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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女笑了,“难道你不知道自己身上最有价值的是什么吗?”
“你果然不是万俟家的人!”
“万俟家族盘根错节,有很多东西可以挖掘,我想,你应该清楚什么才能将它一击毙命吧?我不贪心,一样换一命!”
不错,这才是她的目的!
“你是……昱贵妃的人!”颜初夏查探半晌,终于得出结论。
黑袍女吸了一口凉气,“你知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么?”
“原来如此!”颜初夏笑了,“因为安王,她想杀了我对吗?”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事关生死,不得不明白一点。让我猜猜,你今天应该有两个任务:第一,自然是要杀了我:你利用徐海带走我,并同时嫁祸给万俟竑,这样即便我死了,应该也只会将嫌疑指向万俟竑,那么你自然可以杀得毫无顾忌!第二,你是想套出徐海口中关于万俟竑的秘密。自然用我的性命当这个筹码的确不错。”万俟延延熬不了几天,他们谁都知道,这女子本就刚烈,她不会容许自己成为别人要挟自己丈夫的砝码,所以一旦正面冲突,她肯定会选择立即去死。自然,徐海殉情或者以杀戮做报复,他们只会得不偿失。
现在把颜初夏放在这个局里面,那形式就完全不一样了。
无论是徐海是还是万俟延延都不会这么心安理得地让她白白送命。所以要挟起来自然更有效。
颜初夏这话既是说给黑袍女听的,也是说给徐海听的,言下之意,无论徐海说与不说,她今天也是逃不过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留着这个砝码,或许还能让她多活一会儿!
徐海自然是心领神会,“昱贵妃想钳制万俟竑,很容易!”
黑袍女闷哼一声,她不得不接受情势在这个关键点上逆转的事实。要杀颜初夏有的是机会,可要让徐海说出机密,时间可是很有限的。
“三条命,你可以选择先说一条,我就放了她!”
“现在我受了伤,延延需要休息,明天吧,我再考虑先说哪一条给你听!”
昭熙宫中,安王不待宫人禀报,已急冲冲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撩袍跪地。
正在品茶的昱贵妃吓了一跳,满脸惊愕,“倾儿,你这是做什么?”正欲起身相扶,东方少倾却就地一叩首,“嘭”地撞得地面一声闷响。
抬头一看,只见血色渗出,双眼坚硬。
昱贵妃慌了,忙命宫人去叫太医,结果东方少倾一声冷喝,“你们都退下,我有事情跟母亲商量!”
屋子里好几号人,都看向昱贵妃,昱贵妃只好点头挥手。他们这才应命而去。
“娘,请您收回成命!”
“倾儿,你在说什么?快让娘瞧瞧你额头的伤……”
东方少倾躲开昱贵妃伸过来的手,“娘,她是我认定的人!你真打算把你的儿媳妇就这样杀了?”
儿媳妇?
昱贵妃身子抖了一下,满脸惊疑地看着东方少倾。
东方少倾依然跪在地上,面色沉静,“她会是您唯一的儿媳妇,也是您孙子唯一的母亲!”
昱贵妃身形不稳,颓然坐回榻上,“你、你是在威胁娘吗?有你这样跟亲生母亲说话的吗?你还知道是谁把你拉扯大的吗?又是谁心惊胆战地护了你十六年,生怕那些毒蛇猛兽吃了你?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一连串的质问,东方少倾一个也没回答,他只是看着那个精致妆容的贵妇。杀人对她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以致于东方少倾都怀疑她是否知道对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街边的流浪的小猫小狗。
或许,在以前,杀人是为了自己不被杀,可到了她这个地位,已经慢慢转化为一种彰显权势的本能。这就是人的孽根性!
说东方少倾叛逆也好,不孝也罢,今日他是保定了那个笨蛋女人!
母子对望,半晌无言。最后昱贵妃笑了,凄凉,讽刺,“有些时候,我真觉得你不是我的儿子。原本以为,我们母子是唯一的亲人,结果,呵呵,起来吧。”
“娘,请您收回成命!”东方少倾依然只有那句话。
昱贵妃则端起茶盏,恢复了镇定,“你觉得我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吗?”
东方少倾微微低头,“做我东方少倾的女人,想必不会那么容易死!”
可就在东方少倾转身离开后,昱贵妃放下茶盏,眼神暗了下来。
“主人打算如何处理?”一个声音从墙角响起,不轻不重,刚好够昱贵妃听见。
“赶在倾儿之前,了结了那个女人!”
“是!”
第五十九章 香消玉殒
东方少倾只觉得背脊发寒。他的暗卫完全是由母亲昱贵妃亲手栽培的,相对于他这个少主人,这些黑暗中存在的家伙自然更听母亲的话,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掌握自己的绝对势力的重要性。暗卫在前带路,他的马紧随其后。尽管当着母亲的面说那个笨女人不会这么容易死,可心里的忐忑难安,岂是那一句话能够抵消的。
“笨女人,你一定要给本王好好活着,”
颜初夏当然没那么容易死,只是她此刻正在雪地里冻得半死。万俟延延又昏过去了,在折腾了那么长时间之后,她终于决定以昏迷来控诉这个世界的不公和罪恶,颜初夏挖了两桶雪,帮徐海熬化,她甚至还跑树林里去拾柴火。大冬天的晚上,即便最苦的时候她都没干过这种事情。这下倒好!
好吧,她不承认自己有点善心都不行!
黑袍女子十分有耐心,甚至跟了她一路,还完全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颜初夏搓搓手,将干树枝抱起,毫不客气地塞进她怀里。
黑袍女一愣。
“你若想套徐海口中的话,最好拖着万俟延延的命。”
黑袍女接过树枝,冷冷清清地问了一句,“你不打算逃走?”
颜初夏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我逃得了吗?”
“嗯。的确,你逃不了!”
颜初夏抽了口凉气,如果她会武功,如果她手里有一柄剑,她还真想给这个女人戳上两个血窟窿!
“如果我死了,你们会怎么给安王交代?”这纯粹是出于好奇。
黑袍女抬头望天,好半晌才说道:“不需要交代吧!”
“……”
“准确来说,你跟少主人没有任何关系,你对他而言只是一个陌路人而已!林夏,你最好别抱有这种奢望!不是每只山鸡飞上枝头都能当上凤凰!说不定只是给人拔光了漂亮的羽毛,烤来吃的货色!”
你能再损点吗?
颜初夏凝眉看她,不说话。
黑袍女难得地诲人不倦,“宫廷侯爵,说起来光鲜亮丽,这种富贵命还真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所以,我劝你一句,如果这次你侥幸逃脱,最好离开京城,离少主人越远越好。”
颜初夏也望望那轮圆月,明明今日是佳节良宵,为什么却要让她再度面对生离死别?
“是不是我不离开,就没有活路?”
“你觉得呢?”
“我觉得安王应该不会笨到不知道是谁劫持的我吧!”颜初夏挑起眉头,目光转向黑袍女。
黑袍女依然不为所动,只道:“少主人还是太年轻!他不会违背主人的命令!”
“哦?那万一呢?”
“即便有一个万一,即便你就那么幸运地逃出去,主人就算不亲自动手,也可以借别人之手……”
“你是想说万俟竑?”
“只要放出一点风声,说你知道点不该知道的秘密,万俟家也势必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所以,你最好的出路就是远走天涯,再也不要回这是非之地!”
“这么说,我在大瞾是绝对没了活路了?”
黑袍女很是坦诚,“的确如此!”
寒风突然一啸,黑袍女猛然转头,望向远处,呼吸瞬间屏住。颜初夏顺着望过去,除了呜呜的山风,积雪从树上洒落的声音,没听见任何异样。
“你最好祈祷这次上来的是少主人的人!”
真有人来了?
尽管听不到,看不到,颜初夏还是第一时间对这句话做出了反应,这里能保护她的只有徐海,所以她跑得飞快,直接冲进小木屋。
黑袍女呆愣半晌,嘴唇微微颤了颤: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胆小?
徐海提着剑出来,将颜初夏护在身后,黑袍女已经抱着柴火走了过来。这边柴火刚放下,空中响起了嗖嗖声,仿佛有什么怪物在夜空中穿行。
黑袍女看了颜初夏一眼,眼中尽是轻蔑不屑,还带着那么一点怜悯,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
颜初夏则紧张地看着那片空旷的雪地。一个晃神,雪地上凭空出现十来条黑色人影。
“来者何人?”这话是徐海呼出的。
但对方为首的人却一个跪步到黑袍女面前,“奉主人口谕,林夏,杀无赦!”
说这话的人,就离颜初夏不到两米,明明她是任务目标,却直接被那黑衣人给忽视了。
黑袍女看看林夏,终于笑了起来,“你的好运似乎到头了!”
徐海手中剑光一闪,逼退最近的两人,厉声喝道:“要杀她,先过我这一关!”
黑袍女拍拍手中树枝的碎屑,口气变得懒散,“徐海,现在你还不能死,如果你想给万俟延延留个全尸的话,我劝你,最好别动手!”
j□j裸的威胁!
难得徐海大丈夫一回,颜初夏怎肯放过这根救命稻草,死死躲在他身后,压根没打算直面这淋漓的鲜血。
不要怪她狠心,黑袍女现在还不至于会杀了徐海,而自己,她可是十分高兴能杀之而后快的!
明明她们不认识,可总觉得这个女人对她有很不寻常的仇视。
徐海的士气完全是在颜初夏的刺激下升腾起来的,他让颜初夏进屋,自己则死守着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亦不让任何人绕到侧面或者后面去。当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但已经受过伤的人,要敌过方才三倍的敌人。明显不可能,何况他还肩负两个累赘。不过一刻钟,徐海又中了一剑,伤在手臂上。
黑袍女很有技巧,命令众人,不得伤了徐海的性命,但可以考虑不择手段解除他的武装,这个武装,无非就是他的剑,以及他握剑的手!
那么多人,攻击目标如此一致,任凭徐海是铁打的身体,也没办法扛住一而再的攻击。颜初夏死死盯着门外,心中焦急,却找不到解困之法。悲愤之下,大声骂道:“东方少倾,你这个混蛋!你害死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如是这般嘶吼了数遍,吼得众黑衣人身形一滞,问世间谁敢如此放肆大声吼骂他们的少主人,而这一个晃神,竟然有了破绽,徐海乘机斩了两人。
而远在山下,正策马奔腾的东方少倾勒住缰绳。狐疑地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空寂深山偏偏就冒出那么一串十分刺耳的骂声,偏偏还有些耳熟。东方少倾的耳朵动了动,心中万分诡异。
前面带路的暗卫也已听见,放缓了马速。
“你是打算误导本王的方向么?”声音冷冷,直盯着那人。
“如果她有什么好歹,别指望我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人!”
“剑奴的命是主人与少主人的!”
言下之意,我等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东方少倾吸了一口凉气,调转马头,朝着那个嘶声力竭的方向奔去!
原本他还指望来个英雄救美,可老天就是不给他面子,就在他到达的前一刻,一声长啸拔地而起,一条黑影,一线剑光……
黑袍女还未回过神来,只见手下已倒下数人。
再看场上,一个黑衣蒙面人,一身劲装,勾勒出强健身躯,星目比那剑光还要寒上几分!
“你是什么人?”
昱贵妃的暗卫们被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杀招惊退了,那人背对颜初夏,直面一帮黑衣人,没说话,剑身一侧,流光飞泻……
颜初夏确定自己获救了,可出现在她面前的杀戮是怎么一回事?
一剑割喉,鲜血喷洒,血花像是泼墨一般,将银白大地渲染。
她的喉咙深处无故传来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想起前世自己是如何死的。那动作,手法,干净利落,如出一辙。
“一剑飞羽!”徐海惊呼一声,他的手脚悉数受伤,现在连站起身都十分困难。颜初夏以为他必死无疑,而此刻,他就像所有剑手看见绝世剑法一样,又活了过来。
这个四个字,江湖人可是相当清楚的,一剑能将一只飞禽的毛羽剔除干净,可见剑法之快,已经到了常人肉眼无法追捕的地步。
颜初夏不知道那是什么,可那个人一而再地重复着那个杀人的动作,简单迅捷,让人避无可避,鲜活地生命就这样流逝,毫无还击之力,就跟前世的自己一样,二十几条人命,在他手中仿佛只是秋风扫过的落叶……
“够了!”
与其说这是发自内心的嘶吼,不如说那是她前世的怨气,带着浓重的哭腔、不安和惊恐,看着那人缓缓收回剑,蓦然回首,漆黑的眸子透过一种不明所以神情,茫然地看着她。
她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
是她一直计算着在最后时候能救自己的人。可是,为什么这个人会是前世杀了自己和母亲