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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上厚厚门帘将一切全都挡住。
东方少倾看着颜初夏,“你是打算听墙角吗?”
颜初夏用眼神十分直白地告诉他:是的。再毅然决然地小心翼翼爬到人家窗户底下去。
东方少倾看她那样儿,气不打一出来,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就能看上这样的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呢!
颜初夏根本就无视他的存在,自个在窗户下听得正欢。
屋里的对话还算清楚,爱格温询问另只镯子的下落,一个有些喘息的声音却告诉他所有的当年都已经卖给他了。
爱格温有些不死心,突然问了一句:“我想知道,那个镯子的来历!”
即便在窗外,颜初夏也能感觉到房间里凝滞的空气。
就在这时,东方少倾好死不死地靠过来,而且手十分自然地扶上她的腰,颜初夏惊吓出声,赶紧捂嘴,但已经惊动了里面的人。
门帘一掀,一个青年人冷峻的脸出现在上方,“两位请进来吧。”
颜初夏尴尬一笑,不动声色地顶了身后东方少倾一拐子。东方少倾顺势抓住她的手,大大方方地掀帘进屋。
屋子虽然简陋,比外面暖和多了。
爱格温看见颜初夏惊了一下,随即淡定下来,大有他失信于人的意思,所以,他更是大方地道了歉,甚至给颜初夏做了介绍。
“这是我好友的女儿,我正是想凑齐那对镯子,给她当嫁妆的!”
东方少倾一愣,手上紧了一下:“你要嫁人了吗?是谁?”完全有夫君抓奸夫的意思。
颜初夏奋力抽出手,冲爱格温歉意地一笑。
青年却并不友善地说道:“我娘身体不好,这些东西都是那个男人留下来的,前些年因为房屋被雪压塌,我们不得已才变卖了,重新修葺。你们要找的另外一个手镯,只有去问他!”
他?
三个人面面相觑。
高坐病榻上的妇人却笑得很温和,“清儿,你去替客人们煮些姜茶来!”
指开青年,妇人才慢慢解释说,那个“他”正是她的夫君。她看起来气色很差,面容焦黄,眼睛略嫌混浊,让即便是外行看了也觉得她缠绵病榻不是一天两天了。
颜初夏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突然狗血地想到,会不会是一位大家闺秀遇人不淑,嫁给了江洋大盗,独自抚养儿子长大,最后忧思成疾。
结果妇人在说出她名字时,颜初夏突然震住了。
万俟延延,这是万俟蕙兰的庶出妹妹。即便跟万俟家再不熟悉,也多少是听过的。在二十多年前,她与一护院相恋,在被指婚给一王爷做填房时,终于为了爱情选择私奔,最后下落不明,淡出京城人视线。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她。
她对那段往事并没有提,只是说道:“徐海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我想你们是没办法找他的。”温温和和一句话,试图抹杀所有人的期盼。
而颜初夏却多想了一层。
万俟延延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地说出自己的身份。按理,她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与徐海私奔,脱离了万俟家族,即便没有名正言顺地断绝血缘关系,但也不至于会对陌生人道明自己的真实姓名。
这一点很蹊跷。
走出小屋时,颜初夏陡然想起,这里是京郊,既然是私奔,他们怎么会在京郊安家,而且还无声无息二十载,难道真的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回城的时候,天上又飘起了雪花,颜初夏一看见那马车,眉眼就弯了起来,“爱格温先生,我能坐您的马车吗?”
爱格温摘下帽子,微微一鞠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东方少倾眼疾手快,一把拽住颜初夏的手臂,顺利地拖进怀里,冲爱格温笑道:“本王的女人,当然由本王照顾比较好!”
颜初夏真想给他一耳瓜子:谁是你的女人了?
“王爷可还记得民女曾经说过的话?”
安王不以为然地挑起眉,“不就是女人善妒吗?有本事,你就把本王身边的女人全部干掉!”
这话多豪气呀!说罢,一把将人横抱起来,正要往马匹那边走,结果爱格温十分有绅士风度地说道:“安王殿下,不如用我的马车吧!别让林夏着凉了。她母亲会担心的!”
安王看了爱格温一眼,了然地笑了,两个男人瞬间勾搭成奸。
颜初夏毫无悬念地不得不接受与安王同乘一辆马车的命运。而爱格温,虽然马车再挤他一人不成问题,可他就十分善解人意地跑去骑马沐浴风雪去了!当真是很有节操!
阴谋得逞的东方少倾看着窝在里面的颜初夏笑得眉眼弯弯,嘴角翘翘,甚至十分好心地点上火炉,还掸掉她头顶的雪。
颜初夏直接无视这个王爷无耐。
安王可没打算无视她,而是十分有诚意地用十分傲娇的口气说道:“来,现在咱们来说说你嫁人的事情?”
“啊?”
“过了年,你就十六了,真可以嫁人了!”安王看颜初夏的眼神,大有长辈逼婚的节奏。
“本王十七,配你不多不少!你要什么聘礼,尽管开口!”
前世,在一个桃红柳绿的日子,东方少倾摘着柳条儿,站在飞扬的柳絮中,锦袍翻飞,也问了她同一个问题:你嫁给我不行吗?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当时的颜初夏淡淡地抬眸看他,轻启朱唇:“你若能以江山为聘,我便嫁你!”
说出这句话,不是因为当真江山为聘,她就真的会嫁他,而是太子党找不到安王一脉的致命点。她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东方少倾面上神色无多,只是淡然一笑:“当真?”
自以为是的颜初夏当了真。
在一个月后的一天深夜,东方少倾潜入颜府,将她带到了一个山岗上,那里正有两拨人在厮杀。颜初夏几乎是第一时间认出来微服的东方少昰。
她心里一紧,突然想到东方少昰正去江南巡视回来,她这个被诸多嫌弃的准太子妃并没有接到任何他回程的消息,但安王一脉对此似乎了如指掌。
“你想做皇后,很好!只要我把这支箭射入他的心脏,将来登基的就是我!可你可记得答应我的话?江山为聘,后位为礼,从此你就是我东方少倾的女人!”
那一刻,颜初夏吓得浑身冰冷,至今她还记得那支箭是如何射入东方少昰胸口的,因为自己恰好推了一下,让箭尖偏离了些许,没有伤到要害。
而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足以射穿胸膛的箭,只是入肤两分,竟然也不算太深,那个距离本不远。
而那一次,太子党也没能抓住安王的把柄,因为他的所有行事都提前准备好,嫁祸给了邻邦大曜。而偏偏东方少倾还威胁她,如果她敢说是他做的,那么同时,天下的所有人也将知道,他是为谁而要刺杀自己的亲哥哥。她还和他牵扯不清,皇后巴不得她出点事情,废止那段婚约……
“喂!有没有听见我说话?你这个女人……”东方少倾看着发愣的颜初夏,干脆一口咬了过去。
“啊!”颜初夏吃疼,提膝顶过去,东方少倾再次义无反顾地中招。
“你个疯女人干什么?”
颜初夏整理了一下衣服,抹了一下嘴,“安王殿下,您在干什么?”
安王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对面,这下规矩多了,眼神也凌厉多了。
“本王在问你要什么聘礼?你在发什么呆?”这气焰可高了,似乎他们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次颜初夏回答得很平静,“王爷,我只想做一个庶民,与皇室没有任何牵连的庶民!”
这样的要求你也能满足吗?
东方少倾差点没跳起来,冷气跟着上来了,“你是存心要跟本王作对是吧?”
颜初夏十分无辜地看着他,眼神也分外直白:你的确办不到是吧?
“王爷,我只是一介草民,我的性命在你们王室贵胄面前跟一只蚂蚁没多大差别,可即便如此,我也只想安安稳稳本本分分地过自己的小日子。王室的奢华我享受不起,王府的勾心斗角我也不会,我没有那份聪明才智,就只会做些糕点而已。王爷自小在宫中长大,应该亲眼见过王室□争斗如何惨烈吧,你真忍心把我往火坑地推?”
“咳咳!”东方少倾打断她的话,“火坑是吧?你把本王的府邸比喻成火坑?”
颜初夏脑门一黑,自知说错了话,正转悠着该如何破解,结果东方少倾又俯身过来,捏起她的下巴,不怀好意地说道:“你不是笨,而是太聪明了!你的确跟那些攀龙附凤的女人不一样!她们或许是有那贼心没那智慧,而你是有智慧没那心思!实话告诉本王,你是不是要嫁给那个状元李沫?你在琼林宴的那一曲,那么用心良苦,让父皇直接撤销了先前的话。那可是金口玉言!岂是说改就能改的!所以,你不但聪明,还很会看人心思!你是笃定父皇会收回成命,顺理成章地找个台阶让他下,帮了李沫一把。而现在,你是笃定本王不敢把你怎么样是吧?就算本王不拿你开刀,总可以拿你的情郎开刀吧?他在朝中为官,我要捏死他比捏死你还容易……”
东方少倾的恶魔潜质已经毫无顾虑地被勾引出来了。
颜初夏背心飙汗,心念电转,这个混蛋是真可能去坑李沫的。
可是此刻如果自己维护李沫,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不维护,又显得太过刻意。
所以她干脆直直看向东方少倾,不卑不亢,不妥协不屈服,“王爷,我只是想远离是非,平安度日!如果你真的觉得有必要为了我让你的手上沾上血的话,那么,今天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等我娘的事情办妥,我会带着我娘,离开京城,甚至离开大瞾。”
“你舍得下京城的一切吗?你的沫哥哥,你的师父师娘,还有你的一品楼?”
“如果没有我,他们可以过得更好,我为何会舍不得?”
东方少倾没有说话,只是咬了咬牙。
“当然,你可以用你的强权阻止我,甚至禁锢我的自由,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你要的只是我的身体,你现在就可以拿去!只不过,王爷,等你玩腻了的一天,希望你能放我自由!”
东方少倾的脸上清白转换,最后只剩下炽热的愤怒。
颜初夏看着他缩回自己的位置,一脸悲愤。空气沉寂如死水,唯有火炉里微微细声以及安王的沉重呼吸声。
颜初夏不敢再出声,只是警戒地看着这个家伙,虽然说她似乎很了解这个混蛋,但是,今生一探,似乎又很不能理解。
马车缓缓驶进城门,东方少倾才幽幽说道:“你都说是火坑了,我在里面呆了十六年,为什么不肯陪我跳一下?”
声音很低,英俊邪气的脸隐藏在阴影里,颜初夏看不清,心里却莫名地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因为……今生,我想,我跟我娘都能够好好地活着……”
东方少倾的脸从阴影里抬起来,在炉火的映衬下毫无情绪。
颜初夏尽量不让自己退缩。
东方少倾就这样看了她好半晌,突然起身,钻出马车。
颜初夏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感觉到马车缓缓停下来,再缓缓启动,而那个人再没回来。
掀开窗帘,只看见那个在风雪中矗立的身影,渐渐远去。
他看着她,任凭风霜割在脸颊,脸上没动一下,仿佛那只是一个冰雕玉人。
而颜初夏也看着他,嘴角紧紧抿着,她终究还是太自私了。
如果是前世,如果是东方少昰,她一定会义无反顾地陪他一起跳下火坑,刀山火海下油锅都在所不惜。
而现在是今生,即便是东方少昰,她也不会再为了情爱走上那义无反顾的道路。这一世,她只想安乐,平静!
风雪模糊了眼前人,而那个身影依然未动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说是空一行字会多,不空,可还看得习惯?
第四十九章 红颜薄命
“万俟延延,”林君嚼着这个名字,脸上神色不定。为什么会是万俟家的人,母女俩坐在榻上,手上都拿着曲谱,却足有半个时辰没翻动一页。
“娘,你觉得那件事……跟万俟家有关吗,”
林君抬眼看颜初夏,眼中闪过不安,“你觉得我们斗得过吗,”
这话好不耳熟,
前世,母亲似乎经常跟她说这句。在她成为准太子妃时,万俟蕙兰与颜研便将她们母女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当时母亲第一次问这句话,因为她们都深知,如果斗不过,便是死!
而此刻……
颜初夏握起母亲的手,微微笑道:“娘,咱们不斗!”
万俟家掌握百万重兵,她们怎么可能斗得过!
林君的手微微发抖,嘴唇也泛着清白,杀父弑母,血洗林家庄,这是她一辈子的噩梦,而这一切如果只是因为颜韫文招惹上万俟家大小姐,让她情何以堪!
颜初夏深知母亲的秉性,所以她只能以自己为牵绊来劝母亲放下。
“娘,外公外婆的最大心愿莫过于你能好好活着,他们在天之灵才能安息。而女儿,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
林君嘴唇动了一下,“娘知道。”
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