不让女儿为难的意思。
颜初夏咳嗽了两声,“吃完饭再说可好?饭菜凉了就不好了。”大有不淌混水的意思,两个都是长辈,而且在乐理方面都比她厉害,所以她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司徒蒙林吸了口气,还瞪了颜初夏一眼,抓起乐谱就要走,颜初夏不轻不重地在她身后加了一句:“有您最爱吃的宫保鸡丁哦。还有芦荟羹、笋干焖肉……”
司徒蒙林一听,顿住脚步,“吃饱了再来论!”
第四十一章 万俟岩燧
最后的结果是,两人按照各自的意思,拟好曲谱,让教坊里面那些乐师投票决定,最后是林君胜出,司徒蒙林不甘心都不行。但经此一役,各位乐师也认可了林君的能力,司徒蒙林又在磨了林君几首曲子之后,名正言顺地聘请她到教坊任职,因为顾虑到她的身份,只道这是林夏的母亲,其它都不透露,而林君更是直接学着女儿的样子,打造了一副银箔面具。而她只负责给人谱曲填词,也不用应付那些难缠的人。在这点上,颜初夏是很信任司徒蒙林的。毕竟她们曾经是对手,对彼此都很了解,也万分尊重。
林君的俸禄并不高,一月五百铜钱的底奉,按作曲作词量增加俸禄,据说好的曲谱,一首也能卖到十两银子,教坊与乐师五五开。这样算下来,那收入也是不菲的。
当然,母女俩都不是计较钱多钱少的人,颜初夏的初衷是不让母亲一个人在家太孤单。而林君则是,能为女儿承担一些开销,她就很满足了。作为母亲,她一直有她的自卑,不能给女儿一个好的出身,还让年纪如此小的孩子抛头露面为生计奔波,虽然不说,她心里的难受,恐怕没几个人能够体会。
颜初夏最初很担心母亲不习惯那样的地方,所以好几次抽空拎着糕点去探望。那些乐师都很好,母亲的曲子,他们都很乐意帮着试谱。有些时候试谱的人能达到二三十个之多。所以颜初夏准备得都十分丰盛,务必哄得这些人都服服帖帖地听母亲的话。
其实她大可不必操心,即便这些人有自己的想法,还要跟林君辩驳几句,只要司徒蒙林往那里一站,谁都不敢多嘴。这位虽然是教坊大龄剩女,却有等同大瞾从三品的职位,而她的人脉之广,上到皇帝乃至深宫妃嫔,下到地方官员,多少人都有来往,这都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
司徒蒙林在官家教坊里用青春谱写了一段属于女性的独特传奇,这是她的地位能够十年如一日屹立不倒的原因。
等放心地将母亲交给司徒蒙林,颜初夏的视线再次落到了那名诡异的贵公子的身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人每天都穿着湖蓝色的贡缎,银丝滚边,白玉腰带,如果单从这身行头看,没有一般纨绔子弟的骄奢华贵,又比一般的平民子弟来得清雅靓丽,加上本来就长相俊朗,往那乞丐堆里一站想当突兀。
颜初夏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他,虽然最多只是眼神的一次触碰,可最初那种来自喉间的疼痛并没有消失,只是随着次数的增多在逐渐淡化。她适应他就像在适应自己身体本能的疼痛一样,时间长了,免疫力也就上来了,亦或许只是变得麻木而已。
她很想从他身上找到自己各种不适的原因,有些时候不自觉地就会将这人多看几眼。而那名男子也十分坦诚地直视着她,依然面无表情。
某一天,他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堪堪停在颜初夏面前。
颜初夏高他两个台阶而站,视线勉强算做是俯视。强忍住后退的冲动,颜初夏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今天又忘记带银子了?”
明珠丫头已经各种不屑的眼神轻飘飘地瞟了过来。
“那都是骗人的。我只想引起你的注意。”不咸不淡,毫无情绪,即便想把他当成是在调戏良家少女登徒浪子,都有点困难。
两个小厮十分应景地站到颜初夏身后,为她保驾护航。
“在下万俟岩燧,姑娘贵姓?”
万俟岩燧?颜初夏这是今世第一次听见他的名字,一想到是万俟家的人,瞬间就解释了自己对他各种不适。
而这位岩燧,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万俟家的二公子,严格说起来,她还得叫他一声表哥。这位二公子因为自小身体羸弱,被送往终南山学武强身,极少在京城露面。即便是前世,她也只是听闻过此人,却从未见过面。应该说万俟家两兄弟,都不常见。大公子自成家后不久,就跟着他老爹镇守边关去了。幸好还有个老二,能陪伴一下京中妇孺。
想到这家人,颜初夏不禁又要感慨姚崇明,如果他也有一个哥哥的话,应该也不用这么小就去边关带兵吧。蓦然醒悟,这两个将帅世家,人丁却比寻常百姓还要单薄许多。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颜初夏这纯粹是好奇。
而这位二公子却相当直白地说道:“从别人耳里听说,跟你亲口告知,那是不同的!”
“林夏。初夏晚晴里,林风伴日斜。”
“岩燧。高山岩寒早,燧木取火迟。”
这一幕就发生在一品楼的大门口,无疑又给京城的人们增加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本不是什么事,偏偏被东方少倾好死不死地看见并且亲耳听见了。
所以他风度翩翩而来,直接打断了两人的“眉目传情”。
“哟,岩燧,你又来蹭饭了?”
东方少倾一开口,万俟岩燧只是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十分爽快地离开了。
东方少倾从不在京城百姓面前掩饰自己的身份,这点跟东方少昰截然相反。所以,他一出现,懂礼数的还会给他来个几叩首。
东方少倾极为随意地挥挥手,眼睛却寸步不离颜初夏,“你一个老板,有必要站在这里招揽客人吗?”
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说青楼的老鸨呢?话一出口,东方少倾就自知失言,不由得心里暗暗沉了一下。
颜初夏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兀自转身进屋。
东方少倾脸上一冷,却还是跟进几步,继续说道:“这个万俟岩燧,生性十分古怪,有一日他进宫面圣,五个时辰只说了三句话。而且有两句还是自言自语……”
颜初夏转身,“王爷,你不觉得自己也生性古怪吗?”
“本王哪里怪了?”东方少倾蹙眉。
“比如,我记得你的小妾石姬的哥哥应该开了一家醉风楼吧?前几日我经过店门前,几乎没看见一个客人。你不是很纵容她吗?怎么不想办法帮他招揽一点生意?别到时又来拆我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